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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意告诉真鹿,衔蝉的“日落之盾”的建筑前身是一座基督教的教堂,当时兴建教堂,虽然规模不算大,却也是传教士们里程碑的一步。只可惜在教堂完工后的两个星期,传教戛然而止,所有的传教士和信徒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这成了当时的一桩悬案,教堂也随之荒废下来。
生命如风,时间如虹,数百年覆盖其上匆匆而走,所有人都忘记了当时发生的骇人听闻的案件。但是这座教堂被保留了下来,并且有黄昏回廊入手。
黄昏回廊保留了它原来的结构,却用特殊材料把它进行加固和隐藏,任何仪器都检测不到它的存在,即便检测到了也难以入侵。与此同时,它也成了衔蝉这座城市的“日落之盾”。
真鹿缓慢地张望,一步步走进这座庄严的建筑。
和所有哥特式教堂一样,无限挑高的尖顶和绘有耶稣故事的花窗玻璃仿佛标志一样存在于它身上。但相比起真鹿印象中庄严神圣,古板冰冷,充满扑面而来的氟利昂气息的教堂,这儿却被另一种东西填满了。一种黄金年代的芝加哥的浮华意味。
放眼望去,堆放着不少巨大的架子,架子的材料不明,但无论是雕刻的花纹还是其所绘的颜色都异常奢华。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有的还被璀璨的光芒所包裹着,这应该就是朱天意所说的顶级武装们。
地上铺着富含有树木自然纹路的地板,看这面积这质感,真鹿有点怀疑是砍了半座亚马逊森林铺在这儿。地板上还铺着厚重的长毛地毯,走在上面特别柔软。
朱天意说:“这儿的装修风格是陈叔叔定的,你别看他那样,其实特别爱包揽这种别人不愿意干的活。我不是很喜欢这儿,但特贵。不说这个了,小鹿,我们先找找合适瞳瞳用的武装吧。”
这点不用朱天意说,真鹿早就在四处乱窜了。他来到一个巨大的靠墙壁的柜子前面,上面放了一把巨大的蓝色战斧。构筑战斧的材料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它体内的脉络,异常繁复,就像一副描述着某场战争的油画。战斧由顶至踵都被蓝色的光华包裹着,像流淌在上面的水。
“这是‘大河回响’,拥有顶级破坏力的战斧,”朱天意来到真鹿身后,真鹿一眼看中这件武装她并不意外,“‘大河回响’是用一种混合着金属的木料构筑成的。这种树在四万年前就已经消失了,但在17世纪中叶,黄昏回廊的一个资源探索师在南极冰川下发现了一片被占地4千平方米的森林化石。他把整片森林搬回了机工部,淬炼它的有用材料,最终所有淬炼出来的材料,堪堪够做出了这把‘大河回响’。”
真鹿觉得在听传记故事一样:“那‘大河回响’究竟是一件怎样的武装。”
“你自己试一下就知道了,”朱天意说,“对了哪吒,不要帮助真鹿,让他用自己人类的身体去感受‘大河回响’。”
朱天意还有后半句没说,虽然真鹿的人类身体已经不纯粹了。
真鹿伸手去抓“大河回响”。
这把战斧特别大,光是目测应该超过了180cm。真鹿觉得自己根本拿不出来。但结果出乎意料,他单手轻而易举就把它抓了起来。并不是因为“大河回响”很轻,而是一抓住它,它就好像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老大,感觉有点奇怪。”
朱天意说:“是不是这把斧头好像变成了你的手?”
真鹿点点头:“完全没有握着一个东西的感觉。”
“如果使用的时间长,挥舞它会更加流畅自然。”朱天意一边说,一边走到架子旁边,按下了一个隐藏起来的按钮。地板突然打开了一个一平米不到的洞,从中升起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骑士。朱天意微微离开骑士身边,对真鹿说,“砍他。”
“诶?”
“这是用来测试武装强度的人偶,试试看这把‘大河回响’的威力。”
真鹿点点头,看了一眼被他单手挥舞的巨大战斧,心想即便没有哪吒的帮助,手握这么庞大斧头,至少也能把这个“骑士”砍出凹陷来。真鹿这么想着,就挥舞“大河回响”,照着“骑士”的头颅砍了下去。
“大河回响”仿佛一道闪电,雷霆万钧地斩下,然而它还没斩到“骑士”身上,一阵嗡鸣声突然响起,巨大的斧头忽然自己裂开了,就像突然张开的血盆大口,匕首般的牙齿翻然而出,瞬间咬住了“骑士”的半个身子,旋即骤然一扯,把他拦腰截断。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很快斧头就有恢复成原来的形状。而“骑士”的上半身已经被它碾压成碎片,像烟灰一样,伴随着战斧水流般的蓝色光华纷纷扬扬地往下掉。
真鹿看得目瞪口呆:“这怎么……”
朱天意说:“还不错吧,不需要巨大的力量,对身体的负荷也不大。与此同时,一旦手握‘大河回响’,身体的力量、速度、反应、视力等等也都会有质的飞跃。”
真鹿轻轻举起“大河回响”,一边一边地端详它:“这么厉害啊,有了它,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变成战士。”
朱天意点点头,然后抓过真鹿手中的“大河回响”放回原处:“我们再去看看其他的。”
真鹿依依不舍:“我觉得这个已经够好了。”
朱天意走在前面,招招手:“好东西还有很多,仔细挑一下。”
真鹿点点头,跟了上去。他们来到一个——鸡蛋面前。
没错,就是鸡蛋。
这是一个洁白光滑、仿佛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椭圆形的球体,表面流转着若有似无的白色的光晕。真鹿忍不住伸出手去戳它,但还没来得及触及到它,就听到了一串奇怪的声音。
“什么玩意儿?”
“#¥%&;*&;……%¥#¥%&;**&;……%¥”
真鹿觉得有点瘆人,连忙靠近朱天意,说:“老大,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朱天意点点头:“这是阿拉伯语。”
真鹿:“什么?”
真鹿刚刚问出了,那个诡异的声音再一次响了。但和刚才好像有些许的不同。
朱天意说:“这是德语,应该快好了。”
“Don’t touch me!”
这回真鹿听懂了,是说别碰它。碰它?碰谁?
真鹿愣了一下,旋即涌起惊悚的感觉。他慢慢把目光移动到了那枚鸡蛋身上,难道……说话的是它?一颗蛋会说话?
“别碰我!”中文终于出现了,“我早该知道你的母语是中文,不过现在也不迟,别碰我!另外,你才是蛋。我是有名字的。”
真鹿没想到一颗蛋竟然还是个话痨,被惊得后退了好几步。
“我的名字叫做,”那颗蛋说,“魔王之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