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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黎是真的很好奇,苍麒究竟是从哪里得出这种结论的,还强迫呢,对方那个时刻就差每天耳提面命自己不要在感情的事上分心,一心向道了。
半晌没得到对方回答,反而露出奇怪表情的苍麒心中一沉,暗忖,自己从前果然是曾经做过那些混账事的么……
也不怪他想不到此节,毕竟这些日子以来,景黎待他皆是多有亲近,这种过去的纠葛,又要他如何想的到。
默默的欣赏了一会他家师兄的变脸,总觉得对方在脑补一些奇怪的东西的景黎终于忍不住出声,半是吐槽半是调侃道,“师兄实在是多虑了,毕竟谁都有可能这么做,唯独师兄不会。”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虽不知道师兄缘何有此一问,不过师兄的人品一直都很端方。”你以前在这方面都古板的要像佛修看齐了好么,还强迫咧……
后一句话本是为了安对方的心才特意加上,那人却在听到的一瞬间皱起了眉,眸光也显得有些阴沉。
“谁还想那么对你?”
景黎:“……”
师兄你这重点抓的不对啊。
而且,在自己连朵小花苞都没冒头的时候,师兄你自己的烂桃花却是一朵一朵的连接不断,子苓妹纸自不用说,那些个见到你就面生红霞,眼神乱飞的妹纸们,不要太多啊,现在竟然还追问起自己来。
*
“唔……”
一声娇媚的低吟忽的在两人耳边响起,将原本有些紧绷的气氛打破。
看来那人是彻底清醒过来了。景黎目光往边上一扫,便望见阮倩柔虽还揉按着额头,看显然比刚才精神多了,眼神也清亮的很。
“阮姑娘对之前所发生之事,可还有印象?不知姑娘遇见了谁,对姑娘下这般手?”
虽是疑问句,不过刚才消除对方脑中烙印时,景黎控制的很好,并未伤及对方,是以问这话时,心中自有把握。
阮倩柔对于自己被操纵期间的事大致有印象,虽然还弄不清对方究竟是怎么让自己瞬间中的招,但是其余事情,却都是记得的,包括那个人是谁,还有自己是怎么找到眼前这些人的,甚至连景黎帮她消除烙印的事,也都依稀有些印象。
她虽不认得景黎,却知道苍麒,眸光一扫,便也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
之前就听人说苍麒那个师弟长相有异,她还纳闷也没听见说长的有多丑,这会见了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个有异,不知情的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个妖族。
阮倩柔的目光滴溜溜的在景黎身上打了个转,又跐溜到了苍麒那边。
虽然这次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不过,她本来就是准备来寻苍麒他们的,若是之前还找不出合适的借口,能够跟在他们身边,这回倒是有个现成的了。
救命之恩怎么也得涌泉相报不是?
阮倩柔努力压下唇边的笑意,脸上闪过一丝后怕,满目感激的望向苍麒,“是苍麒师兄吧?这回可真的多亏了师兄,不然我……我并非有意招来那些东西,更无心要伤害你们,只是身不由己……实在是对不住,师兄大恩难忘,倩柔实在是无以为报,若是苍麒师兄不嫌弃,不若……”
她打算的极好,像苍麒这样的人,肯定是施恩不图报的,就算自己再怎么说,对方也不一定会接受。这样正好,就是要他不接受自己的报答,自己才能无奈的留在他身边,努力找机会回报么。
想到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阮倩柔真是想想都忍不住要笑出来,赶忙压下心中的雀跃,刚想将“倩柔任凭你差遣”说出来,就被眼前人毫不留情的打断。
“我师弟在问你话,你听不见吗?”
阮倩柔就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僵在了原地,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有一瞬间的崩坏,尴尬道,“是……我只是,想先道谢,并未有意怠慢这位……师兄。”话临到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记得对方名字,只好含糊带过。
心中不免惴惴又下意识的瞧了景黎,见对方站在一边,脸上并无不满之色,心下稍安,准备一会继续。
景黎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之前还想着追问自己的苍麒,那意思,瞧到底谁招惹的桃花多?
刚还说着呢,现在就又跑出来一个,啧啧,真是打脸。
阮倩柔酝酿了一下情绪,重整旗鼓,准备再来时,就听见一个比刚才更冷的声音——
“救你的是我师弟。”
景黎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怎么说呢,失忆之后的师兄,在某方面,确实是,直接了许多。
注意力一直放在景黎身上,从未离开过的苍麒自然没漏看景黎眼底的那一丝促狭,垂了垂眼,没吱声。
阮倩柔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明明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却有种被拆穿的羞耻感——苍麒刚才那一句话,分明就是在打她脸。
不是都说他脾气好么,怎么说话这般不给人留情面。阮倩柔心中不免嘀咕,又因为被噎的实在不知说些什么好,便想着看看对方的脸色,再做打算,谁知一抬眼,就被一张阴沉的脸给惊了一下——
这和传闻的不一样啊!
刚才第一眼真是看走了眼,这也相差太多了,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得出温和两个字?!
阮倩柔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九华宗的这些人究竟的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会女人这般不留情,啧!
心里正懊恼着呢,冷不丁背脊一寒,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
阮倩柔一惊,战战兢兢的看向那个“前攻略目标”。
不知道是不是剑修都这样,即使什么话都不说,光站在那,就能给人无形压力,在一双眼睛之下,似乎什么都会无所遁形。
阮倩柔莫名的有些后悔起来,如果早知道苍麒本人是这一型的,她是决计不会上赶着来凑热闹的,只是,现在反省,已经有些迟了。
当下也不敢再生出旁的小心思,老老实实跟景黎道了谢之后,乖乖的说起了这次的事。
“其实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阮倩柔微微蹙起眉,脸上的意外与困惑并不似作假,她这人也识趣,不待景黎出言询问,就自己接下去往下说。“当时进来时,确实是没瞧见玄天宗的人的,对吧?”
这句问话也就是走个过场,毕竟当时那么多人,如果玄天宗真的来人了,不可能没人发现——要知道当时有那么多长老在内呢。
听阮倩柔这话里的意思,这事和玄天宗脱不了干系。
原本还以为他们被发现了与魔族有关系,被九华宗与归一门联手声讨,这会正自顾不暇,谁知道竟然又跑出来搞小动作。
只是景黎有些想不通,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与苍麒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问阮倩柔道,“他们有多少人?”
阮倩柔为难道,“这我可不知道。”怕景黎以为自己在敷衍他,忙解释道,“我只遇见了一个,是王杰。”
话音刚落,就眼尖的瞧见景黎眼中闪过的一丝茫然,张了张嘴,又去看苍麒,当然,什么也没看出来。
“王杰是玄天宗这一代年轻弟子中的十大高手之一啊。”阮倩柔很有些无语,这师兄弟两个是不是也未免太……了一些。王杰虽然比不上苍麒翟明儒他们这般显名,但也是玄天宗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不管在内在外,都很有些名头,结果这对师兄竟然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
吐槽归吐槽,阮倩柔也不是没有脑子的,看他们这样也知道,一个王杰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威胁,顿了顿,隐下自己原本的打算,只道,“我看见他从林子里走出来。我只和他说了两句话,整个人就变得恍惚起来,之后虽然大致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想了想又道,“那笛子也是他给我的,不过我记得当时看见他时,他身边并没这些个虫蚁。也莫名其妙的就能听懂它们的话,也是它们告诉我,在这里能找到你们,那笛子其实我就用了一次,就刚才,你们都瞧见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遇见他时,日头正在当中,算起来,找到你们,也不过是半日的工夫。”
天澜秘境大的很,想要在半日之内找到什么,除非是运气爆棚,不然绝不可能,也就是说,那个王杰一早就知道他们的行踪,所以阮倩柔才会这么快就能找到他们。
原还想着混入秘境中作恶的魔族为何那般轻易便能得手,原来是因为“熟人”的身份么。
景黎忽觉不对,照理来说,玄天宗既然不曾从明面上过来,一方面是怕遭到九华和归一的联手镇压,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从前的三巨头之一与魔族沆瀣一气,名声大坏的意思。
可既是如此,阮倩柔难道不该在瞧见王杰的第一秒就跑么,怎么还在那和人搭话——就好像只是对于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一地点的人感到惊讶,却并不惧怕的感觉。
景黎忍不住问道,“阮姑娘……可知玄天宗中有人与魔族为伍之事?”
“知道啊。”阮倩柔点了点头,“他们的首席大弟子么,听说已经叛出师门了,他爷爷翟宗主很伤心呢。”
虽然她很想不通,堂堂修真界三大巨擘之一的首席大弟子,一宗掌门还是他亲爷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还跑去和魔族勾搭在一起是为了啥,不过人家叛都叛了,再想也没用,反正已经是事实了。
虽然海底魔宫之事,少不了翟明儒的手笔,但是绝对不可能就他一个人和魔族有染——他当时身边起码跟了上百个玄天宗的弟子,要说只有他一个人叛变,难道当日那上百人都是鬼不成?
这发展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啊,难道玄天宗是想弃卒保帅,可是别人姑且不提,九华宗和碧情阁是决计不会这么轻易相信的,可也没听师尊提过,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缘故不成……
这会又联系不到外面,苍麒又暂时失忆,一时间,竟不知道去问谁,景黎想了想,传讯给了辰砂,将这事一说,顺便问问对方,对于玄天宗最近的动向,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