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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里内容丰富,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不介意他把我想的多么不堪,在这个世上你唯一无法阻止的就是别人怎么认为你。
我继续拍拍身边的空位:“只是说会儿话。”
他犹豫了一会,然后在我旁边和衣躺下。
我蹭过去枕着他的臂膀,安静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他僵着身子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他以为我睡着了。“谷凝黛,我讨厌你这样。你知道吗?你是毒药,每个靠近你的人都会神魂颠倒。”他轻轻地对着黑漆漆的房间说。
我在他怀里偷偷地苦笑:“这是你个人的想法。没有那么多人喜欢我。”
“你没睡着?”
“恩,我不敢睡。”
“不敢睡?”
“我怕我睡醒后睁开眼睛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他听后微微一怔,然后对我说:“以后别喝酒了。万一我没能及时出现在你身边那怎么办?”
“你这是在乎我?还是要告诉我,你不可能出现在我的以后了?”
“我只是害怕........你能让我省点心吗?我的心情也很低落,你每次都是这样只顾自己。”
即使我们之间被时间的缝隙分隔两端,但他还是那样,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只是静静地拥抱着我,即使他的心情很不好,即使他还在生我的气。但是他永远还是我记忆里的胡小东,只是静静地陪着我,没有任何条件做交换。
我曾经听人说,你若爱一个人,就会害怕有人也会像自己那样爱着ta。反正我是这样的,虽然我不确定他是否也一样。
反正,我喜欢的样子他都有。
我至今没有搞清楚我俩这般分分合合究竟是为何纠结。
一整夜,我每个不经意的转身他都会紧跟着搂紧我。
早上醒来,他僵着身子看我:“胳膊都麻了。”
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这些默默地陪伴更能深入人心。
我只希望与他一人相守,倾国倾城,倾倒众生,不愿倾心千万,只愿倾他一人心。相知相伴相守,与他一人共老。
就像微信朋友圈疯传的:万人追不如一人疼,万人宠不如一人懂。
半个月后,我与胡小东共同出席我外公的葬礼。
在当地媒体炮轰下,我们公开了恋情。
只是有一人缺席,昆源告诉我,他去马尔代夫了。
我外公是开国功臣,也是我们这个城市高官,更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他老人家是一位受众人尊敬的传奇人物。
我一袭黑裙配着黑色细高跟站在一身休闲西装的胡小东身旁。
除去哀伤唯一值得渲染的是安小柯抱着小萱儿看起来稍微滑稽。
事情回溯到半个月前,我坐在医院长廊的长椅上。我是最后一个得知外公肺癌晚期的亲人。
我妈是独生女,我是我妈的独生女,于是我顺理成章的继承了外公留下的遗产。
依照外公生前吩咐,我在记者采访时沉重宣布:“我将外公留下的两套房产和全部存款捐献给养老院以及孤儿院。合计总资产二千六百八十万。”
可怜外公生前为人廉正,为国家奉献了一生,加上自己的产业除去做的慈善也只留下这些金钱。
外公临终前告诉我:“孩子,把我的资产拿出一半捐献给社会。”我唯一没有遵照外公遗愿的是,捐献了全部。
胡小东一直站在我身边,我感觉自己快虚脱了。
我为什么就不能像普通人家那样在丧礼上大哭一场。偏要这样紧绷着眼泪面对摄像机做出优雅地姿态。
我好几百次想冲到胡诌八扯的记者面前破口大骂,如果胡小东不在我身边我保证我会含着嘴里的血全部喷到他们一张张肮脏的脸上。
有记者问:“将军不止这些资产吧。”
胡小东答:“问你该问的问题。小心我真的不再客气把你们请出去。”我紧攥着他有力的手掌。
我爸跪在灵堂前守孝,他不是以女婿的身份尽孝,他跟我现任妈妈是以儿子儿媳的身份缅怀外公。
我想外公是不含遗憾走的,妈妈去世后,后妈进门,她待我外公如同亲生父亲。我外公对她从来都是高看一眼。
我很庆幸没有在生母走后随之迈入地狱。
我走到爸爸面前,他虽没有失声痛哭,却早已泪流满面。
他颤着声音轻轻说:“闺女,我们再也见不到你外公啦......”
我瞬间泪崩了。
外公生前,我最讨厌去他家,因为他一直都是一副拿着毛笔在白纸上挥动的刻板样子。
我爸一直逼我:“去看看你外公,他想你了。”
我永远都是一样的回答:“有空再去行不行啊。还有那么多时间,急什么!”
我忽略了一个本质性问题,我说的没错还有那么多时间,是我还有那么多时间,与外公无关。
外公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唯一认识的人只有小萱儿,他像孩子似的冲着小萱儿傻笑着:“小孩......我的小孩......”
他就这样静静地走了,没有带走任何丰功伟绩,还没的来及听我说一句:“对不起!我爱您。”
就像我生母去世的时候,我正在跟一群小伙伴一起玩躲猫猫,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我的母亲永远躲到了我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
连让我说一句:“妈妈,以后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我。
我此刻只想知道我还要经历多少次连再见都来不说的分离。
虽然对于一个写小说的而言,平静如水的生活远远要比波澜起伏的日子来的可怕。可我宁愿不把自己的故事当做题材,我宁愿拿出不平凡换来一句甘愿。
胡小东的妈妈在电视前看到自己的儿子跟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在镜头前手牵手的那一刻,愤怒的拿起遥控器砸到电视上。
没过几天,我接到一个中年女人打来的电话,她说约我谈谈。
见面后,小东的妈妈直截了当的问我:“说说吧,要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我的儿子?”
“阿姨,您感觉我像缺钱的女人嘛?”可笑,她以为我们是在拍电影吗?来的这么狗血?!
“你随便开个价,要多少我都给。”
“那您也开个价,要多少我也给。”
我只是想告诉她,我真的没有花男人钱的习惯。就连跟她儿子一起吃饭也永远都是我抢着埋单。
我更想告诉她,离异的女人并不卑贱,因为越是我们这样的女人越有尊严。
可是走出咖啡厅,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胡小东。因为不想让他在我跟他妈妈之间做抉择。
我更不会哭闹着求他选择我,比起生育他的母亲,我真的是没有任何价值可言,毕竟他不是喝我的奶水长大的。
就算在胡小东面前我会卑微,那也是我的事情,轮不到其他人对我跟他之间评头论足。
如果上帝真的打算停止捉弄我,我真的会每天举着高香分分钟膜拜这位伟大的编剧。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边溺在外公去世的悲伤河流里,一边站在悬崖上考虑我与胡小东如何才能走的久远。
然后我在小区还“偶遇”到痘痘男张震,他的小敞篷车里塞满了玫瑰。
不但这样,他还探出那张满脸痘痘的大脑袋跟我来了场意外的表白。
我拼命地闪躲,直至跑回家关紧门,层层上锁,还是没有躲过这场灾难。
他拿着扩音器在我们小区里开着车呼叫:“谷凝黛,我第一眼看到你就陷入爱你的漩涡了。我就喜欢你这一款的女人,有女人味,还有才华,长得又美。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最讨厌人前特闹腾的人,一副我跟他很熟的贱样子。
安小柯气喘嘘嘘的跑回家,喘着大气对我讲:“完蛋了,现在整个小区都知道了,好多人都过去围观那二货。你还是躲起来吧。”
我实在没有时间去称赞那个痘痘男有眼光,更没有时间得意自己受欢迎。
我对安小柯说:“你也去给我整个扩音器,我要骂他。”
安小柯胆战心惊的提醒我:“那不就间接告诉他你住哪儿了?”
“我顾不了那么多,我tmd都快吐出来了,快、快,我要告诉那个满脸是痘的癞蛤蟆我实在不想看到他。”
“我就纳闷了,长得那么丑怎么还能这么碉?”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小柯说出如此经典的话,我不可思议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