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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大部分房屋都在从临的任性之下被夷为平地,灯光稀薄,银河镶嵌天幕亮得耀眼,像上帝随手洒下的一把碎钻。
和“碎钻”遥相呼应的,是庭院里一盏一盏直立的灯,它们撑开的光明彼此拥叠,打亮了老管家精心护理的草坪。要不是今天是从临重要的舞会,老管家是绝对不舍得让草坪随意被人踩的。
平时连从临踩草坪都会被他抱怨。
但现在草坪上不仅站着层层叠叠的人,还落了一座金属宫殿。
所有宾客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座宫殿上。
“这小子还挺能干的嘛,”夏洛特抖了两下空酒瓶,“但是他把路子东轰下去了吗?时间不多了……”
“还剩下11秒,10秒,9秒……”朱天意盯着真鹿做出来的宫殿,器材室的回忆历历在目,真鹿全身骨骼粉碎,身体柔软得像棉花一样。现在类似的场景重现,还是原来的对手,真鹿打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朱天意真的害怕再一次看到当初那一幕,她曾经以为没有什么会让她害怕,但现在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刀枪不入。
当初她把自己的恐慌告诉她父亲,她父亲朱钦不但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难得地笑了。朱天意不明白他笑什么,朱钦只是告诉她,这是你成为龙王必经的一步。朱天意不知道成为龙王为什么需要不够勇敢,至今还是不知道,但她知道,在这一刻,她需要做点什么,“现在我们不知道‘深渊神殿’里面的情况,从临他们也不知道,如果放任时间流完,即便打开‘神殿’后获胜的是小鹿,也无法判定他的真正胜利。我不希望小鹿的努力作废,夏洛特,你打开还是我打开?”
夏洛特弯起了嘴角:“中学生,平时看你人模狗样的,你他妈也会不理智,哈哈哈,你应该知道,现在局势不一样了。刚才不是决胜时刻,我们跟路子东打架确实没问题,但现在这种情况,一旦我们出手,假面会那边肯定也会跟上。虽然我挺想跟那个叫伊丽莎白的小姑娘打的,但是不是在100秒这种束手束脚的规则里面。现在我们之间的打架除了暴露更多的情报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中学生,你不相信你的小弟弟能赢吗?”
“路子东还没有出全力了。”
“那倒是,今天路子东被针对得太厉害,首先是遇到了一个能力完全克制自己的人,然后又是这小子,这小子这段时间没干别的,光研究怎么干他了。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只能压制路子东很短的时间,路子东只要找到一个口子,就能他妈瞬间展开反扑。只可惜今天的规则,”夏洛特兴致勃勃,“今天的规则不是死斗。你那小弟弟还真可能他妈赢路子东!”
朱天意得出的结论和夏洛特是一样的。但问题是,这只是概率性事件,还有可能是真鹿输了,甚至路子东可能一举至真鹿于必死的境地。
“4秒,3秒……”
一个人倒数着秒数,慢慢穿过人群,走向“深渊神殿”。朱天意瞥过一眼,竟然是老管家。他这个时候走来,是认定结果即将出来了。但只要时间没结束,朱天意可不认可任何裁定。
她五指如玫瑰绽放,整座庭院一瞬间花香凛冽,血霞泛滥。
老管家无视满庭的花瓣,继续向“深渊神殿”走去,但却突然说:“真的要动手吗?”
他继续走着:“我倒是无所谓,你的行为都在规则里面,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姑娘可是很看好黄昏回廊的,今晚是个会被载入历史的夜晚,今晚这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失策也是,要自乱阵脚吗?”
老管家的话像一只突然出现在地毯上的蜘蛛,朱天意赤着脚走到蜘蛛前面,不由吓了一跳,本该发动的“蔷薇的公主城”盛大地静止了。
“1秒。”老管家走到“深渊神殿”前面,“好了,时间到了,让我打开看看,我们的路子东小朋友还在不在石柱上。如果他还在上面,那么今晚和姑娘跳第一支舞的就是他。但如果他掉下去了,或者真鹿小朋友在上面,游戏继续。”
老管家一边说,一边摸索着“深渊神殿”的表面,等他的话说完,他的手也停了下来。右手握拳,却微微突出食指的骨节,重重地凿在手最后停的地方。
“深渊神殿”安然无恙,却有络绎不绝的固体断裂声在庭院中响起。
有的宾客开始疑惑这个声音是从哪里响起来的,一些被长辈带来长见识的幼小的继承人们,甚至有点担心是要地震了。
但阳台上的几位,却不约而同地挑起了眉毛,隐隐勾起嘴角。
没人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在这些人做出反应之后,坚固的“深渊神殿”开始不规则地卷起来。
就像一块投入沸油的黄油,不停地萎缩,凹陷。但与此同时,它的表面却开始裂开一道道细缝。这一刻,它又像是被磕碎的鸡蛋。
裂缝在极短的时间里遍布萎靡不堪的“深渊神殿”全身。当最后一道裂缝延伸到尽头,整座金属宫殿向着四面八方打开了。
朱天意不由自主地探过上半身,她竟然有点害怕看到不如意的结果。但多年的处变不惊还是让她把用最快的速度读取局面放在了第一位。
这场战斗究竟有一个怎样的胜败?
宫殿打开之后,暴露出两条身影。一条站着,一条躺着,躺着的看样子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站着的是路子东,他迎风而立,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速愈合。相比起他,真鹿就要难看多了,仿佛全身的骨骼都被抽离了,身体像在锅底滚动的蜂蜜,失去了所有锋利的角度。看样子,他绝对没办法再战斗了。
这一幕冲撞进朱天意眼里,朱天意一瞬间觉得眼睛里出现了酸涩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陌生,而且不舒适。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够让她稍微摆脱这种情感的话,那就是真鹿虽然是躺着的,但他躺在石柱上。路子东虽然站着,但他却站在地面上。
老管家看着打开金属宫殿后的结果,说:“跌下石柱的人是路子东小朋友,那么,游戏继续。”
路子东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谁是小朋友!”
他和真鹿的交锋,他败了。虽然场面上败了,真鹿却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根本不可能撑过接下来的时间。
别说是路子东,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把他踹下擂台。
漫天花瓣突然席卷而起,一个声音撕过所有人蠢蠢欲动的企图,凛冽地炸开:
“接下来,谁要上去,就先跟我打!”
朱天意踩着灼灼而开的花瓣,踏上石柱顶端,轻轻抱起已经失去意识的真鹿,目光笼罩整座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