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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余公子好厉害飞矛术,那虎松之防,号称天下无双,竟为他一矛所破。”
“那是自然,若这点本事都没有,蛇余公子如何杀得龙巢湖神,更能驭蛟而为用。”
淮伯神庙中,观此致师,众位大夫议论着。
吕里大夫道:“强者致师,于此小规模战事中,几可决定一场战事的胜负,但若是于数千乘兵车会战中,对方同样强者云集,致师就非是如此简单。”
“这等规模的堂堂之战,超阶武士的影响也会越发有限,最终还是双方军力之整体较量。”
“吕里大夫所言极是。”海西大夫道:“所以蛇余公子已然取得了绝对胜势,却并未继续行第四等致师,显然是看暨南大夫有出战之迹象,所以退开,这实是叫我们一观其战阵之能。”
“快看,暨南大夫开城出战了。”
暨南城外,暨南城门大开,战车先行、稍后才是武卒。
出城门后,他们就于城前开始整队,上百乘战车被排在最前面,车上乘着御者和两位持剑和长矛的武士,一些武士善射、或擅投的则还还带有弓箭和短矛。
此百乘战车一字排开,左右之间及后方为配合兵车作战的武卒。
按照车战的传统战法,作战时,当以兵车及兵车上的武士为前导,冲锋撕裂敌阵,后方武卒随之冲入阵中,扩大胜势,将对方战阵彻底击溃。
此车战盛行之时代,哪家都有战车,于是配合战车作战的武卒兵器便多以戈矛为主,戈既可高举下劈杀敌,也可将战车上的武士、御者钩下来,长矛既可杀伤步卒,也可伤到战车上居高临下者。
射手因弓难制、培养较难,除却大国数量往往不多。
“如何。”观暨南大夫阵列还在徐徐排开,王越问赵午道。
“有些蔡****阵的影子,相较神庙军稍稍训练有素了些。”
王越点了点头道:“稍后一旦开始阵战,由本公子应对蔡国可能来援的超阶武士,你和养由正,一人负责左军、一人负责右军,只须针对对方武士出手就可。”
稍作吩咐,王越心念一动,一道意念信息直传蛇纹武士。
悄无声息间,完成了军令传递,蛇大等人立刻大声呼喝,各携五个百人队,以中间为分,各自左右转,横向转为纵队,奔跑起来,待至小跑一段距离,纵队直角转弯,直插暨南军阵侧翼前方百五十步处,到得指定位置,又是齐齐一个向左或向右转,于是十个百人队,左右各五,竟以正面对其两翼形成了包夹之势。
还在整队的暨南军,眼睁睁看着无当军士无比快速的完成此阵势调动变幻,稍时就是一阵骚动,暨南大夫急声呼喝,力图调转阵势,更想将本排于前方的战车分布至左右。
但已快成型的阵势,整阵时就花费了不少时间,想要改换哪有那么容易。
暨南大夫的大声命令,只引起军阵更大的混乱。
上德祭司大声道:“大夫,快叫武士弃了战车,步行前往阵列两翼,不然就来不及了。”
“无当军士,天下无当。”
他话还未落音,左右已传出一声山呼海啸般的呼喊,无当军的左右夹击已经开始了。
暨南军顿时更加混乱,如此混乱局势下,个人身处其中,想要发布什么命令都难,就更不须说执行了。
正是因此原因,古代冷兵器作战,通常一旦开打,兵力放出去就如泼出去的水,根本无法收回。
要收回只有一种可能,不是胜利就是溃败,而厉害些的将领则多半保留精锐之预备队,只看准局势,放出直切要害处,行一锤定音,又或想办法挽回局势。
暨南大夫的命令并未得到有效的执行。
无当军步步包夹,顷刻间已逼近敌前二十步。
四列阵型第一列稍稍一停,随即就是漫天标枪如雨。
瞬息之间,两轮五百多支标枪倾出,第一列左右散至各队之侧翼,第二列无当军士朝前压进五步,又是两轮五百支标枪,紧接着第三列跟进,将各自手中标枪朝前倾泻至尽。
标枪雨下,只听暨南军中阵列无数哭爹喊娘的惨叫,更有无数人为躲避标枪杀伤四处乱躲,又在恐惧作用下向后挤压,只叫其阵列更加混乱,连基本的阵型都无法维持。
暨南军在此一轮巨大杀伤下彻底混乱了。
而这时,蛇大等人将指挥交给麾下各级戎长、什长,也自左右开始集中袭杀战车上的暨南武士。
因为阵型原因,他们根本不须面对众多暨南军的武士,反在局部形成了优势,三人只须对付一辆战车上两位武士,加上如今他们身手根本不在寻常上位武士之下,三三配合各出无形剑风,暨南军武士无一人能当他们联手一击,等到其军中少数几位上位武士自中间过来,却又须面对赵午和养由正。
“无当军士,天下无当。”
无当军阵中又是一声大喝,声音震天动地,足叫任何敌军都颤栗的高昂士气、杀意随声音涌出。
远程火力倾泻完毕后,他们持着大盾短剑飞速朝前压进,他们接战面对的前敌,是早就被刚才那波远程标枪攻势杀散、杀溃、杀破了胆的暨南武卒。
此等武卒根本毫无战心,见得他们气势汹汹如杀神般压进,疯狂向后退,但后方本就拥挤,哪还有后退空间,又将恐惧传染至后方,更使得后方有勇力且有心杀敌的武卒被挤住难有半点作为。
于是无当军士们靠近后,比杀鸡还简单的将他们轻易杀死。
这场战事,至于此时,已成了无当军士以齐整战阵对上万暨南混乱武卒的屠杀。
“上曲祭司,还在看着做什么?只消压上,此战就可全胜。”随着王越一声提醒,因局势变化太快,又过于震惊的神庙军终于也反应过来。
二十乘兵车以战阵之势,正面朝暨南军压了过去。
随着神庙军如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般出击,暨南军大势已去。
“上德祭司,上德祭司,贵方超阶武士什么时候赶过来。”暨南大夫如抱救命稻草般狂乱叫喊着。
上德祭司微微叹了口气,道:“此等局势,赶过来又有何用?过来被他们围攻么?”
说罢,上德祭司看也不看他一眼,身上往地下一沉,飞速就往北方遁走了,见他离去,暨南大夫伸手朝前试图抓握什么,身形颤抖了下,坐倒在地,两眼无神的看着天空。
“暨南大人。”一位上位武士满身是伤的跑过来,急声道:“我们败了,我们败了。”
暨南大夫回过神来,抬了抬手,无力道:“传我的命令,所有暨南武士、武卒放下武器。”
上位武士回头看战场局势,所有暨南武士武卒都在溃逃,但却无处可逃,最后尽在城门前拥塞,更多的人如下饺子般跳下护城河,往护城河对面游,但不能入城,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远处又传来了放下武器、降者不杀的声音。
绝望中骤闻生机,武卒们如被大风吹倒的麦子,一个个将武器抛下,跪倒在地,连逃跑的武士、武卒也不再奔逃,一一跪倒,等待胜利者的处置。
武士看了看暨南大夫,回转身去,大声道:“暨南大夫令,所有暨南武士、武卒,放下武器。”
“彩!”遥远处,各国国君、大夫们齐声喝彩。
陶国国君直接站起身来道:“各位国君、大夫,寡人愿许蛇余公子全权,只求其将我陶国六百乘之师皆练成此等强军,一应武器装具和钱粮支应,蛇余公子要多少有多少。”
吕里大夫感叹道:“此等精锐无当之兵,强大之阵,只须有一千乘,又于武士及强者不弱于蔡国的话,蔡国人又有何惧?本大夫也愿许蛇余公子全权。”
但这时,仇国国君却忽直身道:“寡人也愿许蛇余公子全权,但对其于汲地复国却稍稍有些异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