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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蓝釉的鉴赏大会由赵由皙全权负责,小奚儿并未参加,越是关键的时候他就越要低调,霁蓝釉必定会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倘若这个时候公开他是霁蓝釉的发明人,排草必然会把消息传给元嘉和元傕。
当日,赵孟頫和管夫人恰巧游玩归家,家中宾客云集,都是湖州名流。
霁蓝釉是破天荒头一次面世,又在文艺界的泰山北斗的赵家摆出来,就算只是一块破瓷片也会立时身价百倍,何况霁蓝釉又真正是见所未见的新鲜东西。
消息很快传了出来,秦家窑第一批烧制的霁蓝釉引起一番的哄抢,小奚儿吩咐三七找了几个托趁机抬高价格,霁蓝釉一时成为豪门大家奢侈的摆设。
家中若无一件霁蓝釉,你都不好意思称自己是有钱人,也不好意思称自己是名流。
小奚儿只有一年的时间,如果安安分分地走常规的路线,卖些小百姓生活的必须用品,恐怕到了年尾也未必能够向家里交出一份满意的成绩。
既然如此,不如铤而走险,他不挣小百姓的钱,要挣就挣有钱人的钱,有种黑吃黑的性质,有钱人讲究身份,而霁蓝釉经过一番炒作,很快成为身份的象征。
利用有钱人购买奢侈品的虚荣心,小奚儿挣到了人生第一桶金,除去给赵由皙和秦老汉的分红,他挣到一万八千四百二十一贯。
玉蔓第一次尝到了数钱数到手软的感觉,关在屋里一边数着银票一边默默流泪。
小奚儿无奈地看着女人:“姐姐,先别哭了,把钱藏起来,再不可让排草看到了。”
“香郎!”玉蔓感动地抱着小奚儿。
小奚儿还有一点自知之明,这个女人不是为他感动,只是为钱感动而已。
玉蔓抱完之后,意犹未尽,依旧觉得内心还有一种感动充盈,于是情不自禁地就在少年冷艳的薄唇留下一个爱的印记。
小奚儿瞬间石化,过了很久很久,眼眶充盈泪水,就像幽蓝的泉水。
“不就亲你一下吗?瞧你感动成什么样了?”玉蔓讥诮地道。
小奚儿哇的一声号啕大哭:“坏女人,我给你挣了这么多钱,你还占我便宜,呜呜~~”
玉蔓:“……”
“女淫贼,这是我的初吻哇,呜呜,我的初吻没了,呜呜~~”小奚儿梨花带雨,伤心欲绝,就像死了亲娘似的。
“好了好了,我错了!”玉蔓手忙脚乱,得意忘形之际她竟忘了她家这位奇葩的思维异于常人,“要不……你亲回去?”
小奚儿一愣,哭声戛然而止,直直地盯着玉蔓樱色的嘴唇。
玉蔓已经做好被亲的准备,心中暗暗窃喜,到底是个孩子哇,这么容易骗。
结果孩子认真地竖起两根手指:“两条鱼。”然后傲娇地走出房间。
玉蔓瞬间石化,身为一个女人,她怎么就觉得自己活得这么没尊严呢?
为今之计,先要把钱换成金银,不仅因为银票会因通货膨胀贬值,还有一点,万一家里被别有用心之人放一把火,将近两万贯的银票就要化为灰烬了。
此事,交由六顺秘密处理。
……
一切准备妥当,玉蔓亲自到了菜场买了两条大鱼回来,又和排草一起准备饭菜。
厨房飘出阵阵的鱼香,小奚儿闻着香味就去了,他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该多要几条鱼。
他的初吻就换了两条鱼,是不是有些亏了?
他看玉蔓的眼神就像看奸商的眼神:“两条鱼不够,明天还要!”
“好,以后每天都有鱼。”瞬间家财万贯,玉蔓心情愉悦,这点小事自然随口就答应了。
小奚儿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排草怔怔地看着玉蔓,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少奶奶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方了呢?
六顺慌慌忙忙跑了过来,站在门口朝着小奚儿招了下手。
小奚儿随即走了出去,玉蔓见他二人鬼鬼祟祟,吩咐排草看着灶膛的火,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
小奚儿和六顺看到她来,又立即不言语了。
玉蔓木然望着二人:“你们又有什么瞒着我?”
两人齐齐摇头。
玉蔓朝着小奚儿招了招手:“过来。”
小奚儿畏惧地道:“你想打我?”
玉蔓笑眯眯地道:“我才舍不得打你呢!”打坏了谁去挣钱呢,她可是等着做富婆呢!
小奚儿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玉蔓悄悄地在他耳畔嘀咕一句:“六顺跟你说什么了?你要不告诉我,我就亲你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更让她崩溃的是,小奚儿对她的威胁深以为然,泪花晶莹闪烁,抽着饱满的鼻翼,委屈地道:“坏女人,你敢威胁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好了。”抽抽噎噎,竟然掉了眼泪下来。
六顺也不知玉蔓对小奚儿说了什么,但见哥儿哭得这么伤心,一定是有软肋被玉蔓拿住了,忙道:“少奶奶,你别吓香哥儿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是刚才赵长姑娘派人送了帖子过来,说请香哥儿到杏花天一会。这不是怕你多心嘛!所以就没敢让你知道。”
“你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玉蔓不爽地瞪视六顺。
六顺干笑:“是小的失言了。”
玉蔓拿出随身的手绢,轻轻地帮着小奚儿拭了泪痕,无奈地道:“动不动就哭,算什么男子汉?”
“男子汉为什么就不能哭,谁规定的?”小奚儿理直气壮。
“男儿有泪不轻弹,听过没有?”
“你也说了是‘不轻弹’,又不是‘不弹’,你都要亲我了,我能不哭吗?”
六顺目瞪口呆,敢情少奶奶刚才是拿这个威胁香哥儿?
玉蔓越发觉得没有面子,瞪了六顺一眼:“去,给我备份厚礼,我要和哥儿一起赴赵长姑娘的约。”
六顺一愣:“少奶奶也要去?”又惆怅地望向小奚儿,这两女的要是掐起来可怎么是好?
“我不能去?”
“行是行,但是店里……”
“不是有吴老爹看着吗?”
六顺无奈:“少奶奶去不去,小的做不了主。”
玉蔓望向小奚儿,略带撒娇地道:“香郎,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小奚儿弱弱地问:“我如果说不,你会亲我吗?”
“往死里亲!”玉蔓杏目圆睁,狠狠威胁。
六顺一脸黑线,作为一名三观正常的人类,他真心无法理解这对小夫妻的秀恩爱的方式。
秀恩爱,死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