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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太尖细了,不对……脸也太肥了,依旧不对!”疤脸男子转而又捏了捏郭侣的喉结,惹来了一通毫无杀伤力的怒视。
“可是……”他沉默地端详了会儿,便就眯出了一双极危险的视线,更还把脸凑得很近很近了,几乎是贴着郭侣的脸,把他逼得坐了起来了,续又凛声道,“我为什么又觉得你很可疑呢?”
“你怎么在里面怕成那样,没胆且孬,跟条丧家之犬一样,惶惶不可终日,但到了外面,看我的眼神,就这么凶狠了?”他问。
“啪!”待他松了手,郭侣立时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然后就睁着一双肥嘟嘟的眼,吼了他一脸的唾沫星子,“你TM是SB吧?里面的是鬼!你呢?连人都算不上,老子用得着怕你?怕你的蛋蛋变成陨石,把我砸死是吧?”
“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蛋蛋,估计都扔掉了吧?”郭侣指着他的胯下,睨眼就是一顿狂笑。
但他又很快就收止了笑声,仰了仰脖子,就恶言铮铮、不可一世道:“告诉你,小爷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了!”
“因为他,没——吊——用!”边说,郭侣更还边用一只胖胖的食指,戳起了这厮的脑门,一戳一个准,一戳一个准,但就是戳不动。
而疤脸男子……
却是自从被郭侣的胖手赏了一耳光,就保持着侧向右边的姿势,全不动弹了。
直到此刻,郭侣都戳得手疼了,话也说完了,他这才微微笑了笑,然后起了身,然后……就猛地一脚扫了过去了!
“啊!”郭侣一声惨叫,登时就从坐姿,又变成了躺姿,并还微有了晕眩。
站在车门两旁的两个武警,见状,也是微微眯了眯一双眼,显露出了一缕寒锋,但……却终究是没动。
疤脸男子瞟了这两人一眼,也没说什么,视线一转回到郭侣的身上,却是就拿鞋子踩了踩他的脸,然后又踢了踢他那绑着绷带的左眼。
“啊——!”又一声惨叫,不过却比先前高亢了多,不过郭侣的眼神,也反倒是被激起了几分凶气和血气,以致更加桀戾了起来。
这下疤脸男子可就乐了,啥时候也轮得到贱民给他脸色看了?
所以身子一蹲,他也迅速就俯上了前去,咔咔几声,就将郭侣的四肢与下颌关节,全都给卸了,然后拍了拍手,这才又站了起来,露出了几分满意之色。
“呃……啊……呃呃呃……啊啊啊啊……”郭侣冷汗涔涔,立时就痛哼了起来。
“这人有危险!下次记得,对待危险人物的第一步措施,就是先卸了他的四肢关节,以及下巴,以防他临死反击,又或是嘴巴喷粪。”他却是转了转头,就对着身旁两位怒目的武警训话道。
许是郭侣呃呃啊啊的叫声叫得他心烦了,这厮对着俩武警训完了话,猛一低首,却是就又咳出了一口浓痰,精准地吐到了郭侣的嘴里,然后……脚上的皮鞋动了动,则是就逼得双眼怒极的郭侣,硬生生地咽下了喉眼里的浓痰!
“艹!”
“你这是干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两位武警终于是爆发了,怒道。
“哦?不可辱?”疤脸男子却反嘲道,话落,便又是一口痰,吐到了郭侣喷火的右眼上。
郭侣反正是气炸了。
估计也是没人能不被气炸。
但郭侣现在却偏偏不能动手,但也还是有人能动的。
至少这两个武警就动了。
可是……
“嘭嘭”的两声闷响,一条黑影闪过,这两个武警却应时就倒飞了出去了。
疤脸男子收回了腿,掸了掸灰,眼也不抬就道:“这次没下狠手,下一次……可就得小心了啊!”
两个倒地的武警闷声不吭,但“咚”的一声,这周围大片大片的武警,却是瞋目扼腕,当场就齐齐踏出了一步。
浮尘乍起!
威势凛然!
然这疤脸男子却也不惧不变色,冷冷地抬了抬眼皮,他就看向了一人道:“钱班长,你也不管管?”
他口中所说的钱班长倒是听话,立即就站了出来了。
“你们干什么?还不退后?”他扯着嗓子,声色俱厉。
一武警红着眼睛,悲愤道:“班长,他打我们兄弟!”
钱班长面容一狞,却喝道:“放屁!你们是军人,军人就永远都只是一把刀!一把战刀!只听命令,没有思想!”
“他俩不打报告不请示,擅自出手,该罚!该揍!”他指着倒地的二人,怒。
郭侣此时也极尽了可怜,挣扎着,扭曲着,虽含糊不清,却蠕动着身子道:“可……可你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不是……不是该为我们老百姓……”
钱班长又回首,怒容满面,开口就驳斥道:“还是放屁!你是罪犯!没有人权!也不是人民!”
“疑罪从无啊!”
“一没证据,二又不曾有法院宣判,你凭什么就说我是罪犯啊?又凭什么剥夺我的人权?”郭侣越发的悲愤了,也真切的悲愤了,衔悲茹恨,右眼朦胧,却就有滚滚的泪花,道道泛流了下来,一点一点地冲洗起了上面的污秽。
这是我们所处的世界啊!
怎么可以连最该正直的军人,都模糊了是非与黑白?!
怎么可以?!!!
……短短一霎间,泪流了满面。
但却完全不应景。
因为疤脸男子见他正气悲歌,就像黑暗遇了光明、飞雪进了火炉似的,即刻就蹙起了一双炭眉,显示出了极大的厌恶与憎恨。
“我说你是罪犯就是罪犯!”他又用脚蹂躏起了郭侣脱臼的下巴!
“我想剥夺你人权就剥夺你人权!”他又把皮鞋插到了郭侣的嘴里!
“什么时候还需要法院来宣判了?你TM是谁呀?还证据?”他暴怒道!
“区区贱民,也配跟我谈法律?!”他尖声鄙夷道。
“呸!”又是一口痰,吐到了郭侣的脸上。
“下贱!”语罢,皮鞋的硬底,便就碾着那口痰,在郭侣的面门上磨了起来了。
全场的武警,都在弹压下敢怒不敢言,于是郭侣便也像是哀莫大于心死了,再不叫唤了,也再不挣扎了,默默的,就承受起了这一切。只是他那倒地的身子,时不时的,还会因剧痛而抽动,似乎……这还在昭示着,他心中仍有难言的痛苦,也仍有未熄的火焰。
而那只纯黑色的高档皮鞋,在郭侣的脸上抹平了痰液,最后提起来了,却是又临时起意般地,在他身外裹的武警制服上,蹭了一蹭,擦了一擦,这才干干净净地离了去。
至此,“军人”这二字最后的尊严,便也碎了。
于是他才吼道:“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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