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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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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思蓉结婚了,滞后了一个月突然得到消息的崔琝心下很复杂,震惊与失落交杂一时难以描述。分手的时候痛感不是很强烈,然而到了这时候,看见媒体上亮出的结婚证,崔琝忽而有了实感,她不是自己的。相忘于江湖有时只是一种无奈,安慰的话谁都会说,可事实上,一句相忘并不容易。

    犹豫了很久,崔琝还是打了一个电话,跨越重洋时隔一年再一次听见她的声音心中波澜乍起。

    “喂?喂?”电话里只听得见对方轻轻的呼吸声,看是越洋电话,谢思蓉开口:“崔琝?”

    “婚礼什么时候?”心理准备做了很久,崔琝才问出口,尽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平常些。

    “明年,”谢思蓉回答得有些迟疑。

    “恭喜,”语气听上去是如此地欢快,只有崔琝知道自己是如何地面无表情。

    “崔琝……谢……”谢思蓉连感谢都说不出。

    “他人好吗?”崔琝并没有问结婚证上的另一方是谁,他猜另一位或许是成功有为的富商或许是俊朗绅士的同行又或许出入意料地只是一个普通人,但那一人一定让她感到了安全感到了幸福。

    “……很……好,”仿佛有一块石头堵在心头,谢思蓉轻声地说,她依旧无法说出那一人是谁。

    电话结束于几句“你过得好吗?”我过得很好”这样无意义的家常话,很普通,却很陌生,崔琝新奇于这样的感觉,然后他听谢思蓉说她大概会退出娱乐圈。

    “哦,那很好,”崔琝没有任何意外,很早很早之前,谢思蓉就这样设想过,只是那一个未来中为了家庭拼搏奋斗的是他,她说她以后就当个全职太太,带带孩子养养花,或许能够开一家小资的咖啡店……谢思蓉的愿望大概能实现了,然而那个未来再也不是他的。

    有点遗憾,在电话结束后心中波澜渐平,真的结束了,崔琝想,心里还是难受,好似浅钝的刀磨着心脏,一声声,他总是想起那些最美好的时光。最好的爱是成全?不,那是因为他无能为力。

    崔琝握着电话报膝蜷在沙发上,想着过去种种他有些放不下,然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方影帝的。

    知道真相的那刹崔琝一瞬间是木然的,所有的话仿佛变成了黑色的螺旋在他眼前飘荡,混乱的无序的文字组成了涡轮在空中旋转,他努力地想要听清看清,然而看到的只是一片无序的黑色。一时间大脑空白,他不知道当时是如何回答如何说的,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挂断的电话,随之燃起的是愤怒,不该这样,千不该万不该那个人不该是他,然后很快,愤怒就像戳了气的气球,他又有什么理由愤怒,一年前他就和谢思蓉结束了,无论谢思蓉选择谁,和他有关系吗?

    那一天的崔琝如此地失魂落魄,他呀然发觉原来他还有着一点点幻想,想着他们还没有结束。结束了,真的结束了,他用一个上午游荡巴黎,从卢浮宫到凯旋门,从凡尔赛宫到埃菲尔铁塔,从塞纳河畔到蓬皮杜……他失去了控制。崔琝放任着自己沉在角色里。

    “他变成了克里斯汀,”本这一次不认同地努了努嘴,冲老马特摇了摇头。

    “他是个好演员,”老马特对于崔琝的变化乐见其成,这会是一部好电影,对此他信心百倍。

    “但愿……他能挺过去……”本摊手,然后他将执着于欺负人的教女给拉了回来:“为什么你这么热衷于欺负sugar?”更杯具的是,人sugar根本就没理你。

    “有吗?”薇妮正处于疯狂与抓狂间:“他非常地碍眼!懂吗?我根本就无法接受他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嘿,薇妮,醒醒,你可不是汀娜,你不能太沉迷于一个角色。”

    “不是汀娜,我只是单纯地讨厌他!”

    本无语地眨眨眼睛:“薇妮,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一个幼儿园的小孩,你得承认你被他吸引了,当然,他的表演如此棒,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了。”

    “糟糕的表演!”薇妮反驳,然后她看克里斯汀看得不眨眼。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只要他在,他是天然的焦点。

    克里斯汀正在换装。他在穿裙子,兴奋地虔诚地穿上一条白色的长裙,这是第一次,在日常中克里斯汀扮成了女性,他将穿着裙子走出房间。他的动作很慢,薇妮坐在片场角落的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苍白的背脊,他很瘦,弯腰可见突出的肩胛骨,他的背脊很漂亮,光滑又白皙,然后她见到一双修长的手,缓缓地向上拉拉链,透过落地镜,她看到了他的表情,他微张着嘴,一开始是满足,然后是讶然惊叹,再之后,那张男性化的脸渐渐地变得柔和,变得模糊,然后他笑了,那是一种完全女性化的笑,非常地开心,又有点羞涩,绯红仿佛泛上了脸颊。

    想欺负的*更强烈了,薇妮郁郁地托着下巴想,就像她饰演的汀娜一样,或许是嫉妒或许是吸引,那种疯狂的想法在心里翻滚。她不得不承认他演得真好,就像剧本里的克里斯汀一样,他让其他人生出了这种疯狂。

    克里斯汀最后死了,孤独的一个人沉在浴缸中,红色的血水仿佛玫瑰,他静静地沉睡在那里,黑色的发梢飘在水面,红与黑,颜色的对比格外强烈,明明如此悲壮,却有如此美丽。

    “areyouok?”老马特问了三遍,崔琝这才慢慢地睁开眼。这一幕他酝酿了很久,仿佛之前所有的拍摄都在为这一幕做准备。那一刻心如止水,他坐在浴缸中,鞠起一掌水,看着它从指间滑落,然后他拿起了刀,缓慢地顿挫地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血从肌肤间渗出来,凝成珠汇成串流入水中,散开的血红晕出玫瑰般的红,之后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干涩的失了血色的唇瓣轻微地不住地颤抖着,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在最后刹那,墨色的眼睛燃起了火焰,渐渐地渐渐地归于沉寂,然后他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一下,手忽地失力垂落浴缸,他不动了,仿若雕塑般的,让人心悸的冷令人触动的凄凉和美丽。一时间,片场里所有人都沉默了,良久没有人说话,然后老马特醒过了神,一声“wonderful!”仿佛开启了某个开关,静止了的片场重新运作起来。

    崔琝从浴缸里爬出来,片场的助理立即给他披上了毛巾,他裹住自己哆嗦了一下,就这么赤着脚拖着一地水渍走到休息间,屈起腿在沙发上蜷成一团,不动了。

    “你还好吗?”片场有助理过来问他,崔琝迟钝了好一阵子,抬起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神中茫茫然地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死亡场景中。

    “嘿,sugar,和我们一起去喝一杯!”最后一幕结束后,崔琝有好一阵子没缓过来,老马特邀他去疯一把喝几杯,彼时崔琝反应茫茫,结果被一群欢庆杀青的演员们胡乱套了几件衣服拖进了酒吧。酒吧包场,最后的夜晚闹得疯,激烈刺耳的音乐声仿佛锤子将崔琝从克里斯汀的幻觉总分裂出来,崔琝一杯杯地喝着,看他们疯看他们笑他也跟着笑跟着闹,然而心里是巨大的空,空空荡荡,难以抑制的失落,他开始想家了。

    疯狂结束后,各找各伴,各寻酒店,众人的夜生活显然丰富多彩。崔琝只有一个人,晃着醉酒的脚步走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沿着塞纳河漫步,月亮看在眼里带着重影,他忽而伸出了手张开食指遮住了两个月亮,然后一个人在河堤上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惊走一对对情侣。崔琝看着他们,直直地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装作不在意抑在心里的伤心一下子涌出来,那一瞬间他有点想哭,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寂寞的一个人。但显然,现实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他连伤春悲秋的时间都没有,某对情侣将他当做醉汉报了警。

    “抱歉,他是我的同伴,我会带他回酒店。”酒精熏得人反应迟钝,面对着高卢警察的询问,崔琝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就在两位高卢警察准备将他带回去的时候,崔琝幸运地被人捡了回去。

    孤独症患者显然不止崔琝一个,薇妮需要个伴侣来度过寂寞的夜晚,可惜她碰上了个“弱智”。即便是好莱坞的名门之后,初拍电影她也接过一些弱智片子,比如说“傻蛋超人”“僵尸大战土豆”这种,薇妮一直觉得那是黑历史,而当她碰上某个大谈特谈“傻蛋超人”的高卢大学生后,她忍无可忍地踹掉了他。没兴致了,薇妮郁闷地走在塞纳河畔,然后她遇上了某个对着警察胡言乱语的醉汉。

    或许是心血来潮,薇妮用两个签名打发了警察们,然后带着人开了房间。

    吸引力?是的,吸引力,薇妮很赞同keeley家老板的形容,收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