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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吃饭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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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的时候,吕素被公鸡打鸣的声音吵醒了。后半夜睡的真香啊!还梦到了小川,吕素做了美梦心里非常高兴。她看到身上盖的墨绿色的毯子,才想起来自己所处的情况,神色又暗淡下来。摸摸毯子既密实又柔软心想这毯子怎么织的,做的这样好。掀开身上的毯子,下床头还有些晕,偷偷看看外屋,张量山不在。吕素松了口气,使用了那个马桶,颇为不舍的用了些软软的纸清洁。是比厕筹和树叶好多了。最后想起按张量山说的,又用香皂洗了手。

    吕素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张量山穿着暗绿色的T恤,黑色的作训裤正在院子里压腿,他起的真早。接着张量山又趴在地上用胳膊一上一下的撑起身体。吕素从没见过俯卧撑,十分好奇仔细的观察着张量山的举动。张量山做完俯卧撑后便打了一套擒敌拳,擒敌拳讲究的是实用,它的每一动之间都是一些组合拳法或是腿法组合连接在一起,很多动作看起来并不好看但却非常实用,直看的吕素眼花缭乱‘原来这公子也会功夫的,不知和小川相比谁更厉害’。最后她看到张量山扛起院子里的一根粗原木跑了出去。这段原木吕素以前研究过怎么把它弄到房子边劈碎当木材,可是太重了她弄不动,眼下这公子轻轻松松扛在肩上还跑着出去了,只是他要把这原木做什么呢?吕素见张量山跑了出去,便到外屋发现地铺不见了,推开窗户发现地铺改在屋檐下了。灰色的破毯子叠得整整齐齐像豆腐块。吕素愣了,不明白张量山为什么这么做,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张量山就又跑回来了,吕素听见脚步慌忙关上窗逃回里屋,继续从窗缝里向外看。张量山居然把那原木又扛回来了,还放在原处,他疯了吗?看见他身上的短袖衣服都汗湿了一大块。他走过来了!吕素忙躺下装睡。听见张量山轻轻的推开屋门,又轻手轻脚的从厨房里拿了什么出去了,她抬头一看原来是2只水桶。不一会就见张量山拎了2桶水回来。听见他轻轻倒水入缸,水倒的很慢显然是拍吵醒自己。接着看到张量山到了院子,先对着屋门用一个像小刀样的东西刮脸和下巴,然后打水洗脸换了T恤,看到张量山打了赤膊搞的吕素满脸通红,连忙躲到毯子下,又过了一会她闻到了一阵粥香。他在做饭吗?吕素躺不住了,起身到外屋,果然看到张量山正蹲在院子里煮粥。

    “公子,你早。”

    “啊,吕姑娘你起来了,不是我吵到你了吧。”

    “不是,不是,公子让我来做饭吧。”

    “没事,你病刚有起色,要多休息,再说这粥也快好了。”

    “这…”

    “没事,你坐着等一会就好了。”张量山说着到处找椅子。终于想起来似乎就没见过椅子。于是把地铺的稻草抱了2堆,做成2个蒲团。

    “请问公子,小女子有个问题不知能不能问?”

    “你问吧。”

    “公子一早起来,习武强身固是好事,为何又将这原木扛进扛出的?”

    “哦,这个嘛,也是锻炼的一种方法,每天早上负重越野,以后跑步时会轻松很多的。”

    吕素似懂非懂觉得好像是有些道理,看着张量山忙活,好奇的问:“公子为什么不到厨房里做饭呢?”

    “呃,这个嘛,厨房里的锅烧了水,嗯是锅太大,对太大,浪费啊,就我们2个人吃饭嘛。”

    吕素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没有多问只是“哦”了一声,心想好像锅的大小与浪费无关啊,再说你整天都在烧热水,不是浪费了更多的柴草吗?她哪知道张量山其实是嫌厨房里的锅是陶器,他自己习惯了铁锅,怕几下就弄坏了。

    张量山笑着搬出一张矮桌“吕姑娘,天气不错你可以适当增加户外活动了。”吕素进屋取了2付碗筷。看见张量山已经盘腿坐在桌旁的草蒲团上,手里提着那怪锅,虽有些不悦但想起他毕竟有恩与己也没多说话,于是端坐在另一个草蒲团上,放下手中的碗筷。不料张量山慌忙跳起来,扶她起身:“吕姑娘,别这样啊,干嘛下跪啊?”吕素木然:“公子何出此言?小女子只是坐下啊。”轻轻挣脱张量山的手。“哦”他挠挠头心想‘原来自己乡下了一把,咱们老祖宗坐可都是这吕姑娘似的正坐,或端坐。’看着吕素重新端坐好,“对不起啊,吕姑娘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对咱们这的习俗还不了解。”边说边准备再次盘腿坐下,却发现吕素撇了他的腿一眼,连忙模仿吕素跪式的端坐,就是席地而坐,臀部放于脚踝,上身挺直。心想这不就是日本人的坐姿吗?敢情小日本是从我们老祖宗那里学的,只是我们自己却忘了。

    吕素看到张量山的模仿偷偷掩嘴笑了,张量山呵呵一笑,伸手去拿碗,不料吕素连忙抢过填了2碗粥,把多的拿碗放到张量山面前“公子请。”张量山忙点头致谢,看着吕素没给自己添忙道:“你怎么不吃啊?”

    “应该让公子先吃的,小女子怎能和公子同桌共食。”

    “…谁说的!”张量山的粗口差点就冒出来了。“我没这个讲究。”看见吕素脸色不对,转念一想不对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男女平等。我没有什么男尊女卑的观念。不过你要是觉得和我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不好意思,我就到一边上去吃。”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吕素忙拦住:“公子误会了,只是自古都只有女人伺候男人的。那有让公子让小女子的道理。”

    “那你就乖乖坐下和我一起吃,顺便教我一些你们这的礼仪。”

    “公子说笑了,像公子这样的人又怎会不懂礼仪呢。”吕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认为‘你呀真得好好学学礼仪。连坐都不会。’

    张量山听的是一脸黑线,那里不知道吕素是讽刺自己呢。陪着笑脸说:“我说吕姑娘啊,这个我呢,一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不熟悉你们这的风俗,二是当兵久了难免有些不好的习惯,还望姑娘纠正。”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白糖,撕开放进吕素的碗里。

    吕素女孩家心起,高兴的说:“这还差不多,那你跟我学吧,唉,公子这是什么药?”

    “这是糖,有营养的。”

    “瞎说,糖我吃过不是这个颜色的,哪有这么透明的糖?”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吕素看着透明的白糖粒迅速溶解到粥里,用筷子粘了一点,用衣袖挡住小口舔了一下:“好甜啊!”吕素放下衣袖,却看到张量山的脸正像吃了苦瓜一样难看。原来张量山看到吕素尝白糖的姿势,心想‘靠!我这个大男人,难道要用这种方法吃饭?再说我现在穿的衣服也没她这么宽大的衣袖啊。’

    吕素看到张量山的怪样子,低头笑着说:“让公子见笑了,不过小女子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透明的糖。”

    “哦,没什么,这是我们那的糖。”张量山心想我要是像你那样吃饭那才要让你见笑了呢。早知就说自己不饿,等会找个地方一口吞了粥就好了。在张量山翻来覆去的研究要怎样吃粥才算礼貌的时候。吕素已经喝完了她那碗粥,看见张量山没有吃就问:“公子为何不吃啊?”

    “呃,嗯,这个…算了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怎么吃这晚粥才算有礼貌,按你的样子我可做不出来的。现在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啊!”

    吕素掩嘴偷笑:“公子说话真有意思。其实喝粥时只要注意,不要说话,不要喝的满嘴淋漓,不要吃的啧啧作声就好了。”

    “哦!那就好办了。和我老爹老妈教育的一样嘛!”张量山放心的开始喝粥。

    吕素又问:“公子为何自己不放些那糖?”

    “我…”张量山想起不能说话,连忙几口喝完粥。放下碗筷,端正坐好道:“我不爱吃糖。”

    吕素暗自好笑:“那为何公子有随身携带呢?”

    “呃,这个糖啊,有营养热量高,所以…哦你不懂啊,就是说对身体有好处,可是容易导致蛀牙,呃,当然你饭后漱一下口就可以了。”

    “哦,小女子谢过公子了。”吕素知道张量山实际是把糖让给自己的,边说边屈身行礼。

    “诶,诶,别这样。”这次张量山不敢去扶了,只好也学样回礼,吕素连忙又行礼,张量山又回礼,于是2个人拜了好几次。最后张量山受不了了,把手掌挡在吕素的身前,这样吕素如果拜下来身体就会碰到张量山的手,于是吕素只是微微点点头,心想这公子什么时候学会‘虚扶’了。不料就听到张量山开口说:“吕姑娘,别拜了,搞的好像是拜天地似的。”吕素的脸‘腾’的一声就红了,心想这公子好生轻浮,但又觉得张量山好像没有什么恶意,暗自想估计这公子的家乡的人都是这么说话的。

    其实张量山也觉得不妥了,只好岔开话题询问这秦代饮食的礼仪。这一问可不打紧,把张量山给吓坏了,原来秦代饮食礼仪承传自周礼,在饭、菜的食用上都有严格的规定,通过饮食礼仪体现等级区别。

    吕素娓娓道来:“我们秦国的饮食礼仪承自周礼,在饭、菜的食用上都有严格的规定,通过饮食礼仪体现等级区别,如王公贵族讲究“牛宜秩,羊宜黍,象直穆,犬宜粱,雁直麦,鱼宜涨,凡君子食恒放焉”。而贫民的日常饭食则以豆饭藿羹为主,“民之所食,大抵豆饭藿羹”。有菜肴二十余种。“凡王之馈,食用六百,膳用六牲,饮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珍用八物,酱用百有二十瓮”。这告诉我们,进献王者的饮食要符合一定的礼教。《礼记·礼器》曰:“礼有以多为贵者,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诸公十有六,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而民间平民的饮食之礼则“乡饮酒之礼,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所以明养老也”。乡饮酒,是乡人以时会聚饮酒之礼,在这种庆祝会上,最受恭敬的是长者。礼产生于饮食,同时又严格约束饮食活动。不仅讲求饮食规格,而且连菜肴的摆投也有规则,《礼记·曲礼》说:“凡进食之礼,左肴右被,食居人之左,羹居人之右。脍炙处外,疏酱处内,葱片处右,酒浆处右。以脯俗置者,左朐右末。”译成现代的文字,就是说,凡是陈设便餐,带骨的菜肴放在左边,切的纯肉放在右边。干的食品菜肴靠着人的左手方,羹汤放在靠右手方。细切的和烧烤的肉类放远些,醋和酱类放在近处。蒸葱等伴料放在旁边,酒浆等饮料和羹汤放在同一方向。如果要分陈干肉、牛脯等物,则弯曲的在左,挺直的在右。这套规则在《礼记·少仪》中也有详细记载。上菜时,要用右手握持,而托捧于左手上;上鱼肴时,如果是烧鱼,以鱼尾向着宾客;冬天鱼肚向着宾客的右方,夏天鱼脊向宾客的右方。在用饭过程中,也有一套繁文缛礼。《礼记·曲礼》载:“共食不饱,共饭不择手,毋搏饭,毋放饭,毋流歌,毋咤食,毋啮骨。毋反鱼肉,毋投与狗骨。毋固获,毋扬饭,饭黍毋以箸,毋捉羹,毋刺齿。客絮羹,主人辞不能烹。客歉醢,主人辞以篓。濡肉齿决,于内不齿决。毋嘬炙。卒食,客自前跪,撤饭齐以授相者,主人兴辞于客,然后客坐。”这段话的大意是讲:大家共同吃饭时,不可只顾自己吃饱。如果和别人一起吃饭,就要检查手的清洁。不要用手搓饭团,不要把多余的饭放进锅中,不要喝得满嘴淋漓,不要吃得喷喷作声,不要啃骨头,不要把咬过的鱼肉又放回盘碗里,不要把肉骨头扔给狗。不要专据食物,也不要簸扬着热饭,吃黍蒸的饭用手而不用箸,不可以大口囫囵的喝汤,也不要当着主人的面调和菜汤。不要当众剔牙齿,也不要喝瞻渍的肉酱。如果有客人在调和菜汤,主人就要道歉,说是烹调得不好;如果客人吃到酱类的食品,主人也要道歉,说是备办的食物不够。湿软的肉可以用牙齿咬断,干肉就得用手分食。吃炙肉个要撮作一把来嚼。吃饭完毕,客人应起身向前收拾桌上盛行瞻债物的碟子交给旁边伺侯的主人,主人跟着起身,请客人不要劳动,然后,客人再坐下。”

    张量山目瞪口呆的听完了这一大段话,心想乖乖这吃顿饭就得把人活活累死啊,还是后世的四菜一汤好啊。忙说受教了,抢先收了碗筷送进厨房。却取出2只竹杯,放在矮桌上。吕素只道是要喝那酸甜的饮料,暗自高兴却不好意思说。但见张量山取来一个小罐子放在桌上,吕素见那罐子非竹非陶,十分好奇很想拿过来看看,又怕逾礼只好端坐看着张量山进进出出,他从屋里拎出一壶开水,先烫了竹杯,又从小罐里到出一些黑绿色的小团到每个竹杯,再用开水洗了一次这些小团,然后重新注水泡这些小团。接着先将其中一杯双手递放到吕素身前,吕素忙谢过偷眼一看,淡褐色的液体散发着脉脉的清香,那些小团已经开始泡开,原来是茶!里面还有些白色的小花,使茶水带有阵阵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