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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刻,萧克给我们带来了惊喜,我们四个人迅速地挖掘起来,暴露出段郁老家的厨房。
四颗头颅!四个成人的尸骨!
头颅和其它尸骨都在,尸骨上没有分尸的迹象,四个人都死在了段郁的厨房。
虽然我感觉成就感十足,但眼前的场面有点震撼。我们拍好照,固定了尸骨的位置,分别提取了一些骨骼拿回去做dna检验和常规毒物排查,开始返回地面,剩下的取证工作,完全可以等以后慢慢有序地进行。
紧张的一天冒险勘查行程圆满地结束了,快艇载着我们开始往大坝驶去,我忽然对那个小岛产生了一点亲切感,不是么?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岛,就仿佛和它似曾相识。
我们将失踪案的视线转移到了段郁身上,但段郁已经死亡,这个谜底恐怕就要永远成为一个谜了,哪怕是能确立齐梦当晚确实在家中,不是材料中反应的那样,她是水库蓄水之前就回来的,而且当晚确实和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起吃过饭,她可能知道段郁杀害其家人的事情,又能怎样呢?毕竟齐梦也死了。
我们买了机票,准备明天回去,审讯的事情他们自己当然搞得定。出于好奇,当晚我提出一块去见一下这个眼神犀利的男人,萧克当然同意,我们一起来到了重案犯审讯室,武平坐在审讯椅上,手腕上戴了手铐,脚腕上也戴了脚镣,他犀利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我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隔着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我看着他,没说一句话。
萧克问道:“怎么样?还不想讲清楚吗?”
武平默默地坐着,仿佛睡着了一样,头都不抬一下。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你问你的,他怎么都不回答你,他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责任,实际上只要我们手上有东西,根本就不怕他不说。
我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像是要对抗到底了,其实现在我心里明白,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齐梦的家人们被杀和他应该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无非就是要弄清楚他杀害齐梦和段郁的犯罪动机而已,为什么他既然承认了杀人,而不交代犯罪动机呢?
我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武平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我百思不得其解。一般来说,既然交代了杀人,而且是杀两个人,这明摆着会被判死刑,为什么会隐瞒犯罪动机呢?会不会是有道德上的困境?常常会有一些嫌疑人背负着道德枷锁,宁愿去死,也不肯交代道德上的败坏。
我忽然心头一亮,在动机方面,我为什么先是怀疑他杀了齐梦而顺便杀了段郁呢?不就是受到齐梦一家人失踪案的影响吗?
我原先的思路是,武平杀了齐梦,齐梦一家人失踪,所以武平可能和失踪案有关,武平杀齐梦是为了掩盖失踪案,武平这次杀人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杀齐梦,在偶然的情况下顺便杀了段郁。
这样的心理定势使得我怀疑武平只是针对齐梦作的案,但是现在武平和失踪案没有直接关系了,整个分析的链条断了,也就是武平这次杀人针对的不一定是齐梦,也有可能是段郁!
是的,如果针对的是段郁,顺便杀了齐梦,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呢?
抑或这次杀人是针对两个人?齐梦和段郁俩?
我绞尽脑汁地想着,什么情况之下,武平才会去杀他们呢?
有些动机是必须要靠武平来阐明的,否则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我开始了对武平的审问:“武平,你为什么要杀害他们?”
武平可能是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怔了一下,不过坐在那里岿然不动,还是没什么反应。
我想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你强硬,他或许就会比你更强硬,也许为他的处境考虑一下,他或许更能配合,也是刘大他们常用的攻心术,于是我说:“武平,现在犯罪事实铁板钉钉,你肯定是逃不了责任的,有些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你不说的话,自己憋在肚子里,也是难受,也许说出来了,会好受一些。”
武平见我这么说,他的眼神好像有了一些亮光,原来,那犀利的眼神是有话要说。
武平说要抽支烟,萧克给他点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好像十年没吸过烟似的,他吐出了一个烟圈,然后说:“她是我的小情妇。”
我吃了一惊,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武平是不是想把问题搞复杂了,想从动机上给自己减低罪责?
我疑惑地问道:“你说的是齐梦?”
武平回答道:“是的,是齐梦。”
武平又吸了一口烟继续说:“她不是个好东西,她这次回来结婚后才一个月,就和我好上了,后来段郁在我家发现了我们的事,就要杀我,我就把他们俩一起杀了。”
是这样吗?从情理上似乎也说得通,我就继续追问道:“齐梦为什么结婚一个月就会和你好上?”
武平沉默了,我知道这里面又有了一个新问题,一个女人不可能结婚一个月无缘无故地和一个胡子拉碴的邻居好上。
武平半天不说话,我就开始追问下面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要将他们抛尸在水库里?”
武平一听到水库,好像很敏感,他又怔了一下,手上的烟都差点掉了,他生气地说:“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个好人!”
武平冷静了一下又说:“你们以为我是个坏人,其实我都是被这个女人害的。三年前,死人谷水库底下的事儿,不说也罢,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水库底下的事儿?难道说的就是齐梦一家人的事儿?武平难道还是和这件事有关联?
我想试探一下真假,于是就顺着他的话说:“水库底下的事儿我们都清楚了,你家后门上的四个字是你刻的吧?”
武平的表情有点慌乱,又有点激动,他好像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稻草:“是,是我刻的,我出狱之后原本是要做个好人的,可是这命太硬,让我碰上了那破事。”
武平抬起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你们真的下水库去过了?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也好,我相信你们一定会证明我的清白!”
武平仰天大哭起来:“可是可是,这又有什么用,我已经杀了两个人,都是这个女人害的我!”
我知道攻心已经开始起作用了,看来他已经放下了包袱,于是就实实在在地安慰他说:“如果你能老老实实地配合我们,我们也会尽力地帮助你。”
等武平平静下来,他开始把他的故事讲了出来:“事情这样的,移民前的那个晚上,其实最后一批人只剩下齐梦一家了,其他人早就陆续搬到了移民村,我也早就搬走了,齐梦她们家的那几个都是老顽固,非得最后一天才走。”
“我是舍不得那栋房子,那是我出狱后老老实实打工赚的钱盖的,搬又搬不走,眼看就要沉默水底了,我心疼呀,所以那天晚上我从移民村回去,想最后看一眼,等我回到那里,已经天黑。”
“当我走到大樟树底下时,我听见齐梦家里好像在吵架,我就凑过去听了听,没想到是齐梦和段郁在吵架,段郁在骂齐梦是不是疯了,怎么能干出这种灭绝天伦的事情,齐梦说还不是为了她要和段郁结婚的事情,才迫不得已做出这种事,还说剩下的事情叫段郁去处理,不然就跟他翻脸。”
“我在外面听了一会,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后来听到里面有人在砸东西,感觉矛盾要升级。我犹豫着,我和齐梦她们家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我想,大家邻居一场,遇上人家吵架,总是要劝一劝吧,而且移民村里新分配到的房子我们还是邻居。于是,我就推开她家的门走进去,他们好像没有听到我进去的声音,可能他们也没预料到村里还有其他人,我听出了他们是在厨房里吵,就走进了他们厨房,一进门,我惊呆了。”
“厨房的地面上躺着四具尸体,就是齐梦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意识到刚才他们吵架是为何了,我正六神无主的时候,段郁拿了把菜刀就冲了过来,我意识到他这是要杀人灭口,等他扑过来的时候,他哪里是我的对手,我空手夺了他的菜刀,一手卡住他的脖子,一手把菜刀压在他的脖子上,这时齐梦却说,你要是把段郁杀了,我就去报警,说地上的这四个都是你干的,无论你怎么申辩,你这一做贼的,谁会相信你,到时看警察相信谁的话。”
“我哪里想杀人呀,被齐梦一诳,我想想好像有道理,我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常常明显感觉到别人不信任的眼光,于是我就放了段郁,齐梦说要是我敢把那事在外面声张,就把那四具尸体都赖我头上,就这样,我被她坑了三年。”
听了武平的交代,我心里想,事情说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儿,但是,最关键的尸体地点不对呀,武平说的是在齐梦家厨房,而我们下水发现的尸体位置却在段郁家。
于是我问道:“武平,你确定是在齐梦家厨房看到的尸体吗?”
武平说:“我确定,这种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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