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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前……
凌晨两点,伊丽莎白在富尼耶街道旁的24小时书店替一个朋友值班。这个时间,书店已经不会再有客人了。
整条街道都已经熟睡,没有人会来看书的。没有人。
伊丽莎白这么想,也这么期待着。
然而她的期待落空了。
她没想到这个点还会有人过来。那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男孩,他非常高大,强壮,但看年纪应该17、8岁,或者更小,或者更大。黑色的眼睛深深凹进去,非常地深邃。然而和这一点相反,这个男孩穿着松松垮垮的T恤,更松垮的是他的气色,好像好几天没睡觉了,憔悴地让人感觉碰他一下就会散架了。
事实证明他确实好几天没睡了。他拿着一本大英词典一样厚的本子,一瘸一拐游荡到伊丽莎白面前,阴郁地说:“这儿是哪里?”
伊丽莎白怯生生地看着他,这个反常的人让她觉得害怕。
见伊丽莎白不支声,这个男孩继续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伊丽莎白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声音还带着细微地颤抖:“你叫什么名字?”
“罗杰。”男孩说,“这是我在现实生活中的名字。”
“现实?”伊丽莎白有点害怕地盯着男孩的脸,心想,他难道还打算介绍网名?
“其实我是一个作家,”名叫罗杰的男孩说,“我写了很多小说,每一部小说都以我自己为主角,但我会给自己不同的名字、长相、性别。”
伊丽莎白点点头,小说嘛,确实是很有意思的东西,但是她由于阅读速度非常快,虽然现在才7岁,但已经把感兴趣的小说全部看完了。
“想看我写的小说吗?”
伊丽莎白愣了一下,说:“好看吗?”
罗杰撅着嘴说:“当然好看。”
伊丽莎白看过太多小说,所以她对小说的鉴别能力非常厉害,中庸的小说她只会感到无趣。不过眼前这个人这么奇怪,说不定真的能写出还挺有趣的东西来。想到这儿,伊丽莎白点点头。
罗杰开始读他第一篇小说。
这篇小说里,他是一个叫乌尔基的男人。
凌晨1点,乌尔基和一个青年走在一条乡间的路上,两旁没有路灯,乌尔基靠手电指引方向。
他受人差遣送这个青年去他妹妹那里。
这是一个来自中国的青年,但一口伦敦腔比本地人说得还流畅。和这种惊人的语言天赋相反,这个青年沉默寡言到了极点,与其说是沉默,不如说是阴沉,一对眼睛像隐藏在乌云里。或许是这种阴沉不受人喜欢,他还算俊俏的脸上满是伤痕。
不只是脸,脖子、胳膊、手背、小腿都遍布着伤痕,反正所有裸露的地方,都能看到伤口。而衣服覆盖的皮肤虽然看不到,但可以想象那儿也好不了多少。
乌尔基走在他身旁,皱着眉头,说:“我知道你不想去看你妹妹,不过如果不是她实在太不听话,我也不用连夜送你过去。到了那儿以后,好好照顾她。”
青年依旧一言不发,阴沉地盯着他。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想逃走,也知道你很会打架,但是……”乌尔基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我有枪,你要是真的跑,我会开枪的。不会杀了你,但可以打你的腿。我不想这么做,一点都不想,我讨厌伤害别人。但这回你真的要去看你妹妹,不然就糟了。”
青年把目光移动到了抢上,像看着不俱戴天的仇人,盯着看了很久,但他终于屈服了。
乌尔基摇摇头,收起了枪。
事实上,他只收了一半,就又把枪拿了出来,而且拿得飞快。
因为他和青年的前面,突然狂奔过来一个巨大的阴影。看形状是不具名的野兽。
乌尔基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连忙开枪,枪口喷出黄金的牡丹,枪声响彻夜幕。
……
“这就是第一个故事。”名叫罗杰的男孩合上了本子,“怎么样?”
伊丽莎白微微抬头,看了一会儿罗杰,说:“要说实话吗?”
“那是当然!”
“挺无聊的。”
“什么!?”
“不是……不是你说可以说实话的吗?”
罗杰被说楞了,吸了一口气说:“别急,这只是第一个故事,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第二个故事。”
在第二个故事里,罗杰把自己写成了一座图书馆的管理员,名字叫波尼,是个穿着高档职业套装的成熟女性,迪奥小姐花漾淡香水飘散在她周围。
她来到图书馆的一扇偏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嘴角露出了贪婪的微笑。
终于又要去看那个“东西”了,真让人兴奋。
波尼用钥匙捅开偏门的锁,打开门后,是一条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的长走廊,走廊两边的墙壁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而奇怪的是,它并非笔直向前,而是通向斜下方的。
与此同时这是一条非常长的走廊,波尼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尽头,而它的尽头,又是一扇厚重打雕花木门。
木门上挂着沉重的铁索,波尼用钥匙捅开铁索,打开缠着门把手上的铁链。然后她走到门的一边——这扇不止上着原始的铁锁,还有最先进的虹膜识别系统。波尼输入了自己的虹膜和指纹,又输入了密码,打开了这扇雕花木门。
这扇门上了这么多重锁,它的后面究竟隐藏了什么呢?需要这么严实的戒备。
门打开后,还是一条走廊,走廊上铺着厚实的红色地毯,向着斜下方笔直延伸。
波尼踩着地毯继续往前走。
又是十多分钟,她又走到了尽头。
这回,等待她的是一扇漆黑的铁门。
铁门上缠着重重铁索,波尼再一次拿出钥匙,打开了铁索。然后虹膜识别,指纹识别,密码识别。
但不同的是,第一扇门她最后一个输入密码,但这回她最先输入了密码。
她终于打开了第三重门,这一次她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波尼穿过门,没走几步,就来到一个小房间门口。
这个房间没有窗,只从门缝里透出一点橘黄色的光来。
波尼打开了房间的门,也是最后一扇门。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这些书,都是图书馆里没有的。但波尼并不是来看书的,她真正的目的,是书堆中的女孩。
那是一个有着长长的金发的小女孩,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赤着脚,坐在书堆里,满眼的惊恐。
波尼捡起门口的鞭子,走进房间,二话不说,一鞭子抽在女孩身上。鞭子上立刻滚上了鲜红的血浆,女孩发出凄厉的惨叫。
波尼听到叫声,更加兴奋了,手一抖,又劈下一鞭子。在女孩的惨叫声中,她一边狂笑,一边说:“让你不翻译这些书!让你不翻译这些书!你不翻译也好,这样我就有借口打你了!用鞭子抽你,真的好兴奋啊!”
伊丽莎白的过去……
令人期待……
嗯……有人期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