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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队驶离仁川时,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胜利的气氛之中,孙纲却没显得象别人那样的兴高采烈,虽然说这次行动的战果可称辉煌,但也没什么可骄傲的,毕竟,掩护这些可怜的日本陆军登陆的只有三艘轻型战舰(刚才他已经问过了,据被救起的日本水兵说的,被击沉的另两艘日舰分别是排水量1500吨的木壳巡洋舰“武藏”和排水量630吨的钢壳小炮舰“大岛”),日本舰队的主力还没有出现,但“八重山”密集快速的炮火和日军的悍不畏死却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北洋舰队鱼雷艇的表现也让他高兴不起来,这个时代的鱼雷攻击移动目标是很难的,可攻击固定目标都这个效果,就不能不说明些问题了,从刘步蟾对待蔡廷干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北洋舰队的鱼雷艇队应该是挺不受待见的,而且听说鱼雷艇队好象还不归北洋水师提督节制!调用鱼雷艇还得和旅顺守将龚照屿商量!龚照屿好象和丁汝昌还不太对付!真不明白李鸿章是怎么想的!这个问题必须想法子尽快解决!不然,北洋舰队在未来的战争中可能会吃大亏!
中国人有多少事都是坏在内部不团结手里的!
整顿人事问题,先从鱼雷艇队着手吧!
舰队回到威海后的这些天里,一直沉浸在胜利带来的喜悦当中,毕竟丰岛被偷袭的一箭之仇被加倍报了回来,让所有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恶气,李鸿章收到丁汝昌的战报后大感欣慰,上奏朝廷为海军将士请功,参战将士都得到了封赏,孙纲因为献火药配方有功,也给他弄了个记名参将,并给他赏银五百两。丁汝昌从方伯谦那里知道了孙纲和马玥的事,得知他双亲无法回国(孙纲没办法只好骗他说父母早年定居国外年事已高没法回来),居然在威海亲自给他主持了婚事,迎亲那天水师各舰全部鸣炮六响以为庆贺,着实让他激动不已,自己那个时代,想结婚也就弄些轿车什么的游游街充充门面,没想到在这里,战舰给你放礼炮祝贺,那一刻,他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和这支舰队的命运,牢牢地结合在了一起。
他下了决心,不但要让这支舰队赢得这场战争,还要让她为了国家,真正地强大起来!
由于军情紧急,他来了个公事私事一起办,这些天不但带着新娘子在基地到处参观(就算度蜜月了),而且还把鱼雷艇队走访了个遍,从各位管带口中知道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内情,这支拥有十三艘鱼雷艇的作战编队由于缺少经费和足够的重视,战斗力已经严重下降,鱼雷艇因为蒸汽机老化和缺少维护,航速也比以前慢得多,而且指挥员由于官职较低(战舰的管带不是总兵就是副将,蔡廷干才是个都司,其他的鱼雷艇管带很多都是守备),俸禄低一大截不说,又没有行船公费用于日常维护,加上鱼雷艇队官兵大多数又都是非闽系人士,在舰队里是受挤压的对象,指着他们关键时刻发挥作用,还真是不容乐观呢。
“别的不说,参议大人肯如此用心了解下情,蔡某交你这个朋友。”蔡廷干看着孙纲在用心地记着笔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蔡大人的‘福龙’号跑起来又快又稳,真是太棒了!”马玥还没有从鱼雷艇高速行驶带来的兴奋中恢复过来,“我从来没坐过这么快的船!”
“夫人过奖了,其实如果保养得宜,还可以跑得更快些。”蔡廷干笑着说道,“倭人的‘吉野’最快也就我这个速度。”
“蔡兄放心,鱼雷艇队的事,包在孙某身上。”孙纲说道,“孙某日后还得借重各位为国出力呢。”
“参议大人一句话,我们肯定没说的,”一位守备说道,“只盼大人帮我们``````”
“放心吧,如果他弄不成,我帮你们凑钱好了。”马玥得意地瞟了孙纲一眼,说道,
“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鱼雷艇队那里?”丁汝昌这两天的心情很好,看着孙纲笑呵呵地说道,“又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是这样,卑职以为鱼雷艇灵活高速,鱼雷威力巨大,可补我舰队重炮火力之不足,”孙纲措了措词,说道,“我舰炮每发一炮,发射药会产生大量浓烟,目前急切又无法全部更换,但烟幕亦可为我军掩护,若鱼雷艇借烟幕掩护驶近敌舰发射鱼雷,亦不失为一种战法,只是目前鱼雷艇因无行船费维护,多有锈蚀,速力大不如前,卑职原想禀军门派一艇载卑职出海查探敌情,恐因此不能成行贻误军机,因而甚以为忧。”
“你总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丁汝昌笑道,“老夫愚拙,对鱼雷艇之功用所知不多,以为海战当是巨舰大炮之天下,况我军已有如此厉害的新式弹药,但你所说也不无道理,事实上,那帮闽人虽然面上不肯示弱,但我看得出来,他们还是很佩服你的,此次献火药秘方在前,又料敌先机,使我水师成此大功,得你之力甚多,中堂大人也甚是欣悦,你既然有此想法,老夫无有不从之理。”
孙纲将写好的条陈递给了他,他看了看,点了点头,“鱼雷艇所费本就较战舰为少,此事不难,你若不想安心呆着,那鱼雷艇队干脆就交给你帮带一阵子好了,龚大人那里老夫请中堂去说,老夫想看看,你能让他们玩出什么花样。”
“啊?”孙纲吃了一惊,让他带十三艘鱼雷艇?他当初在银行代管个六个人的小储蓄所都让他头痛了好长时间,这么大一支部队,他又不怎么懂业务,开玩笑吧?
“怕什么,想当年老夫打捻子时,带的是马队,如今又带海军,不也一样没出什么岔子,谁也不是一生下来什么都会,大姑娘上花轿,总有个头一回,”丁汝昌看着孙纲呵呵笑道,“只是怕新娘子那一关,你不太好过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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