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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蒂库斯双手支撑着扶手,离开躺椅站了起来,对着玻璃窗上的影子简单整理一下衬衣上的褶皱,随手拿过丢在一旁的黑色领结,头也不回地笑道:
“那些家伙终于反应过来了?看来是长期呆在阴暗恶劣的环境当中,以至于脑组织都开始生锈了,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大脑并不会真的生锈。”
壁炉中,火焰构成的五官朦朦胧胧,分不清此刻是什么表情,用几乎于机械式的冰冷语调说道:
“听说他们的高层发现你那些小把戏之后非常愤怒,为此不惜派出了一名五级超凡者来对付你。”
阿蒂库斯将领结放在领口,接着窗户上的模糊影像摆弄了一阵,发出了带有调侃意味的笑声,说道:
“只是秘术专家吗?我还以为绯月会咬咬牙,会派出一名奥秘大师来追杀我呢,看来是我多虑了……你觉得我是带黑色领结好,还是红色领结好?”
看着阿蒂库斯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个红色领结,左手黑领结右手红领结,来回放在领口摆弄着,火焰五官依旧如机器一般不为所动,道:
“绯月会最近的情况不太乐观,不可能为了一名五级超凡者而动用六级强者,毕竟那已经是接近传奇的存在,但绯月会的无形之术向来诡异,你要小心提防。”
阿蒂库斯将红色领结丢在一边,系上了黑色领结,笑道:
“告诉组织不用担心,绯月会的到来并不会影响容器的打造,我面对同等级的对手还没有输过呢。”
“这是天秤推测的几位绯月会可能出动的强者的信息,巴尔莱的事情你自行解决……”
话音刚落,火焰构成的五官轰然炸开,四射的火焰尚未掉落到壁炉之外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随即又返回烧焦的木柴上方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连串的火焰文字。
阿蒂库斯缓缓放下双手,表情平淡地转向壁炉,静静地看着那篇文字,随后单手一挥,磅礴的灵性将其打散,一个暗红色滚滚发烫的印记留在了焦黑的木炭之上——两条收尾相连的鱼。
“秘术专家?呵呵!”阿蒂库斯冷笑了一声,手指轻弹黑色领结,随后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形纯银徽章出现在手中,其上花纹精密繁琐,中央则是勾勒着一个羊头。
走出书房步入玄关,阿蒂库斯从衣架上取下黑色双排扣大衣穿上,佩戴好纯银徽章,将黑色高礼帽往头上一放,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自语道:
“可怜的小家伙接下来只能独自行动了,虽然连接中断了一下但问题不大,但我的剧本依然精彩……”
……
离开学院之后,两人马不停蹄赶往监察所,柯尔特必须赶在下班前将今日发生的情况汇总成报告向上级递交(还有一封给学院的致歉信,监察所公管科的同事会帮忙转交)以及办理出城调查的相关手续,以便于第二天一早就能出发。
期间夕阳逐渐低垂,完成这一切之后,街道上零落的路灯已经亮起,柯尔特不得不叫了辆马车载两人回家。
推门而入时,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热气腾腾的晚餐与餐具,罗兹先生坐在桌前翻阅着早晨未看完的报纸,苏珊太太正与尤弥尔交流着什么,一家人以各自的方式等待两人回家一起用餐。
温馨的晚餐期间,柯尔特向父母告知了即将远行一段时间的决定,苏珊太太有些埋怨,但在罗兹先生的劝说下也只能同意了。
“离下个月月初没剩几天了,我想为了厄莱文先生再努力一下。”柯尔特向家人投去了坚定的目光。
苏珊太太给尤弥尔盛了碗南瓜汤,有些可惜道:
“瞧你这两天,甘愿为了那位厄莱文先生忙成这个样子,看来他并没有教会的牧师先生描述得那么坏。”
罗兹先生切割着餐碟中的香肠,头也不抬道:
“我不知道跟你们分享过多少次,三大组织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公正不阿,自诩正义,暗地里做了不知道多少见不得人的事,监察所稍好一点,但也就那么一点。”
尤弥尔撅了撅嘴瞟了眼父亲,说道:
“父亲你总是认为整个巴尔莱充满了污秽、肮脏与不堪?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座城市为什么能在大地之上屹立数十年不倒呢?”
罗兹先生对此习以为常,将切好的香肠送入口中,咀嚼片刻吞咽后说道:
“有些东西,在学校里是学不到的,况且我身处的岗位能比你看到更多东西,仅就这一点来看,我的观点显然比你更有说服力。”
尤弥尔想要反驳但暂时拿不出有力的观点,只能纷纷地用刀叉虐待着盘中的午餐。
罗兹先生看了一眼有些不快的女儿,叉起一片香肠送到了尤弥尔的餐碟中,笑道:
“今晚在市政厅有一场晚宴,可惜你我等级不够无法参与,不然你见到那盛大奢靡的景象,想必会有新的看法。”
“才怪……”尤弥尔小声嘟囔了一句,惹来了身旁苏珊太太一记略带责怪的眼神。
与柯尔特一家热闹自如的状态不同,此刻奥斯汀静静地享用着晚餐,偶尔才笑着加入一下话题,但更多时候是将握着刀叉的双手牢牢抵在桌面上,防止其颤抖。
奥斯汀心脏砰砰跳着,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
就在入座时,奥斯汀察觉到后裤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咯了一下,仿佛是纸条揉成的团,并且在那一瞬间,弗洛伊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切记保密。”
似乎是弗洛伊德先生的声音,难道他目前正通过某种超凡方式直接将信息灌注进了我的脑袋?柯尔特家与上城区的序列学院隔了不少距离,如果真是传音,难道说弗洛伊德比他自己描述的还要强大,或者他现在就在附近遛弯?
奥斯汀不着痕迹地起身又落座,后裤兜的纸团被积压之后,那个告诫声再次从脑海中响起。
“看来是弗洛伊德先生在我后裤兜的东西上留下了超凡手段,并设置了开关,只要触发就会让这个声音在我脑中想起,很实用的技巧,我应该很快就能掌握吧……”奥斯汀如此想着。
突然回想到今天弗洛伊德反复调侃戏弄自己的样子,奥斯汀突然恶趣味发作,连续起身又坐下,不断触发开关。
“切记保密……切记保密……切记保密……”
上面留着弗洛伊德先生的灵性,灵性一般蕴藏于大脑,那不就等于我在用屁股反复摩擦弗洛伊德先生的头部吗?
罗兹先生观察到奥斯汀身体的摆动,疑惑道:
“怎么了奥斯汀,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奥斯汀连忙摇头,回道:
“没有没有,就是腿有点酸,刚刚活动了一下。”
罗兹先生点了点头,继续享用晚餐,一边在言语上单方面压制闷闷不乐的尤弥尔。
奥斯汀暗暗松了口气,压制下了恶趣味,让情绪平稳下来。
纸团上的信息想必十分重要,以至于弗洛伊德先生要使用这种方式来传达给自己,不然大可当面告诉自己。
“这么说来,弗洛伊德先生可能是怕自己的封闭术,无法完全阻止在我脑中留下印记的家伙的窥探,因此以这种隐晦的方式告诉我。”
但是奥斯汀转念一想,那位留下存在既然能通过脑中印记影响自己的行为,会不会也可能借此监视我的一举一动?那留个纸团给我不是多此一举吗?
“难道说纸团上的信息,只有我跟弗洛伊德先生才能够看懂?”奥斯汀思索着,一边加快了用餐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