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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莫空镜才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大概已经*不离十了。
到达宫殿门口的她们,甚至连通报都没人进去通报一声就直接放行了。
这特权已经到了让她惊恐的程度了,就算是当朝太子面圣也得通报一声吧?更何况按照时间算,此刻她已经不算是这个朝代的人了!就算是当年她鼎盛时期,如此深得帝王宠爱,也没有达到如此程度啊!
“姑姑?”见莫空镜长立殿门前不动,蓝勋忐忑地出声询问了一声。
叹了一口气,她摇了摇头再也不想开口说些什么,不过直到此时才想退缩..着实太晚了点吧?可是现在她真的怕了,是真的有点儿害怕了。害怕得到那个答案,害怕那结果太过沉重,沉重到她根本就承担不起。
只是站立在殿门前,她就有些心惊胆颤,甚至不敢再往深处想。
已经整整八十五年了啊,一个多甲子,时过境迁这么多年,可是、可是眼前的皇城,身处的皇宫,就连眼前的宫殿也是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啊!
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甚至没有任何多出来的东西,这一个恍惚,就仿佛她又回到了小时候厚着脸皮撒娇的日子。
一丝怀念的情绪终于浮上了她的眼瞳,对此已有察觉的的蓝勋也就噤了声,没在多说些什么,更没有说催促的话。
不知道在门前站了多久,莫空镜才反应了过来,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后,一丝苦笑终于勾上了唇角。怪不得师尊执意要让她来这一遭,甚至在临终前当成了遗言写在血书上。
原来她的心中还存有执念。那些短暂久远的记忆,看似清淡,却早已烙印在了她的骨中。
有些事情,不愿想起,但是却从未忘记。
烙印在记忆深处中最浓重的回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遗忘的。
轻轻一叹“走吧。”莫空镜淡然的抬脚踏入了她熟悉的宫殿,淡淡的花香依旧在鼻尖萦绕。一阵沁人心扉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是茉莉的味道..记得那个时候她只是随口夸了句父王的宫殿真好闻。从那以后,茉莉花香便一直在这里流溢,从未真正的散去。
沉重的记忆像是洪水猛兽一般扑面而来。摇了摇头后,身形不稳的莫空镜下意识的扶住了身旁的红木屏风。过去的记忆太过温暖,也太过宠溺,以至于想起来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心好痛,鼻子好酸。
“姑姑。父王就在里面..你还好吧?”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面前一直以来脸色冷淡的女子似乎有些失态。蓝勋什么也没有说,也心知这从未改变过的宫殿肯定是勾起了一些久远的回忆。
淡然的摇了摇头,莫空镜随即垂下了眼帘。毅然踏步越过红木屏风直接走入那宏伟的宫殿中。这些宠爱和溺爱都是属于邵和十三年时那位宠冠帝都的帝姬蓝水镜的,不是属于她莫空镜的。虽然怀念,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现在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要去做些什么。
眼前的帝王也不过是四十岁出头,也正是风华正茂正该春风得意的时候。不过莫空镜的记忆始终停留在了许久之前。那张不怒自威的俊美脸庞,看向她时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宠溺目光。
眼前的帝王细细看来也能看出当年父王的风采,只是没有她记忆中的父王年轻罢了。也对,八十多年都过去了,不管是谁继承王位想必也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看着眼前俊美无双的绝代佳人,蓝荆衍的情绪非常的激动,快步走过来的时候甚至都红了眼眶,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抓住她,可是许久之后也没有敢贸然的伸出手,只是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像、实在是太像了,原来父王说的都是真的!世上真的有通天大道,真的有长生不老!”
物是人非,对于此刻的莫空镜来说,虽然所有的东西都跟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但是此刻宫内所有的人再无一个是昔年故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我不管你听人说了些什么,来到这里我也只是想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虚以委蛇。”淡然的抬起头,直视着蓝荆衍有些发红的眼睛,她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如果事情真的朝着她不可预算的地步发展,到那时她要如何应对。
蓝荆衍愣了愣,随后也就释然了,凝视着那双充满了警惕的眼神他单枪直入道:“皇姐离开帝都时朕尚未出生,皇姐不相信朕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过..等皇姐去密室中看过之后,就会明白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了。”
看到莫空镜不置可否的神情,他又接着吩咐道:“小勋,你先在这里候着。”
“是,父王。”蓝勋恭敬的应声退后,站立在一旁。
莫空镜冷眼旁观的站在一旁,而蓝荆衍则是扭动了一盏香炉,那巨大的书柜应声开启,一道漆黑的密道就这样呈现在三人的面前。
蓝荆衍率先提着一盏油灯走了进去,思绪稍微转了转,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想来应该是不会有事的。这样想着,她随即迈开了脚步,紧跟着前方那个黄色身影。
这是一间昏暗的密室,冰冷的墙壁上面零零星星的安置着几盏古朴的油灯。待到蓝荆衍将油灯全部点亮时,昏暗的密室中才有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蓝荆衍说的没错,从她踏入这里的第一步时,她就已然全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这间密室并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是墙壁上,书桌上,书柜上,挂着的都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像。
是她的画像..或坐或立,或俏皮或冷清,许许多多神态各不一的画像展现在她的面前。
那年离开时,她只有十岁,到底要到何种程度,才能将她成年后的样貌画的*不离十。到底要画出多少张画儿,才能真的估算出她成年后的模样。
她不知道父王寄托在她的身上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也不想知道当年父王到底是怎么想的,只知道这份情,还有这份寄托..实在是太重太重.
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那位喜形不于色的帝王,在书房中独自呆了多久,用尽了多少时间,花费了多少心血才画出如今的画像。
那画中的人,除了少了些灵气外,光论长相就已然和她八分相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