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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在圆桌前,不停有小厮端着热腾腾的吃食进来,全部菜上好之后,郗弘便站起身拿着筷子帮阿白布菜。
以前吃法的时候都是蔺天韵帮阿白布菜,后来阿白劝了好久,他才改掉了这个毛病,如今阿白的身份变为了太女,餐桌上有人布菜是规矩,她也没办法反驳。
原本布菜的这个事情蔺天韵做的,但如今蔺天韵有了身孕,这件事情便交到了郗弘手上,而蔺天韵自己身边也站着一个小厮负责服侍他。
阿白吃饭的间隙抬起头,发现这帮蔺天韵布菜的小厮有些眼生。
“之前那个伺候天韵的人呢?怎么换了一个?”阿白开口。
那小厮放下手中的碗筷,双膝跪地回答道:“回殿下,之前伺候的哥哥这两天病了,所以换奴才来伺候。”
“嗯。”阿白点点头,便不再过问。
三天后,各国使臣队伍纷纷启程回国,阿白如今的身份能不能直接出现,于是只能换了一身常服,混在人群里目送巫子舒离开。
使臣们的离开也代表着阿白的婚假宣告结束,被尚泽语带在身边学习政务之后,阿白过上了朝五晚十的生活。
每天天不亮就被叫起来洗漱更衣前往尚羽泽住的宫殿外候着,等着和她一起上朝,上朝结束之后,才能恰早饭,然后便是整天泡在上书房里头,看奏折,看奏折,看奏折,看奏折……
看完折子到了晚上十点准时才从上书房打卡下班,回到自己的东宫去看一看肚子一天天变大的蔺天韵,然后回房洗漱睡觉。
如此日复一日的过了四个月。
这天阿白在上书房自己的桌案上刚看完尚羽泽分给自己的折子,正喝着热茶歇息的时候,一名东宫的宫人慌慌张张的跑到上书房外。
“不!不好了!”
“陛下和殿下都在里面,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想掉脑袋吗!”呆在门口的内事主管见着那宫人,赶忙皱眉呵斥。
“姐姐!不好了!侧君出事了!”
阿白刚放下手中的茶杯,也不知道是不小心碰到还是怎么回事,那茶杯便自己掉到了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好几瓣,茶叶和茶水在铺着的波斯地毯上晕染出一片暗沉。
不知道为何,突然感觉有些心慌。
就在这时,内事主管急匆匆的推门进来,脚步绊到衣角踉踉跄跄的跪倒在两人面前。
尚羽泽眉头皱起,不悦的看着她,“什么事儿,如此慌张。”
内事主管抬头看了眼阿白,哆哆嗦嗦的开口,“殿……殿下,东宫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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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白跑到东宫的时候,里面已经乱糟糟的一片,不停有小厮端着水盆和纱布进屋,而血水则是一盆一盆从房间里面端出来。
站在门口,阿白只觉得从脚底开始泛起一阵寒意,每走一步都觉得脚重的像是灌了铅。
在快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她被人拦住。
“殿下!殿下你不能进去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中午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阿白抓住那人的衣领,力气大到之间都开始泛白。
“午后,郗皇夫来和侧君用茶点,然后不知怎么地,侧君就开始吐血……”
“吐血……太医呢!叫太医了吗!太医呢”听到吐血,阿白脸都白了,不停的询问太医在哪里。
“已……已经进去了!”
阿白松开那人想进房间,又被拦住,没办法,只好在门外等着。
“对了!郗弘人呢?不是说他和天韵在一起吗?”
“郗皇夫在房间里。”
“去!把他叫出来!”
院子里的人见阿白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离开,只好端了椅子在院子里,让阿白坐下。
郗弘从屋子里跑出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阿白,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跑到阿白面前,泣不成声:“妻,妻主……蔺哥,蔺哥他……”
“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阿白站起身,一只手握住郗弘的肩,另一只手擦掉他脸上的泪。
“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没有把那碗莲子汤给蔺哥,也许就没事了……”
“太医怎么说的?那碗莲子汤里头被加了东西吗?”
抬手拽着阿白的衣袖,郗弘眼里的泪又流了下来,“太医说,说……那碗莲子汤里被下了毒,蔺哥这胎怕是保不住了……妻主,那碗汤本应该是我喝的,是我害了蔺哥……”
阿白顿时就觉得脑袋发懵,“还在还会再有,能保住人就行。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所有碰过那碗莲子汤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查!这些脏东西!到底是怎么到我殿里!又是怎么进了主子的吃食的!”
“是!”尚羽泽指派伺候阿白的宫人站在阿白身后,应了一声,便开始行动。
“不好了!侧君大出血了!”房间里的小厮慌慌张张的冲出来,衣衫上都是血迹,脸上还带着泪。
阿白‘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抬步便跑进房间,那些想要拦住她的人都被她推到了一边。
房间里挤满了人,不停有人端着盛满血水的盆跑出去,血腥味充斥鼻尖,蔺天韵痛苦的嘶吼声让阿白觉得心口发痛。
三两步走到他身边,看着那被子下不停拿出来的带血纱布,脸色惨白。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大出血了!”
“回殿下,侧君刚有身孕的时候身子就不大好,这些时日虽然有好好调养每日服药,但终归是不如其他人康健,那药下的分量虽不重,但对侧君来说却是成倍的伤害……如今怕是……怕是回天无力了……”
“侧君要是活不成!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阿白怒吼,望着太医们的桃花眼里泛起血丝。
“阿……阿白……”蔺天韵痛苦的睁开眼睛看着阿白,五脏六腑的疼痛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天韵!天韵,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阿白蹲下身子双手握住他的手,眼底泛起一层泪。
蔺天韵无比虚弱的勾唇,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气若游丝,“我的身……身子,我自己知道……只是恐怕我……我没办法陪阿白你白头,白头到老了……”
“别乱说!我一定会救你!你会长命百岁,我们会白头偕老!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阿白紧紧握住蔺天韵的手,眼泪落下来,声音哽咽。
“别……别哭……”费力的抬起另一只手摸上阿白的脸,“郗弘是……是个好孩子,阿白你……你好好对他……我没有办法陪你走完的一生,就由他……由,他,代,我……”
最后一个字落下,蔺天韵摸着阿白脸庞的手无力的垂下,那双漂亮的眸子逐渐失去色彩渐渐的合上。
“不!不要离开我!天韵,天韵你醒醒!醒醒好不好!”
阿白握着蔺天韵的手痛哭出声。
屋子里其他的人也停止了动作,不少人都在偷偷抬手抹掉眼角眼泪。
郗弘走山前,在阿白身后蹲在,握住他的肩膀,声音发颤,“殿,殿下……”
“出去。”
“殿下,蔺哥他……”
“都出去!滚出去!”阿白怒嚎,打断了郗弘的话。
知道阿白此刻恐怕什么话都听不进去,郗弘站起身,看着闭眼躺在被血染红的床铺上的蔺天韵,眼泪落了下来,转身拭去自己的眼泪,然后对屋子里的人比了个手势。
众人退下,屋子里只剩下阿白和蔺天韵的尸体。
【阿白大人……】作为蔺白组合粉头的系统看着失魂落魄的阿白,声音哽咽的开口,一颗毛团子早已被眼泪浸湿。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阿白垂眸,心脏仿佛被人撕裂一般,每跳动一下都觉得疼痛难忍。
她从不知道眼睁睁看着爱人离开会是这么痛苦的事情,之前那些世界里,自己都是率先离开的那个,他是不是每次都和自己一样,痛不欲生?
阿白的状态看着并不好,系统哪怕想要安慰安慰,都不没办法开口,只好默默的缩在角落里时刻注意着她的情况。
蔺天韵下葬之后,阿白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整整三天。
郗弘每天都会端着吃食去敲门,但阿白都没理会,知道她是伤心难耐,也没有其他办法安慰他,每次都只能又端着吃食离开。
毕竟死去的是自己女儿的爱郎,如今阿白还因为这件事儿神伤,尚羽泽对这件事儿的真相也蛮重视的,毕竟从她登基后,这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宫廷毒杀的事情,必须要好好查一查。
那天接触过莲子汤的人都被交代了刑审司,不到五天,就问了出来。
扣扣扣。
郗弘再次端着吃食叩响了阿白的房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依旧没有回应。
他轻轻抿唇,垂下眸子开口,“殿下,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蔺哥若是看到你这幅样子,一定不会开心。你开开门好不好?哪怕不吃东西,至少让我把害死蔺哥的人告诉你,好吗?”
吱呀,房门打开。
阿白站在门口,头发披散在身后,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光脚站在地上,那双因为哭泣而红肿的桃花眼带着血丝看向他,“查出来了吗。”
那说话的声音嘶哑到让人心疼。
“是,你把这些东西吃了,我就告诉吗。”郗弘端着吃食进屋子,把东西放到圆桌上,坐到圈椅上开口说道。
【作者题外话】:蔺天韵:我杀青了!杀青了!下个世界不知道还有没有我的!
阿白:今天是伤心白,老公下线了……
郗弘:蔺哥,咱以后都不吃莲子汤了,呜呜呜呜呜呜
谬:马上结尾了,马上结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