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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并不想和师兄去争师尊的位子。”不解说。
“这些话了然大师已经跟我说了,不解,你带我去见你们的师尊吧。了然大师有些话不便当面跟你说,在师尊面前,你自然可以知道原委,到时候你再作决定。”
“我……可师尊平日极少召我见面。”
“昨天密宗的人闯到后山,你也不去确认一下师尊的安危吗?”
“昨天师弟们他们已经去了……”不解抬头,发现楚乐行大有深意的看着自己,犹豫了一会,觉得无力辩驳,“我明白了,乐行你随我来吧。”
不解带着楚乐行沿着后山的小路来到师尊的山洞前。这条小路,在今天清晨,不懂带着夏同欢刚走过一次。
不解手中拎着一个食盒,他们刚才在路上正巧碰见上山给师尊送食物的师弟,不解就把食盒接了过来。送食物的师弟三天来一次,食盒里只有六个馒头,也就是说,天台宗师尊每天只吃两个馒头。
“师尊法号永旻,待会你也称师尊就好。”再进洞前,不解对楚乐行说。
进了山洞,与夏同欢的境遇一样,不解和楚乐行站在永旻面前,眼前这位老者一言不发,山洞里一片沉静,永旻像一根枯木一样坐在那里。
等待了更加长的时间后,永旻说,“不解,好久不见。”语气有些冰冷。
“师尊,您……您可好?”
“你是要问我哪里好?”永旻缓缓的说。
“不解只是……只是想……”不解无措的回道。
“了然要你来的?”
“是我要他来的。”楚乐行回道。
“乐行,对师尊不可这么说话。”不解神色紧张,小声的说。
“所谓何事?”永旻也不问同不解一起进来的人是谁。
“不解想成为下一任师尊。”楚乐行说。
不解双手乱摆,“师尊,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乐行,我何时答应过。”
“了然说的?不解你自己觉得你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吗?”
“不是。”
“那如果你当上师尊,十年后与密宗的辩论,天台宗如何能赢?”
“师尊,不解没有把握。”不解满脸窘迫,随时想要离开这里。
“那就回去吧。”永旻下了逐客令。
“师尊,”楚乐行不甘心永旻对不解的这种态度。“你为什么不告诉不解,这场辩论,输的那一宗必须死一个人。”
永旻皱纹纵横交错如沟壑一般的脸上,有两道沟壑裂开,露出他的双眼,“了然连这个都说了?”
“是。”楚乐行斩钉截铁的回答。
不解在一旁眼睛圆瞪,双目闪烁,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确实过于震撼,“乐行,你在说什么?”
在了然告诉他这个真相之前,楚乐行不敢相信居然有这么残酷的辩论,佛门的慈悲为怀究竟在哪里,而这还不是最残酷的。
楚乐行注视着不解,说,“如果天台宗输了,那么要么师尊选择自尽,要么由一个师兄弟代替他自尽。”
“十年之后的事情,为何非要现在就说出来。”永旻道,“不解,你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回去问了然,你们不要在这说什么了。”
不解呆滞的摇摇头,“不解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师尊,我要成为下一任师尊的候选人。”
不解抬起头的时候,目光里已满是坚定。
“这位就是不解的佛缘人,楚乐行。”
出了山洞,不解自顾自的大步朝前走,楚乐行忙追上去,“不解,你要是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尽管问好了。”
不解摇头,“不需要了,乐行,我现在只想找到我师兄,你能帮我吗?”
“不懂?为什么你要急着找他?”
“我要让他放弃成为下一任师尊。”
楚乐行看着不解的背影,最后一句话没有问出来,看着不解远去,他呐呐道,“不解,你究竟在想什么?”
一直到当天夜里,不解一直在自己房间里没有出来。
楚乐行坐在不解房间外,翻看了然给他的一本秘笈。
秘笈很新,青色的封面上写着《青锋剑法》四个字。楚乐行翻开秘笈,里面一行一句的小楷字体,他都非常熟悉。这是他师叔青虚子的笔迹,这本秘笈是青虚子委托了然转交给楚乐行的。
青虚子在拜入武当派之前,已经是一位江湖闻名的用剑高手,不过他还是用的俗家名字,柳青衣,江湖名家柳家第五子。“青锋剑法”是柳家世代相传,赖以成名的上乘剑法。楚乐行自然明白青虚子的良苦用心,青虚子入了武当派后,便不再用“青锋剑法”,这是他为了楚乐行重新誊写的。
楚乐行双眼红润的将这本秘笈每一个字和每一张画都一丝不差的记在心里。
了然今日才将这本秘笈交给楚乐行。这是了然的私心,他想楚乐行答应成为不解的佛缘人后,再告诉楚乐行青虚子留了秘笈。但是楚乐行并没有怪责了然,因为了然说出天台宗的这段密事时,楚乐行已经决定帮助不解了。
月亮升起来一半的时候,不解房间的门一下子开了。不解走出房间,看见楚乐行坐在他门外的灯笼下捧着一本书,并没有感到意外。
“乐行,你看。”不解掩盖不住脸上的喜色,把手中的事物递给楚乐行看。
楚乐行接过来一看,是一个铜哨,做工很毛糙,上面满是锉刀的划痕。
“这干嘛用的?”
“叫我师兄回来。”
“用这个?你师兄在哪你都不知道。”
不解也坐到地上,“小的时候,我师兄呆不住,老是往寺外跑,又怕被我师父训,就给我一个铜哨,只要发现师父在寻他,就叫我吹铜哨。只要我吹哨子,他就很快的不知道从哪里钻回来了。但几次以后,师父就看穿这个小把戏了,很快就发现师兄他在后院偏僻的角落把院墙挖了一个洞,所以就在洞那守着,然后等我吹哨。师兄一钻进来,当场就被师父给提起来了。”
不解轻叹了一口气,“我脑子笨,那时候不知道师父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我还是经常吹哨。但是只要我吹哨,师兄还是毫不犹豫的钻回来,结果每次都被捉现行,然后被罚。后来,后来师兄就不怎么回来了,师父也不管他了,铜哨许久不用,也丢了。”
“所以你又做了一个。”
“嗯。”不解把铜哨含到嘴里,自嘲的笑了笑,又把铜哨取了出来。
“吹一下吧,说不定不懂真就回来了。”
“嘘…………嘘…………”
铜哨发出并不悦耳的嘘声。
“不解,师父又来抓我了吗?”一个声音用墙外传来,是不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