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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出来的位置,众人都想安插自己的人。夏侯熠辰微微侧目,笑道:“皇兄,吏部侍郎分左右侍郎,没了吴敬仁的左侍郎,还有一个右侍郎,何必着急。等来年开春,科举考试选拔出良才,把机会留给新人不是更好。”
“王爷此言差矣。”易弘元出言反驳道:“新人凭借科考走入仕途理当要给予机会栽培。可他们初入官场,虽有才华却缺少见识和能力,无法独当一面,又如何胜任吏部侍郎一职?再者,入仕就坐上吏部侍郎的位置,等同一步登天了,让那些多年为朝廷做贡献的有志之士的官员们该如何感想?这恐怕难以服众啊!”
他一席分析的话语,在启用新人和老人之间,更得到百官的支持。他们为官多年,谁不想往上爬得更高?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就算自己做不了,也想让自家的人替上。可如果机会被新人夺了去,先不说以后办事不方便,就他们的老脸都不知往哪里搁。
“那太师有何高见呢?”夏侯熠辰笑吟吟的问道,似乎对于两人意见相左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皇上,吏部侍郎一职也是朝中要职,不可小瞧。理当提拨有能力和经验的老人担当,他们熟悉朝中的各种律例与事宜,无论能力经验亦或者是对事情的见解及洞察力都让人信服。况六部各司其职,若从其他五部抽调人员过去也极为不妥,不如就从吏部内部提拔人才上来担任,等开春科考选拔人才之后在弥补人手进来。”说到这里,易弘元微微停下了下,“如此新入仕途的才子们得以锻炼学习的机会,又不会影响大局。”
夏侯熠辰挑了挑眉,眼中闪烁起一片趣味,“太师的意思是下级顶替上级?”
“正是,我朝曾经有此先例,也不算僭越。”易弘元不温不火道。
夏侯熠轩认真听着,似在思考此事是否可行。
下级顶替上级,果然好主意。夏侯熠辰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如果他没记错,吴敬仁下级的那个吏部郎中,叫王浩的青年是易弘元的门生之一。
易弘元今日帮林澜海出头,本就存了拉拢他的心思。在让自己的人做了林澜海的左膀右臂,若是拉拢不成,他等着林晓攸把林澜海拉下马,到时他自然有手段和本事把吏部收入囊中。
目前六部已有三部在他手中还不知足,户部,刑部,礼部均是他的人。现在眼睛又盯上了吏部,胃口真大。
夏侯熠辰与夏侯熠轩交换了一个眼神,夏侯熠轩笑道:“太师说的有道理,如此礼部就拟旨,晋升吏部郎中为吏部侍郎,即日上任。余下空缺待选出良才在填补。”
“遵旨。”礼部尚书回答道。
下了朝,夏侯熠辰翩然离开。行至宫门处,赫然发现一个翘首顾盼的身影着急的等在此处。
不远的地方,吴氏头上包扎着布条,脸上带着几分惨白,颤巍巍的在寒风中翘首企盼,模样甚是着急。
夏侯熠辰大步过去,还没走近就笑问道:“林夫人在等林大人下朝?”
那张扬的神色深深刺痛吴氏的眼,看着朝她而来的人,心忽然狠狠抽搐,走也不是,躲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行礼道:“见过王爷,正是在等我家老爷。”
“可是为了吴大人家的事?”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位置顿住脚步,夏侯熠辰笑吟吟道:“本王也是才知晓,说来真是遗憾,吴大人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着他理直气壮悠扬的声音,吴氏垂头敛眉,眸中闪过一丝怨恨。才知道?以为她三岁小孩,好糊弄呢!这摆明就是他跟林晓攸的算计。她微微咬牙,低声哀求道:“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我吴家兄长一命。”
“瞧林夫人这话说得。”夏侯熠辰像是听到一个大笑话般,啧啧笑了两声,眸中光泽潋滟,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罂粟,美丽得让人窒息。“说起来,你还真求错了人,害吴大人的可不是本王,你应该去问问林大人才对。本王过来就是想好心提醒你,回府劝劝林大人,你们都是一家人,做事何必如此绝情下死手,吴大人好歹是你娘家兄长,林大人这般行事,岂不是弃夫人你于不顾,让你为难。”
他幸灾乐祸的话语,带着森森冷意,犹如利刃毫不留情的戳在吴氏心口上,当场吓得她魂飞魄散,不可思议的后退几步,险险立不住。。
夏侯熠辰刚刚说什么?林澜海要对自己大哥下手,不,怎么可能?不会的。这些年,大哥可是他的左臂右臂,他怎么会对自己人下手。
吴氏脑中一片空白,思绪凌乱,半天不敢相信。等她回过神在想问清楚时,夏侯熠辰已经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不多时,林澜海也出得宫门,当看见等候在此的吴氏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没好气的斥责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
吴氏抬头呆呆看他一眼,像见了救星急忙追问道:“事情如何了,我大哥呢?月儿呢?”
大庭广众下,来往都是下朝的官员们。接收到众人探视的目光,林澜海气得要死,但他身处高位,顾全大局,知道此地不宜闹事,只能忍气吞声劝道:“有什么都回府在说。”
“不,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夏侯熠辰的话已让吴氏乱了心神,哪肯依从。
“什么真的假的,你疯了?”林澜海四周扫视一眼,急忙把她拉到旁边无人处,愠怒道:“吴敬仁犯的是死罪,我救不了他。”
吴氏死死掐着他的手,愤然盯着他咬牙道:“救不了,所以就要送他去死?”
手上的疼痛让林澜海眉头皱成一团,火冒三丈的甩开她,“他们不死,难不成你想为了他们,让林府上下死?”他说着冷笑一声,面色尽是嘲讽,“别给本老爷说什么你不怕死,那日你我一同去吴府,你不也劝着吴敬仁独自担起罪责,把林府置之事外。现在事发,就怪我狠心。你以为他们又是什么好人,想想你的女儿,别忘了,他们是怎样恩将仇报对你的。”
林澜海一肚子火,好不容易在早朝死里逃生的出来,吴氏还要给他找晦气,真当他泥捏的好欺负。
听到他提起林清月,吴氏蓦然睁大眼睛,随即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一边是自己的亲哥哥,一边是她捧在手心疼爱的女儿,夹在中间她两头为难。林清月的事,她不是不恨,不是不气,可那到底是她娘家的哥哥,她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之前她主动去吴府劝说时,的确是带了私心。可她想的是,先保存了林府,在想法救他们。打从心底,她从来没有要送他们去死的想法。她自己都是吴府的人,这么多年,她把林吴两府福祸相依的紧密联系在一起,她在林府立得这般稳,正是因为有吴府的支持。若没了吴府,她跟普通女人有何区别,又算得了什么。哪怕是到了现在,月儿毁在他们手里,她依然抱着一丝希望。哪曾想,等来的居然是林澜海翻脸不认人的无情。
“好,好,好得很,我算是看明白你那黑心肠了。”吴氏气得浑身发抖,点点头凄然冷笑的指着他。她怎么就忘了,夫妻多年,她其实早就看清楚林澜海是什么样的人了。他从来在意的只有前程地位,在他眼里,她和吴府算什么,有用之时便利用,挡道之时便清除,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见吴氏用手指着他,林澜海感觉自己权威受到严重挑战,怒不可遏的抓着她的手指就是反撇回去。既然都撕破了脸,他还顾忌什么情面,“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本老爷黑心肠,你以为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我们不过半斤八两而已。”
吴氏手上吃痛,心口一阵一阵抽搐,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澜海冷哼一声,周围看了看,趁着没人注意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她手上,面无表情的说道:“给你一个替女儿报仇的机会,带着这个去看看吴敬仁,反正他的两个嫡子在你手上,至于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清楚。”
“不,我不要。”摸着那个东西,吴氏像摸着烫手山芋般,着急想缩回手,奈何林澜海死死抓着她,挣脱不得。
“要不要由不得你。”林澜海警告一句,“你最好老实的照我说的去做,往后或许我还可以让你继续做你的林夫人。不然,哼,你试试看。”
也怪不得他着急,昨夜刑部已经连夜提审吴敬仁了,要不是刑部尚书裴源看在往日交情上刻意放水,今日他就跟着下大牢了。现在各方目光都在注意着他,他不能轻举妄动。但是吴氏不一样,她可以借着去看林清月的机会下手。只要吴敬仁在大牢中畏罪自杀,便死无对证在没有人能威胁他。到时候万一查起来,是吴氏动的手,她疯癫成狂要为女儿报仇,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即便上面怪罪下来,不过稍微惩戒一番罢了。
让她去谋杀自己的亲哥哥,亏他想得出来。“林澜海你就是一个绝情寡义的王八蛋,彻头彻尾的小人,伪君子,你不是人。”林澜海的绝情,彻底让吴氏崩溃。压抑许久的恐慌,委屈,愤怒等等各种负面情绪齐齐爆发。眼泪不知何时淌了下来,张嘴就是满口的苦涩咸水,骂着骂着,她赤红着双眼,又低低哀求道:“老爷,求求你,救救吴府,救救我大哥。这些年,他帮了这么多,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于心何忍。”
吴氏狼狈的模样哪里还是当初意气风发的那个贵夫人。
“你简直不可理喻。”看着几近疯狂的吴氏,林澜海依旧无动于衷,恨声道:“你要我救他,谁又救我?废话少说,现在吴府没了,你最好乖乖听本老爷的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丢下吴氏,甩手便走。
“你就算不管吴府,那月儿呢,月儿她可是你的亲女儿。”吴氏嘶声在他身后说道。
还好意思给他提林清月,只要一想到早朝同僚们的打压和嘲讽,以及各种讥诮羞辱的话语,林澜海心中就火冒三丈。就因为吴氏的过分宠溺,才导致林清月的骄纵蛮横,带给他今日的耻辱。如今,连白送给人家做妾都不要,失去了她的价值。如此丢脸的女儿,不要也罢。
看着他决绝而去的身影,吴氏面如死灰。女儿,也终究被他弃之如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