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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裳和红依闻言俱都大惊,红依忙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军队攻进京城?”
“奴才也不知道。”门房有些着急地道:“奴才今日和厨房的阿志一起去市集买东西,可是由于昨夜暴雪,今日市集也没有几个小贩,奴才和阿志决定到城外的百姓家里买几棵白菜,抓几只鸡,我们把东西买完之后就回来了,不想刚走近城门就遇到了一队兵马的伏击,那些人极尽凶残,见人就杀!阿志都被那些人给杀了!看那架式,只怕很快就要杀到谨府来了,夫人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他说到这里,眼睛一片通红
红依和明云裳对视察了一眼,两人的眼里满是惊讶,明云裳见门房的身上沾满了鲜血,整个人狼狈无比,看他的样子,她觉得今日的事情只怕是极为严重了。
红依大声道:“通知下去,把大门重重锁上,然后再命令府兵全神戒备!”
早有小厮应了一声,忙去准备一应的事情。
正在此时,明云裳已听到了远处的厮杀声和呐喊声。
红依咬着牙道:“这些人来得倒是极凶,只是好端端地怎么会有这样的一批人涌进京城?”这件事情听起来实在是诡异得很,京中素来有京几卫镇守,一切都极为有条理,虽然城中的地痞打架的事情偶有发生,但是整个京城相对而言还算太平。
像这样杀进城来的人马,只怕人数不少,否则断断不会将京几卫也冲散掉,并且还让那批人马攻进城来,所有的一切只能表明进攻京城的那批人马来得极快,而且还颇为狠厉。
红依看了明云裳一眼,见她的眼里也满是沉思,却听得明云裳问门房道:“你见到那些人呢?”
门房点了点头。
明云裳又问道:“那些人有何特点?”
“很是残忍。”门房答道:“他们个个手里都拎着极为锋利的从刀,眼睛个个都带着凶光,很多人都杀红了眼,看到流血就极为激动。他们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杀人狂魔,对,就是杀人狂魔!”
他的话一说完,整个人还发起抖来,显得无比的恐惧。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问道:“除了这些之外,那些人还有什么特点?”
门房想了想后道:“没有什么特点,只是很奇怪,他们杀人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砍杀,没有听到他们说过半句话。”
明云裳的眸光幽深,反问道:“你没有听到他们说一句话?”
门房细细地想了想后终是点了点头道:“没有,只看到他们杀人,那样子真的是杀人狂魔,还有些像是白无常,他们个个都身穿白衣。”
明云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道:“真是一群杀人狂魔!”
红依见问得也差不多了,便让门房退了下去,门房离开之后,她轻声问道:“世子妃对这件事情有何见解?”
“我只是觉得太过古怪了些。”明云裳轻声道:“这些人马来得太过突然。”
“我也这么觉得,最让人奇怪的是这些人从何而来。”红依微微皱着眉道:“京中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一支力量,这样杀将出来,倒真的能把人给吓得半死。只是他们进城之后就杀普通的百姓,我想不明白他们有何意图。”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我也想不明白他们有何意图,但是若是一切都按门房说的那样的话,那么这些人应该是兰陵王的人。”
“兰陵王的人?”红依奇道:“兰陵王以前在京中是有一股势力,但是那些人马他早已调离了京城,此时这般冲进来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是兰陵王想逼宫?”
明云裳想了想后道:“他是否想逼宫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件事情听起来总觉得有些怪。上次他的人马被人发现,而后无奈之下**从地道里进了京,当时的情况无比紧急,兰陵王也**得无可奈何,可是他宁愿去求阿离帮他,也没有做逼宫之事,这就证明在他的眼里那时逼宫不是极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此时距那时不过一个多月,虽然有些事情可以改变,但大体的格局却没有更大的变动,而那些人马都在城外,并不在京中反而没有之前在京中暴起直逼皇宫的优势。我若是兰陵王,是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兵攻打京城,因为京几卫的人数虽然只有数万,也许在出其不意下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城外还屯积着十万的护城之军,那些人马一旦进京,这数万人就算是再凶暴,也断然没有成功之理。而且他们一进城就杀寻常百姓,这一点极不符合兰陵王的行事风格,又不太像是他的人。可是那些人全是哑巴,放眼整个苍澜王朝,除了兰陵王之外,再也没有人有这样的军队。”
红依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奇了,那些人若是兰陵王的人,此时突然攻城目的是什么?若不是兰陵王的人,又是谁的人?”
明云裳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们此时坐在屋子里分析格局一时间是得不到任何结论的,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而且昨夜里阿离去了变法的衙门,他又遇了险,也许这两件事情会有些关联。”
“能有什么关联?”红依有些奇怪地道:“世子的手里虽然有一些暗处的力量,但是并不没有这样的人马,而且他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再则他遇了险,也只会调集人马去支援他,而不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攻打京城,这样对世子的危机也没有半点用处。”
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所以我也想不明白。”她原本一直为郁梦离的事情担心,可是此时的京城之危,不知为何倒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和郁梦离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她对他的本事极有信心,相信他能躲过眼前的危险,没有任何理由地相信他有化解这场危机的本事。
红依轻声道:“此时外面危险,雪地又滑,兰陵王府里只怕也有危险,世子妃今日便留在谨府里吧!”
明云裳淡淡地道:“我今日里来这里找你,本意是想让你联络阿离,如今倒好,困在你这里了。”
红依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世子妃在兰陵王府里也是极为寂寞的,我也是极为无聊的,如今相互有个依靠也是件极好的事情。”
明云裳咧嘴笑了笑,眼里却是满满的担忧。
外面的惊叫声越来越近,却没有听到过多的喊杀声,只是间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却让明云裳和红依都皱起了眉头,红依怒道:“那些人真不是东西!”
“生气也没有用。”明云裳啼着唇道:“如今的你我都没有改变外面杀戮的本事,如今也只能在这里听着,然后想着如何自保罢了。”
红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京中遇到此番大劫,不知道皇帝会如何想,他天天疑这疑那的,以为他处处能料敌于先,不知道是否能料到这一场浩劫。”
“他又不是先知。”明云裳轻声道:“是不可能预见这一场杀机的,只是这一件事情会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得安宁。”
红依扁了扁嘴,明云裳却又轻声道:“我如今只担心阿离。”她想到出门前兰陵王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的心里又是满满的不安,兰陵王到底想做什么?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宫,天顺帝从龙骑上站起来大怒道:“什么?有一批不知名的人马进攻京城,并且已直逼皇宫而来!怎么可能,谁有那样的本事?”
“微臣不知!”谭正急道:“皇上,外面情况紧急,还请皇上以大局重,先随微臣退离京城,以保万无一失!”
天顺帝看了谭正一眼,那一记目光森冷无比,谭正看得心里暗暗生惊,他知道自上次宇文乾的事情之后,天顺帝对他就存了极大的怀疑,到如今,对他再没有一分信任。这一个多月来谭正的日子过得胆战心惊,唯恐天顺帝会向他问罪,可是这一段日子一直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样的平静,让谭正一度认为,他的危机已过,天顺帝不会再拿那件事情问他的罪。
可是他此时看到天顺帝的眼睛时,他就觉得他想错了,天顺帝没有问他的罪,是因为天顺帝想用他引出所谓的幕后之人,却并不是认为他是清白的。
不知道为什么,谭正在这一刻,他觉得他突然就明白了帝王的心思,可是一切已经晚了。
天顺帝一把抽起案中的长剑,便将谭正给刺了个透明窟窿。
谭正至死都不明白,他这一生处处为天顺帝谋划,事情以国事为重,心心操的是皇宫里的安危,此时所想的也不是天顺帝的安危,可是他却死在了天顺帝的手里。
谭正睁大一双眼睛道:“皇上,微臣死不足惜,但望皇上以大局为重,京中危险得紧,速调京城外的大营前来营救!”
天顺帝怒道:“说,幕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谭正轻声道:“皇上,微臣对你的忠心天日可见,日月可为证,之前所说的一切全是真的,若硬说微臣有主谋的话,那个人就是皇上,若说微臣有何倚仗的话,那么倚仗的也只是整个京城,以后皇上对微臣的信任!”
天顺帝听到这句话觉得无比的刺耳,他暴怒道:“你真让朕失望,竟到死都护着那人!”他的话一说完,便将长剑一把抽了出来。
谭正的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顿时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他倒地之后依旧奋力道:“皇上,快走!”
只是他此时已失去了力气,这一声纵然用尽了全力,也只如蚊呤一般。
天顺帝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怒气,他自认对谭正并不薄,可是谭正却让他无比失望。
谭正的确身体倒地之后,很快就有侍卫将他的尸体拖了下去,谭正的鲜血洒满了大殿,他至死都睁着一双极大的眼睛,似在告诉天顺帝要迟早离开。只是他的瞳孔早已涣散,再没有一丝光华。
天顺帝将长剑上的鲜血擦尽之后,然后将那些抹布扔在了地上,他将长剑归鞘之后暴怒道:“传宇文乾前来见朕!”
张公公应了一声,然后极快地退了下去,宇文乾很快就浑身鲜血的进了大殿,他一进来便大声道:“皇上不必担心,那些贼子们虽然残暴,但是只要有微臣在,他们就休想踏进皇宫一步!”
天顺帝听到他这一句话心里一安,然后大声道:“谭正叛朕,已被朕杀了,你不要让朕失望!”
宇文乾早前就从张公公的嘴里听到了谭正的事情,他心里早有计较,他当即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后道:“皇上大可放心,只要微臣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不会让那些叛党得逞,就一定会保住整个京城和皇宫,不会让那些叛党惊到皇上!”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然后缓缓地道:“朕信你!”
宇文乾再次谢恩然后起身道:“皇上,如今京中大乱,微臣要先去平乱,迟些再来复命。”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宇文乾退下去之后,天顺帝扭过头对张公公道:“给九门提督宁远传命,让他带着京城外的十万人马火速进京!”
“是!”张公公应了一声就要退下。
天顺帝却又道:“等一下!”
张公公站在台阶之下问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天顺帝想了想后道:“你去能通知宁远,小心宇文乾的一举一动,若是宇文乾有任何异心,大可将他斩杀,朕允他先斩后奏的权力!”
张公公闻言心里打了个寒战,天顺帝此时看起来极信宇文乾,其实在他的心里,只怕是根本就信不过,若是方才天顺帝传宇文乾而宇文乾不来,只怕就会被天顺帝下命直接斩杀。
此时外面的危机未平,天顺帝却对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存有怀疑之心,这样的君主,当真是极度可怕的。而在天顺帝的心里,只怕对宁远的信任还要多过于宇文乾。
张公公想起了上次宁府和兰陵王府退婚的事情,张公公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天顺帝对宁府那么信任了。宁府的那一场退婚,对天顺帝而言,是另一种表达忠心的方式。
张公公的眸光幽深,他跟在天顺帝的身边已久,可是到如今,他却觉得这个君主的疑心病一日重过一日,那些君王之术,也显得越来越冷血。
而天顺帝今日这般杀了谭正,只怕会让更多拥护他的臣子心里生出了恐惧和背叛之心。
天顺帝独坐在龙椅之上,他的手轻轻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他的心里也满是幽深,自从六年前他坐上了龙椅,他的心里就再也没有安定过。他的皇位是用很多人的鲜血换来的,所以他更加知道有多少人一直在想着他的皇位。而这个位置,他从不允许任何人问鼎!更容不得任何人有任何非份之想!
他的下巴高高扬起,眼里满是坚定。
坐在大殿之上的天顺帝,听不到京城里的厮杀声,更看不到那极度血腥的场面,但是那些对他而言都不重要,重要地是他知道他的皇权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
天顺帝觉得他是千古明君,对朝中的大臣,所有的心思都了如指掌!只是自从他退位之后,整个苍澜王朝先后经历的雪灾,旱灾和涝灾,他不明白老天爷为何要和他过不起,以致于有如此多的灾害,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将老天爷也一并杀了,然后由他来主宰一切。
那样的话,整个苍澜王朝就会风调雨顺,再不会有那些莫名其妙的**。
只是天顺帝也想不明白,他对国事如此操劳,为何还有臣子想要背叛他?
天顺帝想到了兰陵王,他的眸子里寒气更浓,这件事情虽然到如今还不知道是不是兰陵王的手笔,但是京中平定之后,他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兰陵王!
兰陵王站在兰陵王府的书房之前,他看着漫天的雪花从天空飘落,他的眸光一片幽深,却并没有进去躲雪,那样的雪白让他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他与她的相识也是缘于一场大雪,他至今还记得他那一夜的暴雪阻了他前行的道路,他闲下来无聊,刚好听说附近的山上有凌寒而开的红梅,于是他例去踏雪赏梅,却看见到一个女子裹了一身雪白的狐袭在雪地里跳舞。
他初见时以为他看到了误坠凡尘的仙子,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轻灵,那么的让他心动,就在那一刻,他就觉得,她就是他这一生在追寻的女子。
她在雪地里滑了一下,身子重重的朝地上摔去,他伸手一把将她扶住,她的面纱掉下,他看到了她绝美的容颜,她是那么的美,美得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语去形容。
他只明呆呆地看着她,她却已羞红了脸,挣脱了他的怀抱扬长而去,他当时都呆了,竟忘了问她的姓名和住处。待他想起这些时,她却已从雪地里消失了。
而后他费尽周白找到她的时候,她却再也没有往日的灵气,了无生气的坐在青楼里跳着一支他没有见过的异域的舞蹈。
他将她接回了王府,两人曾过过一段极为幸福的时光,那段时光一度让他认为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候,只是幸福从来都太过短暂,却又能让他牵挂一生,也能让他恨上一生。
他还记得她落泪的样子,她落下来的泪,比天上落下来的雪花还要美,还要轻盈,那样的一个女子,足以让他心疼她一生,宠她一生了。
可是爱得越深,恨也就越浓。
他一想到往后的那些事情,他不自觉得握紧了拳头,那双鹰目也满是凌厉的气息。
兰凌王的眼睛闭上,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此时的他,心里想的却更加复杂了。
他在心里轻声道:“我以前留下你的性命,原本就是错的,我若是再狠心一分,也许我就没有这么痛苦,你也不会有那些难捱的日子。你死了也便死了,可是却留下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儿子在这个世界,是想让我一直记住你给我的痛苦吗?若是的话,那你也太狠心了,而我今日也将终止这一场纠结了几十年的爱恨情仇。今日里我就送你的儿子去见你,免除你的烦恼,让你也有个伴。而我若有一日死了的话,若是到了阴间,我必不要再见你!若是可以的话,我往后的生生世世,再也不要见到你!”
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他闭着眼睛却有一行热泪流下,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便化掉了,和他的泪水融在了一起,再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父王,大事不好。”郁梦心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幽思。
兰陵王猛的睁开眼睛,他眼角边的泪水和雪水齐齐消失,他看着郁梦心道:“郁梦离死了吗?”
“不知道。”郁梦心轻声道:“但是父王,京城出事了。”
“他还没死吗?”兰陵王的心里一时间有一抹他难以明言的复杂,他缓缓地道:“都布置得那么妥当了,他怎么可能还没有死?”
郁梦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于兰陵王,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兰陵王却又道:“你方才说京城出事了,能出什么事情?”
郁梦心有些担心地道:“父王,我的哑军不知道为昨夜连夜从登州赶回了京城,今日一早,便进攻京城了,如今已和宇文乾的京几卫战成了一团。皇上已经调集了京城外大营的人马来解京城之围,宁远很快就是进京了,他若是一进来,我们的三万哑军,只怕一个都活不成。”
兰陵王大怒道:“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好端端地在登州吗?怎么会跑到京城里来?”登州距京城不算远,那里从林茂盛,最适合藏匿军队,在那里,他若是想要攻打京城,只需一晚上的夜行军就可以到。
“我也不知道。”郁梦心轻声道:“父王设下那个局想要郁梦离的性命,我手中的人手不够,怕郁梦离再次逃脱,所以前日里我调集了三百人马过来。”
兰陵王极快地转身,一双眸子凌厉无比地瞪着郁梦心道:“你说什么?”
郁梦心咽了咽口水道:“郁梦离实在是太过可恶,所以我就……”
“啪”的一声,兰陵王的一记巴掌扇到他的脸上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你竟去登州调集人马!谁给了你这样的权利?”
郁梦心有些委屈地道:“我只想把事情做得更好一点罢了……”
“闭嘴!”兰陵王咬着牙道:“你哪里是想把事情做好,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本王知道你一心想置郁梦离于死地,可是杀人,也是讲方法的!”
郁梦心的头低下,心里有些不甘,却也不敢顶嘴。
兰陵王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道:“如今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
郁梦心答道:“一片混乱,哑军一路杀了进来,看那方向,似是朝王府的方向奔了过来。”
兰陵王大怒道:“你去给他们打手势,让他们立刻离开京城!绝不能让他们进兰陵王府,他们只要一进到府里,皇帝自然会把所有的一切全算在我的头上!”
郁梦心应了一声,欲退下,兰陵王却又似想起了什么,然后大声道:“把你手中所有的令牌全部还给本王!”
郁梦心愣了一下后道:“父王,这样只怕不妥。”
“有人可不妥?”兰陵王冷着声道:“这一年多来,你自己自看看你自己,都做了多少的蠢事。打着兰陵王府的招牌,又被人利用了多少回,令牌,你实在是不配再用!”
郁梦心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他看着兰陵王道:“父王这么说是信不过儿子呢?”
“不是本王信不过你!”兰陵王咬着牙道:“而是你太让本王失望,本王那么多的儿子,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蠢的!也没有一个比你更加狠毒!”
郁梦心大怒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听命于父王,若是我的事情做不好,那也是父王的决策有问题!”
“啪”的一声,他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兰陵王咬着牙道:“很好啊!你如今倒是长本事了,竟是连本王也敢顶嘴了!”
“儿子不敢。”郁梦心顶着一张被打得已经高高肿起的脸道:“儿子只是实话实说!我觉得,这段日子父王怪怪的,似乎都不相信我了!我很难过!”
兰陵王想起那一次在大牢里听到的郁梦心的那一番话,眼里的怒气更重了一些,只是他又想起了郁梦心和身后的天水国,他将心里的怒气压下了不少。
兰陵王看着郁梦心道:“这一次去登州调集哑军是本王的意思吗?”
郁梦心轻声道:“我只想把事情做得更好,也许我有错,但是父王也不用如此罚我!父王将令牌收回,从今往后,我就再也调集不了王府里的任何人马了!”
兰陵王深吸一口气道:“你就是个蠢的!”
郁梦心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兰陵王不紧不慢却近乎一字一句地道:“京中如此之乱,若是哑军到了兰陵王府,你不但什么权利都没有,连命也会没有。”
郁梦心终于明白了兰陵王的意思,他轻轻咬了咬唇,兰陵王眼睛微微闭起来无可奈何地道:“先把眼前的危机解除,其它的事情日后再说。若是这件事情也需要本王亲自去做的话,心儿,那么你就再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郁梦心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却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不再说话,极快地就走了出去。
兰陵王仰天长叹,他辛苦了那么久才训练好的哑军,今日里只怕要毁于一旦了!他想到一个月前他那么辛苦拉下面子去求郁梦离相帮,没料到却等来了今日这样的结果!
兰陵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情一片沉重。
杀郁梦离是他的计划,可是郁梦离死不死对他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是那些哑军对他而言却很重要,是他逼宫的最强有力的武器。
今日里这样的情景,他知道他的哑军是不可能保得住了,但是他也知道这对他而言不是最坏的结局。
兰陵王的眼里有着浓重的不甘,却也只能是不甘,很多事情他也无法左右,只是他实在是有些好奇,那些哑军好端端地怎么会进攻京城?郁梦心的手里虽然有他的令牌,但是却不可能如此大规模的调动哑军,因为他们是哑巴,所以只听一些极为特别的命令。
那个命令就算是郁梦心,兰陵王也没有告诉。
谁这么大的本事?
兰陵王很是好奇。
而京中的杀戮却正在继续,那些哑军所到之处,到处一片狼藉,血流成河,这情景,比之当年苍澜王朝的先祖攻打京城时还要可怕数倍。
整个苍澜王朝,自开国以来,这是最为惨烈的杀戮!
明云裳坐在屋子里,听到外面的惨叫声已在四周。谨府的大门,已被人剧烈的撞响,那扇门虽然极为牢固,但是外面撞门的人却似疯了一般,将门撞得“砰砰”直响,那扇门一旦撞破,只怕整个谨夜也会血流成河。
明云裳如今没有内功,那些哑军冲进来,她更没有还击之力。红依轻轻抓着她的手道:“世子妃不用怕,万事有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必不会让你有丝毫损伤。”
明云裳看了她一眼,正在此时,却听得“哗”的一声巨响,谨夜的大门已经被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