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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染走到辛大娘的面前蹲下,头靠在她的腿上,前世今生的这种事情,辛染没办法说出来,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娘,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做不来把他扔下不管。”
辛染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您知道吗?看到他我就想到我自己,之前娘生病的时候,我特别害怕。怕您不在了,我就会变成孤儿,说不定也会这么可怜,到处讨饭、说不定会被坏人抓去卖了,都有可能。”“胡说什么,你……哎,你怎么会这么想?”辛大娘赶紧打断她,一天到晚乱想什么。辛大娘将她拉起来,坐到旁边椅子上。
“真的,娘,你知道他有多可怜吗?他爹娘被害死了,他被人贩子捉了去,结果因为身体不好,卖不出去,就扔在破庙里了。你看他一小把的样子,多心酸啊。”辛大娘最是心软,她不是容不下孩子,是担心平白无故的会被人说闲话,过几年女儿就要嫁人了,可不能坏了名声。
辛然看她娘还没动摇,又加了一把火,“娘,他父母双亡,我们丢下他,说不定还会被卖了,最后要是人家不要他、虐待他、杀了他,我们会心安吗?我们就当收养了个孩子,给您当儿子,这样我就多了一个弟弟了,多好啊。”
说完这些,辛染就没再说什么了,让她娘自己想想。
是啊,这么小,还需要娇养一段时间,谁会收养他?要是真不没了命,估计自己也难以心安。要是收养了他,对外怎么说呢?辛大娘想了好大一会,还没想个好主意,“要是收养了,别人问你他从哪来的怎么办?”
辛染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不急不缓的说道,“娘,今天集市不是人多吗,要是别人问我们,就说一个妇人说有急事,让您抱一下这个孩子,结果您等了很久没等到人,只好抱回来了。不过,明天赵大娘来了,您要跟她对好话才行。别人一定会觉得这孩子可怜,也不会当孩子面说出来这件事。”辛大娘想了想,这也是个办法。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不报官?别说在这里买卖人口不犯法,就是报了官,县太爷把犯人抓了起来,又能怎么样呢?县太爷会养着他?不会。只可能当个下人,奴隶,或许在她家没有大鱼大肉吃,没有锦衣罗缎穿,但确是作为家里的一份子。要是以后想读书还能送他去学堂。
母女俩说好了话,已经有了一大会了,看天不早了,辛大娘就去厨房烧饭,辛染回屋看孩子。小家伙还没醒,辛染用干净棉布沾了水,擦擦他的嘴唇。细细的看这小家伙,辛染心里有些不好受,这么小这么弱,一戳就倒啊,呵呵,乖乖的听话哦,姐姐罩着你。
在床边坐下,摸了摸孩子的脸,不知道他爹娘是什么人?怎么会就留下一个孩子呢?想了半天没头绪。这时候辛大娘轻轻推开了门,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小声的对辛染说道,“小染,你先去吃饭吧,我来喂孩子。”
辛染摇摇头,让她娘先去吃,她还不怎么饿,过会吃不要紧。辛染接过托盘放到桌子上,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点点米汤,慢慢地喂着他,太快了会流出来,只能少少地喂。她娘看她喂得像模像样,就出去吃饭去了。她喂了大半碗,就停手了。
给他擦了擦嘴,辛染就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待会出去吃饭再带过去。辛染眼不离孩子,咦?好像他的手轻微地动了动,难道要醒了吗?她眼睛不眨地看了一会,孩子还是没醒。辛大娘吃好就来把辛染换出去了。
辛染担心孩子,胡乱的吃了一点,就把碗筷洗了。打了一盆水,准备给孩子再擦了擦。把木盆放到床头的凳子上,轻柔的擦着豆芽菜的小身子,把孩子擦干净,给他摸上药膏。今天走的时候,她特地找大夫要了一些雪华膏,用来活血化瘀的。
看他一时半会的醒不了,辛大娘身体不大好,熬不了也,辛染就让她去自己房间睡,刚开始辛大娘不同意,辛染就劝她说,“娘,孩子要是一晚没醒,明天就指望您看着了,您要是不去睡,那我明天接着看,不能让您累着。”辛大娘说不过她,叮嘱她,有事就喊一声,就去她房间睡了。
辛染将白米粥放在烧水炉子上,温着,待会盛一碗就能喂。不知道孩子今晚能不能醒,她也不敢熟睡,只将孩子轻轻地往里挪了一点,和衣躺在外侧。
半夜时分,孩子突然有了动静,惊醒了睡着的辛染,她马上爬起来,摸了摸孩子的头,还好,还好,不是发烧,只是孩子闭着眼睛,眉头紧皱,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好像是做噩梦了。
辛染坐起来,把孩子抱进怀里,轻轻的拍着背,小声的哄着,“宝宝,不怕哦。姐姐陪着,不怕哦,不怕哦,乖,乖,乖。”慢慢的哄了一会,孩子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睡了过去。辛染本来准备起来喂他吃粥,结果孩子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她只要一动,孩子就一颤,好像受了惊吓似的,没办法,只好不喂了。
下半夜,她一直不敢合眼,过了很久,孩子一直没动静了,她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早上的时候,辛大娘,轻轻的来看了一趟,一大一小都在睡,小的也没发烧,就关了房门出去了。等辛染醒来的时候都一大早了,唔,睡到自然醒真爽啊,辛染正伸着懒腰,忽然想起孩子在身边,转头一看,嗬,一双大萌眼正看着她呢。悻悻地收回伸着的胳膊,辛染对着孩子嗨了一声,不过人家没反应。
辛染心里有些发毛,孩子不是看不见吧?她故意伸手慢慢的靠近他的眼睫毛,果然小家伙眨了眨眼,小样,跟姐斗!哈哈哈哈哈…
辛染掀开被子,准备起床了,才发现小家伙还攥着衣角呢,“宝宝乖,把手放开,姐姐要起床了哦。”辛染轻声哄着他,奈何小家伙不配合,当没听见,只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