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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刘明山此时只剩下发脾气的能耐了。
“太过分了,资本主义害死人,一个私企竟然这么嚣张!”嘴里气愤的大喊一声,先锋厂的王科长也是窘得面红耳赤,却没有任何办法。古语说,主辱臣死,作为销售科长,他无力找到新的销路,导致厂长在人家一个小姑娘面前吃了瘪,搁在封建年代,王科长就只有自杀以谢国人的选择了。
“刘厂长,你别着急,我们这个招标活动,并不只有今天一天,所以你们可以再考虑一下,如果觉得可以,我们就签订合同。如果觉得不行,那也不要紧,我们希望以后还有其他的合作机会。”马文军娓娓道来,其风度倒是与她的大学生身份十分相称。
“不行,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向杨县长长汇报一下,我就不信没有讲理的地方。”刘明山愤愤不平地嚷嚷着,带着两个手下再次退出了洽谈室,又出了办公楼,向着松江农场的小礼堂走去。此前程书记已经向众人说过了,他与杨县长今天会在这里现场办公,为企业协调各种关系。
杨光耀刚刚喝了一杯茶水,与程书记聊了一会天,之后他回到自己办公桌坐好。没过多久,告状的人就开始登门了。随后,来的人越来越多,把他的办公桌前挤了个水泄不通。
“杨县长,我想问,现在还讲不讲合作共赢了?松江农场现在这种作法,简直就是把我们当成傻瓜了,这就是明摆着的剥削兄弟企业嘛!”
“杨县长,我们是响应市里的号召来参加招标的,松江农场这种作法,真是令人寒心啊!”
“杨县长……”
面对着群情汹涌,一旁的王志国稳稳地坐在会议室一角,面不改色的与程书记说着话。对于这个情况,他早有预见,毕竟大家都是在计划体制下混过来的,对于这种市场化的分配方式极不适应。
其实,在最早设计招标方案的时候,王志国也曾犹豫过,想着要不要给合作单位更多的利润空间。但韩涛坚定地告诉他,知识和勇于进取之心本身也是值钱的,要让合作单位看到知识的价值,看到创新的重要性,要大胆的又出去,主动寻找商机,而不是坐在功劳簿上等着天上掉馅饼。如果这些国营单位垂涎之余愿意投入心思去寻找商机,那岂不是能够对推动整个国家的商业和经济吗,不断进步必能突破,被打压有时候能起到让他们积极寻求出路的作用!
虽然韩涛的理由太过冠冕堂皇,而且多少有些牵强,但王志国最终还是听从了这个建议,把合作企业的收益控制在平均利润水平上,余下的超额利润,就毫不客气地留在松江农场的口袋里了。
松江农场这样做,道理上也是说得过去的。松江农场投入大笔资金扶持和扩大加工厂,承担了这次出口业务失败的风险,凭什么不该拿到高额的利润?其他企业如果眼红,也可以自己去找出路啊,这两年南方的厂子跟雨后春笋一般,在深圳、广东、温州等沿海地区甚至说家家都是一个小型加工厂,但是生意都很红火。他们懂的变通,千善于把握时机的他们在改革开放的带领下个个赚的盆满钵足,所以这些企业完全不必非要盯着松江农场子里的菜嘛。其实他们不明白,有松江农场带给大家的业务支撑着,各厂完全不用再担心出路,完全有时间开拓新市场,不用担心在改革创新期间工人开不出工资。
带着这样的想法,王志国这位老同志,曾经国企的老厂长便毅然地站在了所有合作企业和昔日兄弟企业的对立面上,等待着即将来临的风暴。对于这一点,他刚刚也向程书记做了汇报,程书记仅仅是苦笑着点点头,没有予以阻止。
听到众人的齐声谴责,杨光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一个一个地说话。大家都指望着杨光耀出来“主持正义”,当然不会不听他的的话,于是分别找位子坐下,然后开始推举代表向杨光耀告状。
“杨县长,您让我们参加招标可是说合作共赢的,樱花株式会社给的预报价格是八毛钱,而松江农场给我们的价格却只有五毛钱,我就不明白了,他们就是找小鬼子一忽悠,而我们要投入工人、技术啥的一大堆成本,最后他们凭啥只是吱吱嘴就收一半的利润?”前进铁盒包装厂的销售科长满腹委屈地向杨光耀申诉道。
“对,老陈这话说的太对了。樱花株式会社给的是两毛五,他们松江农场凭啥才给我们一毛六,这不合理!”先锋玻璃包装厂的王科长在厂长刘明山的示意下也嚷嚷开了。
杨光耀抬眼看了看坐在程书记身边的王志国,笑着喊了一声:“王厂长,前进和先锋的陈科长与王科长的这个问题,你们是怎么考虑的?”
王志国呵呵一笑,说道:“陈科长和王科长觉得不公平的话,咱们可以商量一下。你们直接找樱花株式会社洽谈,最后由你们直接供货,我们只负责接货之后包装,陈科长觉得如何?”
“王厂长,你这不是耍……”前进厂的陈科长差一点就要说出耍臭无赖这个词了,话到嘴边,又赶紧收了回去,憋了半天,才换了一个词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你们明知道我们没有跟外宾说上话的人,就拿来卡我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对,不就是会点外语吗,有啥了不起!全国一盘棋的道理不明白呀,这就是明摆着欺负人吗?”一旁的王科长有跟着附和道。
“我们欺负人?”王志国站了起来,瞪着眼睛说道:“你们问问程书记长,我们为了这个项目,我们背了多大债务,为了盘货农场这个土产公司眼中的包袱和累赘贷了多少款,投了多少钱进去。少跟我讲全国一盘棋,我们松江农场都揭不开锅时咋不见你们救济哪怕一回,我们投这些钱的时候,你们怎么没一个想着出手帮忙的?”
“程书记,王厂长他们接下了农场的老债务,而且又增加了贷款?”有几个离程书记比较近的厂长小声地问道。
程书记点了点头,用全屋子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在这里替松江农场和大青山股份公司证明一下,为了承接这次的出口项目,大青山股份公司董事长韩涛同志在没有确定合作的前提下就已经开始筹备,同时也冒着自己的养殖场被被抵债的风险承包下了县农场,不但签署了自负盈亏的保证书,并且承担了县农场以前的亏空和贷款。最后为了增加成功率还把松江农场和自己公司旗下所有产业都抵押出去,向银行贷款20万元,用于食品加工厂的扩建,期间还进够了一套新型的罐头生产设备,所有这些钱,都是大青山股份公司用自有资产作为抵押的。”
“20万!”众人都惊住了。这年头,盖一幢三层的宿舍楼也就是十几万的投入而已,各企业这两年也都有自己的新项目,但绝少有投入超过10万的。以前的土产公司一把手宗禄为了农场找新出路,贷了十一万搞反季种植还有果蔬深加工项目时,很多人都骂过他败家,最后也这正是这两个不被大家看好的项目把县农场彻底拖垮了。现在大青山股份公司在没有看到切实收益的情况下,一下子投入20万来扩建两个失败的加工厂,更是花大价钱再次进购新设备,这绝对是孤注一掷的作法了。大家纷纷扭头去看王志国,心里的想法是一致的:
大青山股份公司的韩涛年轻,有冲劲。你王志国竟然也跟着赌,看来这个老家伙,真是疯了!
王志国从众人的表现中看出了他们的想法,他呵呵冷笑了一声,说道:“大家如果不信的话,不妨跟我一块去看看我们的贷款单子。你们不是嫌我们给的价格太低吗?如果你们愿意把我们的贷款还了,我可以把价格给你们提起来。”
众人都被王志国的话给将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程书记走到大家面前,陆续的与一些企业领导交换着想法,劝说他们放下偏激的想法,与大青山股份公司和还有松江农场真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