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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陵的眼前,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一道伤口在他眼前变成纵横交错的几十道伤口,那个夜晚的她,仍旧是笑着的。
“杀了我。”
“不,不,我能救你,我真的能救你了,不就是辐射么,不就是受伤么,我能做到,我真的能做到。”
陈月看着孙陵状若疯虎一样,扑进了书房,不一会儿,拿着笔和砚台出来,砚台上的黑色颜料都随着他颤抖的手撒了四处。
这样一个疯狂的男人,然而他的眼神是空洞的,迷茫的,看着她的眼神里面完全没有现在这个女孩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在看着什么。
看着赤裸的后背,孙陵小心翼翼的托着砚台,就像是手里是无上的至宝。
“我研究过了,一定没问题的。”
陈月的后背上,像是纹身一样被染上了一条条墨迹,原本白皙无暇的后背,在孙陵眼里都是一条条可怕的伤口。笔墨走过身体让陈月感觉很痒,不由得抖动了一下。
“你疼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高兴了,我会轻些,我会轻些。你放心。”一刹那间孙陵慌张的六神无主,下笔更加的轻,像是在一碰就会损坏的叶子上雕刻。
“别害怕,别担心,你会好的。”孙陵的喃喃自语,落在了陈月的眼中,原本全身紧张的不能自控,都放松了下来,这样一个慌张无措的男人,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刚才的疯狂又是怎么回事?而眼前的专注,原本一直提心吊胆的陈月的眼里,只剩下了迷茫。
当眼中的伤痕都被覆盖上了墨迹,孙陵上上下下看了许久,这才长出一口气。陈月瑟缩着转过身来,不由得向后蹭了两步,远离了这个男人。
“还疼么?”沾着涂料的手伸了过来,陈月看着这只颤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
“你说你变丑了,你说你恨我无能,你说你不想再跟我一起,你说我这种人只适合自己过一辈子。”孙陵的目光中,那种怀念,那种甜蜜。微微的一笑。
“傻丫头,你说谎的技术还是那么差,你骗不来你师哥的。你还是那样美,你还是那样坚强。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放弃你,但是,怎么可能呢?”
两只手都抚上面庞,四目相对,孙陵坚定的目光耀眼的直刺人心。
“傻丫头,你永远都不会变丑的,就算变丑了你也是我的,你别想离开我身边,永远。”
当男人粗糙的唇瓣压上自己的双唇,舌头已经叩开关隘不知休止的索取的时候。陈月的大脑里如同炸开一样,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这个从心底都是伤痕的男人。原本的抗拒反而变成了接纳,反手将这个男人抱的死死的。这样的动作更是鼓励了孙陵,原本还轻柔的动作越发的粗暴,直接。原本轻轻抚摸珍宝的动作,变成了恨不能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生怕丢失了一分一毫。
越来越痛了,然而陈月的眼里,眼前这个人她本应该去恨,去害怕,去拒绝,但如今却是怜悯,同情,可能还有一丝丝的嫉妒。原本僵硬的手脚打开,原本的抗拒也变成了接纳和许可,哪怕是痛,也成了感受对方心底的痛的渠道。直到那刺痛与血,让她无法遏止的喊出声来。而当对方的动作稍停的,目光中充满了愧疚于疑问的时候,陈月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声,“师哥。”
夜已深了,声音还没停。
钱老板今天的心情比往常要好的太多了。甚至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东西,据说在战前也是大人物才能享受到的,茶叶,龙井高末,没让胸大臀圆的秘书来做,自己亲自上开水来了一壶热茶,哪怕是喝急了烫到了舌头,也没败坏他的好心情。
“朗里格楞个冷。”钱老板在躺椅上晃荡着,口里小曲念叨着。一副狐媚样的女秘书见状直接坐在了钱老板的腿上,手指头在钱老板肥肉堆叠的胸前画着圈,香舌微吐,“老板,你看天色也不早了……”
钱老板在女秘书翘臀上用力一拍,连力气都大了三分,不管女秘书的娇嗔。“天色是不早了啊,不早的好啊,不早了就好啊。你这小狐狸怎么这么耐不住了啊?”
“我要是狐狸,那您是?”
“哎呦,还反了你了。”钱老板很享受着这感觉,“你猜猜,老板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猜对了,重重有赏!”说着钱老板的目光就开始往下出溜。
女秘书扭动着自己的水蛇腰像是在躲避钱老板的目光一样,“您今天发财了?”
“哈哈哈哈哈,发财?可没有发财那么简单。”钱老板又用力的拍了一下,“今天招待这位贵客往常可是不过夜的,今天过夜了,那可就不只是发财这么简单了。”
女秘书可就不明白了,“老板,一个诊所的大夫,有那么重要么?您可是费尽心思打听他的喜好,还专门为他搜罗个高腿长的,还专门四处找高跟鞋。您费了这么大心力,我看这姓孙的也没多少良心,每天天不亮就走,每次这个姓孙的一走,那个吸血鬼张老头就来咱们这领人,我觉得啊,您这生意做得,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们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钱老板两眼一眯,“钱算个什么,干咱们这行的,卖的是皮肉结的是人情。你也不想想,能每次都让那个吸血鬼过来擦屁股的,能是简单人物么?”示意女秘书下去,钱老板端着茶碗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面踱步。
“这几年来,那个小丫头靠一身蛮力把原来的吕老大解决掉,但是毕竟一个城市不能靠蛮力来处理。可实际上呢?来的人越来越多,哪怕是能在我这里有资格消费的也越来越多。粮食,子弹,布料,钢铁。这些东西不能凭空掉下来,难道是那个吸血鬼会点石成金?这就是笑话。”
胡老板估摸着差不多了,喝了口茶。“有财源才能做得到这些事情,你来说说,她能有什么财源?”
女秘书紧紧的贴上胡老板,“您是说?”
胡老板的小眼睛眯的更紧,目光带着狠厉,“区区一个捡垃圾的宋毅学,也有资格来我这里包房,也敢对我呼来喝去了。你说是为什么?”
女秘书若有所思,“传言他搭上的就是这个孙陵。得到了一支感知针剂。”
胡老板冷哼了一声,“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原来的吕老大在的时候,整个新长安接受过基因改造的不超过20个,五年来咱们起码接待了超过一百个!还因为安排不好,死了十几个姑娘,被人砸了好几次场子。这是为什么?”
不等女秘书回答,胡老板一口气把茶水喝干,把茶碗一举,没舍得砸,又轻轻放下了,“在这片地方上,哪里的什么大佬什么老板都是放屁,不都得乖乖的去挤四合院?只有A区的几个那才是真正的人物!他捡垃圾的能做到,我钱来也做得到!哪怕是拿到一支针剂,老子也能飞黄腾达!这姓孙的今天留下了,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你吩咐下去,都给我用上心,今天这姑娘也很重要。如果谁把事情给我搞砸了……”
哪怕是背对着钱老板,女秘书也不由觉得有些发冷,哆嗦着答道,“是。”
在孙陵面对着小姑娘的时候,杜法然面对的,是膀大腰圆的女兵。
对方一脸寒霜,“大姐头说了,等报告出来会送到诊所,您的诊断可以暂缓开,今天您不许再在这里逗留了。”
杜法然默然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正准备离开,女兵又拎着一坨不明物体过来,“这坨玩意也拜托你们诊所了。”
林知行晃着两个膀子呲牙笑了笑,“那啥,杜医生你给我看看吧,我这估计是骨折了。”
杜法然点头,林知行跟着杜法然回了诊所。一路上杜法然不说话,林知行也不敢多说。只是偷偷看杜法然的表情。
金属门打开,梅森华已经开始了晚餐,享受着蕾哈尔的服侍,也不抬头,“今天回来略微早了点啊,你去喊许一凡吧,她不听我的。”
不用杜法然说话,杜法然的脚步声一到,许一凡乖乖的从厨房出来,杜法然一点头,两人就位进餐。林知行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孙陵惯常的位置上,晃荡着不好使的胳膊,使劲用筷子夹炖菜里面的几片肉。
眼见吃完了,梅森华也不动弹,向后一躺,蕾哈尔主动的上来揉肩。剔着牙享受着按摩,梅森华也惬意的差点唱出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啊?还带回来一个,被人扫地出门了?”
杜法然只点头不说话,林知行张了张嘴,面对梅森华,他没敢说。
“嘿嘿。”梅森华看出来有事情,但是也懒得说什么,“你们俩,嘿,也就这样了。你们就玩吧。哎,孙陵这货今天怎么回事,不会真的要在外面过夜吧?那事情可就大了。”
第二天早晨,阳光射进屋里,孙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眼前自己的双手还捧着少女的脸颊,手上沾的涂料已经把人脸都涂花了,看得出来脸上的泪痕。
再一掀开被子,看看床单。孙陵直接甩了自己一个脆生生的耳刮子,“我TMD昨天晚上这是干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