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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皙妹妹,是我错怪你了,是我不对,姐姐向你道歉。”知道真相是个误会之后,玉蔓急忙追上赵由皙,真诚地表示她的歉意。
玉蔓也想不到自己心胸竟会如此狭隘,或许每个女人都一样吧,谁说女人没有占有欲?
当初小奚儿娶她的同时也娶了金薰,她自认为对小奚儿并不存在什么男女之情,小奚儿也不亲近金薰,她尚且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何况,现在小奚儿和赵由皙之间来往频繁,她渐渐地发现了自己对小奚儿的情愫,她自然而然地吃起了飞醋。
她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赵由皙抹了一把眼泪,冲着玉蔓讥诮一笑:“蔓姐姐,听说你不过是个花农之女?”
玉蔓一愣,但她素来也不以自己的出身为耻,笑着点头:“是。”
“你觉得你配得上香弟吗?”
“若论出身,我自然配不上香郎。”玉蔓这才察觉到赵由皙的敌意,“但是皙妹妹,你不是肤浅的人,难道你也认为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门当户对吗?”
“既然不要门当户对,两个人又是因为什么在一起呢?”
“自然是……因为彼此相爱。”玉蔓给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如果香弟不爱你呢,你会不会离开他?”赵由皙眸光如雪,浅笑嫣然。
玉蔓内心慌了一下,但是神色自若:“你怎么知道他不爱我呢?”
“蔓姐姐何必自欺欺人?香弟根本就不懂男女之情,难道你不知道?”
“他现在不懂爱,但不代表他以后不懂爱。”
“没错,以后他会了解爱,但不代表他会爱上你。”赵由皙语气稍微停顿,“也有可能……他会爱上我。”
玉蔓震惊地看着赵由皙,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说只把小奚儿当做弟弟的吗?
先前是小苔替她发出挑衅,现在是她亲自向她挑衅了吗?
赵由皙看着玉蔓的表情,忽的扑哧一笑,笑弯了腰:“瞧把你紧张的。”
玉蔓松了口气。
赵由皙望着远处正和六顺观望的小奚儿,又对玉蔓道:“如果香弟未曾婚配,他一定是我的,但他如今有了两房妻室,我绝对不会做第三房。虽然香弟那样的人才,很难不讨人喜欢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是一个能够让人赏心悦目的人。大元朝第一美少年,哪个女子看了不会动心呢?”说着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玉蔓莞尔:“什么大元朝第一美少年,你也相信他的鬼话,他就是自恋。”她已看出赵由皙是个自尊自爱的女性,对小奚儿也只停留在欣赏的阶段,以她的出身和教养也决不可能插足别人的婚姻,因此可以安心下来了。
“姐姐,小妹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妹妹请说。”
“情之一字由心而发,倘若香弟果然心中有你,你又何必庸人自扰呢?你管得住他的人,但管不住他的心,倒不如让他自己选择。他现在不懂男女之情,但是见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长大了。到了那时,倘若发现他不爱你,不妨潇洒放手顺其自然。今日我若和香弟果真有情,你觉得你能从我身边把他抢走吗?就算带走他的人,他的心也会留在我身上。”赵由皙自负地笑。
玉蔓默默不语,她觉得赵由皙说得很对,爱情讲究缘分,是人力所不能为的。
她又何必患得患失?
终究只是人性太过贪婪,想要霸占对方所有的爱,不甘他人分享他的心。
倘若有朝一日,小奚儿开了情窍,他可能会不喜欢她,他会发现自己真正爱的人,那时……她虽然可以凭借妻子的身份锁住他。
可是,他会幸福吗?
玉蔓从所未有的茫然,也是从所未有的灰心。
越想越远,就越发地觉得凄楚。
小奚儿躲在一棵大树底下观望,奇怪地问:“六顺,你看她们又哭又笑又笑又哭,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还不打起来呢?我还从来没看过女人打架呢!”
六顺默默看着没心没肺的小奚儿,苦恼地说:“香哥儿,她们要真打起来,最惨的人应该是你。”
“呃,怎么是我?”
“你看不出她们是为了你才这样的吗?”
小奚儿掏出一柄折扇,利落地打开,苦恼地道:“这都怪我长得太俊俏了,须也怪不得她们为了我要打起来,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六顺:“……”
说着就见玉蔓和赵由皙结伴走了过来,小奚儿看到她们没有打架,不禁微微有些失望。
六顺很有警觉:“香哥儿,她们不会是谈崩了,一致决定找你算账吧?”
小奚儿深以为然地点头,折扇一挥:“撤!”
赵由皙讶然看着一对狂奔的主仆,有些不解地看着玉蔓。
玉蔓无奈摇头:“别理他们,有病!”
……
出来很久,玉蔓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和小奚儿、六顺先去店里,毕竟是她第一次开店,也是她手里的第一家店,玉蔓对她的事业充满热情。
挣钱!挣钱!挣钱!
吴老爹现在也在化妆品店帮忙,玉蔓开了他很高的薪水,吴老爹只有感恩戴德。
“吴老爹,今天店里的生意如何?”玉蔓进门就问。
吴老爹乐呵呵地道:“蔓娘子,今日做了一笔大单,刚才边家的管家买了二十罐的睫毛膏,说是拿去送人。”
“边家?哪个边家?”能买得起二十罐睫毛膏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家,非富即贵,玉蔓要在湖州发展,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起码都要知道一些底细。
“就是州衙的判官边大人,他可是湖州一大号的人物。”
说着就见排草正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小奚儿和玉蔓神色不禁慌了一下,毕竟年纪尚幼,做了坏事也没有很强的心理素质掩饰。
玉蔓凝目看她:“排草,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刚才去哪儿了?”
“奴婢……奴婢有事出去了一下。”
“何事?”
排草嗫嗫嚅嚅:“我遇到朋友了,就去说几句话。”
“你在湖州还有朋友?”
“有,他叫三七,是香哥儿的乳娘桂嬷嬷的儿子,以前被赶出府去,不想如今却在湖州。”
小奚儿心头却是一动,他可没告诉三七排草是奸细的事,万一三七要把不该说的话对排草说了,元嘉和元傕知道名动湖州的霁蓝釉出自小奚儿的手笔,秦家窑只怕保不住了。
而玉蔓听到三七的名字,心头也是一动,小奚儿没有告诉她,他在暗中还有三七这样一个助手。
玉蔓只是想起三七的母亲桂嬷嬷,桂嬷嬷在她第一世的时候,就是死在她的手里。
第一世的时候,她的双手沾了很多人的血泪,还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