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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路滑,欧阳舞慢慢的走在下山的路上,想着这般离开,以后与夜重华便再无瓜葛了,欧阳舞心里闪过一抹涩意,随即仰起头来,冲着天空笑得明白,一双眼眸微弯起,她欧阳舞一定要活得更精彩!
欧阳舞早在下山之后,就换了登山装备,换了一身柔软的平民粉裳布衣,头发随意挽起,做寻常打扮,看起来不过普通人家的小姐。
欧阳舞经过一个拐弯时,有两名男子迎面而来,两人穿着粗布衣裳,长相流里流气,很是猥琐,他们两人见到欧阳舞,双眼发亮。
面前的女子长相极美,眉目精致如墨所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两人瞬间便挪不开脚步了。
欧阳舞看了他们一眼,双清凛凛的眼眸像水波闪亮。她感觉到两人脸上露出来的不怀好意,却也并不惧怕,继续往前走去。两人的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心中的欲念越来越深,不由的色从胆边生。
两人本是上山本是想些货物去变卖现钱,没想到运气这样好,碰到了这样貌美的女子。
其中穿着蓝布衫的男子低声道:“哥哥我好些天没有开过荤了,居然一下子碰到了这样标志的小娘子。”
穿着灰衣的男子露出淫笑来:“这等女子享用起来铁定比窑子里的女人更痛快呢!”
欧阳舞的听力极好,他们的轻言轻语全都听入到了耳中,欧阳舞冷冷地笑了一声,这般污秽的话,还真是脏了她的耳朵。她本不欲理会,准备快点离去,那蓝衣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唇边猥琐的笑容越发深沉:“小娘子,怎么孤身一人,要不要哥哥陪你玩玩?”
欧阳舞冷冷地瞥了他一样,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他的心里,蓝衣男子只觉得这双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几欲逃跑。可心里的欲念终于没有让他这样做,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耐他们兄弟两如何?
欧阳舞眉头一皱,眼神彻底冰冷,微微启唇:“不想死就给我滚!”
灰衣男子听罢,流里流气的桀笑道:“小爷就喜欢这样的,够味够辣!”
他望着欧阳舞生气的面容,更对味了呢,他的唇边不禁流出涎水,他搓着手一副跃跃试试的样子。
欧阳舞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手腕一转,便从空间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来,匕首在她的指尖里打了个漂亮的转,她将匕首直直地对着面前的两人,声音中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下便不要怪本姑娘不放你们一条生路!”
“哈哈哈,竟然敢跟我们哥儿俩拿刀。小爷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刀子……”那男人看着欧阳舞的神态戏谑,以为只是小姑娘拿把匕首防身而已。便不仅不怕反而直接上前,想要抓住欧阳舞的手,夺下她手中的匕首。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咸猪手,唇角的冷笑愈加明显,眼中露出残忍而戏谑的笑。她毫不犹豫地出手,冷光一闪,却见灰衣男子的右手手腕被齐根切断,伤口的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看起来非常吓人。
断了臂的男子捂着手在地上哀嚎,脸色惨白,额上冒着虚汗。欧阳舞的美眸幽深,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修长的手指继续把玩着沾了血的匕首,这可是削铁如泥的宝贝呢,似笑非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怎么,现在知道什么是刀子了吗?”
蓝衣望着自己兄弟的惨样,一脸地不可置信,这哪儿是个普通的女子,分明就是个魔鬼。他想要跑,却见灰衣男子拉住了他,脸上因为疼痛剧烈地扭曲着,他喘着气,恨恨道:“哥哥,你且替我报仇,奸杀了这个婆娘!”
蓝衣男子也是有点武功架子的,望着迎风而立的欧阳舞,身后纯白的雪将她衬托得遗世独立,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的唇边带着挑衅的笑容,他的心里突然就充满了浓浓的征服感。
他瞬间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冲着欧阳舞就刺过来,欧阳舞最不怕的就是这等野蛮的刺杀,她一个旋转,轻松躲过,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像是在玩什么玩具,用着巧劲儿折弯了过去,男子大叫,手指痉挛,手中的匕首不由自主地落了地。欧阳舞眼眸中一丝寒光闪过,手中的匕首对着男子的脖子轻轻一抹——
灰衣男子便见到蓝衣男子跪在地上,惊恐的眼睛睁得极其,接着鲜红的血从他的脖颈里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接着流淌下来,污染了地上的雪。
“贱人,你既然敢伤了我哥哥的性命!”灰衣男子的话语刚落,欧阳舞的匕首已近,接着他便断了气。
欧阳舞松了手,眼中的嗜血渐渐退去。望着面前两具尸体,她太冲动了点,居然有这样大的怨气。原来她以为的不在意,无所谓都是自己的臆想,原来,那个人对自己有影响!
之前,他不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阵风,也不是自己生命中的一滴水,可以后,他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欧阳舞的脑海中不期然的想起夜重华,随即便摇散了这个影子,天下好男人千千万万,她不是非他不可,她可要逃离开这个男人远远的。
欧阳舞的神色稍霁,收起匕首,不再看地上的两人,自顾往下山的方向走去。只是刚下山,欧阳舞便觉得周围的气氛很不对,叮叮叮!是一群士兵在挖雪山!她一个闪身躲到一棵树后面,用掩体令自己成功地逃离了雪山。
可下山之后,只觉得城中也很是不对,处处都显得冷寂,街上的小贩行人都显得小心翼翼的。不仅如此,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欧阳舞便已躲了三四次,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街上到处都有士兵在巡逻,每隔几处店铺酒楼便会有士兵把守。
欧阳舞好不容易躲过士兵的视线,闪闪躲躲的来到城门口,看到城门口的情况便霎时泄了气。
城门的把守比之城里更甚,每个人进出都要被详细盘查,一有疑虑便会马上被带走,这才一会儿的时间,已有好几个少妇被带走。
欧阳舞心里不禁哀嚎,如今的城里简直就是个铁桶啊!
看来只能是先在城中躲躲,伺机在出去了,夜重华,你怎就这般纠缠呢?她欧阳舞可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呢,既然离开了,就没有再被找到的道理,不过如今看来,她想要逃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欧阳舞的眼神微眯,闪身走了回去。
小院。
刚刚醒来的程锦只觉得口干舌燥,可连声叫了几句来人,门外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个丫头都没有。欧阳舞之前只带了竹绿来,竹绿突然得知欧阳舞被雪崩所埋,哭得眼睛都快瞎了,这些天每天都在雪山附近打转,希望还能找到宁王妃。
夜重华如今已经不再管程锦的事,只是将她的生死交给了慕容云殊,慕容云殊正好到外边采药,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云殇。
云殇之前过程锦的话之后,不由想到如今的程锦早就不是年少时的那个她,或者年少时的那个她页是伪装的,对她越发厌恶,慕容云殊令他照顾她,他点头说好,一转头就离得远远的,说真的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管她的死活,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装晕,估计吸引夜重华的注意力。
只可惜,夜重华如今换了别院,不管她如何惺惺作态,他都不会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理会。
程锦叫了几句没有声音,只能捂着伤口慢慢地站起来,移到桌前,替自己倒了杯茶水。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愤,夜重华居然真的不管她!莫非真的要上自己倒垂死之际,他才会理她么?
“小姐!”程锦喝完茶水,把碗重重地摆放在桌子上,突然有一抹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禀小姐,小人在城中发现了疑似宁王妃的女子。”
程锦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议,又意味深长。夜重华派出这样的人力物力挖掘欧阳舞,即便是没有人,也会有尸体,莫非她真的没有死?
如果她不死,她还是宁王妃,等她被夜重华找到,便会继续得到夜重华的宠爱,这怎么可以?!
“居然没有死?!”程锦的五官开始扭曲,充满了怨恨,“那个女人要死了多好,偏偏这样都没死?!”
她的手指抓紧了桌沿,因为用力,她的手指关节泛白,她的唇边带着冷笑:“这样都死不了,看来这个欧阳舞还真是厉害呢。”
前面的黑衣男子抬起头,就对上程锦一脸戾气。她冷冷一笑:“传我口令,必须杀了欧阳舞,带欧阳舞的脑袋来见我!”
“是!”
欧阳舞藏身在一间老旧偏僻的旅店,如今城中把守严实,欧阳舞也暂时断了出城的打算,她只想着在城里小住几日,等到风平浪静了,她再离开。
从东晋国到西陵国,如今才终于觉得自己已经解脱,不用再为别人而活,不用日日想着算计,这才是轻松的日子。欧阳舞才旅店里休息够了,到了下午才决定出来活络下筋骨,弄些好吃的。
从客栈出来之后,经过一条偏僻的小巷,欧阳舞缓缓走在路上,突觉身侧一袭劲风袭来,欧阳舞瞬间回神,就势往后稍退,撤了开去。待到欧阳舞站定,这才看清刚才偷袭之人,是一命中年男子,长的尚算端正,眼中却冒着一股邪气,他本以为这一击必中,不想却被欧阳舞躲了去,便稍稍对欧阳舞改观了几分。
欧阳舞淡淡伫立,清秀的脸上不带半点情绪,眼睛里却始终带着一种嘲讽的神色:“来者何人?”
中年男子看着欧阳舞,眼中露出几分诧异,面前的女子竟如此淡定。之前,他遥遥地见过她一面,也只不过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女子。
他是程家的家奴,黑子,经过高度的训练,誓死保卫程家的人。如今小姐有令,他必须遵守,他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且问阎罗王去吧。”
欧阳舞娇小了一声:“谁见阎罗王还不一定呢。”
他的身手在这帮家奴当中,虽不能算是数一数二,对付欧阳舞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已经绰绰有余,可,她居然轻易地躲闪了过去。
好!她方才之事运气罢了!
只是很快之后,他就不会这般想了!
黑奴的眼神渐渐阴毒,手掌一转,便从袖中抽出一根竹管,如拇指般粗细,手掌般长短。他把竹管的一端衔在嘴上,顺着风吹出眯眼。
最厉害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制毒能力,他擅长各式各样的药。这种迷烟若是被人吸入口鼻之中,便会产生幻觉,被对方控制。
迷烟里还掺了药,只要碰上皮肤,慢慢地皮肤就会流脓生疮,到时候即便是最美的女子,也会变成人人厌恶的丑八怪!
欧阳舞冷笑,唇角不禁露出一丝嘲讽,玩毒?他还嫩着呢。
只见欧阳舞的手上突然多了出一把极大的扇子,身子轻巧地落在高处,用力一扇,把所有的烟雾全都扇了回去。
黑子从未见过有人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把烟雾还给他,一时眼中露出一抹奇异的神色,唇角微张开。
欧阳舞眼神一眯,指尖夹着三颗浑圆的黑色药丸,指尖微弹,三颗药丸便都落入黑子的口中。男子尚未反应,却见欧阳舞高高跃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身子矫捷若燕。
小姐口中的无用宁王妃竟这般厉害?他恍然失措,却发现刚才那三颗药物已经融化在他的口中。
男子诧异抬头,便见欧阳舞站在不远处,神色淡然。男子这时已是反应过来,想起刚才自己咽下的,脸色有些不豫,却也不惧,想他堂堂毒手,怎会怕这小女子,而且刚才便已细细想了下,这药并无什么味道,想来也不是剧毒。
欧阳舞见男子神色犹疑,便笑道:“现在感觉如何?” 没感觉!黑子心中冷笑,莫不是欧阳舞随意给他服了几粒丸子,要来吓唬他?心情一下子舒坦不少:“雕虫小技,待我抓了你,定要将你抽皮剥筋!”
他说着就要上前,欧阳舞做阻拦状,好心道:“别动!我劝你还是站着别动,不然……”
男子不屑道:“怎么?”
“你只要再动三下,便会生不如死,不信你可试试看,可别怪本姑娘没提醒你。”
黑子自是不信,从来就只有他操控别人的生死,还从来没有人威胁过他。他可从来没有听过有什么药,如同欧阳舞说得这般。
他毫不迟疑地往前迈了一步,便听到欧阳舞道:“一……”
然后是第二步,什么事都没有,抬起头来挑衅地望着欧阳舞。
“二!”
黑子的脚步突然有些迟疑,他的第三步,脚悬再半空中,竟是不知道究竟要不要放下,前面的女子,迎风而立,笑容中有一抹狡黠。黑子的脚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接着他的瞳孔慢慢地扩大。
本来毫无感觉,可现在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心脏一阵剧烈的扭曲。他的右手紧紧地捂在胸口上,紧抓胸前的衣物,额上虚汗直冒,脸部慢慢的扭曲,缓缓跪倒在地,头直直的撞在地上。
起先还隐忍着不发出声音,慢慢的想是身上剧痛难耐,便受不住般的低喊出声,身子缩成一团,在地上胡乱滚着,口中的叫喊愈来愈大。
“怎么样,现在要不要说出是谁派你来的?”欧阳舞的唇角浅笑依旧,这么烈的毒药,她还从来没有让人试过呢,今儿有空可要好好审问眼前之人。
“黑子!”就在此时,追杀欧阳舞的一名男子,阿褐寻过来时候竟然看到了这一步,他眼眸一闪,竟是满眼地不可置信。黑子竟然会中毒,看来欧阳舞这个小贱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呢!
他霎时拿出自己的弓和箭,眼眸微眯起,瞄准了欧阳舞,拉弦、开弓!弓箭势如破竹朝着欧阳舞飞过来,欧阳舞的耳朵一动,便听到弓箭出鞘的凌厉风声,来不及抬头细查,欧阳舞凭着直觉往右侧快递移动了几步,只见那箭擦着手臂往后面射去,正中身后的一棵树,定睛一看,那箭直直的射穿了粗大的树干。
欧阳舞抬手轻抚,她第一次替自己敏捷的身手感到庆幸。
欧阳舞眼眸一眯,看来追杀自己的人还不止一个呢,估计是一伙的,又是一只弓箭朝她射过来,她果断地拉起地上中了毒的男子挡在自己的身前,果然那箭即将刺入面前这个人时,被另外一只一摸一样的箭给射落下来。 “贱人!”阿褐的眼中露出恼意,一双眼睛愤愤的看向欧阳舞。
想来这个躲在暗处的男子箭术十分精准,她心下愈加提防,脚下着力,捉着黑子的身体挡在自己的面前,节节后退。
黑子似是也明白自己成为了欧阳舞的挡箭牌,朝着远远的地方做了一个手势,接着便咬舌自尽了。
黑子!就在这一刻,远处的阿褐像只暴怒的猎豹,他抬起手中的弓箭,一只蕴含着无尽天地霸道之力的箭矢破空而出,朝欧阳舞的心脏狠狠射去!
箭矢来势汹汹,精准无比,无可抵挡——
箭矢穿透黑子的身体,刺入欧阳舞身体!
欧阳舞因为这股强大的力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欧阳舞一颗心似乎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眼睁睁地看着箭矢刺入自己的身体,胸口巨疼,她仰躺在地上,黑子的尸体就压在她的身上,毫无声息!
阿褐看到欧阳舞躺在地上,脸上的怒意渐渐平缓下来,随即唇边带了丝得逞的笑意。他收好弓箭,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轻松地跳到欧阳舞的身边,此时欧阳舞一动一动地躺在地上,犹如一具死尸。
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的手底下逃生呢!他将黑子从欧阳舞的身上翻下来,双手抚上他睁大的双眼,脸上带着痛惜:“黑子,我替你报仇了!”
他从身上拔出匕首,正准备切下欧阳舞的脑袋,却见此时欧阳舞那双本来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她望向他,唇边露出诡异的笑容,接着一股迷烟从她的口中喷出来,阿褐一时不查,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又辣又痛,他惨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双眼,像只被激怒的疯狂野兽,接着便拿出匕首靠着朦胧的光线乱砍! 欧阳舞急忙躲开,手不由自主地抚住自己的胸口,刚才她几乎以为自己死了。那样大的力量,那样精准的箭术!
之前小麒麟因得了翡翠之心,身体内多了一份力量,常常处于昏睡之中,早上,他还从仓库里拿了个护心镜给她让她带着,没想到这个护心镜还真的救了她一命,可即便如此,她页受了不小的内伤。
此时,欧阳舞不敢多想去分心自己的注意力,面前的褐衣男子闭着眼睛,从箭筒里拿出三只箭矢,三箭连发,三只箭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射过去,他虽然看不清楚,却靠着听力判断欧阳舞具体方向,。
他的动作又快又恨,箭不停地在欧阳舞的身边飞过,来势汹汹,速度却也极快,欧阳舞急忙往侧边移动,这才堪堪避过一箭,却是极险。欧阳舞躲得辛苦,却也知道再这么下去,她的体力迟早要玩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面前的褐衣男子什么都看不见,果然她不再动弹之后,他手上的动作便有些迟疑。欧阳舞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她快速地从空间里捞出一把长剑,悄然地闪身到他的背后,却见面前的男子突然拉着弓弦转过身来,箭矢直直地指着欧阳舞。
毫不犹豫地把长剑刺入他的心脏,手腕一转,面前的男子闷声一声,欧阳舞有干净利落地拔出了长剑,表情冷落无情:“看看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剑快!”
男子闷哼一声,瞪大了眼睛,直直的往后倒在了地上,就在此时,欧阳舞看到一个令牌从他的身上掉落,八角状的令牌上赫然是一个“程”字。
程家?程锦?!欧阳舞的清冷美丽的面孔之上,露出一抹震慑的光芒,她居然派了人要置自己于死地。她凉凉地笑起来,夜重华之前还居然护着这个女人?!
她本来想要离开,现在看来她还应该与这个女人周旋周旋一番,她欧阳舞可不是吃素的,该讨的都要讨回来,到时候若是夜重华阻拦,哼……
手持长剑的欧阳舞面色冷酷,刚想便想离开,耳边便响起一声冰冷到极致的声音:“怎么,杀了我的弟兄就想离开,没那么容易!”
此人是程锦派出的三人之一,凌风。此时虽没有拔萃的制毒技巧,高超的箭术,可此人精通幻术,常常以虚假的影响迷惑对手。他花费了好些时间才找到欧阳舞,却见她的面前躺着两具尸体,正是黑子和阿褐!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黑子和阿褐的手里,可如今他们两人居然死在一个女人身上,是在是太难让人相信了。
欧阳舞定睛一看,便见身前不远处站着一黑衣男子,神色阴冷,如罗刹般。欧阳舞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接着便露出一脸的戒备,眼神变得嗜血。
却见眼前的黑衣男子衣阙微动,便幻化出一个个黑色人影,将欧阳舞重重包围起来,一圈的人影不断的转动,围着欧阳舞不住的转圈,令人有些头晕目眩。欧阳舞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幻想,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哪个才是他的元身,抬起剑朝其中的一个直直刺去,那人影便幻化成烟,这是假的!
欧阳舞连砍了好几个,却始终找不到元身是哪一个,刚想继续砍去,便见这许多人影又合成了一个。 凌风站在对面嘴角冷笑,如看着一只蝼蚁般看着狼狈的欧阳舞,眼神轻蔑:“我看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吧。”
欧阳舞擅长近身搏斗,此刻她的身影一闪,便提剑迎了上去。凌风站着不动,甚至连表情都没变过,直至欧阳舞将剑插入他的身躯时,那男子又幻化成了烟,在几步远处显现出来。
欧阳舞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开始心惊,经过刚才的打斗,她觉得渐渐有些吃力,再则她还受了内伤。额头上虚汗连连,她又试着砍了几下,无论动作有多快,却全都扑了个空。
没想到程锦的手下还有这等本事得人,欧阳舞很快就镇定起来,轻闭起双眼,感受着四周的空气流动。
男子看着欧阳舞的这般动作,嘴角的冷笑越加明显,这只不过是他布的一个阵罢了,他的真身,她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周围寂静无声,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欧阳舞暗暗好奇,突然,便觉身后有一道凌厉的气势翻滚而来,待睁眼回身拿剑抵挡,却觉得身体一顿,一把利剑直直地插入她的肩膀——
鲜血涌出来,染湿了她的衣袍,因为疼痛,握着长剑的手不自觉地痉挛,手抖得再也拿不起长剑,掉在地上!
她看到面前的男人,唇边带着残忍的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快速地抽出长剑,正准备刺第二箭,却听到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周身爆炸开来,他不由自主地快速往身后飞去,等周围的烟雾散去,哪里还有欧阳舞的影子。
此时小麒麟昏睡,空间大门紧闭,欧阳舞没法进去,暗叫一声不好。她捂着手臂刚跌跌撞撞的跑到街上,眼角一瞥,突然见到一辆金灿灿的马车,通体颜色呈金色,但看上去一点都不俗气,反而有种淡淡的典雅。此时想也不想,就爬了上去,马车内壁由乌木砌成,乌木上裹着淡粉色锦缎,锦缎上面印着浅浅暗花。
欧阳舞的神智越发不清醒,突然她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他的眼中出现了片刻的呆愣,接着又闪过一抹错愕。面前的男子穿着白衣,有一张淡雅飘逸的容颜,仿佛宛如飘然出尘嫡仙般俊逸的男子,裸露在外的肌肤莹莹如玉,欧阳舞下意识地扣住他的脖子:“不许出声,否则要了你的命!”
白衣男子只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面前的这个女子满身是血,脸色苍白,一张漂亮的脸上却满是冷酷的决绝,可身上散发出来的魄力居然让人无法正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脸上越发诧异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欧阳舞只觉得前面一阵阵地晕眩,意识渐渐抽离,接着便晕了过去。白衣男子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她昏迷在软毯上,双眼紧闭,眼上乌黑的睫毛浓蜜且纤长,即便是晕眩过去,脸上还是带着浓浓的戒备。
白衣男子松开了手中的杯子,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希望他没有惹上一个大麻烦。
他声音淡淡地吩咐道:“回去吧。”
“是,主子。”
别院,院落极其安静,只听得一两声鸟啼
“你别哭了,你总是这样哭哭得我脑袋疼。”
云殇一来到别院,就看到竹绿坐在院子里抹眼泪,她不敢在夜重华面前哭,便偷偷地躲在角落里哭,身体一抽一抽的。
竹绿吸了吸鼻子:“奴婢,奴婢只是很想念王妃。”
云殇不由地想到欧阳舞,心情有些沉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王爷可用过午膳了?”
竹绿摇了摇头:“王爷只在早上用了一些,他要说要等王妃回来一起用午膳。王爷这两日总是对着一根草发呆,云公子,王爷莫不是病了吧?”
云殇看到竹绿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模样,怒道:“你才病了呢,把你眼泪擦擦,瞧你眼睛都哭肿了!”
云殇快步朝里面进去,便看到夜重华坐在走廊尽头的石椅上,手指头上带着一个用草绑成的戒指,草几乎枯黄了,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摩挲着什么上好的玉石。
他双目看不见东西,却并不配合治疗,连慕容给他煎得要他也不肯喝,终日郁郁寡欢,他每日不是去雪山等,就是来这里静坐,宫里已经来了旨意,令夜重华在下月之初赶回去,可他仿佛没听见,一点要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似乎一日没见到欧阳舞,他就不肯罢休。
他的面容憔悴了许多,面色苍白,带着深深地落寞。
云殇站在一旁,几乎不敢发出声音来。
“舞儿……”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自夜重华的口中喃喃而出,“你在哪里?”
他摸着手上的草戒指,神思恍惚。
“这个有什么好计较的啊?反正你什么也不缺啊,喂,喂……”
“喂喂喂,你也知道我很穷的嘛,哪儿老有东西送人嘛,要送也要关键的时候送啊……喂!喂!”
“我也有送过你珍贵的礼物啊,你看我留在你身边就是最珍贵的礼物啊。”
“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戒指!好看吧?”
他在脑海里想着与她相处之时的点点滴滴,胸口一阵阵发痛。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落在夜重华的脸上,更显得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落在前面,没有一点光彩。
“云殇?”
云殇突然听到夜重华叫他,忙应了一声:“怎么了,夜二?”
“你去替我要一些香樟树的苗子。”
“好!”
这些日子,夜重华总是不怎么说话,如今他开口了,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都要替他办到。云殇用了最快的速度,替夜重华准备了香樟树的苗子。
然后,他就看到夜重华蹲在院子里,用手指头轻柔地拨开土,挖了一个小小的坑,然后把树苗小心翼翼地放好,又用手把坑填好。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不知疲倦地种香樟树苗,一棵、两棵,他的神情温柔缱绻,似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他的手指被碎石磨得血迹斑斑,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云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边,根本不敢打扰他,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落在夜重华黑亮的发丝上,他的衣袍上,他丝毫不在意,只是用手指继续挖下一个洞。
夜重华花了整整三个时辰,才把所有的香樟树苗全部种好,他这才站起来,因为蹲的时间太久,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也不要云殇扶,他“看”了云殇一眼:“舞儿若是回来了,便会看到这样满院的香樟树苗了……”
说着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也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
“不管你信不信,我总觉得她还活着,她只是在生我的气。”
云殇突然觉得眼睛一热,不仅扬起了头,他心中暗骂自己,怎么也像个娘们了,可心里真的好酸。
竹绿突然跑过来:“禀王爷,程小姐要来见你。”
夜重华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神色:“不见!”
“二哥,你为何不见我?”程锦快步走过来,之前她见到夜重华离开,便亟不可待地让手下的人去打探夜重华去了哪儿,如今伤口好了一些,便急急地赶了过来。明知道夜重华此时看不到她的样子,可她也是精心做了打扮,手挽粉色烟纱,逶迤拖地,纯白胜雪软裙的裙裾边缘用蓝色丝线绣着片片青色如水滴形状的孔雀翎羽,闪耀紫铜色光泽,裙角下方还附有覆羽,五彩缤纷、光彩夺目。
夜重华背着她:“既然你能下床了,你就回程家去,我不想见到你!”
程锦神色一凛,望着面前的夜重华这样冷酷地对着她,几乎咬碎了牙齿,接着一双杏眼里露出凄苦的神色,豆大的眼泪一颗颗地从她的眼眶中落下:“二哥,纵然锦儿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那也是因为——锦儿喜欢你!”
“住嘴!”
“当年娘亲去世时,拉着你的说,非白,以后锦儿就拜托你了,当时你是应了的!”程锦的声音越发悲切,“我娘的遗愿让你好好照顾我,你答应了,二哥你分明就是答应了的。”
夜重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给我滚!”
“我娘待你如同亲子,如今我娘才离世七年,你便不将她的话放在耳中了吗?”程锦的眼中闪过一抹恼意,“只要我嫁给你,你才能真正的照顾好我!只不过如今双目失明,以后就由我照顾你课好?”
云殇不由抚额,这女子怎么如牛皮糖一般摆脱不了,正想着便见夜重华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紧紧粗气,他捂住胸口,硬生生地吐出一口血来,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厉声道:“云殇,你把她给我扔出去!”
“二哥!二哥,你不能这样待我!我爹爹……”
云殇顺势捂住了程锦的嘴巴,把她拖了出去,手上还被她的利爪抓了好几道,此时他十分头疼,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搅这淌浑水里。想着当年的程锦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几年不见,怎会变成这个样子,连一向云淡风轻的夜重华都被气得吐血。
夜重华等到身后终于清静了,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他一直以为程锦如程夫人那般温柔善良,没想到是他错了,他识人不清,所以才瞎了眼。
他凉凉一笑,唇边的血迹将他苍白的脸衬得妖娆无比,所以这就是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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