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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往事成回忆 一吻终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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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回校,我们来到学校食堂,一起吃了分别前的最后一顿食堂饭。此时,我们感觉食堂的饭菜原来是这么可口,一起在食堂吃饭原来也是如此的浪漫,为什么曾经对食堂充满怨气,可惜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不能再和她面对面一起在这里吃饭了。

    吃饭期间,我们互相给对方夹菜,没有太多的话语,安静地吃完乐所有的饭菜,然后把餐盘堆放到自动洗盘机的传送带上。

    我们走出生活区,走过桥头,跨过马路,踏进了校门口。我们牵着手围绕着校园,仔仔细细地逛了一圈,每个角落都有留下我们的故事,都能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我们发现原来学校的风景这么美丽,以前从没有静下心仔细地欣赏过。

    路过图书管楼下的时候,我说:“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图书馆相遇,你管我借的那本书,其实我带回去也压根没看过。只是当时我在上面留下太多口水,不好意思给你。”

    “我知道啊,后来你借给我的时候,我就发现好几页都快黏一起了。”

    “原来你知道啊,那你从不说破。”

    “嘿嘿,你这么好面子,我就是想把这小秘密留在你心里。”刘颖说。

    “我还记得你期末考试前,总喜欢来这里复习。我喜欢看你埋头学习的样子,你认真的样子特别可爱,真后悔那时候没能多陪陪你。”我说。

    “还说呢,你经常捣乱。有一次,你还拿着圆珠笔,在我后脑勺盘了一个发髻,你还说要为我穿上嫁衣,可现在......。”刘颖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也不想将伤感来的太早,不然一定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走进操场,看着这个我度过无数个下午的球场,我心中感慨万千。当逛到操场入口对面的那个弯道时,刘颖回忆起从前。

    她说:“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就是在这个位置第一次牵的我的手。当时你抓的特别紧,好像生怕我跑了似的,捏的我可疼了。”

    “你还记得啊?”

    “嗯,当然了。你还说这是你娘胎里带出来的勇气。”她又指指球门的位置,说,“那天晚上你就是在这个球门前亲的我,我当时可生气了,觉得你总时这么毛手毛脚,强买强卖,这么美好的事情就别你这么草率的掠夺了。”

    我补充着说:“是不是也是在这里用球踢的你的脸?”

    “是啊!就是这个球门后面。当时我和瑶瑶饭后散步,她看到你在踢球,就指着你告诉我说你就是军训的时候要我坐你背上的人。我们聊着聊着就站那里看你踢球,没想到就这么被你给踢了。”

    “还多亏了我这臭脚法,不然哪来我们后来的情缘。”

    走出操场,我们还是来到了人工湖。沿着湖畔的石子路逛了一圈后,坐到那张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长椅。在那张刻有我们名字的长椅上,刘颖回头用手摸着靠背上我们的名字,眼眶湿润了,哭出了声音。我的鼻子也酸了,强忍着心中离殇,把她搂在了怀里,任她哭泣。我知道刘颖同我一样恋恋不舍,但是我们留不住时光。我们说好不哭泣,但是我们还是坐在长椅上抗拒不了内心的感伤,因为我们毕业了。

    刘颖抬起头,我擦拭着她脸上的泪花,吻了一下她的嘴巴。刘颖说:“有烟吗?”

    “有。”

    “我给你点一根吧,突然想看你抽烟的样子。”

    我摸出香烟给刘颖,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塞进我的嘴巴,双手紧紧地抱打火机,用力的按了两次打出火,给香烟点上火。我抽完刘颖亲自为我点上的香烟,她拿过我右手,放在自己的鼻子边上,深深地闻着中指和食指间淡淡的烟味。她说:“我记下了,指间这淡淡的烟味,就是你的味道。以后再也看不到你抽烟样子了,也见不到你和小强他们喝着酒吹着牛时互不相让的场景了。”

    我安慰着她,我说:“不会的,我会去看你的。”

    “杰,你一定不要骗我,你一定要来看我,以后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办?”

    “嗯,不会骗你的。”

    声音已经在颤抖了,而刘颖又一次泪流满面,捂着嘴巴泣不成声。我只好再一次紧紧地搂住她,她的身体都已经有些颤抖。她害怕分离,我们知道这次分离,谁都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我只能牵着她的手直到青春散场,却无法陪她到白头到老。原本以为毕业遥遥无期,而时间却无情溜走,残忍地把我们分开,即将天各一边。

    时光啊,请你慢慢走,因为你走她也走。青春啊,请你再留留,因为你留她也留。

    还是要离别,一切美好都即将要变成回忆。

    我陪刘颖回宿舍收拾行李,我对那个曾经多次阻拦我的宿管大妈说:“阿姨,我上去帮她收拾下行李,收拾完就下来。”

    宿管大妈今天倒是通人情,爽快地答应了。她说:“去吧,过了今天,我让你上去你也不会上去了。”

    刘颖大部分的东西早在上次她父母来的时候,就用车装走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收拾。我们一起坐公交车去汽车站,最后一次送她。

    在车站广场,有很多四肢健全而年纪不大的乞丐,他们有坐在主要的通道口守株待兔的,也有拿着个铁饭碗追逐行人乞讨的。一位衣裳褴褛,五十来岁的男子走来向我乞讨。倘若是老弱病残,我一定会给他一些零钱。但是他比我还强壮,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去养活自己。

    我对乞丐说:“大叔,再过几天我们可能就成是同行了,指不定我还得跟着您混,您就别指望我给你钱了,我现在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

    那个乞丐见我这么说,轻蔑地瞟了我一样,自觉的走开了。刘颖对着我说:“要是你真养活不了自己就好了,我就把你带回去,可惜......。”

    时间是这么的短暂,还未来得及享受幸福,却已经迎来了离别。分离永远是这么的伤感,在车站里,刘颖挽着我的手臂,或许想给我些许安慰。我们不舍的脚步徘徊在候车厅,我们彼此间有千言万语,而面对离别,我们变得沉默。时间没有因为不舍而减速,墙上的电子表反而飞速跳动,谁也无力让它停下。

    “快到点了,进去吧。”我对刘颖说,而她低头不语,默默地流着泪。我再一次说:“进去啦,不然检票员该催促了。”

    她抬起头,泪眼望着我。说:“你要是让我留下来,我就和你回去。你劝劝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听话啦,我一定会去看你的。给我两年时间,你等我两年。活的出人样,我就劝你父母让你过来。活不出人样,我就去找你。”

    “我不想等两年,我好害怕,真的好怕这一别就是一辈子了。”刘颖用几近恳求的语气说,“我求求你了,你劝劝我好不好?”

    “有空我也会去看你了。听话,上车去了。”

    已经到了发车的时间了,检票口的检票员果然开始催促了。刘颖没有听到她想听到的劝说,低头朝检票口走去。即将进去的时候,突然又猛的回头抱住我,吻着我的嘴巴泣不成声。检票员再一次催促了,我劝说她进去。

    刘颖松开拥抱我的手,用早已经模糊不清的眼睛看着我,用颤抖着声音,梗咽出残破不堪的话语,说:“杰,你一定不能忘了我!一定要来找看我,我会很想你的!”

    我擦掉刘颖脸上肆虐的泪水,点点头表示对她的承诺,然后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她。我不能流泪,不然必定一发不可收拾,加重离别的伤感,使她更加不舍。我用手钩钩她的鼻子,说:“会的,不久的将来你就能看到我了。”

    刘颖全身都在发抖,再一次拥抱住我,然后在我嘴上亲了一口,依依不舍地走进检票口。她三步一回头,我用力地挥挥手。

    短暂拥抱,一吻而别。

    还是要离别,我没有勇气去凝望她离去的身影,眼眶的泪水是这么的脆弱,我不忍心让同样依依不舍的刘颖看到自己伤感的泪水,强忍着不让它肆虐出来。我选择转身先离去,不去目送她离开,尽管深知身后踏进站台的她含着热泪在无数次的回头。

    我假装坚强地的朝前走去,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看她。看到了她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我的泪水情不自禁地爬出了眼眶,顺着鼻边滑落。我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我们没有分手,只是分开,我们都在彼此的记忆里,永远的存在。

    刘颖走了,离开了我,我的天空全黑了。

    我走出车站,脑海里都是刘颖的身影,曾经在一起幸福的事情不断地浮现眼前。而眼前的一切仿佛变得虚幻,现实也变得虚幻。曾经一直拥有,怎么就突然失去了呢?

    嘴角的烟在风中颤抖,我还得假装坚强地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