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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公主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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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鹿站在萨拉玛身边,慢慢走向小吃街,离被拒的白轻侯越来越远。

    他没想到白轻侯会对恋爱这件事这么执着。他输给刘泽灵是真鹿亲眼所见的,正如哪吒所说,这是高智能生物和草履虫之间的战斗,其实仅仅是单方面的屠杀。白轻侯经历这样的惨败之后却不死心,跨越荆棘前来拜师,倒还有一点牛仔的飒爽锋芒。

    “还挺浪漫,”真鹿一边陪伴着公主,一边说,“虽然他的追求对象是我妹妹这一点让我很不爽。”

    公主摘下手套递给青先生:“这就是浪漫吗?”

    公主的话让真鹿有一种错觉,这位公主从来没有品尝、关心过关于浪漫的事情,又或者这不是错觉。对于公主的提问,真鹿的回答是肯定的:“男人的浪漫。”

    “浪漫啊,”公主走进美食街,但两边的美食对她没有特别的吸引力。她打了一个响指,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留着齐刘海的女生跑过来,送上一碗造型特别违背牛顿定律的冰激凌,公主吃了一口说,“人们有很多为丧失理智而做的事情找的借口,比如说热血,比如说自由,当然,也有所谓的爱情。”

    青先生说:“冰激凌热量和糖分都很高,为了健康着想,小姐不应该吃太多。”

    “这个也是,如果我抵抗不了美食的诱惑,我可能会说,我早就决定了吃好吃的过短命的人生了,”公主一边说,一边把只吃了一口的冰激凌交给青先生,“但其实没人决定好了,等他真的要死了,他愿意用一切交换只要能让他活下去。别说不吃冰激凌,就算只能输液他也要活下去。即便当初说了要放纵的度过一生,等放纵结束,要支付代价了,却又后悔了。”

    真鹿若有所思,说:“浪漫也是这样吗?”

    公主说:“浪漫也是这样。”

    真鹿摇摇头,他不认可这个观点。照这位公主所说,人难道一定要理智的过完一生,走最趋利避害的道路才是最优解吗?这样的人生不是太无趣了吗?

    “无趣吗?”公主说,“除了冰激凌之外,还有其他美味健康的食物。如果爱人想要鲜花,最好的方法不是去悬崖上去摘,而是从花商处买。上学的时候觉得放下学业去偷偷玩游戏很有趣,这种人生有趣吗?如果好好学习,长大可以玩到更有趣的东西。”

    真鹿说:“有趣不止一种定义。公主殿下喜欢吃那个长得跟麋鹿妹妹一样的蛋糕,我爱吃烤肉,这没什么不可以的,我并不觉得一个比另一个更有趣。”

    公主说:“如果5块钱的羊肉串和50欧的冰激凌之间只能选一个,你吃哪个?不要意气用事,不要抬杠,如果这两个吃的之间只能挑一个,你挑什么?”

    真鹿本想脱口而出羊肉串。但公主打了预防针,让他好好想想。没有冲动,没有偏见,只是两份食物,他选择哪一个。

    真鹿告诉自己该选羊肉串,他是那么热爱这种充满魅力的食物。但不知怎么的,心却总是忍不住往冰激凌的方向偏。

    公主说:“也许这个问题比较好选。两个女孩长相性格品质完全相同,她们一样爱上了你,一个女孩家庭贫困一个女孩是位公主,你选哪一个。和之前一样,不要意气用事,不要抬杠。”

    真鹿使劲摇头:“根本不会有这样的选择,我只会爱上一个人,那就是老大!没有人跟她一样,没有人会跟她一样!”

    公主慢慢穿越小吃街,她说她爱热闹,却好像对一路的人声鼎沸都不感兴趣:“总之我们还是会偏向于理性的选择,所有的不理性都源自于我们想要延迟支付代价,不想念书想看电视,不想工作想刷淘宝,不想健身说今天放纵一下。那些延迟而来的代价,我们不知道其实根本我们支付不起。”

    真鹿觉得有点被说服了,但总觉得这里面不对。

    公主说:“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就照你自己的想法活着就好了。”

    真鹿说:“公主殿下为什么来我们学校,应该不是来玩的吧,我觉得学校特别没意思。”

    公主出了小吃街,进入跳蚤市场,气球和彩带飘满天空:“你觉得没意思是因为你要考试,老师骂你,跟同学相处也一般,至少成不了主角。我不一样,我走到哪儿谁都夸我,众星捧月一样,我觉得很好玩。”

    真鹿心想,这公主真的是一点都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电影里的公主不都是想过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吗?

    公主一愣:“谁会想过普通人的生活?真鹿,难道你想当草履虫吗?”

    真鹿的对面虽然是光芒万丈的公主,但这种羞辱还是让他难以接受,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声说:“我们不是草履虫。这个世界不是你们这些人尖儿创造的,是我们支撑起来的。”

    公主说:“谁在乎。”

    “什么?”

    公主指了指远处的福特蒙迪欧:“你看到了什么?”

    真鹿不明白公主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汽车。”

    “对,你看到了汽车,而不是轮胎,不是油漆,不是螺丝。”公主说,“真鹿,你看到了汽车。”

    真鹿走在公主身边,心想她真爱说教,怎么会有这么啰嗦的公主。怪不得会喜欢学校,不会是想来当老师的吧。真鹿想要岔开这个话题,说:“公主殿下,您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应该有目的。”

    公主眯着眼睛往前看,仿佛对今天的阳光有点不太满意,太刺眼了:“当时是有原因的,不过你这么多疑,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

    “我哪里多疑了?”真鹿被毫不留情地指出过各种缺点,但多疑这种事情绝对不在其列。多疑应该是智商更高一点的人的毛病吧。

    “也许你不多疑,但你的朋友很多疑。他们可不会相信”公主说,“不过跟你说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真鹿心想,说朋友多疑是指老大吗?老大也不多疑啊。

    哪吒说:“朱天意很多疑。”

    真鹿说:“我怎么不觉得。”

    哪吒说:“因为你总是被她一眼看破,你身上没有什么值得疑问的点。”

    真鹿觉得自己又被羞辱了,不过这会儿他更关心公主此行的目的。

    “公主殿下,那您来这儿是……”

    公主说:“我想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