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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寄的额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破了道口子,一层厚厚的纱布盖在上面,见其他地方完好无损,谢然不易察觉地松口气,心终于狠狠落回实处,他松开齐明,踩过的地方留下湿漉漉的脚印,看也不看谢青寄,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齐明捂着脖子咳嗽,笑道:“我去二楼,一楼留给你们,下这么大的雨别折腾了。”
他顺着墙根溜上二楼。
谢然却像没听到一样,魔怔般拉着谢青寄要带他开车回家。
谢青寄却突然反拉住谢然的手一扯,迫使他停下。
谢然深吸口气站在原地,徒劳无功地压制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愤怒,可他压不住了,过去几个小时里所有不好的猜测,随着空掉的股票账户、意味不明的银行卡、谢青寄从不离身的硬币吊坠,这层层递进的恐慌焦虑随着弟弟反抗的动作而尽数点燃。
甚至在更早之前某两种对立的情绪就一直在折磨着他,他一面想像小马的爷爷那样,用自己的命换家人的命,如果注定有人要在5月3号这天死去,那他当然不希望这个人是王雪新,可不得不承认,在得到一切之后,他开始怕死了,他舍不得久难体会到的亲情和爱。
谢然终于崩溃了。
他看着谢青寄,他不明白。
“谢青寄,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想替妈去死吗?你是这样打算吗?”他每说一句,就下狠力推谢青寄一下,谢青寄被他推得不住后退,一声不吭地任谢然发泄。
他就那样站着,用洞悉一切的审视目光看得谢然无处遁形。
这句话应该是他来问谢然才对,问谢然为什么把钱给了妈妈和姐姐,为什么想要卖掉网站,为什么把所有他担心的人和事都给打点好了。
谢然面色惨白,被空调一吹冻得发抖,只有紧紧抓着谢青寄胳膊的手心是炽热的,除此之外他还浑身滴水,看着不像是淋了雨反倒是从海里捞上来,他看着这样的谢然,又回到了在他走后,一遍遍看回看录像的时候。
谢青寄从来没见过谢然死后的样子,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没能找到,但他现在好像看到了。
他说不清现在的感受,既想像谢然推他那样狠推他一把,却更想抱住他。
“我想干什么?”谢青寄咽下早就准备好的一肚子恶毒刻薄的谴责和被隐瞒的愤怒,红着眼睛低声道:“……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怎么我只是跟你做了一模一样的事,你就受不了了吗?”
谢青寄从口袋里掏出张银行卡扔到谢然脚边,那卡落在地毯上没有声音,谢然心中却一沉,认出是他给谢婵的那一张。
可是谢然早就问过,这件事情有没有告诉谢青寄,谢婵否认了。
——她帮着谢青寄一起骗了他。
“你给妈转钱的那天,我就在她旁边坐着,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你还想着卖掉网站,你以为公司里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我吗?你把所有人的后路都想好了,所作所为用我一桩桩一件件提醒你吗?”
“这几天我一直在暗示你,给你机会,可你有想过跟我坦白吗?我知道当务之急是让妈活下来,但如果这就是你想到的解决问题的办法……”谢青寄漆黑的眼眸盯着谢然,浑身散发着不可名状的冷意:“你以身作则,我向你学习,不可以吗谢然?”
谢然控制不住道:“你想替妈去死?明明是我的缘故才有那场车祸,这个家还用不着你来做这些!你有什么资格?”
话音一落,谢青寄看向谢然的目光就冷下来。
“我有什么资格?”
明明淋了雨的人是谢然,可谢青寄的手却抑制不住地发抖,他想掐住谢然的脖子,想再拿皮带把谢然捆起来,看向谢然的眼神带着捉摸不透的恨,却也有无可救药的爱,只要一想到谢然前几天心里揣着什么念头,谢青寄就忍受不了。
他不愿剑走偏锋,这几天只想守在王雪新身边,可谢然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如果不是他在这个关头这样逼谢然一把,是不是等到5月3号那天,一切就会像上辈子那样,他回到家只看到一碟残羹剩饭,连句再见都没有。
二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谁也不肯服软,谢青寄却在这时突然笑了一下。
“好,既然你这样坚持,既然我没有资格,那何必又来说服我呢?”
说罢,谢青寄不再理会谢然,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愿,转身回到齐明为他准备的客房,怕再说下去,会忍不住先掐死谢然。
谢然来之前他还在写程序,此刻又面无表情去地坐回椅子上,盯着屏幕上一串串掠过的冰冷字符,手下速度越来越快,字符飞一般增加换行,键盘噼里啪啦乱响,可谢青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输入了什么,只是麻木地盯着屏幕,打出一串串不成文的乱码。
房间门被人推开,不用想也知道是谢然跟了进来。
不知在过去的几分钟里他想通些什么,又或是不得不服软。
谢然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谢青寄浑身都紧绷起来,再听不得那种“不需要你来做这些”、“没有资格”之类的话了,那股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爱人去死的挫败感再一次折磨着他,在某些方面他向来管不住固执的谢然。
他好像确实没有资格。
可谢然却从背后抱了上来。
湿漉漉的额发紧贴着谢青寄的脸,他的手臂环绕上来抱住谢青寄的脖子。
飞速腾挪的指头随之一顿,屋中密集的键盘声终于停止,谢青寄在心软和叫谢然长个记性之间犹豫不决,像个闻点肉腥就龇牙咧嘴不长记性的饿狗,谢然一抱他他就心软,谢然一低头他就心狠不起来。最后电脑自动待机,漆黑的屏幕上印出他们的影子,一个人满脸苦涩,一个人异常冷峻,和此时亲密无间的姿势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与屏幕中的对方对视。
谢青寄额头上白色的纱布十分显眼。
“你的头怎么了?”
谢青寄没吭声,谢然又问了一遍。
“不用你管,不是说我没资格吗?”
谢然呼吸颤抖,轻轻吻在谢青寄的纱布上。
“当你意识到,那可能是我给你做的最后一顿饭,陪你过的最后一个生日,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你好受吗谢然,这就是我的感受,我也只不过是让你体会一下,我经历过的事情罢了。”
谢青寄就是要这样残忍,就是要让谢然跟他一样痛苦,就是要谢然再也不敢离开他。
他语气一顿,再次开口:“而且我比你仁慈多了,只让你感受一次,可是这样的事情拜你所赐,我已经经历过两遍,你每次都选择把我一个人丢下。”
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他一直未曾忘记,永远被困在那个看似平静寻常的一天,停留在回到家后推门而入的一刹那。谢然的死讯带走了他人生中所有的欢愉与期待,哪怕重生后的再次拥有,也慰藉不了因失去过而造成的患得患失,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谢青寄就害怕,失去谢然的痛苦已经烙印在他的心里再难磨去。
那个二十四岁未亡人的孤寂灵魂从未停止寻找等待过他的哥哥。
所以再也不要当上辈子那个什么都抓不住的谢青寄了,更不要躲躲藏藏,不要看谢然整天提心吊胆,他要告诉王雪新,他要告诉谢文斌,就非得所有人都知道谢然不只是他的爱人还是他的哥哥。
“小谢……”谢然失语地看着他,面前的谢青寄看起来浑身是刺,可谢然却选择义无反顾地去拥抱。
“我只是……没有办法抱着侥幸心态告诉自己什么都不会发生,万一呢!我……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试一试。”
“所以,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如果我不逼你一次,你还是想着去死对吗?哪怕这次妈活了下来,往后轮到谢婵的时候,你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谢然没有吭声。
谢青寄明白了他的答案,许久过后,他轻声道:“那算了谢然,我折腾不起了。”
他掰开谢然环在他脖间的手臂倏然起身,力道大到谢然根本就压不住他,义无反顾往外走的坚定脚步好像永远不会再回来,谢然的心一空,像是从万丈高空踏空坠落,倏然体会到被抛弃的恐惧痛苦。
在谢青寄要推门而出的一刹那,突然被股猛扑过来的力量拽住按在门上,随之砰的一声,那扇仅拉开条缝隙的门被谢然狠狠关上。
谢青寄怀中挤进来一个人,谢然扑上来的力道撞痛了他的锁骨,毫无章法的亲吻咬痛了谢青寄的舌尖,一股锈铁味在纠缠的唇齿间弥漫开来。谢青寄抗拒挣扎,扯着谢然把他拽离自己,可对方却不依不饶,拼了命地往他身上挤,爱恨和欲望混杂在一处,分崩离析间谢青寄突然看见了谢然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他挣扎地动作小下来,逐渐趋于平静顺从。
谢青寄嘴角紧绷,下颌紧咬,他垂眸看着谢然,唇间不断传来濡湿的触感,脸上带着诡异的冷漠表情,冷眼旁观谢然满面是泪地亲吻自己。
谢然的手紧紧环在弟弟的脖间,自虐般献出整个人,丝毫不挫败于对方的抗拒。他眉头痛苦地皱起,眼泪顺着紧闭的双眼一直流到下巴,他绝望而又哀求地吻着谢青寄,嘴里喃喃道:“不能算了。”
他又小声说了些什么,和不断亲吻的动作混杂在一处,谢青寄没有听清。
谢然又魔怔般重复了一遍,这回谢青寄听清了,谢然说的是不能没有他,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明明听清了,却说没听清,逼谢然再说一遍。
“你别走……”
谢青寄不为所动,残忍道:“你让我别走?是谁要走谢然?是谁要离开谁?你还走吗,还想着替别人去死吗,以后轮到谢婵的时候你还会这样吗?说话,谢然。”
谢然在谢青寄平静的逼问下濒临崩溃,他喃喃道:“……不会了。”
谢青寄恨声道:“我有资格吗?”
“……有。”
下一秒传来熟悉的痛感,谢然的腰被狠狠掐住,谢青寄暴风骤雨般地回吻他。谢然只感觉天旋地转,被人推着仰面栽倒在床上,身上湿到能拧出水的衬衣被一下撕开,裂帛声掩盖住谢青寄粗重的呼吸,接着依次被扒下的是谢然的裤子,他的皮带被谢青寄抽出,用来捆在他手上,他像重生后的第一晚那样,被弟弟捆住双手跪在床上做ài。
谢青寄的手指在他后面潦草扩张两下,拉开裤链掏出半勃的yīn茎抵在谢然股间。
他把谢然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却很完整,屋内灯光大亮,照得刺眼,谢然的脊背中间凹陷进去,屁股对准谢青寄的胯下,腰上有两个隐隐发红的指印,是谢青寄失控之后留上去的,第二天肯定要变得乌青。
硬热的东西抵在谢然股间,谢青寄骑在他身上,怕谢然会叫出声,腾出一只手从后面捂住谢然的嘴。他的yīn茎只在谢然股间蹭了几下就完全勃起,腰腹紧绷成一块铁皮,硬邦邦地抵在谢然被他揉红掐肿的臀肉上。
谢然的嘴巴终于被松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或是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呻吟,就被谢青寄掰过头吻住。
硬挺硕大的yīn茎压迫感十足地插进谢然的后穴,将穴口的皮肤撑薄撑平,谢然痛得浑身直发抖,被谢青寄抱在怀里拎起,借着这个在体内插入的姿势掐着他的腰往前跪。谢然的两个手掌撑在床头,谢青寄跪在他身后,两个大腿不由分说地将他整个人撑开从后抵住。
谢然以一个后退不得半分的姿势夹在墙壁和谢青寄的胸膛之间。
谢青寄啃咬着谢然的嘴,开始发狠一下一下干他。
粗壮狰狞的yīn茎存在感十足,撑得谢然有了饱胀感,他想呻吟却在接吻,想流泪却在体会快感,谢青寄一边亲吻他,一边苦涩道:“我没有资格?那还有谁有资格陪你经历这一切……”
谢然被干得意识混沌,摇摇晃晃看着头顶一圈白色耀眼的光晕,谢青寄的汗滴在他肩膀上,后背靠着的胸膛一下接一下地撞着他,那根yīn茎不断插进来又拔出去,反复碾压折磨着谢然敏感的神经。
他听见谢青寄让他好好活着,跟他一起活下去。谢青寄说谢然担心的他来解决,爸爸妈妈会复婚,会理解他们,以后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谢然知道,从他看见那一枚硬币从快递盒里掉出来的时候,就再拒绝不了谢青寄了。
谢青寄又换了个姿势把谢然按在床上,撑开他的大腿面对面进入,二人望进彼此的眼睛里,谢然的肉体因熟悉的快感而愉悦,心灵却因这撕扯拉锯的折磨而痛苦,他紧皱眉头,听见谢青寄伏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谢青寄说:“你只有一条命,救不了每个人,但是谢然……我求你救救我吧。”
谢然抱紧了谢青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