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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侍不明白陛下的意思。”水墨笑当做什么也没听明白似的,连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一瞬间的停顿。
司慕涵笑了笑,“朕一直以为朕封了一个极为聪慧的凤后,不想如今却连朕的话都听不明白。”
“臣侍不过是一介男子,自然及不上陛下。”水墨笑淡笑道,只是若是细心注意一下,却还是可以发现他垂在身旁的两手忽然间握了握。
忍!
如今是他唯一可以做的!
因为他要一个孩子!
只要他生下了皇女,那往后他便有了保障,甚至到了必要的时候,他还可以……
水墨笑没有往下想,不是不敢而是生怕在眼前的女子面前露出一丝痕迹。
司慕涵面上虽淡淡,却冷笑于心,这水家的公子还真的是能曲能伸,“很晚了,凤后歇息吧。”说罢,便起身。
水墨笑眸光一闪,微笑道:“今夜是臣侍方才被册封为凤后,按规矩陛下该是宿在臣侍宫中的,自然若是陛下心心念着宸皇贵君,臣侍也不敢留陛下,只是臣侍担心明早便有御史参宸皇贵君尊卑不分,上下不明,居然这般不懂规矩在凤后册封当晚将陛下叫走。”
司慕涵双手环胸冷睨着他,“朕何时说过今晚要离开?”
水墨笑一愣。
“朕说凤后该歇息了并不代表朕要离开。”司慕涵挑眉道,“不过是朕怜惜凤后劳累一日,方才劝凤后早些歇息罢了,既然凤后不领朕的情,那便自便吧,朕倒是累了。”说罢,不在看他一眼,起步往寝殿走去。
水墨笑咬了咬牙,硬是咽下了心中的怒火,起步跟了上前。
进了寝殿之后,他便让伺候更衣的宫侍下去,准备亲自伺候司慕涵更衣。
司慕涵倒是也没有拒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为她解下身上繁复的皇袍,最后只剩下里头的单衣。
水墨笑将解下的外袍一件件地放好,然后转过身来,便见司慕涵依然坐在寝床上,还是那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知为何,看着这女子这般的神情,他的心猛然紧了紧,在出嫁之前,父亲明明已然教会了他新婚之夜该做些什么的,可是如今他居然紧张,居然还有些害怕。
他并非第一次与女子单独呆在一个室内。
以前与宁王一起之时,他只是觉得不甘觉得恶心,然而近日,面对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帝皇,他居然生出了紧张和害怕之心?
难道是因为她已经是他的妻主了,所以他便和其余的男子一般?
他很清楚如今他不过是借着她来稳固自己的位置罢了,与对宁王并无不同,只是感觉却为何不一样?
是因为她早便已经清楚了他的目的,所以他方才会如此吗?
水墨笑虽然心机深沉但是也是一男子。
或许今日他面对的妻主是宁王也会生出这种心情。
然而这个时候,他却不明白,而疑惑过后,随即生出了不甘。
因为他是男子,所以他便只能在她的面前低了一个头吗?
为什么?!
他是男子又如何,他便不信他会输给任何的女子!
尤其不信他赢不了眼前的这个女子!
司慕涵凝视着水墨笑,虽然他一脸的平静淡笑,但是却也看出了那双一向藏着傲气与轻蔑的眼中还是闪过了不少情绪,甚至有自我厌恶。
自我厌恶?
司慕涵有些讶然,这样的男子居然会生出自我厌恶之心?
水墨笑吸了一口气,然后唤来了宫侍更衣。
半晌过后,换过了一身寝衣之后,水墨笑便坐在了司慕涵身边。
此时司慕涵靠在床柱上,眸光深沉似海。
水墨笑见她这般一动不动,便知道她是不会主动的,她居然要他一个男子主动,这不是折辱他还是什么,当今世上男子除了青楼妓子还有那个男子会这般做,她这样做明明是想折辱他!
他内心气的要发疯,但是面上却还是要带着微笑,甚至温柔似水。
折辱便折辱!
他水墨笑自懂事以来也受过了不少折辱。
幼时父亲没有诞下嫡女且被不为母亲生父所喜,那些庶出的姐妹便也不将他这个唯一嫡出的公子放在眼中,冷嘲热讽之事他遇见多了!
不过是一时的折辱罢了,他水墨笑还是承受的起的!
自幼他便知道,唯有忍得住他人的折辱方能够终有一日将那些折辱他的人给踩在脚下!
水墨笑咬了咬牙,然后便满脸羞涩地道:“臣侍伺候陛下就寝。”然后双手颤颤巍巍也不知道是真实情感还是假装,开始想要解开司慕涵里衣的扣子。
只是当他的手方才碰到了司慕涵的衣裳之时,却被一手冰冷的几乎没有温度的手给握住了。
司慕涵眯眼道:“凤后自己愿意当傻子当时也不该将所有人也当成傻子。”
水墨笑浑身一僵。
司慕涵猛然伸手,将水墨笑给压在了身下,却没有丝毫的暧昧和温情,有的只是讥讽,“凤后便这般急着想伺候朕吗?”
水墨笑脸色僵硬起了起来,强忍着心中猛然升起的怒火道:“这是臣侍的职责。”他想伸手将压着他的女子给推开,只是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愤怒,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愤怒都让他忘记了此时压着他的女子也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女子便是她是他的妻主也一样。
恶心?
不,他此时只有愤怒。
恨不得将眼前这张带着讥讽的面容给撕碎了。
“职责?”司慕涵笑了笑,却未达眼底,她低头,靠近了他的唇,就要吻下去的时候却忽然间停住了。
水墨笑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她,眼底有着未散去的怒火。
“凤后的唇很美,只是可惜,朕对别的女子碰过的东西没兴趣。”司慕涵似笑非笑地道,随后翻身松开了他,靠回了床柱上。
水墨笑脸色一变,猛然坐起身来,“你说什么?!”此时他已然面目已然开始龟裂。
“年前安王府过继晚宴楔园假山内,凤后和宁王做了什么,不需要朕再重复提醒一遍吧?”司慕涵冷笑道。
水墨笑心头一凉,他知道她知晓自己与宁王有过来往,但是他却从未想过她居然看见了当日他为了博得宁王好感而主动亲吻宁王一事……
她居然看见了!
水墨笑很清楚,便是司慕涵心里并不将他当成自己的正君也绝对不会愿意见到他曾经与别的女子有过肌肤之亲,便只是一个亲吻也一样。
他猛然想起,当日在颐安园内,他们明明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她却便对他冷眼相待冷嘲热讽,那时候他只是认为她是为了平王正君方才会那般冷讥他。
后来便因为他对雪暖汐的辱骂方才动怒。
只是如今,她那般对他,最主要的原因怕是因为当日安王府内的一幕。
她早便是从心底中瞧不起他!
司慕涵继续冷笑道:“看来凤后是想起来了。”
“你想如何?”水墨笑看着她,直接问道。
司慕涵眯了眯眼,“这句话该有朕来问凤后你。”
“既然当日你也在场,如今为何还要封我为凤后!”水墨笑强自镇定,便是她看不起他,如今他也已经是她的凤后了,他也明白她之所以封他为凤后多半是因为母亲!
既然如今他还有筹码,便还是有希望!
而且,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皇女!
“你是先帝为朕赐婚的正君,朕封你为凤后理所当然。”司慕涵淡淡地说,答了等于没答。
水墨笑暗自冷哼,“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要在这种时候折辱臣侍?”
“折辱?”司慕涵似笑非笑,“若是被外人知晓朕的凤后与宁王有过苟且之事,那被折辱之人怕是朕!”
水墨笑脸色一变,猛然站起身来,“你莫要胡说!”什么苟且之事,她将他当成什么人了!
司慕涵没有理会他,反而说过了一句更加伤人的话:“朕可担心来日朕的嫡女会不会身上流着的会不会是朕的血。”
“你!”水墨笑脸色猛然转青,看着司慕涵的目光简直可以杀人。
司慕涵却好整以暇,“若是寻常女子知晓自己的正君曾经与别的女子有过这般关系想必也会有此怀疑,朕虽然贵为大周之主,但是却也是一女子,而且,为了避免我大周的江山不至于落到外人手中朕更加应该仔细一些。”
水墨笑紧紧地握着拳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伸手给眼前的女子一个巴掌,她不仅是想折辱他而是想将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冷冷地看着她,半晌之后,僵硬地抬手,然后缓缓地揭开了身上的寝衣,已然顾不得任何羞涩或许脸面就这样光着上身站在了司慕涵的面前,“如此便可证明臣侍的清白了吧。”
他指着自己心口处的一朵拇指大的红梅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道。
司慕涵眯了眯眼,自然明白那小朵红梅代表什么,当日初侍进门的新婚之夜,她也在羽之的胸口见到了一样的红色忧,只是羽之当日的红印形状不是红梅而一个简简单单的圆形罢了。
大周男子贞洁的证明。
水墨笑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但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仿佛像是透着他想着另一个人似的。
愤怒、羞辱之感如潮水般涌来。
“陛下看够了吧!”
司慕涵抬高了实现看向那张羞愤交加的面容,“朕没想到朕的凤后居然会喜欢那般凌雪绽放的高洁红梅。”
水墨笑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讥讽,他僵着脸色,颤抖着手穿上了寝衣,“如今,臣侍可以服侍陛下就寝了吧!”
“朕习惯了夜间不需要别人伺候,凤后若是不累,便继续站着吧。”司慕涵说完,便躺了下来,拉过被子盖着自己,准备入睡。
水墨笑不禁睁大了眼睛,她这算什么!“陛下——这是你——我的新——婚——之——夜!”
“所以朕今晚上方才会留在朝和殿。”司慕涵闭着眼睛说道。
水墨笑紧握的双手几乎发出了青筋,“陛下便不怕明日臣侍告诉母亲吗?!”
司慕涵抬起了手枕在脑后,“留在朝和殿是朕的责任,至于能不能让朕对凤后情迷意乱便是凤后的本事,凤后若不怕水相知晓自己的儿子居然这般的没用便可去说,朕可是听闻水相除了一个嫡子之外还有不少的庶子。”
“你——”水墨笑浑身颤抖的只能挤出一个字,她的意思便是说,母亲若是知晓他根本不能讨得帝皇欢心便会将别的水家男子送进后宫吗?
水墨笑心里气极了,但是却无从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当年蜀家不也在昭皇贵君之后又送了一个良贵君进宫吗?
母亲若是知晓了这件事,必定会在第一时间送他的庶弟进宫,甚至来日便是他得了圣宠母亲为了巩固水家在后宫的势力也会另外送庶子进宫!
这一点他早已经预想到了的,可是从司慕涵的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异常刺耳!
她这是在威胁他!
“朕还听闻水相在老家中还养着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弟侧夫,而那侧夫据说一直想回京与水相大人团聚。”司慕涵继续道,“凤后若是水相失望了,相信水相也会对凤后的生父失望从而想起那表弟侧夫的好。”
“司慕涵!”水墨笑失控了,猛然上前想要将躺在床上的人给扯起来摔下床,只是他的手方才碰到了司慕涵身上盖着的被子便被司慕涵一句厉喝给打断了。
她居然知道水家这么多事情?!
她居然知道!
而且还拿这件事威胁他!
水墨笑可以肯定今晚上司慕涵是有备而来的,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和他圆房,或许她在乎的不是他与宁王的事情,而只是不愿意与他圆房。
她根本便从未将他当成了她的正君,她的凤后!
“凤后,记住你的身份!”司慕涵握着他的手腕,坐起身来,冷冷地看着他,“也别忘了,朕的身份!”
说罢,便猛然用力,将水墨笑给摔在了地上。
“朕今晚留在这里是给足了你脸面,但是水氏,你莫要太过分了!”
水墨笑抬头冷视着她,“脸面,这便是你给本宫的脸面!”
“凤后若是不想让外边的人知晓里头发生的事情最好莫要这般吵吵嚷嚷的!”司慕涵冷笑道,“朕不介意明日后宫传遍朕早与凤后的新婚之夜被凤后摔下床,但是凤后未必能够承受得起这个后果。”
“陛下,主子,可有何吩咐?”寝殿之外传来了守夜的宫侍恭敬的询问声。
这询问声便像一盆冷水一般泼在了他的心头之上。
“无事,下去。”司慕涵淡淡地道,“明日早朝前不得再来骚扰朕与凤后。”
“你是遵命。”随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水墨笑看着司慕涵,脸色极为的难看。
“很晚了,凤后若是要闹,明晚再闹。”司慕涵淡淡地道,“朕会做足了规矩在朝和殿宿上五日。”
水墨笑看着她,还是没说话,此时他心中的怒火已然被方才那宫侍的声音给熄灭了。
他本就不是一个容易冲动之人,自然明白若是今晚上自己与她的事情传了出去,受伤害最大的还是他自己。
母亲便是再心疼他也不会为了他而和司慕涵起冲突。
而且,她肯定会如司慕涵所说的那般责备他,甚至牵连父亲!
水墨笑输了。
因为他被她看清了底牌。
她根本就不介意和母亲起冲突,而他却不能让母亲知晓他的无能!
他输了,输的彻底!
水墨笑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输的这般的彻底,输的没有一丝反驳的余地!
而他输给的那个女子居然还是他一直从未放在心上的女子。
这个女子还是他的妻主!
水墨笑看着床上安然躺着闭着眼睛入睡的司慕涵,一股悲凉从心底猛然窜起,此时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一个供她愚弄的傻子!
而他,却没有反击的筹码!
便是他心机再深,城府再沉也想不到方法反击她!
她根本便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水墨笑艰难地移动着脚步,走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坐下,司慕涵只是睡了那寝床的一边便没有占据了全部空间,若是在方才他或许会不顾颜面去爬上去,便是不能让她动情至少也做到同床共枕,可是如今他却做不到,他的心不允许他这样做!
这般的折辱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
他无法相信若是司慕涵在他爬上了床之后将他摔下来之时他的骄傲他的心他的尊严还能不能继续保存!
司慕涵,你果然狠!
只不过是几句话便将他的一切都践踏在了脚底!
水墨笑蜷缩在软榻上,咬着牙,死也不让眼中那不该出现的湿润凝聚成晶莹。
便是他从来不期待自己的新婚之夜但是也曾经幻想过,甚至也预料过自己会躺在一个根本就不喜欢的女子身下承欢,便是恶心便是不甘也忍着,可是却从未想过,居然会这般。
司慕涵,你赢了!
只是今晚你是赢了,但却不代表你便会一直赢下去!
只要他水墨笑一日还在凤后的位置上,他便还是有翻身的一日!
他盯着寝床上躺着的女子,眼中泛着决然,他倒是想看看她是不是一辈子都可以这般威胁着他!他有弱点有把柄,难不成她便没有吗?!只要他抓住了她的弱点,他一样可以反败为胜。
只是水墨笑却还是没有意识到,他与司慕涵之间便是在身份上已经无法对等,而司慕涵是有意要打压他,便是让他寻到了司慕涵的弱点也未必真的能如他所想的那般反败为胜。
只是此时处于极度愤恨中的大周凤后却始终没有想到。
若是他还能保持往日的冷静自持,或许他的还尚存一丝胜算,但是很可惜,如今他没有。
往日的水家公子之所以能够以一介男子之身筹谋大局是因为他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而如今的凤后水氏却已然陷入了局中。
或许这便是司慕涵今晚所有举动的目的,先摧毁他的冷静,然后方才好掌控在手心。
寝殿内安静了下来。
偶尔传来烛火燃烧的声音。
今晚是大周帝后第一个合寝之夜,朝和殿的寝殿内被布置成了新房,但是除了奢华之外却无一丝的喜气。
司慕涵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溢满了冷凝,须臾后,再度合上,入睡……
……
明贵太君住处
夜色已深,明贵太君却并没有就寝而是立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
“主子,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蓝竹上前,劝慰道。
自从先帝驾崩之后,主子便一直睡不好,虽然并没有表现的如何伤心欲绝,但是他却明白主子心里不好受。
明贵太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册封大殿的晚宴散了吧?”
“散了有半个多时辰了。”蓝竹说道。
明贵太君点了点头,“空了许多年的朝和殿也迎来了新主人了,只是不知,这位新凤后能不能一直住下去?”
“他能不能住下去与主子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主子何必费心思去想这些。”蓝竹劝慰道。
明贵太君淡淡一笑,“或许是老了,心里想的事情便也多了,不过你也说的对,这些事情以前与我没关系,如今也一样。”
“主子,歇息吧。”蓝竹继续道。
明贵太君转过身继续看着外边漆黑的夜空,“蓝竹,你说如今她在哪里了?”
蓝竹一窒,虽然没有回答却也明白主子口中的她是谁。
“幼时我曾听南诏皇宫里头的老人说过,人若是去了,天上便会多了一个星星,她是帝皇,她星辰该是最亮的方是,可是她走了一个月了,天却还是这般的黑,黑漆漆的……”
“皇子……”蓝竹忍不仔出了旧称呼。
明贵太君转过身看着他,“本宫是太宗仁皇帝的君侍,往后莫要再叫那个称呼了。”以前他总是不愿意承认他是她的君侍,如今他去了,他却只想着当她的君侍。
明贵太君自嘲一笑,人便是这样,失去了方才觉得那才是珍贵无比。
“主子……”蓝竹担忧地叫道,“先帝也不希望主子这般难过的。”
“她不希望?”明贵太君自嘲道,“她临终之时都不曾想过要见我,如今想必早已经忘了我了,蓝竹,你说,若是我跟着她去了,她会不会嫌弃?”
蓝竹脸色一变,急忙跪下:“主子,奴侍知晓主子难过,但是主子你还有安王殿下,还有世女啊,主子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明贵太君笑了笑,“别担心,我还伤心到要随她而去的地步,况且,后宫君侍自裁可是大罪,我活着的时候因为南诏皇子的身份而遭她拒之心房之外可不想死了也进不了她的泰陵。”
蓝竹松了口气。
明贵太君转过身往寝殿走去,“本宫有些想念璇儿了,明日你便让她带着世女和正君进宫和我这苟延残喘之人说说话,用用膳吧。”
“……是。”
……
流云殿
“主子,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说话的便是豫君身边新提拔的贴身宫侍忆古。
忆古一名便是蒙斯醉看中此人的原因。
忆古忆古……
只是在他的心中所忆的却不止那因为他枉死的古儿,更是忆着当初的那一段美好的岁月。
那日她得知古儿死了之后想必也是难过的吧。
他还记得那段日子中,她除了对自己温柔以待之外,对古儿也不错。
甚至好的让他一度怀疑她是不是也看上了古儿。
豪门大家中都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大家公子身边的贴身小侍往往在出嫁之后也会成为妻主的夫侍的。
那时候他便也以为她动了这个念头,因而曾经和她闹过一阵子。
只是那时她却不明白他的心思,茫然不知所措。
而他却以为她是在装,想着用这种方法让他点头将来也把古儿给了她。
在闹了一段日子之后,他方才发觉,原来她根本便不知道有这般一个规矩,更从未对古儿动过那种心思,她只是认为古儿是他的人,便也温和待之。
也是在那次之后,她便对他承诺,说以后只要他一个人。
虽然那时候他并不怎么相信她可以做到,毕竟他自懂事以来还未见过有女子可以做到,但是那时候他还是欣喜若狂。
之后,她便说要回家请求父亲准许他成亲,然后便回来迎娶他进门。
她离开云州的那一日,他的心很不安。
便是她肯定说一定会尽快赶回来,他还是不安,一直缠了她许久方才放她走。
也就是在那一天,母亲得知了他与她的事情……
他的对未来的憧憬随即破碎。
“主子……”在忆古连叫了三声之后,蒙斯醉方才回过神来。
“主子,今晚上按规矩陛下是会歇在凤后的朝和殿的。”忆古以为自家主子是还等着陛下过来,他六岁进宫,直到如今二十六岁,整整二十年了,也算是宫里面的老人,也曾经服侍过其他的后宫君侍,豫君的这种眼神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他原本是伺候先帝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君侍的,先帝驾崩之后,没有孩子的君侍都聚到了一处安享晚年,身边所伺候的人便也不需要这般的多,他便被裁了出来,然后分到了豫君宫中。
在到来之前,他便已经打探过,这位豫君并不怎么受陛下的宠爱。
不过他原本便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想着安心伺候主子,便也没有多加在乎。
只是没想到他倒了流云殿之后,参拜豫君之后会被他亲点为贴身宫侍。
只因为他的名字——忆古。
这个名字原本也是之前的某一个主子给起的,具体为何要叫这个名字他也记不清了,只是没想到如今却因为这个名字而得到了豫君的看重,由普通的宫侍提为了贴身宫侍。
“主子既然已经进了宫,而且封了豫君,陛下便一定会来流云宫的,主子只需安心等着,来日一定会被陛下召幸的。”忆古安慰道,却也不仅仅只是安慰的话。
如今新帝登基,后宫连同凤后在内不过四个主子,而且如今陛下还没有后嗣,所以陛下便是不喜欢豫君也一定会驾临流云殿的。
后嗣何其重要陛下一定比他要清楚的。
只是这五日之内,陛下按规矩是要歇在凤后宫中的,便是主子再等,陛下也不会过来。
怕是如今传闻中极受陛下宠爱的宸皇贵君也不能将陛下由朝和殿叫走。
蒙斯醉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解释什么,“那便休息吧。”
“明日一早主子该去凤后宫中请安。”忆古小声提醒道。
蒙斯醉微微一愣,随即淡淡地点了点头。
……
听雨殿
蜀青在伺候自家主子歇息之后,却没有退出去,而是抱了一床被子在床前扑了一个地铺,准备就这样睡一晚。
蜀羽之见状,心中有些内疚,他知晓蜀青这般做是担心他有胡思乱想。
听雨殿比十六皇女府的雨楼要奢华许多,但是却也冷静不少。
并非听雨殿地处偏僻,而是因为……
这里没有她的气息。
蜀羽之躺在床上,身体本是累极了的,但是却睡不着。
晚宴的时候他虽然一直保持安静像是置身事外,但是却还是将主位上的两人的一举一动给看了个清楚。
“主子,明日请安凤后怕是为为难你的。”蜀青坐在地铺上,担忧地道。
就在十六皇女府中那水家公子还未被册封为凤后便已经摆威风了,如今他的名分已定怕是会更加的张狂。
以前在蜀家的时候他也听过了这位水家公子的事情,知晓他是一个极为厉害之人。
“奴侍听闻,主子的封号是陛下亲自拟定的,凤后怕是会心里不舒服。”蜀青继续道,虽然也因自家公子被陛下这般重视高兴,但是却也明白什么叫做枪打出头鸟,尤其是在这后宫,而自家公子的身份还是那低下的初侍!
蜀羽之吸了口气,“奶爹不必担心,只要我敬着他,凡是都做足了规矩,他便是想为难也寻不着借口,而且,他方才被封为凤后,若是第一日便为难后宫君侍,于他的名声也不好,水……凤后是个聪明人,不会这等傻事的。”
蜀青想了想,却也是如自家公子所说的这般。
“很晚了,奶爹也歇息吧。”蜀羽之温和道。
蜀青点头,“主子也早些休息。”
蜀羽之点了点头,便躺好,闭上了眼睛。
……
次日
水墨笑是在水华的叫唤下醒过来的,许是因为昨日劳累了一日,又因为受了打击,所以他便是蜷缩在软榻上却还是睡着很好。
只是当他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在软榻上而是睡在了床上,身上还盖着柔软的锦被。
他猛然坐起身来,吓了水华一跳。
“主子恕罪。”水华连忙跪下,“奴侍不是故意吵醒主子的,请主子降罪。”
水墨笑看了看他,方才回过神来,环视了周围一下,却不见昨夜那个折辱他的人,他吸了口气,问道:“陛下你?”
“回主子,陛下已然上朝去了。”水华见他并没有动怒方才松了口气,“陛下上朝前嘱咐奴侍莫要吵醒主子。”
水墨笑脸色一沉。
水华见状,以为自家主子是在责怪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叫醒他让他伺候陛下更衣上朝便连忙道:“陛下怜惜主子昨晚上受累,便方才嘱咐奴侍不得吵醒主子的!”
水墨笑闻言,冷笑于心,怜惜他昨晚上受累?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她这般说想如何?让他感恩戴德她没有将昨晚上的事情说出去?她便以为他水墨笑是傻了不明白她这般做是为了什么吗?!
水华一时间没有弄清楚自家主子的心思,“主子昨晚上伺候陛下想必也累了,奴侍已然让人备好了浴水,主子沐札后便会好些的。”
水墨笑冷冷地看着他,“你进来之前本宫便一直睡在床上?”
水华一愣,随即点头:“是的。”
“哼!”水墨笑随即便猜出了这是谁的手笔,自然他是不会认为这是司慕涵在关心他,所以将他从软榻上抱上了床,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主子,今早上各宫的宫侍将会过来给主子请安的。”水华解释自己为何叫醒他的原因。
水墨笑眯了眯眼,随即抿唇笑道,“是吗?”
昨日她给了他那般羞辱,他今日若是不在她的男人身上讨回岂不是太愚蠢了!
不管是雪暖汐还是蜀羽之,只要在她的心中占上了一点地位他便也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奴侍伺候主子沐渣衣。”水华再度说道。
水墨笑掀开了被子,正要下床,只是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他居然感觉到了她的气息,他低头盯着手上的被子,昨晚上她便是盖着这被子睡了一夜。
她的气息?
“主子……”水华开始觉得今早的主子有些异常。
水墨笑猛然掀开了被子,下了床后,便冷冷地吩咐,“把床铺给换了!”她不屑碰他,那她的气息便也没资格染在他的寝床上!
司慕涵,我不会输给你!
水墨笑咬着牙,暗暗地道。
水华有些讶然,但是还是唤来了宫侍吩咐更换床铺,随后便将水墨笑引到了浴房,正当他如往常一般伺候自家主子更衣沐浴之时却被水墨笑冷眼阻止了。
“本宫自己便可,你们都退下吧。”水墨笑沉着脸吩咐道,“没有本宫的吩咐都不得进来。”
水华愣了愣。
但是浴房内的一些年纪大些的宫侍却明白了,以为凤后是不好意思让宫侍们见着自己昨晚上陛下留在身上的痕迹,便领命退了下去。
水华看了众人的神色,便也明白。
以前他在水家之时也曾经听主夫院子中的下人说过这些事情,便也红着脸退了出去。
水墨笑自然也明白他们的想法,此时他胸中的确是积了满腹的情绪只是却不是羞涩而是愤怒,他站在浴池旁,看着水上自己的倒影,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三个字,“司——慕——涵!”
……
一大早,雪暖汐便起来了,昨晚上服了安神汤所以便睡的很好,今早上的神色也不错,为了不让水墨笑看出自己心中的难过,他在铜镜旁准备了良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极为完美的笑容来面对水墨笑。
“主子……”绿儿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雪暖汐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奴侍去打探过……昨晚上……”绿儿抬头看了自家公子一眼,然后低着头,低声道:“昨晚上陛下真的歇在了朝和殿,而且……早朝时候方才离开……”
雪暖汐脸色一变。
“公子……”绿儿抬头,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
雪暖汐吸了口气,挤出了方才准备好了的笑容,“时候不早了,你随本宫去朝和殿请安吧。”便是面上不在乎,但是那请安两个字却还是说的非常的重。
绿儿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怎么这般的笨居然将这件事告诉公子,明明知晓公子会担心的!他真是笨!
雪暖汐出了观星殿,上了皇贵君的轿辇便往朝和殿而去。
在朝和殿的殿门前,便遇见了同样是来请安的豫君蒙斯醉和翊侍君蜀羽之。
“见过宸皇贵君。”两人随即行礼。
雪暖汐依着规矩免了让他们起来,随后仔细打量着他们,却见他们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疲惫之色,随即心里有些不愉,便走进了他们,低声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便是心里难过也不该让别人看出来,尤其是这朝和殿的这人!你们这样不仅让他更加看不起我们,也是丢了涵……陛下的面子!他是凤后又如何?我们也是陛下的君侍,陛下心里也是关心着我们的!他是凤后我们赢不过他,但是至少不要输了面子!你们这般模样岂不是让他更加看不起我们吗?!”
说完,又十分不满地瞪了两人一眼,他今日可是做好了作战的准备,岂料他们居然这般无精打采的!
蒙斯醉和蜀羽之皆是一愣。
“都怪我,我该早些告诉你们才对。”雪暖汐有些懊恼。
在他的心里他已经将蒙斯醉和蜀羽之当成了自己阵营的人了,不是因为他觉得他们有多好,而是他很清楚,如今后宫之中,只有那水墨笑不是真心喜欢司慕涵的!
便是蒙斯醉和蜀羽之也不喜欢自己,但是至少他们不会害他,也不会伤害司慕涵。
而水墨笑却不一样。
雪暖汐想,昨晚上司慕涵呆在了朝和殿,那必定是与水墨笑圆了房的,所以水墨笑估计也很快有孩子的,若是水墨笑有了孩子,而且之后有生了孩子,万一水墨笑生出了歹心,以为自己有了皇女便可以不要司慕涵了,那司慕涵岂不是很危险?!
水墨笑是凤后,是司慕涵的枕边人,若是他要对司慕涵下手那简直是是轻而易举。
雪暖汐越想越是心寒。
所以他一定要和蒙斯醉蜀羽之一道保护涵涵!
按规矩涵涵只需要在凤后这边五日,五日之后涵涵便可以随意去其他人宫里的。
雪暖汐虽然很想让司慕涵只是去自己那里,但是却也知晓这个希望并不可能实现!
所以他希望蒙斯醉和蜀羽之一同帮着他将司慕涵从水墨笑这般抢过去。
只要司慕涵不去水墨笑那里,便是少去一些,那也安全些。
不过若是蒙斯醉和蜀羽之一开始便被水墨笑给压住了,没有胆子与他对抗,那便是他再如何努力也是枉然!
“皇贵君放心,臣侍往后知道该如何做了。”蒙斯醉淡淡地道,虽然他没有雪暖汐想的这般的长远和恐怖,但是却还是明白雪暖汐的心思,他们是府中旧人,也是君侍,唯有联合起来方才可以在后宫站稳脚跟。
天底下没有一个正夫是真的容得下侧夫侍夫的存在的。
便是天下最尊贵的凤后也一样。
蜀羽之倒是没有想到雪暖汐会有这等念头,心里一时间百味交杂,难道不管是什么人进了后宫都会有这般大的转变吗?
那她呢?
如今她坐在那个皇位之上,心究竟转变了多少?
雪暖汐又交代了几句,便端出了最灿烂的笑容与他们走进了朝和殿。
进了朝和殿之后,他们并没有直接见到了水墨笑而是只见到了水华。
水华扫视了三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雪暖汐身上,对于他的笑容也是惊讶了一下,据说这个宸皇贵君可是极为深爱着陛下的,今日居然笑得这般的灿烂?该不会是刺激过度吧?
自然,这个念头很快便被他否定了。
他自幼在水墨笑身边,也算是水家正夫亲自调教出来的,进宫之前也受了水家正夫一番关于后宫争斗的教导。
于是便认定了雪暖汐心里一定不怀好意心怀鬼胎。
“奴侍见过三位主子。”水华面上虽然恭敬,但是眼中却也带着一丝轻蔑,不是发自内心而是一种策略,他的言行代表着他的主子,他蔑视他们便是主子蔑视他们,“凤后昨晚上伺候陛下累着了,如今还未起身,劳烦三为主子稍等一下。”
他将这句话说的格外的响亮和用力,便是傻子也明白了他是故意在炫耀。
雪暖汐脸上的笑容一僵,但是很快便恢复过来,不气,不气,他不能气,便是伤心也要回到自己的地方方才伤心!
蒙斯醉对于这等狐假虎威的手段见惯不惯,以前在蒙家便就是如此,如今到了后宫,自然也不可能避免,“劳烦回禀凤后,请凤后安心歇息,臣侍们便在这里等着。”
他这话便是肯定了水墨笑此时已然是醒了的。
水华脸色一僵,“待凤后醒了之后奴侍会将豫君的话转告凤后的。”说罢,清了清嗓子道,“昨晚上凤后嘱咐过,说今早三位主子会过来请安,要奴侍好生招待莫要怠慢了,还说,既然三位主子是过来请安,便让奴侍将垫子备好,让三位主子跪着等凤后过来。”
“什么?!”蜀青和绿儿忍不仔了出声。
水华脸色沉了下来,“三位主子都没有说话,你们算什么居然先开口了!”
“既然是凤后的吩咐,臣侍等便领命便是,还请将垫子取出,好让臣侍们照做。”蒙斯醉淡淡地开口。
水华冷哼了一声,却也不得不给这位豫君面子,毕竟此人是主子想要拉拢之人,他一边让宫侍将垫子取了出来放在地上,一边查看着三人的脸色,最后将视线定在了雪暖汐身上,“宸皇贵君,昨晚上凤后嘱咐奴侍之时,陛下也在一旁,当时陛下可是什么话也没说。”
雪暖汐冷睨了他一眼,根本不信他的话,走到中间的垫子前,便跪了下来,当凤后第一日便假传圣旨,这水墨笑还真的胆大包天目中无人心怀鬼胎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绿儿心疼不已,可是却也明白自己没资格在这里说话,这里不是十六皇女府而是后宫,还是凤后的朝和殿,便也跟着跪在了雪暖汐身后。
蜀羽之给了蜀青一个颜色,随即也跪下。
蜀青也跟着跪下,却也心急不已,更担心这件事真的是陛下准许的,若是陛下准许了的,那往后自家公子的日子怕是更加的难过了!
蒙斯醉还是那般淡淡的神色,安静地跪了下来。
水华翘了翘嘴角,便不冷不热地道:“三位主子好生跪着,奴侍要去等候凤后起身,便不再次伺候三位主子了。”说罢,便起步离开,但是却留了两个宫侍在一旁守着,生怕他一走三人便会起来似的。
就在后宫掀起了第一场风波之时,早朝上也同样掀起了一场风波,只是与后宫的小打小闹相比,前朝的风波却要大的多。
永熙帝在今日的早朝上宣布了对瑞王以及蜀家的惩处。
瑞王罢黜王位贬为庶民,连同生父昭皇贵君以及家眷一同迁往泰陵,终身为先帝守陵,至死不得出!
蜀蓝风参与瑞王谋逆,虽然不是主谋但是也是从犯,本该处死,但是念在其曾为大周立下不少功劳,且念在二十一皇女二十二皇女以及良贵太君、康王的份上便免了她的死罪,贬为庶民,遣返原籍,终身不得再踏入进城一步,蜀家抄家,所有家产没入国库,蜀氏子孙五代以内不得参加科举不得为官不得踏入京城半步,蜀氏男子不得嫁入皇族世家。
这一惩处在早朝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瑞王就算了,怎么说她也是先氮脉,新帝仁慈不杀她,众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蜀家,尤其是蜀蓝风。
蜀家不满门抄斩也就罢了,但是蜀蓝风居然都不用死,这岂不是太过于宽厚了吗?
那往后谋反之人岂不是更加的肆无忌惮?!
对于永熙帝这个决定,几乎所有朝臣都反对了,其中反对的最为激烈的便是新封凤后的母亲左相水韵云,她可是一直等着看蜀蓝风如何死的,可是如今居然只是这般的惩处,那如何了得!
虽然蜀家经过了此次之后是五代之内都翻不了身的,但是对于她来说却还是不够,她被蜀蓝风骑在头上这般多年,如今好不容看着她落败了,却还是见不到她死!
只是不管水韵云如何反对,永熙帝都执意如此,随即命安王以及户部尚书庄铭歆协同刑部处理这件事,之后便宣布退朝离开正宣殿。
左相水韵云当场气的脸色发青。
这是永熙帝登基以来第一次与朝中重臣正面对峙,也是与左相水韵云的第一次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