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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河趴在桌子上等林解语回来,却在黎明之时一阵心悸,竟从睡梦中惊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屋中还是她睡前的那般模样。
林解语没有回来。
“去了哪里……”赵明河喃喃道,她很想出去找林解语,可是却不知道找到林解语以后该怎么解释。一会找到她了,该说点什么好呢?又或者……随便说什么都可以。赵明河想。
眼前的林解语性子清冷,虽已不像小时候那样风风火火,但她还是可以隐约感觉到她是没变的,只是长大了。
小羽……
你是不是一面气我不知争取幸福……一面又暗自痛苦心伤……
其实,我有时会想……如果我是朝羽,而你是朝阳的话……
一切……是不是会与现在大不相同?
赵明河这么想着,用指尖点了点静静躺在桌上的“祈安”。
“大概没有办法修补好了。”她低低道。“罢了,让你不开心的东西,我……!”
赵明河攥着玉佩的手都在颤,却怎么也舍不得扔掉。
大概从第一眼看见这个妹妹开始,赵明河就知道自己要守着她,让着她,爱护她。
所以当一切外在的事物与朝羽冲突的时候,赵明河总会毫不犹豫的以朝羽为重。
这样的选择,仿佛一种与生俱来的习惯。
吃的……穿的……时间……辉夜……甚至自己……
她全部都可以仅着解语的喜乐而来。
只是……
就这一次。
赵明河在心底暗暗道,她大口的喘着气,闭着酸涩的眼睛道。
“小羽。就这一次,让我留着它……好不好?”
仿佛知道失去了祈安就等于彻底失去了林辉夜一般。
在要丢掉玉佩的那瞬间。
赵明河竟觉得,惶恐。
一连几日过去了,赵明河等不到林解语,所有的风声仿佛都寂静了一般。赵明河寻遍营中所有人,皆无人知晓林解语的去向。赵明河找到乌澜,乌澜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
“林解语那么大个人了,你还怕她走丢不成?”
“她不会不告而别的。”赵明河站在原地,道。
“她走之前可与你发生争吵?”乌澜从椅子上站起来,拢了拢她黑色的斗篷,问道。
赵明河抿唇,不说话。
“那不就得了?”乌澜道。“你也该知道的,你接下来要攻打的可是林辉夜最后的皇城,那林辉夜在林解语的心中何等的地位?这一步你难道也要她陪你一起?”
“不……不是……我只是担心……”
“那不就成了。”乌澜笑。“林解语当了那么多年的暗卫,还是灵犀的盾,谁能伤得了她?她不过就是与你置气,等气消了,想通了,自然会回来。”
听到这里,赵明河才无奈一笑。
是……
确实……
当年那样惨绝人寰的屠杀中,朝羽都能活下来。
如今成功已经唾手可得,局势不知道比当年安稳多少倍……自己倒开始疑神疑鬼了。
“先不说林解语。”乌澜正了正神色道。“探子带回来的消息,林辉夜已经开始准备迁城了。”
“迁城?”听到这个,赵明河皱眉。
“是啊。逃跑,可懂?”乌澜笑。“想必她也清楚如今的形式,在剑和盾合二为一的情况下,我赤国的军队所向披靡,虽说现在盾不在,可是对付一个林辉夜,有你在就够了。”
“她不可能逃跑。”赵明河道。
“不可能?”乌澜轻蔑道。“庸然将军,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你可要出兵?还是你要找个理由缓一缓,等那位皇帝陛下跑稳妥了,你再下手?”
“陛下。您要迁城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伊晨恭敬的跪在林辉夜的脚边,道。
“朕知道了。”林辉夜静静的坐在坤宏殿的大殿中央,淡淡道。
此刻的夜已经深透,她纤细的身影融在黑暗里,仿佛本身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如果陛下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就……”伊晨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垂着眸子道。
“朕有事。”
伊晨只听头顶上传来林辉夜不瘟不火的声音。
“抬头,看着朕。”
那女人似乎再笑,笑声中留有淡淡的温存,伊晨仰头,却忽觉颈间一阵冰凉。视线中的林辉夜霎时就模糊了。天地,开始飞速的旋转。
“你……!”仿佛只能看见冷冷的剑光,伊晨捂着脖子踉跄开几步,却终究无法止住喷涌而出的鲜血。
“想替林解语报仇,也得有能力,不是么?”林辉夜用眼角斜睨倒在地上的伊晨,拎着剑就要朝着大殿门口走。
“林辉夜……你这疯子!”伊晨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他在地上挣扎,渗出一地鲜血。“你祸害了解大人……祸害了整个磐朝!”
“那又如何?”林辉夜听后,竟笑了。
“你……你不得好死!也难怪……穷其一生你也得不到你心中所想……”
“好吵……”本是就要这么离去的林辉夜站在原地,她回过神,对着躺在地上的伊晨又补一剑!直到地上的那人再也不出声为止。
传仪躲在殿角看,害怕的全身上下都在颤,他想,他的陛下大抵是疯了。从她掀开帘帐登上城墙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彻底疯了。
没了伊晨的谩骂声,整个坤宏殿寂静的可怕。林辉夜站在原地半响,终而丢掉手中的剑,似乎是要离开,然,就在她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传仪就见大殿门口的月光将林辉夜拢起来,也将她脸上被喷溅的血迹照的透亮。
林辉夜望着无尽的黑暗,轻声道。
“朕本来也没想好死的。”
赵明河按兵不动一连十日,丝毫不理会乌澜得来的消息。她至今都不相信林辉夜会逃跑,即便是那个女人真的“逃跑”了,也挖了陷阱的,那陷进有毒,致命。
“庸……庸然将军!”正在赵明河沉思之际,忽然有小兵风风火火的跑来报信。
赵明河也不言语,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快说。
“有……有解语姑娘的消息了。”那小兵上气不接下气道。“有人说……昨夜看到了解姑娘!”
她回来了?是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么……
一听到林解语的消息,赵明河的心马上就紧了,乌澜不在的情况下,赵明河只得赶忙提笔在纸上写道。
“昨夜?在何处?”
“属下……属下也不清楚……就听有人说……解姑娘本来是想进营帐找您的……却被四五个黑衣人带走了。”那小兵道。
“黑衣人?”赵明河写。
“对……就是黑衣人……对解姑娘说什么……陛下接您回宫……”
陛下。
那些黑衣人口中的陛下,不是林辉夜又会是谁呢!
赵明河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了一般!
此番形势下,林辉夜要找林解语……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将军……您好像不太舒服……没事罢?”小兵见赵明河的气压低沉,赶忙问道。
赵明河哪里有心思答他,只在纸上奋笔疾书道。
“把看见林解语的小兵带来。”
“其实属下也是听说的……具体是哪个小兵属下……属下不清楚……”眼见赵明河要找当事人,忙着邀功的小兵尴尬道。
赵明河不再写字,只是心烦意乱的挥挥手,让小兵退下了。
小兵哪知道是这种结果,邀赏的话也没说出口,只得悻悻的走了。
习惯了赵明河慢悠悠拖拖拉拉的作风,本是准备就寝的乌澜被突如其来的赵明河给吓了一跳。她站在床边,道。
“庸然大人这么晚了来找我,莫不是要讨论如何攻城?”
“自然不是。”赵明河淡淡道。
“那就明日再……”乌澜似乎早就料到赵明河会这样回答,刚要逐客却被赵明河打断了。
“本将军是来告诉你,即刻起,整兵,攻城!”
乌澜的睡意一下子被赵明河吓没了,她静默片刻,问道。
“你认真的?”
“我再也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认真了。”赵明河这样答。
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此时此刻,无论前方有什么危险,她赵明河,都要与之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