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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115-因为白家不会放过白落珂,她只能死(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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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当了一回英雄,但当古流轩抱着白落珂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突然就懵了。他刚才只一心想着救人,竟完全没想过救下之后应该去哪里。以白落珂目前的情况,再回白家显然不太可能,但是带她回古家岂不是更莫名其妙?

    似乎发现了古流轩的为难,白落珂破涕为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者顿时羞得脸通红,什么话也没多说,快步往城西的五门街走去撄。

    不同城中的繁华,五门街所处的相当于整个洛阳城最为萧条的地方,周边居住的也都是一些条件不好的平民。古流轩跟白落珂这么一出现,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眼看投射过来的都是些迥异的视线,古流轩为防白落珂名声有损,只得快步走进一旁的小巷,打算穿过去。

    谁料走进小巷才发现十分狭窄,他抱着白落珂的动作几乎让两人紧紧贴在了一起。就这样硬着头皮气氛暧昧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一处木门外,古流轩急忙推开门将白落珂放在院中,红着脸缩在一旁,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的英雄气概?

    然而他等了好久都不见白落珂有什么反应,古流轩小心地抬起头,就见白落珂望着面前已然破败的院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古公子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良久,她轻笑出声,却不等古流轩回答便道,“这是我娘亲的母家,可惜啊,竟然都破成这个样子了。偿”

    古流轩心生诧异,顺着白落珂的视线看过去。破败的房屋,陈旧的院子,脱了漆的墙壁以及阵阵腐臭,他很难将这一切与此时高高在上的白家联系起来,更无法想象母亲是如此出身的白落珂,在白家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

    “我的外祖父是一个秀才,他考了一辈子功名,最后还是个秀才。他毕生唯一觉得脸上有光的就是生下了我娘,我娘虽然出身不好,但长得极美且性子温顺,算是这五门街最亮眼的女子。可我外祖父不愿让她只在五门街出名,于是费尽心思勾搭上了当时已是丞相的白浩,以十两黄金的价格卖了我娘的初夜。”

    白落珂说到这儿,忽然笑了:“然后他将我娘哄骗去了酒楼,喂她喝下了催情药,让她失了身子。”

    “外祖父原以为凭我娘的长相,白浩就算不让她做侧室,收进屋做个侍妾也是不错的。但他不知道,白浩根本就看不上我娘的出身,他不过是看中了我娘的长相想要一夜欢情,但天亮后便是谁也不认识谁了。”

    古流轩听着白落珂平静的诉说着这些过往,心中突然涌出疼惜。虽然她平静无波的视线看起来是那般不在乎,可古流轩却能感受到她此刻内心的痛苦跟煎熬。

    “别说了,”他说着,上前拉过白落珂的手,“不要再说了。”

    白落珂摇摇头,将手抽了回来:“恐怕谁也没想到就是那一夜欢情让我娘有了我,我外祖父这下有了资本,他去找白浩谈,说如果白浩不给补偿,他便要将此事搞得天下皆知。”

    “白浩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受这威胁。于是他没答应我外祖父赔偿的要求,却出人意料的将我娘收进屋做了侧室。”

    “可谁能知道,那才是我娘噩梦的开始。”说到这儿,白落珂突然笑了,“后来,我娘在生下我没多久就被折磨死了,而我外祖父一家子也在我娘入了白家没多久全家暴毙。”

    “古公子你看,没有什么能抵得过权势的威胁,一个人在没有能力之前,脆弱的就像是一只蚂蚁。那些戴着冠冕堂皇高帽的权贵者轻轻一捏,就能将你毁去。”

    她说着,转头看着古流轩:“你为了我,也可能会沦为至此,你难道就不会后悔吗?”

    “我不后悔。”丝毫没有犹豫便坚定的出声,古流轩看着白落珂,缓缓道,“我不信天,不信命,我只信自己。只要自己不去找死,我想别人也奈何不了你吧?”

    白落珂怔怔望着古流轩,甚至不知他说出这番话的勇气来自哪里。

    默默垂下头不再说话,她忽然在想,或许正如古流轩所说是她的娘亲跟外祖父一直找死,所以才造成今日自己的惨境?

    眼见白落珂似乎神情恍惚,古流轩扶着她进屋坐下,自己走出门准备买些日常用品给她。

    哪知大门一开就看到门外两道身影站在那儿,华贵的狐皮大氅与这破败的小院形成鲜明对比,唯独对方浑身散发的冷气与周围温度如出一辙。

    古颜夕没有说话,只转过身往巷口走。不一会儿就听到古流轩跟上来的脚步声,她目不斜视,道:“大哥,你今日休息为何不回家去,偏生要管这闲事?”

    一听这话,古流轩顿时不乐意道:“二妹,这怎么能算闲事,你难道不知……”

    “我当然知道,但这不是你出手的理由。”猛地停下步子转过去,,古颜夕道,“你救人便救人,为何非要跟白程起冲动?你可知那家伙一向喜欢小题大做,此事若要被白家放大了来找麻烦,你让父亲跟长姐怎么办?”

    古流轩闻言一愣,随即气不过道:“说什么父亲与长姐,你不过是担心此事牵连你应候王府吧!”

    “你放心,我古流轩一人做事一人当,若白家真的找上门来,要杀要剐我一人承担,绝不连累你们半分!”

    “啪!”

    古流轩话音刚落,便迎来古颜夕狠狠一巴掌。她所用力道之大,竟让他身子微晃,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清醒了吗?”古颜夕看着古流轩,冷冷道,“清醒了就别再说刚才那种蠢话!”

    “你不过就是个御前侍卫统领,白家若要你死,你以为你能有多大的本事扛过去?我并非不赞成你救人的举动,但是大哥,这件事,你不能管也管不了。”

    “为……为什么?”少顷,古流轩呆呆问道。

    “因为白家不会放过白落珂,她只能死。”

    “你!”古流轩没想到古颜夕会这么直接,他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气道,“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她好歹也是为了帮你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竟然就让她去死吗?”

    今日是他休息,在回家的路上经过敬华楼时,眼见一群人围着,便以为是有什么人在闹事。哪知上前打听的时候却得知是跟白落珂有关,于是在确定了白落珂离开的方向后,他二话没说就追了上去。

    不是没想过如果自己没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古流轩明明已经松了一口气,此时听古颜夕这么说却仍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没良心也就罢了,可我不能!与其让我眼睁睁看着她被那群人渣糟蹋,我不如把他们全都砍死然后去白家请罪!”说完,古流轩竟真的转身就走,那模样完全就是英勇就义。

    一把将他的衣领拽住,古颜夕胳膊使劲儿把人拉回来,皱眉:“发什么疯,还想挨巴掌吗?”

    “你放手,别拦着我!”古流轩挣扎道。

    早知他这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拽不住的性子,古颜夕重重叹了声,忽然道:“你就这么喜欢她,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蓦地,古流轩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停了下来,也不喊了,也不动了。

    见此,古颜夕也坐实了心中想法,撒了手叹道:“大哥,她不适合你。”

    一句“不适合”很快拉回了古流轩的思绪,就见他猛地回过神来,偏过头道:“你瞎说什么,我才没有……”

    话没说完,脸却变得通红。就这样扭捏地站了半晌,才终于抬头道:“你为什么说她不适合我?”

    无奈地看着变脸比变天还快的古流轩,古颜夕摇摇头,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就像我刚才说的,以她目前的处境,白家是一定要让她死的。

    不过你也说了,她是为了帮我才落到如此田地,那我怎么也不会看着她眼睁睁的送命。”

    “你要怎么做?”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点,古流轩皱眉道。

    “这就不必你管了,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一旦白家落定了白落珂已死的事,那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白落珂这个人了。她就算是还活着,也只能活在暗处,不可能暴露在人前,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生活。”

    “所以你这个古家的长子,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先不说爹压根不会同意,即便他同意了,你难道愿意她没名没份隐姓埋名跟着你一辈子?更何况经过这一次的事,白家一定会派人盯着你,到时如果被他们发现白落珂还活着,你觉得等着你们的是怎样的下场?”

    听着古颜夕的分析,古流轩原本还怀着几分希冀的表情终于变成了落败。他有些颓然地靠在墙壁,两眼失神,很久才低声道:“为什么……会这样?”

    古颜夕敛眸,并未回答。

    造成这样结果的真正原因便是白落珂自己的选择,古颜夕其实到现在也不懂那一刻她为何站了出来,明知等待她的可能是刀山火海,却仍旧不管不顾帮自己渡过难关。

    她并非不感激,也并非是心狠,只是事到如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白落珂为什么要这样做。毕竟以她活了两世的经验来看,这世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的。

    “什么人?”正在这时,凌薇突然转身看向巷子里,皱眉问道。

    随着她的喊声,一个身影慢慢从暗处走了出来。见来人正是白落珂的时候,古颜夕微微挑眉,却丝毫没觉得尴尬。事实上她倒是很希望白落珂听到自己刚才那番话,毕竟不管她对古流轩是什么感觉,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两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平安无事的活着,而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儿了。

    与古颜夕对视很久,白落珂微微一笑道,“我见古公子这么久都没回来,有些担心便出来看看,没想到王妃也来了。”

    说着,她颇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低着头道:“院子里太脏,我就不请王妃进去坐了,只是不知王妃过来有什么事?”

    古颜夕的眸底莫名深了几分,她走上前去,道:“我是来带你离开这儿的,不然只怕半个时辰后白家的人就会找过来了。”

    并没有过多解释,古颜夕吩咐凌薇善后,自己则与古流轩将白落珂带离了此处。在王府暗卫的保护下,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将白落珂送出了城,安置在了城外镇子里的一所别院中。应墨隐早已派人将别院打扫干净,不仅分派了丫鬟家丁前来伺候,周围也有暗卫藏在暗处保护。见他们回来,他冲古颜夕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就绪。

    见此情景,古流轩率先松了口气,也却不得不佩服古颜夕做事缜密。而白落珂则相当感激,她眼眶微红,有些内疚地看着古颜夕道:“原想着为王妃分忧,没想到最后还是给你添了麻烦。”

    古颜夕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听应墨隐在身后淡淡道:“既然这样,那三小姐应该拿出点诚意来回报本王跟王妃。”

    古颜夕白了他一眼,心道关你屁事,但却破天荒地没有反驳。事实上她也的确存了这样的心思,毕竟白家不同赵家,他们在没可能获取更多信息之前,就只能依靠面前这个曾经的白家人了。

    就在古颜夕他们早已将白落珂安全送离的时候,白程正带着白家家丁前往五门街。对于这种贫民频繁的地方,他内心真是一百万个厌恶,四下里蔓延的味道被他形应为一股穷酸恶臭,于是就这样一路骂骂咧咧到了巷子口,迎面扑来的却是一股浓烟。

    白程顿时呆住了,看着那漫天大火,只不住地往后退。

    然而还是没忘了自己老爹的吩咐,他一边踹着身边的人去灭火,一边想着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如此过了半刻钟,在周边贫民的帮助下,火势终于熄灭。很快便有家丁从最里面的屋子里跑出,满脸都是难以抑制的喜悦,一边跑一边道:“少爷,事儿成了!那人已经被烧死在屋子里了!”

    白程一听这话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他甚至连进去看都不愿意再看,就带着人原路返回,喜滋滋的将这件事回报给了白浩。

    白浩见他这般沉不住气的模样就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这个没用的东西,不再指望他能有任何作为,白浩重新派了手下靠谱的随从前去查探,对方前往五门街,在一片烧的漆黑的残骸中果然发现了一具尸体,在经过分辨后,的确是一具女尸。

    “确定是那个孽障?”白浩听完回报,冷着脸问道。

    “回禀丞相,的确如此。”下首的仆从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荷包,“属下记得这东西便是三小姐的。”

    白浩仅瞥了一眼便不再说话,那东西他记得清楚,正是白落珂娘亲生前留下的。此刻,他几乎快要将这母女二人恨到骨子里,一个是白家的耻辱,另一个将白家陷入不义,若是有可能,他一定会亲自将这两人杀了,一刀一刀把她们的肉割下来祭奠白家列祖列宗!

    “那个姓古的混账呢?”少顷,白浩又问道。

    “并无异样,只是看起来……很颓败。”想了想今日见到的情景,仆从又道,“似乎大火烧起的时候人也在场,属下发现他的时候,他一身破损满脸乌黑,最后还是应候王府派了人将他接回去了。”

    听到“应候王府”四个字,白浩脸色再度一沉。敛眸沉思好一会儿,他道:“派人去盯着那个混账,如果此事有应候王府插手,估计就没那么简单了。”

    “丞相的意思是……”

    “那孽障的死活暂且不论,单说在她失踪的这几个时辰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便是你们接下来要去查的了。”

    那仆从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垂首领命。

    然而还是有些疑惑,他低头想了想,复又道:“丞相,可三小姐一向没有参与进府中大小事,即便她见了其他人,也没什么能说的吧?”

    “你当那孽障跟大少爷一样?”冷哼一声,白浩眼中利光大盛,“她毕竟是我白浩的女儿,一个庶出能活这么久,没丁点本事又怎么可能?”

    而此时的平安王府也是一片灯火通明,在将白落珂安置好以后,古颜夕与应墨隐留在别院两个时辰,从白落珂那儿得到了不少关于白家的消息。在惊讶她一个庶女竟然会知道这么多的同时,古颜夕也不禁感叹白浩的本事,明明做了那么多能被砍头的事,却到了今天还坐在丞相这个位置上屹立不倒。

    “你怎么看?”良久,应墨隐淡淡出声,冲古颜夕问道。

    今日从白落珂所说的话中他们得知,白家这几年之所以能处处压赵家一头,除了皇后跟丞相的权利不可动摇外,最大的原因则在于钱。白家到底有多少钱没人知道,但白落珂说,只要是赵家伸手涉及的,白家都会横插一脚便是了。

    这种不为牟利只为给对方添堵的行为,若非坐拥千万家产,否则怎么做都是没有底气的。

    那么问题来了,白家的钱除了自家家产所带的,其余的都是谁给的呢?

    “若是白落珂所言非虚,那整个应召国除却应炎煦外,没有人能给白家这么多的好处。但,这绝对不可能。”古颜夕皱眉道。

    应炎煦对白家的态度就跟对应候王府一样,虽不至于让白家人死,但也不会看着他们一家独大,否则也就没赵家什么事了。

    可如果不是应炎煦的话,那又能是谁呢?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人。”说着,应墨隐拉过古颜夕的手,默默在她手心写到。

    神情一滞,古颜夕被应墨隐的猜测给吓到。然而她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心知他并非一时兴起才有这样的想法,于是也低下头,沉吟片刻后道:“她不是说每月十五号会有人跟白家对接吗,后天就是十五了,我们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过去蹲点看看?”

    应墨隐闻言抿唇一笑,摇了摇头:“不是十五,是十四?”

    “恩?”

    “你不了解白浩这个人,眼下白落珂出了事,他一定会考虑到她可能跟我们说什么这一层。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便是这银子的对接,所以为了防止事情生变,他一定会改变交易的时间。”

    似懂非懂地听着,古颜夕又道:“那为什么不是十六,偏偏是十四呢?”

    “因为,咱们的丞相大人一向喜欢走在人前,做事自然也会往前做了。”

    不得不佩服应墨隐缜密的心思,古颜夕低头正在想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他伸手帮自己挽起了鬓角的碎发。顿时觉得有些发痒,她暗骂了声“讨厌”往后缩了缩,抬眸就见应墨隐满目深情的望着自己,只是那眼底多了几分深邃。

    她这才想起自从上次的对话后,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这么亲密过了。古颜夕一想起那天的谈话便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慢慢低下头,仅有的笑意也逐渐消退、

    看着她这副样子,应墨隐眼底划过一丝受伤,深吸口气道:“你……还是很在意我那天的话?”

    古颜夕一怔,摇了摇头,但很快,却又点了点头。

    事实上她在意的并非是应墨隐所说的关于肖洛凡生死的事,她真正在意的,是为什么他全都知道,却非要隐瞒自己?

    这下便有些看不懂了,应墨隐眉峰缓缓蹙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古颜夕对一个外人的关怀完全超过了自己,甚至在对方生死这种问题上,彻底表现了对他的不信任。就算他们关系很好,可人都不在了那么久了,难道自己的朝夕相伴还抵不过一个死人?

    越想越觉得心凉,应墨隐突然站起来,有些烦躁道:“罢了,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哎你!”大半夜的上哪儿去啊!古颜夕内心咆哮,可后面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应墨隐去了书房,房间的蜡烛也在摇晃中燃到了尽头。

    猛然暗下来的房间让古颜夕的情绪跌倒谷底,她缓缓趴在桌子上,感觉心里面不是一般的累。

    明明可以说明白的,为何就总是说不出口呢?

    她想,肖洛凡始终是两人心里的刺,除非真的找到他的尸体证明他死了,否则她跟应墨隐就永远不能像寻常夫妻一般,恩爱相守,白头到老。

    一夜过去,第二天大清早,古颜夕两人又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那乌青的眼圈已然暴露了二人谁都没有睡好的事实。

    看着他们虽然坐在一桌还彼此布菜的和谐画面,凌薇跟流若却深感不妙,毕竟两个人连眼神都不肯对一下,那种尴尬的气氛早已经扑面而来,他们竟然浑然不知?

    索性在用过早膳后应墨隐便把他们叫了过来,说了今日要做的事。一旦谈起正事,古颜夕跟应墨隐之间的那股尴尬便少了很多,而凌薇两人在领了命令后,也先一步离开王府,前去目的地进行隐藏跟埋伏。

    “其实……不用他们两个人去也可以的。”待到二人离开,古颜夕呆愣了片刻后说道。

    “他们不去了尴尬。”应墨隐脱口而出,说完后便惊觉自己说了了不得的话。他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四下扭着脖子神叨叨地道,“哎呀好热啊,今天怎么这么热呢,我去换件衣服好了。”

    说完,撒腿就走。

    古颜夕嘴角抽抽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气。恩,二月出头,的确是很热,有本事你穿个薄衫出来,到时我绝对喊你一声壮士。

    于是在古颜夕足足等了半刻钟后,便见应墨隐一身藏青薄衫走了出来,明明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挺直了后背一副高高在上的二逼模样。

    “壮士。”古颜夕见了他,抱拳说道。

    “承让。”应墨隐下意识回答,说完后便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惜没给他更多的时间想清楚,古颜夕已经翻身上马,马鞭一扬便飞身而出。应墨隐急忙也跃上马身,“驾”了一声紧追而上。只是这二月里的寒风比他想象中要厉害许多,没走一会儿他便冻得浑身僵硬,只要一动仿佛就能碎了一般。

    由于担心白家会派人跟着,所以早在出门的时候,二人便找了替身在另一个路口等着。当他们先一步到达路口时,两个替身翻身上马代替他们往城外走,而古颜夕两人则钻进巷子从另一个路口出来,上了马车前往郊区。

    古颜夕白了眼一旁已然冻傻了的应墨隐,不由想起刚才他的替身那一脸哀怨的模样。二月初的天气非要穿个薄衫,明知最后替他们出城的是替身,应墨隐自己犯傻不够还得拉一个,简直丧心病狂。

    “拿去!”甩了个手炉过去,古颜夕几乎懒得再跟他说话。

    应墨隐自知理亏,低着头满心懊恼也不敢开口,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想他征战四方的应候王竟然做出这么愚蠢的事,如果此事被流若他们知道,足够他们笑一年的了。

    幸好车上还有额外备好的冬衣,应墨隐在缓过神来后急忙穿上,与此同时马车也缓缓停了下来,古颜夕率先下地,四下张望一番便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应墨隐下了马车,顺着她的视线望了望。

    “咱们不会被骗了吧?”看着四周荒凉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白家钱库的样?

    “这你可想错了,依我看啊,白家的钱库只能在这儿。”应墨隐却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

    白浩威为人一向谨慎,不似赵汉明那般高调,他之所以能带着白家走到今天,除了靠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外,还有满肚子的心机跟谨慎。或许在寻常人来看,钱库一定要在风水极佳的位置,不仅可以生财,还能寻求庇佑。可白浩威不同,他一向只信自己不信天命,所以对什么风水算卦从来都没放在心上。

    正因如此,白浩威坚信只有不显山露水才能在朝中长存,是以他一向只做好自己的本分,低调的有时几乎会让人忘记他的身份。正因如此,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地方会比眼前这片贫瘠之地更适合做白家的钱库了。

    古颜夕听应墨隐这么解释,这才明白过来。而此时凌薇跟流若也发现了他们,小心地靠了过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丛。

    树丛这种地方虽然容易藏人,但也很容易搞出动静。幸好凌薇他们已经提前一步过来摸到了一些机关,所以眼下倒少了几分威胁。四人小心翼翼地避开树木茂盛和有机关的地方,步子轻点在林中穿梭,很快停在了一处视野尚佳,且又相对安全的位置。

    “就在那儿。”凌薇指着不远处的空地,表情古怪道。

    “空地?”

    “是啊,空地。”流若接过话,与凌薇同样表情道,“没想到吧,我们也没想到,原以为是不是找错了地方,毕竟我们两人转了好几圈都没发现类似钱库的地方。还是有白家的人提前过来开了机关,这才让我们寻了过来。”

    听了流若的话,应墨隐眼微眯,神情莫测。若是流若他们找的没错,那么面前这足有四分之一皇宫大的空地,便就是白家的钱库了。

    还真是大啊……

    应墨隐心中不由感叹着,蓦地就听古颜夕在旁道:“见者有份,你们两个回去想办法带人过来多拿点钱回去。”

    古颜夕说完,便察觉到周围三道迥异的目光。她一个一个瞪回去后,扬声道:“怎么,难道你们希望便宜了应炎煦那疯子?”

    良久,应墨隐率先笑出了声。他十分宠溺地摸了摸古颜夕的头发,对这个小妻子霸道的做法真是越来越喜欢。

    “东西都到了吗?”

    这时就听下首一道声音传出,古颜夕他们低头望去,便见是白家的仆从站在那儿。而此刻与他面对面站着的则是一个身穿异服的男子,闻言他只是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后方招手,便见几匹马被缓缓牵了过来。

    古颜夕在见到那异服的时候就觉得眼熟,想了半天却没有结果。这时下方马身上的木箱已经被卸下,在缓缓开启间,就见无视银锭金条摆放在箱子中,那明晃晃的色彩几乎要将人的眼都刺瞎了。

    果然不是小数目,难怪白家要这么大的地盘来安置家中财产。

    “是齐宣国人。”正在这时,应墨隐忽然开口,“你们可还记得,齐澜云当初入应召的时候,有一队齐宣国的商人也跟着一起来的事儿吗?”

    经应墨隐这么一说,古颜夕顿时想起之前齐澜云刚入应召时,范御熙曾带来的消息。

    那时他们尚且不知这一商队进入应召的目的是什么,原想着是齐澜云打算趁乱捞一笔,却没想到最后真正获利的竟然是白家。

    而从下方两队人马的交易情况来看,完全就是老相识,可想而知白家从齐澜云那里到底捞了多少好处。只是怪就怪在以齐澜云的性子,不该是这般轻易就会放低身段的人,那么两方之所以合作的真正理由又是什么?

    “白家跟齐澜云看起来已经交易过很多次了,如果他们早就达成了什么协议,那为何当初初入应召的时候,齐澜云又会答应跟赵汉明合作呢?”少顷,古颜夕疑惑问道。

    应墨隐双眼依旧盯着下方一动不动,听了古颜夕的话,只稍一沉吟,便答道:“很简单,因为白家跟齐澜云的交易见不得光,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替死鬼来担下所有责任。”

    “见不得光的交易?”古颜夕微微蹙眉,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赵家是因为与齐宣国勾结获罪的,原因在于扰乱了之前那场战争。若照你所说赵家只是个替死鬼的话,那真正的幕后黑手应当是白家?”

    古颜夕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犹豫过的,她并不想让应墨隐知道她正在不遗余力地挖掘跟那场战争有关的事。毕竟一旦提起战争就一定会提起肖瑾尘,而以目前两人相处的情况看,这种事还是少提为妙。

    果然就见应墨隐渐渐收回目光看了过来,那眸底沉的宛若一汪死水,竟半点没有生气。就这样看了古颜夕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移开视线,淡淡道:“谁跟你说那场战争有异了?”

    果然……古颜夕心中暗叹,表面装傻道:“不是那日在赵家找到的绸布上写的吗?”

    “那你也信?”笑着捏了捏古颜夕的脸,应墨隐道,“那东西是我随手乱写的,你竟也当真了。”

    古颜夕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面对应墨隐太过明显的遮掩,她只觉得难过。他们两个人的相处之道细想之下还真是可笑,从一开始就是彼此试探,到了现在仍旧无法做到坦诚相待。

    古颜夕并没把这种失望表现出来,只“哦”了声偏头避开了应墨隐的触摸。她没有看到身后的应墨隐在自己做出这个动作后瞬间暗下去的神情,只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后,重新开口道:“总之不管白家跟齐澜云的交易是什么,这笔钱如果曝光,应炎煦一定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但数额太大,想要曝光恐怕并非易事。”少顷,就听应墨隐如此说道。

    古颜夕低下头顿时没了想法,事实上刚才在跟应墨隐对话过后她便什么都想不出来了。大脑混乱的几乎快要拧成一股麻绳,她只想赶紧离开这儿,赶紧逃离出应墨隐的视线中。

    并非没有察觉古颜夕此时异常的样子,然而她不说,应墨隐并不知道她到底在纠结什么。原本就有些阴郁的心情更是添了阴霾,他皱着眉,道:“况琴,派人去查白家这几个月的账簿,有什么情况即刻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