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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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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丽莎白脑袋里电光火石,她忽然明白了一切,冲着罗杰大叫:“你说你受伤了,是不是枪伤。”

    “你怎么知道?!”

    “呵呵……呵呵……你这根本不是小说,而是现实……不对,也不是现实,而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伊丽莎白仿佛在胡言乱语。

    罗杰也被她搞乱了,这时,踹开门的人也走了进来。罗杰更急了:“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什么不是很清楚吗!”伊丽莎白退到了墙根,“最开始一个叫乌尔基的男人要送一个青年,但在路上,他们遇到了不知名的怪物,于是开了枪。那个怪物就是你啊!”

    “怎么会是我?”

    “你不是说你在商场套着狗熊的玩偶服工作吗?”伊丽莎白说,“现在天气这么冷,你却只穿着T恤,你说,你是不是穿玩偶服赶路了!你赶路的时候遭遇了他们,乌尔基把你当场怪物,对你开了一枪,你腿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而他也因为你,被那个叫林凡的青年夺走了枪。现在林凡来了,一切都是你的错!”

    “这……这怎么可能?”

    “这就是事实!”伊丽莎白说,“不信你自己看!”

    罗杰看向门口,伊丽莎白说的没错,是林凡,林凡来了,他拿着枪,一步一步走进来。

    林凡举起枪,指着罗杰和伊丽莎白,问:“波尼呢?”

    伊丽莎白有印象,波尼,就是罗杰小说中用鞭子打那个女孩的人。但除此之外,她好像还有印象……波尼……波尼……波尼!

    波尼,不就是她代替值班的人吗?

    林凡见没人回应,继续问:“你们,谁能打开那扇门。”

    伊丽莎白望向林凡所指的地方,是一扇偏门,门锁了起来——这就是故事里的那扇门。

    伊丽莎白从来没有开过那扇门,但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能打开。为了保命,她点点头,说:“我试试看。”

    林凡用枪指着她:“去。”

    伊丽莎白点点头,摸了会儿自己的口袋,发现竟然真的有一大串钥匙。

    她站起来,慢慢走到那扇门门口,找到她直觉中认为正确的钥匙,犹豫了一下,捅进锁孔,轻轻一宁,门锁发出清脆的声音。

    门真的被打开了。

    林凡面无表情,没有惊喜,把枪指向罗杰,示意他和伊丽莎白一起进去,他拿着枪在他们后面。

    门后和罗杰描述的一样,是一条铺着地毯的走廊。他们被人用枪指着走了十多分钟,来到第二扇门前面。

    伊丽莎白根据书中的描写,打开了第二道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指纹和虹膜能用。

    第二道门打开后,他们继续往前,终于到了第三道门门口。伊丽莎白正要继续打开,脑海中却突然跳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她停下了动作,再也不敢继续了。

    林凡站在他们身后,枪一动不动地指着他们:“快开。”

    伊丽莎白点点头,但手上的动作,怎么也不敢继续。

    林凡声音冰冷:“怎么还不动!”

    伊丽莎白知道自己再拖下去就要不妙了,但是……

    在罗杰的小说中,那个女孩的房间最终被打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血浆。

    这个男人肯定就是林凡。

    那血浆呢?

    谁的血浆!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伊丽莎白和罗杰的。

    所以如果真的让罗杰打开那扇门,她和罗杰必死无疑。

    但如果不开的话,他肯定会开枪杀了罗杰威胁她。伊丽莎白别无选择,她必须开门。

    第三重门被打开,那个关着女孩的小房子出现在眼前了。

    “去,”林凡说,“开门。”

    伊丽莎白点点头,走到房间门口。只要开了这扇门,她就必死无疑。于是伊丽莎白故意用错的钥匙捅门,错了,就再换一把。

    “快点,别磨蹭。”林凡说,“如果下一把钥匙还是打不开,我就杀了你们,拿着钥匙自己开。”

    伊丽莎白吓得差点把钥匙丢在地上。

    这个人说的没错,他完全可以自己开门,让她开只是为了增加效率而已。伊丽莎白不敢再磨蹭,连忙找到正确的钥匙,捅开了房间的门。

    门刚开,林凡就夺门而入。

    但就在这时,一声枪响炸开,在走廊里回荡不止。但开枪的人并不是林凡,正相反,他是中枪的人。肩头中枪,鲜血流淌汨汨流淌下来。

    原来小说中描述的血浆,是他自己的。

    那开枪的人是谁呢?

    伊丽莎白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握着手枪,一步步走过来。

    是波尼。

    “呵呵呵呵,林凡,没想到被你逃出来了。本来让乌尔基把你要送过来,让后利用你,威胁你妹妹翻译那些书。可是没想到乌尔基那么没用,竟然被你逃出来了,呦呵,还有同伙,”波尼看着伊丽莎白和罗杰,然后把枪指向了罗杰,二话不说,扣动了扳机,一枪打在罗杰的心脏上。

    罗杰的胸口炸开艳丽的血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倒在血泊中。

    但在枪声炸响的同时,林凡一把抓住伊丽莎白,把她扔进房间。

    伊丽莎白刚被扔进去,波尼就又开了一枪,打在罗杰的胸口。

    罗杰纵身一跃,也进了房间,鲜血像被打破了的罐子里的水一样不停地往外涌。

    伊丽莎白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自己。明明上一秒用枪指着她。

    但比起这个疑问,伊丽莎白还有更大的疑问。那就是在小说中,这个房间里关着一个女孩,她全身上下只穿着白色的长衫,伤痕累累,被逼迫翻译古文字。

    但现在,她却没有在房间里发现她。

    这里和小说中描述的一样,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古老书籍。但唯独没有那个女孩。

    女孩去哪了呢?

    “伊丽莎白。”林凡突然叫了伊丽莎白的名字。

    奇怪,他为什么为会知道这个名字。

    伊丽莎白疑惑地看着他,但突然,她愣了一下,因为她在林凡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这个自己,穿着白色的长衫。

    ——怎么回事!

    伊丽莎白连忙低头看自己,她穿着白色长衫,全身伤痕累累。

    伊丽莎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无数信息纷至沓来,像百川汇海,全部涌入她的大脑。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愣了好久,低声说:“原来小说中描述的女孩,就是我自己啊。”

    那眼前这个叫林凡的青年,就是自己的哥哥。

    林凡千里迢迢来到这儿,就是来救她的。

    “伊丽莎白,”林凡说,“别忘了抗争。”

    “什么?”伊丽莎白没听懂。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伊丽莎白知道,那是波尼。她更知道,波尼只要进来,她和林凡必死无疑。

    林凡支撑着自己站起来,鲜血河水决堤一样涌出来。

    伊丽莎白看着林凡,记忆的黑匣子突然炸开了,往事的画面像漫天的碎片撞在大脑皮层上……

    她想起来了,她来自一个数千年前就存在的小岛。这个岛不大,却划分成了不同的国家。美国、英国、中国、日本、意大利……不知道是他们仿造外面的世界建立了小岛的制度,还是外面的人模仿他们建造了世界。

    而这个小岛除了这一点特殊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能够阅读一种古老的语言。

    也正是这种能力,给岛上的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两年前,假面会的人登陆这座岛屿。为了掌握古老的语言,且只有他们掌握这种语言,假面会的人屠灭了整座小岛的人,仅留下了对这种语言最天赋异禀的女孩——伊丽莎白,和寥寥几个人,以备不时之需。

    伊丽莎白看到了自己的王国,不知不觉间,眼眶竟然已经盈满泪水。

    “抗争!”林凡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往前,然后打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一颗子弹就射了进来。林凡连忙避开子弹,旋即纵身扑了出去。

    “伊丽莎白,记得要抗争!”

    伊丽莎白只听到外面开枪的声音络绎不绝,震耳欲聋。但这种情况只维持了一小会儿,然后整个世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伊丽莎白蹲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久久不敢出去看一眼。

    但林凡说的话一直回荡在她脑海里。

    抗争!

    抗争!

    抗争!

    伊丽莎白,记得要抗争!

    伊丽莎白脑海里回荡着这几个字,不知不觉,眼中又盈满了泪。但与此同时,她也生出了勇气,她站起来,一步步走出了房间。

    走出这个困了她很多年的房间。

    她看到林凡和波尼双双躺在血泊里。

    “抗争。”她对着林凡的尸体说。

    然后狂奔出去。

    她狂奔在血红色的地毯上,穿过一重门,穿过两重门,穿过三重门,她终于跑出了走廊。她继续跑,跑出了书店。

    她跑到凌晨的大街上,然后继续跑,疯狂地跑。

    抗争!

    抗争!

    抗争!

    她必须逃离这儿!

    她闭上眼睛疯狂地跑。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等她睁开眼睛,却看到了木板。

    这是……

    这是天花板。

    原来她躺在床上。

    可她不是在奔跑吗?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伊丽莎白支撑自己坐起来,发现林凡正站在床头看着她。

    林凡不是死了吗?

    “啊!你跑出来了?”林凡激动地说。

    伊丽莎白愣了一下,我跑出来了?没错,我跑出来了。

    “‘童年’,永夜之地,制空要塞!伊丽莎白,你刚刚经历的,是对名为‘童年’的‘尘埃要塞’的适配。只有顺利跑出来,才能打开这座‘尘埃要塞’,”林凡非常兴奋,“在历史中,从来没有人成功跑出来过!”

    “‘尘埃要塞’?”伊丽莎白露出疑惑的表情,“哪来的?”

    “假面会给我们的。”林凡说,“作为我们答应帮他们翻译‘文字’的礼物。”

    “帮他们翻译文字?”伊丽莎白喃喃自语,原来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所以……”伊丽莎白说,“我们答应了?”

    “对啊,为什么不答应!”

    “不是要抗争吗?”

    “抗争?”林凡觉得莫名其妙,“抗争什么!伊丽莎白,你现在拥有了‘童年’,你已经成为了假面会凌驾于五位王之上的人物,你现在是假面会的——长夜!”

    伊丽莎白愣了一下,说:“这样吗?哥哥,这就是你的想法吗?”

    “当然!很棒不是吗!”

    伊丽莎白点点头:“是啊,很棒。”

    伊丽莎白说完,慢慢蜷缩起身子,双臂抱着膝盖,喃喃自语:“抗争……抗争……抗争……”

    林凡问:“你说什么?我听不……”

    伊丽莎白突然转过头,把手搭在林凡的肩膀上,说:“我不要你这个哥哥了。”

    “什么意思……”

    “变成人偶吧,”伊丽莎白说,“变成他的样子,真正的林凡的样子。”

    伊丽莎白的口中流淌出一段龙语。

    “童年”,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