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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闯站到刘颖座位边,对着刘颖说:“原来你在这里。”
“嗯,这么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下午我打了你好几个电话,怎么也没接?”
“是吗,你打我电话了?”刘颖摸出手机低头查看,然后抬头说,“下午有事调静音了,也没看手机不知道呢。”
“哦,怪不得,我还以为是你不理我了呢,害我白郁闷大半天。”吴闯接着说,完全无视桌上的其他人。
“你找我有事啊?”
“你难道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了啊,本来想陪你一起过的,可是你没接电话,我又找不到你,所以有点郁闷,约了几个人在这儿喝酒。”
听完吴闯的话,我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刘颖的生日。刘颖看了看惊讶的我,然后抬头对吴闯说:“生日过不过没关系啦,我也不怎么过生日了。”
可以见得,刘颖显然是记得自己的生日,并不是忘记了。我无比的自责自己的不作为,竟然连刘颖的生日都不知道,而且还让她一下午陪着自己在医院。在我看来,自己的行为是不可原谅的。
“生日怎么能不过呢?既然在这里碰到了,这样也好,蛋糕我下午就到订好了,我打电话让送到这里来。”吴闯说着就将手放在刘颖的手臂上,接着说,“走,去包间吧,都我们自己班同学,一起给你过生日更热闹了。”
刘颖拒绝着吴闯的邀请,她说:“我就不进去了,我都吃饱了呢,过不过是生日真不重要。”
吴闯实在惹人烦,而此时我不宜出马赶他走,因为以我和吴闯水火不容的关系,只要直接接触,火药味必定一触即发,那样的话事情就再次升级了,场面有可能失控。倘若又一次和吴闯大打出手,在刘颖心中好不容易扭转过来的形象,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有时候默契这种东西很重要,我只是看了小强一样,他立马心领神会。他站起来推开吴闯原本放在刘颖手臂上的手,说:“小黄毛,人家都说了不去了,你还纠缠不清,你要脸不啦?”
“关你什么事啊,我又不叫你进去?”吴闯还是发挥着他一贯欠扁的作风。
“你跟苍蝇似的一直在耳边嗡嗡的吵个不停,你说关我什么事啊,影响大爷喝酒的心情了啊。”小强说。
吴闯也非常清楚刘颖是个非常讨厌打架的,面对小强的恶言相对也克制自己,没有轻易的让小强激怒。就在吴闯进退两难的时候,原本和他一起的同学察觉到了包厢外的动静,就这么不巧的出来救场了。
吴闯的一个同学对着小强说:“哟吼,小子,我们同学间说几句话还影响你喝酒了啊,很能喝啊?这么大的口气,敢不敢比一个?”
“怕你啊?”小强说。
我原本想阻止小强迎战的,可还是没来得及,他已经一口答应了。我们三个人当中,到目前为止只有我没有喝酒,所以只有我最冷静,思考问题自然也最全面。我观察吴闯一伙人的神情,显然刚上桌不久,酒也还没怎么开喝,肚空胃开。反观小强和长毛,尽管酒没多喝,可五脏六腑早已被菜肴填满。面对他们的挑衅,小强显然是上当了。倘若只是吹一瓶啤酒,以小强和长毛的状态,或许还能勉勉强强的应付下来。可是,这明显是车轮战,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就当小强艰难的吹下一瓶啤酒的时候,另一个家伙又是端起一瓶啤酒示意小强接着来。小强面露难色,咽着口水使劲压着喉咙里往上冒的液体,张不开口说话。长毛站起来帮小强喝了那一瓶,就在此时另一个人又是乘人之危上来接力。从长毛的表情不难看出,已无招架之力了。
朋友兄弟为了我,已经将自己豁出去,我这时候已无法袖手旁观。我站起来准备迎战,而小强担心我的下巴伤口,连忙制止我。
小强说:“哥儿们,你下巴刚拆了线,真不能喝,还是让我来吧。”
“没事。”我说。自己的兄弟为了我而被人在欺负着,倘若我还只是因为那一道小疤而置身事外,那也枉为男人了。我拿开小强压在瓶子上的手,仰头喝尽那小半瓶啤酒。我放下瓶子,对吴闯说,“小黄毛,今晚的事儿,大家都明白怎么一回事,你没必要趁机为难我的兄弟。事已至此,有事冲我来。”
吴闯往桌上放五瓶啤酒,一起打开,推两瓶倒我面前,然后往自己跟前摆了一瓶,接着又拿起一瓶。他说:“拿起来,连着两瓶比速度,谁慢了把剩下的那瓶也喝了。”
尽管之前吃了些菜,看着不停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其实受限于下巴刚拆线,并没吃下去多少。我在心里掂量了片刻,觉得即便是速度比不过,勉强喝三瓶应该不成问题。刘颖之前担心我的伤口复发,已经阻止过我喝酒。而此时,小黄毛又逼迫我喝酒,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是被迫了。我说:“你说了算。”
“还有,谁要是输了,谁就从这儿滚出去,让刘颖留下来和对方吃饭。”吴闯外加了一个条件。
刘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为两个男人的筹码,她原本看此场景已怒火难忍了,现在脸色更是不好看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我很清楚这是对刘颖的大不敬,即便是纷争因她而起,而吴闯却当着她的面把她列为我们的筹码,这一招他失策了,其实他已经输了,因为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成为男人的筹码。
我看着刘颖脸上的表情,一时为难,不知道是该应战还是不该应战。吴闯见我默不作声,以为我怂了,顿时嚣张的气焰就爬上来了。
“怕了?”
“谁怕谁孙子。”我被他这么一激,反倒是好接他的话了。
对瓶吹不仅得看酒量,其实是个技术活,最重要的是第一和第二口,倘若第一口吸进去后第二口接的顺,后面也就自然而然的顺了。原以为吴闯看着这么嚣张,吹瓶一定很厉害,所以我不敢怠慢,全力迎战,第一瓶只花了大概十秒的时间。当我把空瓶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他们一伙人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有想过我的速度如此之快。我立马拿起了第二瓶,虽然相比第一瓶慢了许多,但当我放下第二个瓶子的时候,吴闯第二瓶才喝没多少。吴闯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也就放慢了吹瓶的速度。岂料,我并没有把像事先约定的那样,将第三瓶留个失败者,而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端起第三瓶。
原以为已经比赛结束的吴闯被我这个举动惊呆了,以至于被我带乱了喝酒的节奏,酒呛的从鼻子和嘴巴里喷出来,显得有些狼狈。而我尽管已经到了极限,还是喝掉了第三瓶,将空瓶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轻蔑地看着原本不可一世的吴闯,享受着侮辱敌人时舍我其谁的快感。
我还没来得及尽情的享受这个快感,小强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指指门口。他说:“红头绳跑了,赶紧去追啊。”
刘颖目睹我们拼酒的时候早已经火冒三丈了,可见我还乐此不疲的沉浸其中,当我喝第三瓶把吴闯喝喷的时候,就气愤地甩头走了,而我专心于和吴闯的斗酒当中,对她的离开却毫无察觉。小强对我这么一提醒,我赶紧转头朝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