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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铭正在发动“避世的不死之地”,却突然听到了有人冲着他说话。
“诶呀,我们的冠军好像昏迷不醒!”老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阳台上下来了,慢慢走到朱天意身边。
朱天意说:“他马上就醒了,从临的第一支舞,是他的。”
老管家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这个……”
“他很快就醒了,”朱天说,“陈叔叔,你大概需要多久能够让他痊愈。”
“最多10分钟。”
“你也听到了,最多……”
老管家打断朱天意:“10分钟也太久了,姑娘可等不了这么久。”
“怎么……”
老管家再一次打断朱天意:“这样吧,我来给他治病。虽然我这手法多少有点粗暴,后遗症也挺严重的,但让他撑过今晚应该没问题。”
“什么后遗症?”
老管家伸手去摸真鹿的胸口,朱天意本能般荡开他的手,老管家笑着指指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7个小时后,疼痛会报复性反弹,伤势也会加重。加重的程度以和他在接下来的7个小时的运动激烈程度成正比。如果太厉害,可能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陈子铭停止了继续发动“避世的不死之地”:“这个方法挺好的。”
“太危险了,”朱天意说,“如果身体因为承受不了负荷而直接死了,那即便是‘避世的不死之地’也救不了他了,这样的风险……”
“冒了也没关系吧。”老管家说。
“什么?”
“跌宕起伏才是人生啊。”
朱天意愣了一下。
真鹿能够摘到这个果实,是因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魄,如果他现在意识清楚,他会做做的决定应该是……一边哭一边大叫痛死了,快送我去医院,我要喝可乐。舞会?不存在的。
这个小弟这么怕高怕痛怕麻烦,但还是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样子,也许他真正害怕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失去。
有些恐惧只有失去过才会明白,明白所有的偏执和小心翼翼里包裹着多少记忆的玻璃渣子。
而这回赌上所有摘取的果实,如果再一次失去了,真鹿可能会害怕得瑟瑟发抖,比高比痛比麻烦更加让他瑟瑟发抖。
“不会再让你失去了。”朱天意抱着真鹿说,然后抬头看着老管家,“怎么称呼?”
管家卷起了手臂上的袖子,走近真鹿:“我的名字不重要,我不过是姑娘的管家而已。非要说的话,我好像是姓乔。”
朱天意说:“乔……管家,你想要怎么救真鹿?”
“就用我的‘尘埃要塞’,”管家卷起袖子后,展示了胳膊上解释的肌肉,然后轻轻把手掌张开按在真鹿胸口。
朱天意见识过他这只手的厉害,仅仅用指关节一击,就打烂了固若金汤的“深渊神殿”。但这样的“尘埃要塞”虽然强大,又要怎么用于救人呢?
老管家在真鹿胸口摸索了一会儿,最终停在心脏偏下的位置,他的脸色也在这时变得严肃。
“要修复的地方……骨折32处,左心室受创,肺内出血,脑部剧烈震动,有脑部充血的可能性……”老管家碎碎念着真鹿的伤势,越念朱天意的表情越严峻。而随着老管家报菜名一样把受伤的地方说完,他的右臂,突然从肩膀上跳了下来。
右手食指飞快在在真鹿心脏下方的皮肉上撕开一个口子,血还没来得及流出来,老管家脱离肩膀的右臂,就像一条蛇一样整个钻进了真鹿的身体里。
陈子铭扬起一边的眉毛,他也是医生,但老管家的治疗手段他闻所未闻。
老管家只剩下了一条胳膊,但他没有一点不适应的样子:“见笑,我说了手法有点粗暴,但我这个很快就能收工。”
“多快。”
“差不多这么快。”
“已经好了?”
“伤口都已经缝合好了。”
朱天意低头看真鹿,管家说已经缝好伤口了,但他怎么一点要苏醒的征兆也没有。
“别急,”管家说,“还差一点供血,我捏几下他的心脏。”
管家一动不动,脸上露出了迷幻的快感。朱天意看这和他的表情,也多少知道真鹿体内正在发生什么。
大约10秒,真鹿的脸慢慢恢复了血色,但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怎么……”
“别急,”老管家说,“来一发大的!”
老管家话音刚落,真鹿的腿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整个人从朱天意怀里跳了起来:“痛死我了!”
他话音刚落,心脏左下方的口子里汹涌而出一条手臂,仿佛灌出来的牛奶。手臂在离开真鹿身体之后,在伤口的地方飞快拂了一下,皮肉像铁一样浇筑起来。旋即手臂像一股股拧在一起的丝绸,重新回到了老管家的肩膀上。
真鹿的眼里突然电光火石:“路子东,来吧!来打啊……”
朱天意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打断他:“别打了,已经结束了,你赢了。”
真鹿说:“什么结束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诶?结束了?我……赢了!?”
朱天意点点头:“你可以和从临跳舞了。”
“从临漂亮吗!”
“应该还不错,不过这个你要问他。”朱天意指指老管家,“对了,卫老师也过来了。”
“那个女魔……哦不,天天姐也来了。”
“嗯,她跟你妹妹在一起。”朱天意一边说,一边转身,却发现刚才还抱着真瞳瞳的卫天天,现在根本不在那儿,“她去哪儿了呢?”
真鹿在心中默念,还好走了。不过说起这个妹妹——老大,之前是你提议带瞳瞳一起来参加舞会的,你说有办法让她把这儿只是当成一场普通的舞会,那我刚才的打斗,她应该也不会看到吧。
朱天意被问楞了。
让真瞳瞳来参加舞会确实是她的意思,严格来说,是她爸爸的意思。她当初很反对这个决定,但朱钦许诺绝对保证她的安全,朱天意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但现在被真鹿猛然间问起,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无论愿不愿意,就在片刻之前,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已经在真瞳瞳眼前撕开了。
而直到这一刻,她才有空闲开始疑惑,黄昏回廊明明已经找了两个有足够手段的人跟随真瞳瞳左右,即是不让到看到血腥的世界,也可以保护她。但怎么就轻易地被科雷家的人得手了呢?
“老大?”
真鹿再一次的追问把朱天意从思绪中拉扯回来,回答真鹿说:“放心吧,她现在很安全,和卫老师在一起呢。”
在真鹿苏醒之后,哪吒也渐渐恢复了意识,低声说:“如果和卫天天在一起的话,我们可以放心。她很强。”
这一点真鹿是放心的。但他就怕卫天天又逼他妹妹喝酒了,而且这儿别的不多,多的就是酒,她们俩喝大了,真能醉到天长地久。
而在真鹿询问妹妹情况的时候,老管家又神不知鬼不觉上了阳台,他大概是想展示自己腿脚好。
“美丽的女士们,可爱的先生们,吃过了刚才的开胃小菜,舞会终于要正式开始了,”老管家情绪饱满,“姑娘正在换衣服,而能够和姑娘跳第一支舞的人选也出来了,他的名字叫真鹿。”
突然一束追光打在真鹿身上,他的四周撑开一片圆锥形的光明。
“虽然他不够聪明,不够强壮,长得也不是最好看的,性格方面应该也有不少缺点,情商一般,跟女生说话也说不利索,但毫无疑问,他就是从临姑娘第一支舞的舞伴。”
真鹿有点分不清这个老头是在夸他还是损他。
哪吒说,都没有,他只是在客观描述。
真鹿说,滚。
“姑娘应该已经换好衣服了,我们开始吧。”
虽然管家话音落下,从地下升起来的石柱又重新归于地下,而战场附近所留下的遗迹,迅速有人过来清理干净。
宾客们很自觉的,在庭院最中心空出了舞池。
朱天意、夏洛特、伊丽莎白、她身边的青年、艾莎·科雷、伯德·科雷等人,在同一时间把目光投向了这栋房子的大门。
他们的目光就像是敲门的手,那对一直以来都紧紧关闭的雕花木门,在目光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了。
此世最强,万象从临。
从临,终于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