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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头方才接收到自家老婆子那眼神,心领神会,便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随手抄起一个物什,随时准备扑过去参战,嘴里不客气的叫骂,像是为自家老婆子助阵。
“二两银子买来的小贱蹄子,体质不行,做事不勤,二两银子都嫌多。在外丢老杨家的脸,在家里又对婆婆如此不敬,就算打死你,封家也不敢放一个屁!”
靠卖女才能生活的封家,怎敢为一个不值钱的女儿跟杨家对上?
杨守才简直有恃无恐。
此时,九娘被李氏扯得头皮都麻了,脑袋一阵一阵的刺痛,耳边又听见杨老头的叫骂声,怒意和痛意交织着,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精神分裂。
她现在心里也没有什么老幼尊卑的想法了,真想狠狠跟李氏干一仗,可她此时才发现自己远远不是李氏的对手。
九娘的身子瘦小,又病了几天,力气也弱,而李氏膀大腰圆,再加上常年务农,锻炼出一把好力气,两人一比,力量悬殊,九娘简直毫无胜算。
头发被扯住,脑袋动不了,整个人像是被掐住了命门,完全是任人宰割无力还手的状态。
九娘闭紧眼睛咬着牙恨恨的想:李氏这个死老婆子,除非今天你就把我弄死在这儿,要不然这仇一定要报回来!
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力气的聚拢在右脚上,趁李氏不备,猛的往她脚背上跺。
九娘此时心里是带着几分怒气和恨意的,如果可能,她真想这么一脚跺下去,把李氏的脚给废了。
“嗷——”脚背上传来的痛让李氏痛喊出声,心里一怒,恨不得将九娘掐死,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她始料未及。
就在九娘觉得耳朵嗡嗡的响,脑袋都快要裂开的时候,李氏用力撕扯着她头发的手松开了。
原以为是自己那一脚迫使李氏松手的,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的。
“楚东阳你个小畜生,你还不快松手!”杨老头一看场面发生逆转,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指着楚东阳大声喊道。
对于杨老头那威胁性不高的叫喊声,楚东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双冷厉的眸子直直的射向李氏,戾气森森。
李氏跟九娘比她能占上风,可此时被楚东阳捏着手腕,就像被一个铁箍子锁住一般,完全挣脱不了,而且痛得她脸都白了。
九娘此时的造型就像个疯子一样,她麻木又茫然的睁开眼睛回头看去,只见李氏的手腕被楚东阳捏着,“咔嚓”一声脆响,李氏嗷的一下,被摔在地上。
“你这个混崽子,居然敢对你娘动手,简直大逆不道,要遭天打五雷轰!”杨老头看到摔在地上痛得嗷嗷叫的李氏,他又惊又气又怒。
没想到楚东阳这臭小子居然真的敢动手,真是反了天了!
杨老头拿着手上的物什,想要冲过去将他收拾一顿,可是有李氏这个先例,他也不敢贸然冲过去跟楚东阳动手了,即便楚东阳伤了腿,可也忌惮他那凌人的气场,于是只能拿着手上的物什随手乱砸,周围的锅碗瓢盆一样也没放过。
噼里啪啦的一阵打砸,厨房里混乱成一团。
这时,一直躲在外面的郭氏听到这动静,再也忍不住,往厨房里冲进来。
“哎呀,娘怎么摔在地上?难不成是被大哥打的?”郭氏躲在外面的时候,已经将这里的情况听得一清二楚,可还是故意这么问。
“哎哟,哎哟!这杀千刀的狼崽子,这是要把养大他的老娘给打死啊!”李氏趴在地上扯着嗓子嚎。
郭氏平时没少被李氏骂,这会儿看见她如此狼狈,心里顿时觉得解气,可面上却做出一副悲愤得恨不得帮李氏去活剥了楚东阳夫妇的同仇敌忾表情。
她冲过去边扶李氏起来,边骂:“婆婆啊,你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可怜你还心疼他伤了腿没人照料,花钱给他买个媳妇,他竟这般待你!这种忘恩负义的浑人,真该死了下地狱啊!”
九娘被楚东阳护在一旁,刚缓过来一些,听了郭氏这话,真的气笑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极品也喜欢扎堆,且脑回路都是一样样的。正常人根本没法跟他们沟通,因为他们会用强大的奇葩言论来打败你!
九娘看着这三个小丑一般卖力表演的人,十分头疼。
真是给极品跪了!
如果以后的日子都要这么被极品欺压着,那可真是活得太不愉快了!
突然,旁边的桌子被举了起来,朝那三人的砸去,哗啦一声巨响,桌子被砸的散架,将那三人吓呆了。
楚东阳虽怒,可是也有分寸,并没有想要弄死他们的意思,只不过想吓吓他们,警告他们一番。
厨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楚东阳冷眸扫过他们震惊恐惧的脸,沉声说:“我不是恶人,可也不是任人欺辱之人。你们若是再这般闹下去,这张桌子就是你们的下场。别试图用世俗道德压我,我不守那个礼!”
“你敢!”杨老头和郭氏看着四分五裂的桌子,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闹,只有李氏哼哧哼哧的恨声道。
“为何不敢?若是不信,你可以再试一试!”楚东阳轻蔑的斜看李氏一眼,冷声道。
李氏何曾受过这般辱?可刚一动怒,手上传来的剧痛将她背脊激起一层冷汗。
楚东阳真敢啊,他分明真就这般做了!
这时,庭院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是邻居听到他们家的动静,跑去将村长叫了来。
一村之长,说话有威信,就连李氏对村长也忌惮几分。
“你们这是要做啥?”村长被十几个人簇拥着进来,一看到这场面,他也沉下脸来。
“村长啊,你终于来了,快给我们做主啊!养大的儿子,要打死老娘——”李氏抱着腿又开始哭嚎了。
“闭嘴!”村长黑着脸大声喝叱,道:“邻居们都给我说了,你还想胡编乱造?东阳这般好的孩子,竟舍得这样待他,你才是狼心狗肺!”
村长抬手指着杨守才,又气又怒的道:“还有你,不管住自家婆娘闹事也就算了,你竟也帮着一起胡来,真是丢杨家一族人的脸!”
杨守才被村长指着骂,搓着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臊红。
“你们家前年刚买的良田谁给的银子?今年住上的新宅子又是谁给的银子?孝贤读的高价私学用的上好笔墨纸砚,又是谁给的银子?良心被狗吃了?”村子说着,回头看了楚东阳一眼,接着说:“就凭你们这般待他,这份养育之恩也变得轻微不足道。他现在不欠你们什么了。”
李氏和杨老头哼哼着,不服气,可是村长当着村长的面,再加上邻居们在一旁附和着村长的话,甚至对他们指责,他们也不敢吵闹,哼哧了好一会儿,才说:“怎的不欠?这房子还是我们家的。除非他们从这里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