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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才后天修为的丫头,同一个修为更低的侍卫,赶着如此拉风的马车穿洲过府,经过那么多修炼家族领地,竟然能安然无恙抵达靖南府,大秦治安有这么好吗,里面肯定有问题。
秦风越想越不对劲,掀开车窗帘给车梁使了个眼色,然后躺回原来位置,给这个根本不应该单独出现在这里的将门贵女,慢悠悠地普及起大秦历史。
“……史书上记载的很清楚,鹏皇从未想过要登基当皇帝,从未想过要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帝国,而是人族虽然最终打败了蛮族,同样也被蛮族大举南侵搞怕了。血的教训告诉那些睿智的部落首领和族长,只有团结起来才不会再被蛮族各个击破。
在决定由谁来当皇帝这一问题上,先辈们非常民主。一百六十七个部落氏族在栖鹰山下举行联盟议事会,共同推举鹏皇登基当皇帝,统率差点解散掉的人族联军。”
这个蛮横无理的仙人怎么会说这些,邱菡芸糊涂了,只能很不情愿的一边帮他按摩,一边噘着小嘴洗耳恭听。
“必须承认先辈们极具政治智慧,为了人族的长治久安,既考虑到要建立一个国家,要保持一支强大军队,同样考虑到皇帝和皇族的权力必须受到控制。于是设立族老院,严格控制爵位授予,严格监管贵族封地面积。
所以一千一百多年来,皇族封地从来没扩大过,皇族只有死后追封的亲王,没有活着的亲王。并且由哪个皇子接任皇帝,皇族只有推荐权而没有决定权,必须按传统由族老院从备选皇子中推选一个。”
由谁担任族长,各家族也是推选。
族长继承爵位,没继承到爵位的贵族子弟,只能去边地与蛮族厮杀,靠军功加官进爵。或者进理政院,学习怎么当一个文官,不过走文官路线只能求得一官半职,除非政绩卓著,否则很难获得爵位。
邱菡芸鬼使神差地嘀咕道:“要是不控制皇权,不控制爵位授予,四十多代分封下来,皇族不知道要出多少亲王,其他人还有日子过吗?”
这与中国原始社会末期推选部落首领的制度极为相似,如果这个世界上没那些妖人,没那些修炼宗门,大秦帝国真可能发展为一个更成熟的君主立-宪制国家。
秦风微微点下头,随即话锋一转:“可以说大秦是一个从‘部落时代’直接迈进‘封建时代’的帝国,一千一百多年前兴兵抵御蛮族的部落氏族,以及像你这样的部落氏族后人才是我大秦基石!”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一些贵族为求长生,为一些眼前利益,抛弃历代先祖一直坚持的传统和荣耀,冒天下之大不韪投靠宗门,确切地说,应该是投靠那些依附于三大宗门的新贵族。但一千一百多年来,从未有过一个伯爵以上贵族干出过这种被人唾弃的事。
飞天猛虎旗代表什么,代表着猛虎寨邱氏延续千年的荣耀。
如果自己真走出那一步,如果被那些老贵族知道,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把那张雕刻有飞天猛虎图案的椅子毫不犹豫扔出族老院。不管这件事到底与家族有没有关系,猛虎寨邱氏都会成为天下人眼中第一个背叛大秦的开国伯爵!
想到这些,邱菡芸再也忍不住了,哇一声又嚎啕大哭起来。
总算有点廉耻心,不是那么无可救药,秦风拍了拍她胳膊,慢声细语地问:“知道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一时冲动,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过要把事情搞成这样,真没想过……”
“知错就改便是好孩子,别哭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看本少爷能不能帮上忙。”
秦风语重心长,邱菡芸油然而生起一股信任,梨花带雨的一一道来。
原来她是庶出,并非嫡女,母亲死得早,父亲去年又在边城战死了。同父异母的三哥继承爵位接任族长,她在伯爵府地位更尴尬,成了一个边缘人。
女人在大秦通常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和利益交换的工具,连皇族公主在婚姻上都没自主权,更不用说她一个伯爵府庶女。
伯爵府封地在西洲,那里已成为修炼家族的天下。
本来很富庶的封地被新贵族不断侵占,为维持家族运转,为了那么多族人的生计,几位族老决定把她嫁给一个来自极西之地的商人,而那个商人已经四十多岁,比她死去的父亲还大。
故事很老套,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她逃婚没错,但不能成为投靠宗门的理由。
问清楚来龙去脉,确认这一切全是丫鬟及丫鬟的相好,也就是外面那个侍卫怂恿的,秦风意识到这可能与一直被拒之族老院外的新贵族有关,当机立断掀开车帘:“阿梁,将这个不懂规矩的混蛋拿下。”
“诺!”
从殿下使眼色那一刻起,就越看侍卫越可疑,总是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秦风话音刚落,侍卫尚未反应过来,车梁左拳一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打晕,右手一把带住,顺势将其扔进车厢,然后像没事人一样捡起缰绳,牵着马车和自己的几匹马大摇大摆往府衙方向走去。
侍卫不只是伯爵府下人,也早逝的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表哥突然被扔进车厢,邱菡芸懵了,急忙哀求道:“前辈,前辈,这不管我表哥事,全是我的错,您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压根就不应该瞎管闲事。
这下好了,身份极可能因此暴露,秦风窝着一肚子火,岂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冷冷地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你做错了,本少爷罚你当侍女;他错了,一样要惩罚。不过他不会有你这样的好运,为了邱家千年荣耀,本少爷不介意帮你哥哥清理门户。”
“他没错,全是小女的错,前辈,求您绕我表哥一命,您高抬贵手,求您了!”邱菡芸心急如焚,一个劲摇晃他胳膊。
“他到底有没有错,审完之后便知道。本少爷可以断定,真相会让你大吃一惊。”
“真相,什么真相?”
“白痴,蠢女人,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愚蠢的女人!”
秦风怒骂了一句,闭上双目不再理睬,而是在脑海里急切地问:“师父,师父,您老帮我留留意,我们有没有被人盯上。”
老家伙给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知道怕了?”
“我不好过,您老一样不会好过!”
“臭小子,居然敢威胁为师。”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错了行不行?”
“总算有点警觉性,还以为你小子掉进温柔乡就不知道东南西北呢。从进城就被盯上了,两个凡人,鬼鬼祟祟,一直跟在马车后面。前面左拐有条巷子,可以让你的小跟班在巷子里动手。”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