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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
一个女孩站在证人席上。
阿娃首先站起来询问她：“有人利用丰厚的报酬让你去给林镇长送过一封信是吗？”
女孩点点头：“一个穿着长袍、带着面具的男人。”
这个女孩是真鹿找来的信使，完全按照卫天天的标准。聪明的人，但不能太聪明。有基本的道德水准，并且为遵守道德而感到自豪。对金钱有所渴望，但却为人谨慎。尽管经济并不宽裕，但并不存在自暴自弃的精神状态。带点文艺青年的中二……
先不说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优势，但卫天天在各个环节上的安排确实天衣无缝，这个时候完全体现了出来。至少眼前这个证人，还认为给他信的人是个男人。
阿娃继续提问：“他既然带了面具，你怎么知道他是个男人。”
女孩说：“从身形，还有声音的直观感受上，他就是一个男人。”
阿娃说：“但事实上你知道，他其实是女人假扮的，对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女孩点点头：“是的，因为她的脚，她的脚太小了。还有她离开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扣上了长袍的口子。男生的衣服有女生的不一样，男生是扣子在右边，女生是扣子左边。她穿着男生的长袍，但却习惯性地把扣子当做在左边。仅仅只是一个动作的惯性，但我知道，她就是女生。”
——这不可能。
真鹿盯着这个女孩看。卫天天绝对不会留下这种破绽。即便是这么细微的破绽她也不可能会留下的，这个女孩在说谎！
阿娃点点头，然后对法官说：“这是一个有能力改变自己身体结构的犯人，她能够改变自己的声音。这并不稀奇，很多人都能做到。但她能够让自己的体魄看起来像一个男人，这可不是人类、甚至是借助了仪器的人类能够做到的。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肯定是一条龙，还是一条龙体强大的龙。这些特征，全部和卫天天吻合。以上。”
朱天意预料的没错，所有的点都戳得稳准狠。
现在轮到她提问了。
“你说你看到了那个人暴露了女性扣扣子的行为习惯是吗？”
女孩点点头：“是的。”
朱天意说：“你确定吗？”
女孩说：“我再问一遍，你确定吗？”
女孩被问得有点烦躁，说：“我说了，我确定。”
朱天意点点头：“好，你试着学一下她的动作。”
女孩自然常识着做了扣扣子的动作，但非常笨拙，也不能从中得出什么结论。女孩摆摆脑袋，说：“就这样了，我不是学表演的，学不了更好。”
朱天意说：“没关系，这样就可以了，我们进入下一个问题。你说你看到那个人的脚非常小，不像是男人的脚，对吗？”
女孩点点头：“没错。”
朱天意说：“但是男人也有脚很小的。”
女孩说：“但结合她扣扣子的动作，我推断她是女生。”
朱天意说：“仅仅结合这两天，没办法做出这种推断吧？”
女孩说：“这只是我的推断，合不合理，就看法官怎么认为了。”
真鹿有点心惊，这个女孩真厉害，竟然在这种攻势下还能反驳。哪吒说，不对，朱天意来留了后手，不然她不会贸然上去询问的。
朱天意说：“你确定给你送信的人的脚很小吗？而不是有人对你施加影响才让你产生这种印象的。”
女孩说：“我确定。”
朱天意说：“我最后再问一遍，你确定给你送信的人的脚很小吗？”
女孩说：“我确定。”
朱天意点点头，说：“好，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不把脚也和身体一样，变得和男人一样毫无破绽呢？也许你想说是她忘了，但这可能吗？她把一切都安排着这么精密，不会穿着一双女人的鞋子去送信，所以一定是穿了一双男人的鞋。身为一个女人，她不会有男人鞋，所以她肯定是去买新的。那请问为什么，她要去买一双这么小的、存在着破绽的鞋呢？要知道，这种小到让引起的注意的鞋子，绝对要比普通的鞋子难以买到。所以她特地去买这种鞋子，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吗？”
女孩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娃站起来，说：“可能是因为她无法改变脚的大小呢？”
朱天意说：“那好办，只要我们让卫天天过来试一下能不能做到就行了。只要她能改变脚的大小，就可以证明她不是送信人了。”
漂亮的反击。
“事实上不能这么做不是吗？”朱天意说，“不能通过卫天天能够改变脚的大小来说明她不是送信人，但更不能通过一双脚、一个动作判断她就是送信人，因为这个证人的证词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信度。现在我唯一的问题是，她为什么要来做这样的证词。”
阿娃说：“我反对，朱天意律师有引导证人的嫌疑。”
艾莎·科雷扶了扶眼镜，说：“反对有效。辩方律师，请注意言辞。”
朱天意点点头：“好，我的问题问完了。”
接下来传唤第二个证人，出乎意料，是柯麒麟。
真鹿一共找了两个信使，但作为证人被传唤上来的竟然只有一个，柯麒麟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没理由啊？
柯麒麟走到法庭中央。
朱天意盯着她，她比预料之中的更早上来。
她是卫天天的妹妹，现在来到这儿，肯定藏着足以把她送进深渊的武器。
阿娃上前，来到柯麒麟面前。
阿娃说：“矮子你好。”
柯麒麟说：“巨乳你好。”
阿娃说：“这位飞机场……哦不这位证人，你是被告的妹妹是吗？”
柯麒麟点点头“对的，很亲很亲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比血缘的纽带还要亲。”
阿娃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提供对被告人不利的消息。”
柯麒麟突然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因为姐姐做了很可怕的事情，感觉有点不像姐姐了。为了不让姐姐再去伤害别人，也是为了姐姐自己，我决定站出来。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真鹿惊叹，演技派。
阿娃说：“所以你保证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绝对不会偏袒被告人吗？”
柯麒麟点点头：“我保证。”
阿娃说：“好，现在我们开始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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