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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指烙》
第十五节误入赌博场
火车一路不时发出嘟——嘟——嘟——的响声向着目的地进发,潘菊红和天天在软卧包房里睡一晚上,天放亮就停下来,她早早地叫醒天天等待出站。
这是一个火热的夏天。走出火车,一阵阵热风吹进单薄的衣衫,整个天空如火炉般炽热。封江怎么这么热啊!潘菊红埋怨。
妈妈好热。天天紧跟妈妈的身体往出站口走,热得直叫唤。她穿着一条白色背心和红色短裤,脚穿一双红色小皮凉鞋,一头齐耳短发,整齐的刘海挂在两条眉毛之上,露出一双大眼睛和一张小巧的嘴巴,六岁的女孩也留这样的发型显得活泼、可爱极了。好多过往行人从她们身边走过,都要低下头看一眼这个女孩,有的走过还回头还看一眼。潘菊红看在眼中,喜在心中,紧紧地拉着天天的手,生怕她会跑掉似的。
的士。潘菊红招手,一辆红色出租车“嘶”停在她们身边,待坐定向市内驰去。师傅,请问一下封江城哪儿房子最便宜?她坐在车上和司机攀谈起来。
当然是城南,城南有好多楼盘。司机向她介绍:城南是封江最早开发房产的地区,房价才一千左右。
怎么那么便宜?哪个楼盘最好呢?潘菊红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南都市每平米至少五千元以上,封江城的房价如此便宜,她决定买套大户型,以便将来天天爸爸回来住得宽敞。她知道自己来到封江必须按天天爸爸的交待:给天天买套房子,钱已打入卡中。这是他唯一的要求。纵使他不安排,作为妈妈又怎能不多为孩子着想,为她的将来着想,让她有一个栖身之所。
徐氏家族的楼盘,质量好,属于放心牌的。
叫什么楼盘?
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司机沉闷了一会儿,说:我还是想不起来。干脆,我现在带你们过去自己看。
好的。潘菊红心中无比兴奋,尽快将房子买好安顿下来,再来解决天天的入学问题。
司机转过两条大道来到一条马路边,看到楼盘说:到了。
潘菊红和天天站在楼盘前念:明珠花园。她付过车钱走进售楼厅,售楼经理立即迎上来:请问您想买什么样的房子?
有现成的房子住吗?潘菊红看着楼盘展示图问。
你来得真是时候,我们的楼盘已接近尾声,样板房正好出售,如果您想要可以便宜些卖给您。
哦,真巧啊!带我去看看。潘菊红也不隐饰心中的喜悦,在心中说:我的运气总是这么好,想什么就能成什么,心想事成。
售楼经理将她们母女带到西楼二单元二楼,一套八十六平米的两室两厅精装修的房子展现在她的面前。天天跑完所有的房间,高兴地拍着手说:妈妈,快买啊。
潘菊红犹豫片刻说:再想想吧。
美女,不用再想了,有五个人看好这套房子呢?
是吗?既然看好,他们为什么没买呢?
不瞒你说,他们都是年纪稍大的人,怕吵。因为一楼是麻将馆。
一楼不是车库吗?潘菊红好奇地问。
是啊。这是楼上的楼主买的车库,都开着麻将馆。老人怕吵所以一直犹豫着呢原来如此。
好吧,我们签合同吧。她在心中高兴不已,觉得老天对她真好,仿佛知道她来封江城,专门为她留下一套现成的房子,省去许多装修的麻烦。安顿完毕,潘菊红置家用电器共花掉十五万余元,还有一半足够她和天天过日子。当然,自己必须尽管找一份工作保证日常开支,这笔钱还是留给天天读书之用。
一连好多天,潘菊红走进好多公司应聘工作无果。平进闲来无聊,走进麻将馆看麻将。小小的不足十五平米的车库,摆着三台麻将机。白天和晚上爆满,看的人多打的人少。
潘菊红每天穿着时尚的连衣裙走进麻将馆,她那独特的行装吸引着一个男人,男人也是看麻将的,偶尔也打几场。他的一双眼球一直盯着潘菊红,当她走进麻将馆时,他立即挤到她身边站定。有时,他抢着一张椅子赶紧起来,伸出右手:美女,你坐下来看。很有意思的。他做出让坐的姿式很有绅士风度。潘菊红抬眼感激地看他一眼,一米七三的个头,形瘦体健,声音清韵,额宽嘴阔,满头黑发剪得特别整齐,是一个特别讲究的男人。她笑笑回答:你坐吧,我只是看看。
很有意思的,这麻将的打法叫拳打脚踢。他开始给她介绍。封江城人人会打,全市男女老少都在打这种麻将。
全民参与,赌城啊。潘菊红知道澳门是中国的大赌城,却不知封江成了小赌城。
可不是吗?男人哈哈一笑继续说:也不全是赌城,打麻将也是一种修炼,从中找到竞技的乐趣呗。
潘菊红不再接言,她看着一桌麻将四个人其中总有一个人和牌而休息不参战。在心中说:有点意思。在南都也和好多官太太们打过麻将,打的是广式麻将。自言自语:有点意思。
想不想试试?男人观察几天不时地问:光看有什么用啊,必须亲自实践才感到它的乐趣。美女,看你也是个贵妇人,玩几把试试。
潘菊红心里一直烦闷不快乐,好几天找不到一份工作,能找的工作就只有洗碗或扫厕所这样的差事。她特别反感:自己是何等身份怎么能做这样的工作呢?在南都市天天的爸爸供养着她,什么活儿也不要她干的。如果他知道自己做这些事,气死才怪。她想着他,心里就充满幸福感,他对她一直说过:只要她快乐过着每一天。如今,她快乐吗?没有他的日子,她一点也不快乐,那份思念足以将她的心撕碎。算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男人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将麻将桌上的一个熟人拉起来:耗子,让这位美女打。
耗子一弹三尺高:凭什么啊?
男人使个眼色:美女嘛!
美女在哪儿?这位叫耗子的男人望着门外两眼到处搜索。
男人扯着耗子的汗衫:看,在你背后。
耗子回头看,无比惊讶地问:真的是美女,美女请。不,
不,我不打,我不会打。潘菊红往后退,已经退到门口:你们打。
两位男人一个拉着她的一支胳膊:别客气,打嘛。将她按在椅子上。
男人立即从身上搜出五十元钱放在她面前:这是本,输了钱算我的,赢了是你的。
这位兄弟,我有钱。潘菊红心中好笑,将钱塞进男人手里,从手提包中拿出两百元钱放在桌子盒子中。男人从她身后看到钱夹子中厚厚一匝钱,眼放光芒,更加热心地指点教她出牌。
这场麻将打过,潘菊红在男人的指点下赢个大满贯——暗四归一的掐五星,还赢一二个七对和三个掐五星。终场时清点票子,共赢三百四十五元。怎么赢这么多啊?潘菊红有点激动。离开麻将馆时,对男人说:全靠你指点有方。
男人笑哈哈说:你很聪明,一点就通,也是你的手气好哇。说完,他看着潘菊红走上二楼,问:你住在上面吗?是的。
才买的房子不久,有时间上来喝杯茶,师傅。潘菊红感谢他这个师傅教导有方,如此邀请。
好的。男人看看天气,说:太晚了,我要回家。他故意这样说,看潘菊红的反应。
潘菊红因首场打牌告捷满脸红光,将她的肤色衬托得鲜嫩与水灵,她一脸灿烂的笑容:孩子在家等我呢?有机会来玩啊!再见。
再见。男人痴痴地看着她,只是看着她不敢多想,他要心中说: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是个富婆,要是这样的老婆睡在身边,也会笑醒的。
潘菊红端着一盘生饺子走进来,看着潘菊红目光发呆,吃惊地问。这是怎么啦?妹子,你没事吧?地上这是?这大过年的哭什么呢?一点也不吉利。她说着将她们一个个拉起身。
大姐。潘菊红收回回忆,喊一声大姐,眼泪继续流淌,她抱着潘菊丛的双肩,痛哭起来。
天天也扑向潘菊丛,抱着她的双腿,哭着说:姨妈,都是那个坏男人,又找到我们了。
什么,什么坏男人?在哪儿呢?潘菊丛四处张望。
天天松开双手,指着门口:被我妈妈轰走了。
潘菊丛跺着脚,气愤地说:坏男人胆敢跑到我们大明街撒野,欺侮人!好,下次再来,你们只要呼喊一声,我们大明街男女老少一起上阵将他打得鬼哭狼嚎。大明街别的没有什么,八十户人家倒是齐心,决不容他。
天天也学着姨妈跺跺脚,双手叉腰:对,不容他,把他赶走!
潘菊红收起眼泪,拢起盖住眼睛的刘海,说:都怪我交友不慎。
快别这样说。你们住在这儿放心,有我大姐在,没人敢欺侮你们娘俩。潘菊丛说话爽快,做事麻利。她将饺子放在茶几上。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边说边收拾地上的碗筷。
潘菊红看着特别感动:大姐,谢谢你大过年的还惦记我们娘俩,还送来饺子。
你是我妹子嘛,咱们别说这些客套话。好了,不说了,我还在回家收拾碗筷呢。走了啊。
潘菊红和天天站在门口目送她回自己的家,心里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潘菊丛突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拍打着自己的脑门:呦呦,都几点了?儿子儿媳快下班,我得赶紧回去做饭。
徐无边和梅双正听得上劲,他们特别想知道天天过去的事,看见潘菊丛打开车门,反应过来。
徐无边启动车辆边说:潘妈,您住哪儿?我送您。
算了,我走回去吧。
梅双拉住潘菊丛的手:姨妈,您不是说赶回去做饭吗?就让徐总送吧。这样快些。
潘菊丛坐回,这怎么好意思让你这个大老板送啊!
潘妈,别客气。我是天天的朋友,应该的。徐无边说着加大油门。
小伙子,姑娘,你们找到天天告诉我一声啊,我好想她。车上,潘菊丛一直叮嘱。
会的。梅双自信地说:我们会很快找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