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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模型上,彗核那巨大的冰团随着太空核子炮的每一次炮击改变着飞行姿态。冰屑纷然,像烟雾一样成团地飞向地球2,并在接触地面的地方,让那里暗红色的地表变暗。
耶律师周生说“从靠近地球2的一侧切削是正确的,炮击彗核主体后紧接着敲碎那些脱离了主体的大块冰块也是正确的……
但是在这个环节后边要再加上一次——靠近月球一侧的炮击修正……不然等彗核偏移得太多,我们会手忙碌脚乱的,甚至会束手无策。
修正时尽量不过多地敲下冰块来……从炮击的强度上下手,这个动态的公式及其中的变量我不如你们会算的……而且修正时敲下来的基本都是损耗,它们会擦着月球的外侧飞走。”
安托万夫斯基说,“一次大强度的主体切削,1次或1-3次的中等强度的、对较大块碎冰的敲打,加上一次最低强度的彗核飞行轨迹的修正,合在一起组合成一个击打单元。”
“聪明,怪不得你的头发都掉光了。”耶律周生笑着说。
华生说,“但是因为增加了修正任务,到最后可能我们会剩一只不小的苹果核儿……”
“到那个时候,连霍比特大老都敢用月球去撞它了……把它弹向地球2,随后补射,彻底敲碎它!”
“你们要避开我的地球2试验室,计算机会做到的,我相信你们。”和静埋着头插了一句。
最后,耶律周生说,“就按着我们大家刚刚确定的,立刻编制俘冰行动——削苹果战术的计算机自动控制程序……到实战时恐怕我们都得抱了脑袋、蹲在角落里、别让飞落的大屏幕砸到。”
华生和安托万夫出去的时候,耶律周生对他们说,“我以大首领的名义郑重强调最重要的一点——地球2试验室,具体坐标我会给你们。”
等房间里没有了人,和静上来搂住丈夫的脖子问,“周生,到底有多大的把握?50%?60%?80%?”
耶律周生搂住她柔韧的细腰,让她紧紧地帖到自己的身上说道,“管它呢,我不是姚明,不过只有不到四天的时间了,到时100%会见分晓。我只敢保证不论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会100%陪着你……如果不成功,我会100%把你的翼龙扔出去,绝不会让它撑破我们的房间。”
和静撒娇道,“哦!你的保证……本来我还想在它的血液中注入催生因子,看来得等等了。”
非族大老的通话请求被和静接通,“尊敬的大首领,你知道非族祖先们对于大水的渴望,尼罗河仅仅一年一次的泛滥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你能动用你的权限,让技术专家们在不碍大局的情况下、把某个参数稍稍修正几个百分点,让那些碎冰多一些落到非洲大沙漠里,我和我的私人女秘书都会用实际行动感激你的。”
从山田的月球观测站传来的数据看,来访彗星的尾巴已经拖到了3.5亿公里,耶律周生已经感觉到它带来的湿润气息。各个花区的各个街区里,不同肤色的大人、儿童,都在谈论着这个身影日渐清晰的访客,一股莫名的激动情愫充斥在每个人的心头。
562年的探索寻觅、18代月球居民的梦想、还有不到四天的时间……
无限而空灵的宇宙、有限而坚实的土地、踏实的内心和不受限制的恋爱、婚姻……这一切都是多么的让人向往!!
华生抽时间与父亲谈了一次话,是关于他妻子上官花的。
“听她说,是霍比特和阿尔奇父子联名举荐她的,这父子两个哪有一好东西!我曾让她考虑一下,可她说到了舞台……我总觉得不大舒服。父亲,你认不认为同样的花因为土壤的不同会开出不同的颜色?”
“有这个可能,不过她是你的妻子,你应该支持她,让她感觉你的心离她更近。”
“可我的心很乱,她的姐姐——上官虹,一直是她赶超的目标。虽然她一次也没有说过,我能感觉得到。”
“华生,现在大事临头,你应该集中精力做好你该做的,而不是儿女情长。父亲告诉你,真正的好女人只爱慕和追随英雄,而不是权力。我建议你事后找有关虞姬和杨贵妃的资料看看——虽然她们都死了,但一个是笑着、一个是哭着,这就是区别……如果事情的结局真的超出了我们的想像,那又有什么可惜的?”
“父亲……我懂了!”
华生重又集中起精力,观察地球2急救包内部的情况。现场实时的温度显示为摄氏467度。一片朦胧扭曲的热气翻腾着抽入地下,仿佛在监视屏幕上都能感到炙烤着他脸颊的热度,他回放了近期的温升曲线,长出了一口气。也许明天,屏幕上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阿尔奇副首领在街道上看到了上官虹,她正在指挥着手下在广场中心区域调整着地面上的电子标识。几位武保部的职员在她的指挥下,根据广场四周有可能在受到震动后坠物的危险点位、缩短地面上橙色、蓝色、红色的冷光班马线。
“上官部长,我认为这项工作只要派个手下去做就可以了,人们都在忙大事……比如上官花正在做的——检查应急通道和缓冲防护装置安装工作,你应该去协助她才对……哦,忘了告诉你了,你的妹妹上官花,已经由我和霍比特长老联合推荐,到武保部副部长岗位上工作了,而且她也不再是中级官阶,是高级的。”
说完,阿尔奇副首领走了,“晚上我有时间,可以单独听一听你今天一整天的工作汇报。”
耶律周生从大屏幕中看到地球2的变化,它就像一个人正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愤怒,虽然别人察觉不到,但对他最亲近的人是怎么也瞒不过的。
一天来,他的心里不时闪现出地球1破碎的画面。如果此次行动失败,月球居民们也许就要开始另一次前赴后继的旅程。玛雅人用一个最简单的物理定律控制了不知多少年的、平静的地心脉搏,让他们用同样简单的方法惊动了,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现在他只能从华生、安托万夫斯基脸上镇定的表情中补充点信心。传说中的上帝无所不能,甚至能制造出一块他自己都搬不动的石头。18代月球居民无数次的祈祷,他也能让他们500多年都见不到他。
最后两天,武保部把全体居民们召集到各花区的广场上,通过街边的大屏幕培训紧急情况下的自我防护方法,重点是注意粉碎的显示屏碎沫、危险时刻双手护头趴在街面上。和静也参加了培训。
最后的两天耶律周生一直躺在自己的大床上一动不动。对于和静的试验装置中跳出的一个水淋淋的小家伙也没有发现。
一只长着一身褐色羽毛、一对小小的翅膀、灵活的小脑袋上长着一对圆圆的眼睛、黄而尖锐的喙、尾巴一翘一翘,走路双脚蹦的两寸大的生物,在地板上留下几颗水印。
和静培训回来,进门。它跳了出去。
“周生,我的翼龙呢!它不见了,你真把它扔出去了?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