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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整个洛阳城都对此事津津乐道的时候,赵铭清也已经从余华城脱身,一身落魄的回到洛阳城内。由于应墨隐的上表,应炎煦已经知道了矿场内幕,碍于众多眼睛盯着,他便另外派了官员前去跟进解决,却绝口不提赵家应当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赵铭清知道,应炎煦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下自己。
虽然早就明白自己不过是应炎煦为了维持局面时所用的一颗棋子,但每每想到这种现实他就很不甘心。他明明还可以有更大的作为,明明还可以走更远的路,现在却因为那个愚蠢的父亲和大哥,什么都没有了偿。
赵铭清回到家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府邸,内心除了愤怒外,竟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这么多年,除了那一次外,他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
“二少爷。”这时,门外一道低音响起,就见一个暗卫走进来,恭敬道,“已经派人去打扫过现场了。”
赵铭清眼色一沉,没有吭声。
“大人的尸体已经在崖下找到,只是……面目全非了。”那暗卫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赵铭清的脸色,小心道,“不知公子准备……”
“烧了。”
闻言大惊,那暗卫几乎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应召国讲求入土为安,已故之人只有埋在土里才能安心往生。为人子女虽不说非要摆灵送葬,但也不能用一把火烧了这样恶毒的法子。
“没听懂吗?”见那暗卫不吭声,赵铭清挑眉问道。
“听、听懂了。”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暗卫低着头,不敢再有任何异言。
然而沉默良久才像是又想起什么,他深吸口气,很是为难道:“还有,刚才齐派人将大少爷送回来,二少爷您看……”
“丢去喂狗。”几乎有些不耐烦,赵铭清神色恹恹,“这种人,不配入赵家祠堂。”
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令人震惊的话,赵铭清面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静默片刻后起身往外走去。
“去传话给那个人,就说我有事要找他!”
很快赵铭清是如何处理自己父亲跟大哥尸体的事,传到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人们在觉得他心狠手辣的同时却也没太大感受,毕竟赵汉明父子二人在洛阳城作威作福多年,眼下人没了,一切也就权当是尘埃落定了。
然而没几日这风向却又变了,依着应召国的风俗,赵铭清此举乃是大不敬。尽管过往百姓没人敢说什么,但每天早晨赵府门外那一滩滩的屎尿,却说明了人们对此事的态度。
只可惜,赵铭清对此却无动于衷。
“他倒是能忍。”
此刻的应候王府,古颜夕与应墨隐一边喝着温过的黄酒,一边听着况琴和凌薇在旁边絮絮叨叨。
“这怎么能算忍呢?他只是不在乎罢了。”纠正凌薇话里的错误,古颜夕道,“他既然敢做,就不会在乎别人说什么。赵家在洛阳城的名声早就一落千丈,他不必顾忌太多,或者说他现在唯一要顾忌的,只有宫里那位。”
“你是说……他做这些,是为了给宫里面那位看?”
“自然。”应墨隐动作优雅饮下一杯,道,“为了谋生,只能想方设法讨好主子。所以主子不能做的,只能他去做。”
“可是,这也太狠了点吧。”流若插嘴,颇有些心惊道。
这下古颜夕他们倒是不再吭声,毕竟从这几次的交手来看,赵铭清没把那两人碎尸万段,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一个满心只顾着自己和前途的人,难道还指望他把亲情跟家族荣耀放在最前面?
更何况从赵家那种势利的环境下长大,赵铭清不管怎么做,都算是情有可原了。
“说起来,后天就是年三十了吧。”蓦地,古颜夕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收拾赵家,倒是让他们忽略了眼下这即将过年的热闹气氛。虽然他们这当主子的忘了,不过府里的下人却是没忘,已经开始收拾张罗着准备大年夜需要的一切东西。
由于府里今年添了女主人,这一次的准备自然要比往年上心许多。当古颜夕得知正是梨香在背后默默操持的时候,也只扬唇笑了笑,并没说什么。不管她是想掌权也好,是想赎罪也罢,古颜夕统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应墨隐根本不会在乎。
就这样平安无事过了两天,年三十当日就听大街小巷的炮竹声此起彼伏,到处都充满着欢声笑语。如此热闹的气氛自然也传进了应候王府,张灯结彩,笑意满布,就连一向冷脸的应墨隐都淡化了几分严肃,嘴角边含着淡笑。
古颜夕被一阵鞭炮声吵醒,她眯着眼起身向外望了望,就见凌薇已经抱着一身明红的长裙在那里等她。无奈笑着起来梳洗,随众人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看着他们热闹非凡的起哄玩闹,她却微叹一声,不自觉低了头。
明明才过去大半年,她却觉得好像已经很久。
最初坚持的信念在这日复一日中已经慢慢变质,古颜夕几乎要很努力地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最初的目的,不要忘了肖瑾尘。其实她大可以放手不管,可那样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虽然已经安排凌薇下手去查,可除了一个齐宣国的线索外,暂时并无其他。
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离开吧……况且她也舍不得。
可倘若告诉了应墨隐真相,她又不知怎么开口。她亏欠他那么多,又怎能再给他心窝子里捅一刀?
“在想什么?”
正出神的时候,一双臂膀将她拢入怀中,声音温柔道。
心里莫名有些酸楚,古颜夕深吸口气,道:“只是感叹,像这样开心安稳的日子,不知还能过多久。”
应墨隐眼睫轻颤,紧了紧胳膊:“别瞎想,我们会一直这样好好的。”
听着应墨隐语气中的笃定,古颜夕更是无地自应。转过身把头埋进他颈窝,古颜夕念道:“恩,只要你在就好。”
明明应当开心的气氛因为这两句话带了丝丝感伤,索性凌薇他们很快涌过来瞎起哄,搞得两人没法再伤感下去,也只能苦笑着随他们去了。
晚膳过后听闻繁华街有烟火晚会,古颜夕跟应墨隐在几人的怂恿下,也披上厚厚的外袍三五成群地往繁华街走去。殊不知就在他们离开没多久,一个黑影突然从门口的石狮子后走出,望着他们几人的背影,眼神阴冷。
果然没走几步就见街上到处是人,应墨隐替古颜夕紧了紧外袍的带子,握住她的手将她护在怀中,免得被人挤着。而另一头的流若也顺手拉过凌薇免得走散,却不料手刚搭上凌薇胳膊,头上就挨了一巴掌。
顿时就见这两个冤家打成一团,古颜夕无奈地低笑出声,却听身边的应墨隐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她侧目看着身边男子俊朗坚毅的侧脸,感受着他手心微微湿热的温度,看着他十分贴心地带她避开所有冲撞,古颜夕内心莫名柔软了几分,突然觉得如果能永远这样有多好。
随人群就这样走了一柱香的功夫,当他们来到中央广场的时候,发现已经人满为患。流若眼尖发现了一处视野极好的地方,且那里还有很大的空位,于是二话不说招呼着古颜夕他们过去。
应墨隐和古颜夕并没有直接过去,而是站在原地向那处望了望,彼此眸底闪过几道意味深长的亮光。可很快他们就恢复了常态,笑盈盈地冲一脸不解的流若跟凌薇走过去。
待到几人刚刚站定,便闻天空中一声“嘭”响起,明亮的火红色烟花炸裂在头顶,引出无数花光跟惊叹。
比起之前应墨隐给自己放过的烟花要壮观许多,五颜六色充斥在古颜夕视线中,是那般令人震撼。“轰隆”、“轰隆”的炸裂声此起彼伏却不觉得震耳,只有一种兴奋油然蔓延至全身,让她也恨不能尖叫出声,恨不能随着众人一起跳跃欢呼。
开头的小巧烟花过后,紧接而来的则是各式新奇的花样,古颜夕他们明显察觉到人群正在慢慢围拥过来,推着他们往前走。即便百般不情愿,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由于这股不安气氛的蔓延,周围的父母们紧张地抱起孩子免得出现意外,更有甚者已经退了出去,不愿再凑这热闹。
古颜夕同应墨隐对视一眼,头顶的火树银花将他们此刻略含严肃的表情照亮。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突然开始躁动,前方的人不断想要后撤,可后面不明情况的人还在继续推搡。
被两方夹在中间根本动弹不得,应墨隐一把拽过古颜夕,冲那头的流若吼了声“小心”,便奋力往外挤。然而不知怎的,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人群便向着哪里挤,待到最后周围竟莫名多出了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只见他们一通乱搡,将古颜夕与应墨隐挤散,并拥着她往最里面深入。
秀眉轻挑并不为所动,古颜夕任由人群拥着自己上前,一双眸子死死盯住前方。突然一阵燥热自前方传来,那种超出正常的温度让她眸底一沉,深望过去竟是一个硕大的火球正向此刻她所站的位置滚过来。
人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救命声跟哭喊声顿时响成一片。在不断的推搡下有人摔倒有人被踩,场面混乱成灾,不管男女老少都在火光的照耀下隐约要成为祭祀品。
只是不知,是在祭奠谁?
“啊!!!”正在这时,一道孩童利音穿过人群进入古颜夕的耳朵,她闻声望去,就见一个四五岁的男童正跌坐在地,面色惊恐,失措地乱叫着。在发现了不远处的古颜夕时,男童疯了般向她求救,一双明眸死死瞪着,那般痛苦。而在他不远处,那个已然越滚越大的火球明显正在一点点靠近,不用多久,便能将他燃烧殆尽。
莫名叹了一声,古颜夕飞身上前,越过前方几人的肩膀跳至男童身边,长臂一提就将他拉了起来。手夹着男童,她目光很快扫过周围情况,眼见没有落脚的地方,古颜夕眉头微拧,正准备就这么踩着周围人的肩膀跳出来的时候,忽然就见一道冷光自周围闪过,然后,刺进了她的身体。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
古颜夕慢慢低头看去,就见一把短刀正立在自己胸前,从内里透出星点血色。而视线沿着刀身上移,看到那刀柄处一双白皙小巧的孩童的手,古颜夕嘴角翘了翘,继续往上看去。
怀抱中的男童早已不是那般惊慌失措的恐惧模样,此刻他面色阴沉,眸光中竟透出几分不适合他年龄的老城,而他也同样斜着嘴角,奸诈且鄙夷地冲古颜夕笑了笑。
哎呀呀,同情心泛滥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啊……
就在古颜夕一动不动与男童对视的空档,周围的人群竟鬼使神差般的后退,空出了他们二人所在的位置。接着就见适才推搡他们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慢慢靠近,将她整个人围在其中。
她的面前是横立的短刀,她的背后是翻滚的火球,她的周围是虎视眈眈的黑衣杀手……古颜夕敛眸,就在三方齐聚的一瞬间,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像是一道挽歌冲破天际,当人们还没看清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古颜夕早已动了起来。空着的手臂快速在男童身上一点,另一手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将他从身上提了起来,丝毫不理会他手中挥舞的短刀,古颜夕飞身跃起,像是扔垃圾般奋力一甩,就听“轰”一声,火光四溢,男童就这样被扔进了火球之中!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很快被火势淹没,而那滚滚火球也在重力的袭击下,逐渐停止向前。燥热的温度使得周围静候的杀手们不敢轻举妄动,而古颜夕站在他们之中,邪魅的脸上挂着淡定自若的笑。
她伸手解开盘扣将大氅扔在地上,接着又从外衫下掏出一个草制圆盘扔在了地上。人们这才发现她原来早就做好了准备,而刚才惊愕的表现,不过是配合情景演了一场戏,让那男童放松警惕罢了。
嘲讽地看着面前变了脸色的杀手,古颜夕邪邪一笑,伸出食指,勾了勾。
无声的挑衅让那几人瞳孔收缩,没有声响便齐齐冲了上来。古颜夕一动不动看着他们逐渐靠近,电石火光见突觉周围空气猛地将至冰点,接着一柄利光剑飞扬而出,所过之处,均无虚发,血色四溢。
飞扬的墨袍在冷风吹袭下不断飘摇,斜挥的长剑溅出星点污血。应墨隐一动不动立在古颜夕身前,一个人的气势犹如千军万马般。他冷眸看着面前几人,道:“敢刺杀应候王妃,你们有几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