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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莫小鱼找到中记当铺,吃了两盏茶,解完渴,和小伙计唠了几句,准备办正事。
“小张哥哥,你们这典当手续怎么办的?”
“余家小妹,你是要活当还是死当?”小张正是接待她的当铺伙计,见她歇息好了,接过话茬。
“自然是死当。”莫小鱼回道。
“呵呵,你跟我来,让师傅看看你的东西。”小张说着,引她去了柜台,熊大紧跟其后。
柜内两名师傅分隔而坐,互不干涉,小张将她带至邹师傅的柜前。
“当什么?”邹师傅淡淡的问道。
莫小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拿出龙潜送她的碧玉簪子,递给小张,而后小张呈了进去。
“邹师傅,这是余家小妹,要将这玉簪作死当。”
邹师傅原本耷拉着的眼皮,在看到碧玉簪的瞬间,亮了一亮,随后立马归于平常,他从小张手里接过簪子,仔细翻看良久。
莫小鱼赶时间,见他只是盯着玉簪瞧,并不言语,问道:“邹师傅,我还等着钱买药回家给爹爹治病,您看簪子值多少钱,开个价。”
邹师傅正看得入神,被她打断后,收了收神色,说道:“小姑娘,你这玉簪的确不错。只是死当是要立字画押的,你一个孩子家,能做主吗?”
“这是娘亲留给我的东西,自然能做主。若不是爹爹病重,哥哥残疾,也。也不会……”莫小鱼说着揉了揉眼角。
邹师傅见她如此,将玉簪递给一旁的估价师傅。说道:“老佘,你看看这玉簪价值几何。”
小张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没多言语,径直退到了另外两个伙计的身边。
中记的规矩,若客人典当之物超出一千两以上,需要两个估价师傅共同掌眼才能定价;若价值超过二千两,则需到二楼请黄师傅掌眼;若超过五千两的,则需带上三楼,直接让掌柜的过目定夺。
佘师傅看过簪子,抬头问道:“小姑娘,你这玉簪哪里来的?”
“我娘亲的遗物。”莫小鱼回道。
“这样吧。你的玉簪成色非常不错,我们给掌柜过目后,才能定价,你稍等片刻。”佘师傅说完,把玉簪还给莫小鱼,摇了摇身侧的一个小小铜铃铛。
小张立马跑了过来。
“小张,把余家兄妹直接送到三楼,请掌柜定价。”佘师傅吩咐道。
“好咧,两位。请。”小张对莫小鱼和熊大做了一个迎送的手势。
莫小鱼傻眼,不就是个玉簪子嘛,搞这么麻烦,身为逃犯。时间就是生命好么!
“佘师傅,您开个价就行,少点没关系。我等着用钱,爹爹一人在家。等我买药回去呢……”
“小姑娘,不是我们不肯开价。只是你当的这根玉簪价值太高,不是我们两个能做主的。你且随小张上去见掌柜,自然会给你一个合理价格。”邹师傅和颜悦色的说道。
“……”啊喂!传说中心黑的当铺哪里去了?!赶紧出现,给姐十两银子就成!莫小鱼心里哀嚎一声:我真傻,刚才应该问卖货老大爷哪家当铺心黑的,干嘛要个信誉好的?这下好了,什么都走正规流程,这得费多少时间?别簪子还没当出去,九天门的人就追来了。
她想着可能迎来的凄惨结局,拽紧熊大胳膊,步履沉重起来。要不现在跑吧?
“余家小妹,你不用紧张,我们掌柜姓李,你一会见到他,叫李掌柜就行,他人很和善的。”小张见她脸色不大好,安慰道。
莫小鱼挤出一个苦笑,说道:“小张哥哥,我不紧张,只是担心家里病重的爹爹。我和哥哥出来了半天,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小张看了眼长得高大威猛,却聋哑傻通占的熊二,心里叹息两声,直道莫小鱼命苦,从小死了娘不说,老爹常年药罐子吊着,哥哥又是个不中用的残废,山里孩子不容易啊!遂说道:“你别着急,既然邹师傅和佘师傅都说你的玉簪是个好东西,掌柜肯定会出个合理的价格,到时候你拿了银钱就可以给你爹请好郎中,买好药材……”
小张在前面巴拉巴拉的说着,莫小鱼无言以对:小哥,你的记性真好,我随便编的故事,你都能记个**不离十,这将来妥妥又是一个冉冉而起的商业新星啊。
中记楼层建得虽高,但毕竟只有三层,几人很快登上三楼,来到一扇双开雕花木门前,小张的话戛然而止,而莫小鱼也没机会后悔了。
只见他微微弯了腰背,侧着身子,右手屈指,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说道:“掌柜,有两位客人拿东西来死当,佘师傅说得您掌个眼。”
莫小鱼见他严整肃穆至此,唬了一跳,不就是个掌柜么,ceo而已,又不是大股东,架子端的也太大了些。
“进来。”
小张应声轻轻推开了雕花木门。
“余家小妹,你们进去吧。”
莫小鱼瞧他不在前引路,知道他的职责只是带她上来,于是拉了熊大,抬头挺胸的进了门。
小张目送她和熊大进去后,轻手轻脚的将木门带上,站在门前垂手侍立。
未穿来前,莫小鱼正儿八经是个豪三代,家里的长辈哪个不做生意,哪个不开公司,故而对于见领导,见干部,见老总啥啥啥的,从来没怂过。
进门后,视线被一座争险斗奇的假山挡住,她毫不犹豫的从右侧绕过假山,进入正室。
“呵呵,‘男为阳,女为阴;背为阳,腹为阴;上为阳,下为阴;左为阳,右为阴。’小姑娘悟性不错,知道从右而入。”
莫小鱼寻声看去,只见屋子左侧,一个四十上下、体型清瘦、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盏茶,看着她笑。
“你就是这里的掌柜,李掌柜?”莫小鱼问道。
李掌柜笑了一下,指着身侧的空椅子,说道:“来者为客,请坐。”
莫小鱼大方走过去,先让熊大坐了,自己才落坐。
“姑娘贵姓?”
“免贵姓余,大名小莫。这是我哥哥,叫大莫,自幼聋哑,且有些呆痴。”她说完,从怀中掏出玉簪,递过去,说道:“李掌柜,我着急用钱,这根簪子死当,您开个价。”
李掌柜摆摆手,说道:“不着急,这茶不错,二位先用茶吧。”他亲自斟了两盏茶。
“李掌柜,您太客气了,我和哥哥都是山间野夫,哪里会品茶,别弄脏了您的茶盏。爹爹病在家里无人照顾,我着急拿钱买药回去,您快看看。”莫小鱼不接茶,噼里啪啦把跟小张说的故事,添油加醋一番,讲给了李掌柜听,然后双手拿着玉簪,放在他眼皮底下。
李掌柜微微一笑,放下手中茶盏,接过了她递上来的玉簪。
“是根好簪。”他眯眼看了一会,说道。
“那您开个价吧。”
“不急。”
莫小鱼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然后右手撸了一把鼻子,说道:“抱歉,鼻子有些痒。”说完,她又撸了两把鼻子,“李掌柜,人命关天,既然簪子没问题,请快些将死当手续办了,我好回家。”
“呵呵,余姑娘家里并无病人,何必着急。”李掌柜稳坐椅中,淡然说道。
莫小鱼被他戳穿谎言,面不改色,呵呵笑道:“我家有没有人生病,是我家的事。这簪子你们不要,我找下家好了!”说着,她劈手便要夺李掌柜手里的玉簪。
李掌柜并不躲闪,任由她将玉簪抢回,脸上毫无恼色。
莫小鱼将玉簪随手塞进斜跨的背包里,转头对熊大说道:“熊大,我们走!”
熊大抱着包袱,豁然起身,走到她身边。
“余姑娘的傀儡人真特别,竟不需法力控制,也能听话。”李掌柜拍手而笑,说道,“不如这样,你的玉簪和这个傀儡人都留下,我给你十万两纹银,如何?”
十,万,两……等下,让我好好算算。
清朝中晚期一两银子价值人民币150—220元左右;明朝中期价值人民币600—800元;宋朝大约600元—1800元;盛唐时期在2000—4000元之间。
换成一万两的话就是,清朝约等于150万—220万元,明朝约等于600万—800万元,宋朝约等于600万元—1800万元,唐朝约等于2000万元—4000万元。也就是说,无论云海大陆的货币流通和购买力如何,最不济,这一万两也是个百万富姐的级别。
真有钱啊!莫小鱼摸摸鼻头,砸吧了两下小嘴。
“如何?”
“我不愿意。”
“余姑娘出个价。”
“你是修行之人?”
“不算是。”
“你是算命先生?”
“亦不是。”
“难道你是衙门管户籍的官吏?”
“更不是了。”李掌柜笑起来。
“那你空口白牙说我爹没病,我哥是傀儡人,什么意思?李掌柜,我是来当东西的,不是来当哥哥的。”莫小鱼怒道,“难不成中记不是当铺,只是挂了个幌子,专门买卖人口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