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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霍瞳”这个名字的时候,尔曼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女人的确是眼熟的,但是尔曼上一次见霍瞳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五年的时间尔曼自己也改变了不少,更何况是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人,她一下子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撄。
“霍小姐。”尔曼扯了一下嘴角,但是在面对并不是特别熟悉的人的时候,尔曼还是没有办法表现出特别地亲密和欣喜。她是性子耿直的人,面对很多事情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来的。
“马上就不是小姐了,我要订婚了。”霍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的皮肤仿佛吹弹可破,光洁而又细腻。尔曼闻言,看向了霍瞳伸手挽住的蒋晏,其实从刚才她就猜到了霍瞳跟蒋晏之间的关系肯定是不寻常的。
“这是我未婚夫,蒋晏。”霍瞳笑着介绍,尔曼这个时候信息地注意到,她完全把尔曼身旁的意知当做无物,就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
但是按照常理来说,一般一个人站在另外一个人的身边,旁人的注意力肯定也会放到她身上的,哪怕只是一个余光。
况且,尔曼跟意知站地那么近。
尔曼有一种感觉,霍瞳跟意知应该也是认识的。
“陆小姐是我的病人。”蒋晏这个时候总算是开口说了一句话,话语也如同刚才给尔曼看病的时候那么地温和,只不过是多了一丝宠溺的味道。
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无缝。
霍瞳了然地颔首:“真巧,周三我们订婚,你跟以言一起来参加吧。”
一说到霍以言的时候尔曼稍微怔了一下,她不知道霍瞳为什么知道她跟霍以言还有联系,因为这几年霍以言就算去费城也是瞒着家里人的。除非,霍家人有特意调查过偿。
尔曼想到这里略微紧张了一下,每一次只要涉及到霍家,事情似乎就不会很简单。
尔曼刚刚想要拒绝的时候,霍瞳便一点余地都没有给她留:“就这么定了,回去我让以言寄请柬给你。”
说完,霍瞳笑着低声跟蒋晏说了句什么,蒋晏便朝尔曼稍微点了一下头。
“我们先走了。周三见。”
尔曼始终是处于发愣的状态,因为这样的对话实在是有些奇怪的:明明有四个人,却仿佛只有三个人在一个世界里面听得到对方看得到对方,那两个人好像自动将意知屏蔽了一样。
话落,两人牵着手离开了医院,蒋晏甚至连白大褂都没有脱下来,尔曼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有注意到。
或许,是他心底太紧张了。
尔曼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意知,微微皱眉:“意知,你跟蒋晏……是什么关系?”
她其实心底已经猜到了一点了,但是不敢确认,所以也没有敢说出口。
意知的脸色近乎于惨白,向来镇定的女孩在这个时候变得有些无措,甚至称得上是无声的崩溃。
“他是我小时候定的娃娃。”如果眼前问她的人不是尔曼的话,意知这个时候一定是没有力气回应的。
说完,意知伸手抓了一把头发,尔曼看到她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我们先回去。”
尔曼拉着意知出了医院,打了一辆车赶紧准备回酒店。
出租车后座,意知强壮镇定地跟尔曼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有的时候意知真的坚强地让人觉得心疼,尔曼几乎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哭,就算在这个时候也是惨白着脸色强撑着痛苦。
“我之前不是说我回来,是因为以前定娃娃亲的男人要订婚了吗?就是蒋晏。我没想到这么巧……”
意知垂首,说话的时候手指搅动在一起,看得出来她心底的慌乱。
尔曼皱眉,心底觉得很愧疚:“要是我知道跟你有婚约的人是蒋晏的话,肯定不会带着你来的……”
“没关系。”意知深吸了一口气,眼眶通红通红,但是眼底似乎有强撑着的笑意,“如果不是今天来中医院的话,我也不会见到他跟霍瞳在一起的样子。你知道吗?以前我住在蒋家的时候,蒋晏为了让他爸妈以为他没有违背他们的意思,有一次甚至把我关进了房间里面锁了起来,就是为了制造出我跟他出去约会了的假象,其实是偷偷去见霍瞳了。”
意知轻描淡写,几句话就交代了一下蒋晏跟霍瞳之间的关系,其实她根本没有讲清楚。
很多很多事情当年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几乎崩溃。
尔曼能够想象,一个从小城市独自一个人来大城市求学的十几岁少女,原本以为蒋家和那个男生会是自己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依靠和港湾,所以满心期待地住进去,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尴尬和痛苦。
“或许他们门当户对吧。”意知苦笑了一下,从尔曼手中拿过一张纸巾擦了一下眼泪。
尔曼并不清楚他们的过往,也不能够妄加评论。
但是事实上,门当户对只不过是先决条件。
回酒店的路上尔曼一直都没有说话,她不想去打扰意知,所以在把意知送到了酒店之后就一个人去了靳氏去接帆帆了。
*
下午六点半,靳氏。
尔曼上了十三层总裁办公室,但是却没有看到帆帆的身影。
冯知把孩子带到哪里去了?不是在靳北城的办公室还有可能在哪里?她略微皱了一下眉心走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她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发现帆帆正坐在电梯旁边的接待沙发上面拿着纸张在画画。
旁边围着一群大人在看他。
尔曼只能够从缝隙里面看到帆帆小小的身体被挤在中间。
“你叫帆帆是吗?你妈妈是谁啊?”一个身穿正装的女人开口问道,话语完全是对大人说话的口气,不像是在对孩子说。
这些人应该都是靳氏的职员。
“我妈咪叫陆尔曼。”帆帆并不知道这一群叔叔阿姨围着他是在干什么,所以如实告诉了他们。帆帆还觉得自己能够说出妈咪的名字特别了不起。
“陆尔曼?不就是当年曝出来跟靳总结过婚的那个女人吗?”另外一个女职员低声开口,话语尖锐,虽然帆帆这个时候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但是尔曼站在远处能够看到孩子的眼底有惊慌。
她连忙上前想要抱走孩子,这样语言的伤害对孩子幼小的心灵来说是巨大的。
还没等她走到帆帆面前的时候又有人继续开口了:“我记得,陆家的女儿!当年入狱的那个陆浦江的小女儿,这种女人怎么会跟靳总有孩子啊?”
“就是,肯定是生下孩子为了留住靳总。”
尔曼上前拨开了人群,从人群当中将孩子一把抱到了怀里面,身边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总算是消停了一些。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出于一个妈妈的本性,尔曼抱住孩子的那一刹那是希望孩子免得遭受这样言语上面的打击,对于一个大人来说,很多言语打击都能够击垮一个人,更何况帆帆是一个孩子。
她庆幸自己没有晚到一些,要是再晚一点的话,指不定这些人说出什么更加难听的话。
帆帆被尔曼抱在怀里一愣一愣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臂抱着尔曼的肩膀:“妈咪……”
“妈咪在。”尔曼伸手拍了一下帆帆的后背。
帆帆很聪明,属于早慧的类型,尔曼很确定他听得懂。
有靳氏的老职员认出了尔曼,低声啐了一句:“妈妈行为不正当,孩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旁边有人看到尔曼来了觉得好奇也就留下来继续看了,并没有散开的意思。
尔曼将帆帆抱在了怀里起身,看着他们的时候眼底已经有了怒意。
她原本不想跟任何起任何的争执,但是这个时候却觉得心底特别难受。
“随便你们怎么说我,但是不能够说我的孩子。”尔曼的话近乎于咬牙切齿地说出来,她觉得今天下午把孩子送到靳氏来或许是一个错误。
“自己偷偷摸摸生出来的孩子还不允许别人说了?”刚才那个老职员因为听说过当年的事情,所以对尔曼特别有恶意。
当年的事情见诸报端,给尔曼的生活也带来了很大很大的影响,但是因为后来她的逃避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是尔曼却不知道这样的事情竟然在五年后还会被人翻出来说。
人言可畏,有的时候说的就是像这样的情况。
“不要说我妈咪!”帆帆忽然开口,大大的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了,尔曼心疼地抱着孩子连忙走出了人群,也不想要继续跟这些人理论下去了。
没有教养的人,宁可吃亏也不要交流。
尔曼带着帆帆匆匆走向了电梯,她连忙按下了电梯的按钮走了进去,当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尔曼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
“妈咪,什么叫做我是你偷偷生下来的啊?”帆帆不明所以,虽然孩子知道刚才那些话很难听,但是并不知道难听在哪里。
孩子终究还是孩子。尔曼不想要跟帆帆解释,要是解释的话孩子肯定会更加难过的,在没有找到好的措词之前尔曼肯定不会说的。
“他们瞎说的。”尔曼抿了一下嘴唇,在孩子面前佯装镇定,“你们是看帆帆可爱,所以羡慕妈咪呢。”
尔曼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眶一阵氤氲,帆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给尔曼擦眼泪。
“帆帆,冯叔叔呢?”尔曼略微皱眉问了一声帆帆,觉得奇怪,她明明让冯知把帆帆看好的,怎么她来靳氏就没看到过冯知。
“刚才我想吃棉花糖,冯叔叔就跑出去给我买了,让我一个人乖乖呆在爸爸办公室里面画画。但是我觉得无聊就跑出来了。”帆帆一脸认错的表情。
尔曼浅浅地松了一口气。
冯知是一个做事很细致的人,凡是都喜欢亲力亲为。这个看上去嘴巴上面不饶人,稍微有些不修边幅的男人,其实还是很有爱心的。
尤其是对孩子,帆帆好像是知道了冯知和自己都犯错了一般,伸手扯了扯尔曼的衣角,低声开口:“妈咪,不要怪冯叔叔,是帆帆一定要吃棉花糖。”
“妈咪不怪冯叔叔。”尔曼眼眶红红地笑了一下,她擦了一下眼泪不让自己再掉眼泪了。
再哭下去待会眼睛都得要肿了。
“妈咪带你去见爸爸好不好?”尔曼开口询问着帆帆,一边走出了电梯。
“好呀。”帆帆一听到要见爸爸了心底高兴地不得了,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小孩子终究还是不会把痛苦留太久的。
尔曼在去医院之间去药店给帆帆买了一个口罩戴上,防止医院的细菌伤害到帆帆的小身体。
帆帆自己猜刚刚出院体质也不好,尔曼必须要给他做好防范措施。前几年帆帆反反复复地发烧已经让尔曼都害怕了。
*
附院,晚上八点多。
尔曼带着帆帆来的时候帆帆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小孩子的作息通常是要比大人要规律的。
尔曼抱着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帆帆走了进去,朝着坐在轮椅上正拿着书在阅读的靳北城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吵醒帆帆。
靳北城的目光平和,但是在看到两人的时候变得温和了些许。
尔曼将帆帆放进了原本该属于靳北城睡的被子里面,帆帆翻了一个身,睡得香甜,竟然有轻微的鼾声。
将帆帆放下之后尔曼才总算是放心了一些,她转过身去,看到靳北城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尔曼开口,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几乎微不可查。
“帆帆睡了我该睡的地方,晚上我睡哪?”靳北城紧绷着一张脸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简直将尔曼怔了一下。
这像是一个大人说出来的话吗?
“你不要跟一个五岁小孩子争风吃醋抢地盘好不好?”尔曼原本想要继续说一句“还是你儿子”,但是她及时的将话咽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说这些话,她还是不能够习惯的。
“不好。”靳北城手中拿着厚厚的书,尔曼瞥了一眼竟然是《刑法》,她真的也是服了靳北城了,在生病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读物竟然是法律教科书……
果然学霸的思维方式是与众不同的。尔曼心底这样想着,想要走到靳北城身旁去拿一杯水喝,她附身过去,刚准备倒水的时候,靳北城忽然伸出长臂将她一把揽入了怀中。
尔曼当即一怔,猝不及防地跌入了靳北城的怀中,尔曼手中刚刚盛了一般的水杯也没有拿稳,一下子倒在了自己身上穿的白色雪纺上衣上面。
雪纺的材质原本就比较轻薄,现在水一倒上去就显得更加薄了……
尔曼连忙伸手想要去遮住自己的衣服,但是下一秒两只手直接被靳北城一只手握住了。
“喂。”尔曼直接脱口而出了一句,情急之下冒出来了这么一个字。
很显然这个字让靳北城很不满意。
“我有名字。”
“靳北城!”尔曼想要挣脱,但是靳北城却是握地紧。但是出奇地,尔曼并不觉得手腕很酸痛,他把握的力道刚刚好。
“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
这个男人现在开始真的是越来越直白了,尔曼脸上虽然一阵恼意,但是心底其实一点都不生气。
“那叫你什么?靳法?靳总?还是靳教授?”尔曼半带着戏谑一般地开口。
男人的目光如同古井一般,清凉而深远。
此时病房的窗户是敞开的,外面微微的天气潮湿,微微有细雨,是梅雨季节的常态。让房间里面弥漫着一阵湿润而旖旎的气氛。
尔曼还以为他又要傲娇地不说话,刚准备开口的时候,靳北城薄唇终于说话了。
“你从来没有叫过我宝贝。”靳北城的眼神认真,认真到尔曼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险些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她愣了一下之后差点噗嗤笑出声来。
但是这个时候靳北城却又补充了一句:“你也没叫过我亲爱的。”
男人的眸色里面深沉如许,让尔曼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
“要是在以前,我这样叫你的话早就被你侮辱了。”尔曼忍不住开口说道,鼻尖微微有些酸涩。
以往的事情回忆起来总是不好受的,无论什么时候。
发生过的事情就像是一颗颗钉子钉在心底,拔出来了也有印子,但是幸好,漫长的时间有缓慢的修复功能。
“现在不会。你也没叫。”靳北城说话的时候脸上似乎还有隐忍的“委屈”,让尔曼看着觉得好笑。
尔曼紧抿着嘴唇,浅浅地吸了一口气:“你也没叫过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尔曼的话语非常认真,隐忍着心底所有的晦涩难堪。
记忆汹涌而来,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在靳北城的怀里,尔曼无论如何都会觉得这是梦一场。
下一秒,靳北城忽然靠近了一些尔曼,附在她的脖颈间略微吻了一下她的耳廓,动作轻柔,像是蜻蜓点水。
这样的浅尝辄止让尔曼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这个男人开始撩她了。
尔曼紧紧地抿了一下嘴唇,靳北城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攫住了尔曼的下巴,附身吻上了尔曼的嘴唇。
他轻咬她的唇畔,缱绻的时候低声呢喃:“宝贝……”
尔曼的肩膀颤了一下,她一时间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称呼,和这样温柔的口气。她需要喘气。
她轻轻推了一下靳北城,但是靳北城却根本不给她任何休息的时间。
“尔曼。”靳北城的吻温热湿润,恍如隔世一般的称呼让尔曼好像是掉入了一大片棉花糖当中一般。
尔曼微微闭上了眼睛,轻咬了一下靳北城的薄唇。
“你不常这样叫我……”尔曼深深地吸着气,话语在喉咙里面翻滚的时候滚烫潮湿。她尚且还不敢在靳北城面前说自己喜欢他这样叫她。以前结婚的时候,一开始尔曼还会觉得难过,因为靳北城从来不会叫她的名字,甚至连“陆尔曼”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都不会有。到了后来也就释然了。
靳北城的手已经放到了尔曼的腰际上了,正准备往上面转移的时候,原本已经熟睡了的帆帆忽然翻了一个身,尔曼听到了孩子的动静,抬头的时候看到帆帆一双大眼睛正在看着她和靳北城。
尔曼的心底略微咯噔了一下,连忙想要推开靳北城,但是这个时候靳北城仍旧是镇定地揽着尔曼。她现在是坐在靳北城的腿上的,有点……不好看。
“你先松开我,帆帆醒了。”尔曼稍微用力推了一下靳北城,但是靳北城却不听,直接看向了帆帆。
“帆帆。”靳北城对孩子说了一声,帆帆伸手擦了一下眼睛,小小的身体还是躺在被子里面,只是微微仰头看着靳北城和尔曼奇怪的样子。
“爸爸,你跟妈咪在干嘛?”
“妈咪不会喝水,爸爸在喂她。”此时尔曼的手中还是拿着那个早就已经倒翻了的水杯的,因此这句话顺理成章,但是从靳北城口中一本正经地说出来的时候,简直让尔曼觉得无语。
“妈咪好笨,帆帆很小就会自己喝水了。”
“……”尔曼对这对父子俩的谈话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帆帆还一副特别骄傲的样子。
“妈咪,帆帆想抱着你睡。”帆帆低声开口,央着尔曼,已经伸出两条小手臂伸向尔曼了。
孩子一伸出小手臂靳北城纵然再怎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都没有办法了。只能够松开了尔曼,尔曼放下了被子走向了帆帆。
“妈咪,你的衣服湿湿的。”帆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手指了一下尔曼的衣服。
尔曼意思到之后扭头看向了靳北城:“你有干净的衣服吗?先让我换上把帆帆哄睡着。”
尔曼的想法是她先钻到被子里面去把孩子哄睡着了,然后再抱着孩子去睡觉沙发,把大位置让给靳北城这位主人,毕竟他是病人!
“橱柜里。”靳北城平静开口,很显然是不满意帆帆这个捣蛋鬼半路醒过来。
但是看到孩子哈欠连篇的时候根本生气不起来。
尔曼拿了一件靳北城的长T恤换上就钻进了被子里面,谁知道她一贴到枕头睡意便瞬间袭来,等到尔曼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
翌日。
尔曼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帆帆已经在跟靳北城玩了。
帆帆坐在靳北城的腿上,而靳北城照例坐在轮椅上面,一大一小,一个在看法律书籍,一个在画画,这画面莫名的……非常和谐。
早上的暖阳斜斜地照进来,尔曼心下一暖。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昨晚我睡着了?!”她略微瞪了一下眼睛。
帆帆看到尔曼醒了,一边画画一边头也不抬地冒出来一句:“是呀,妈咪睡觉还流口水磨牙。”
尔曼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那你昨晚睡在哪儿的?”尔曼真的是觉得很抱歉,她应该抱着帆帆挪位置给靳北城的。
“昨晚没什么睡意,让男护士把我放到了沙发上睡了几个小时。”靳北城如实开口,但是尔曼看他现在精神得很。
“那你现在要不要来睡一下补个觉?不累吗?”尔曼脱口而出。
“不累。”男人甚至没抬头,尔曼刚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门被打开,其中一个人影还没进门就开始说话。
“北城,我给你熬了骨头粥,你肯定喜欢的。”
俏丽的声音,尔曼就算是不看到人影都知道是谁。
当女人拿着保温杯走进来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脚步瞬间一顿,紧随而来的是于之萍。
“陆尔曼,你怎么又在这里?!”于之萍这句话刚刚出口一下子看到了帆帆。
心口忽然一紧,连忙将目光挪在到了身旁拿着保温杯驻足的叶筱身上:“筱筱,我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妈。”靳北城忽然开口,将原本正在仔细画画的帆帆吓一跳,孩子的肩膀都颤抖了一下,靳北城温柔的伸手抚上了孩子的肩膀,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入尔曼的眼中,心底略微暖了与喜爱。
“靳家,不需要讨好叶氏。”
靳北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是口气却是坚定如许,仿佛如同磐石一般。
“北城,你在筱筱面前怎么说话的呢?”于之萍见叶筱脸色变了,连忙开口打圆场,“筱筱啊……”
“这个孩子是谁?”叶筱是伶俐人,眼尖地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个孩子跟靳北城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孩子的婴儿肥尚且不能够掩他们的相像,她的心底自然是多了一层狐疑和警惕。
尔曼刚刚准备开口随便编造一个谎言,因为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帆帆的存在。但是还没等她开口靳北城就直接说了。
“我儿子。”
“你儿子?”叶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呵……靳北城,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了?!”
“五年前生的,现在就应该这么大。你连这点生理常识都没有?”
靳北城这句话说出口,让尔曼恍惚间有一种错觉。这么多年靳北城性格慢慢地磨平,让她差点都忘记了他是名副其实的“毒舌”了。
当年她不知道被他说过多少次,每一次他都是云淡风轻地“侮辱”她,仿佛不着痕迹。
此时的尔曼恍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靳北城已经很久没有维护过她了……
从她开始对他们的婚姻有记忆开始,靳北城就没有在于之萍面前为她说过话。
“北城!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你跟这个女人有个儿子?!”叶筱气急败坏的样子并没有让尔曼觉得痛快,因为她并不赞同靳北城的这个举动。
叶筱这个人她不知道深浅,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疯狂肆意的举动来?
“你如果怀孕了,你会告诉一个外人你有孩子了?”靳北城对叶筱一直以来都是这种态度。
一开始在耶鲁的时候,叶筱作为他的学妹追求他的时候他的态度尚且还是可以的,因为毕竟两家相识,但是后来叶筱的举动越来越不可理喻,他的态度就直接变成了冷漠,不想给她一点机会。
“伯母,你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了是不是?!为什么你也不告诉我?”叶筱瞪大了眼睛。
“筱筱……你听我说……”于之萍这下子是一时间说不清楚了。
叶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看向陆尔曼:“陆尔曼,你可真有本事。五年前带着靳北城的孩子跑了,五年后还可以用孩子来威胁他。我真是佩服你。”
叶筱的话把尔曼说的很不堪,但是尔曼无所谓,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
看到尔曼淡漠的样子,叶筱就更加生气了。
“陆尔曼!”叶筱这个从来没有受过气的大小姐根本无法忍受尔曼这样的态度。
“我耳朵没聋,你不用喊那么响。”尔曼直接开口,帆帆直愣愣地看着叶筱,觉得这个阿姨好奇怪。
“上一次我爷爷的事情你别以为靳北城帮了你就安然无事了,我不会罢休的!”
靳北城听到叶筱又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脸色变得凛冽了一些:“在你爷爷那件事情上面,陆尔曼的操作没有任何医疗上的失误,根本不存在构成被害人死亡的条件,她的确是需要负一些法律责任,但是不是全责。也不需要你来提醒,不超过半个月,法院会再度开庭审理,到时候就知道结果了。”
靳北城直接扔了一连串的话给叶筱,气的叶筱站在原地脸色发白。
靳北城按下了全自动轮椅的按钮,轮椅直接转了过去,靳北城背对了叶筱和于之萍。
于之萍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能够说。靳北城的态度摆在那里,她能说什么。
“我需要休息。”这句话,是靳北城对于之萍说的,于之萍心底虽然对陆尔曼痛恨,但是不可能打扰自己儿子养病,愤愤地看了一眼陆尔曼身上靳北城的衣服之后,低声对叶筱说了一些话,拉着叶筱离开了。
“爸爸,这个椅子好好玩呀!”
帆帆忽然开口,天真无邪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帆帆!”尔曼略微皱眉,刚才的气氛原本就不好,现在帆帆说这样的话肯定会惹得靳北城不高兴了。
但是靳北城脸上却一点恼的意思都没有:“椅子不好玩,爸爸跟你一起画画好不好?”
“好呀!”帆帆高兴极了,嘴巴里面还念叨着,“以前幼儿园的时候Lucy爸爸老是跟她一起画画,她总是拿到学校里来给我们看。我特别羡慕她有爸爸。”
“现在帆帆也有爸爸。”靳北城伸手摸了一下帆帆细软的头发,开口的时候话语温和。
尔曼坐在那里看着靳北城,看的一时间她都有些出神。
“你再这么看着我,今晚我让你跟我一起睡沙发。”靳北城低着头一边拿着彩笔跟帆帆画画,一边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将尔曼吓了一跳。
尔曼想要瞪他一眼,但是却忽然会心地浅笑了一下,她真的是生气不了。
她原本是想要跟他说声谢谢的,但是话到了嘴边的时候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
这两天尔曼一直留在医院里面陪着靳北城,帆帆偶尔来一次,大多数时候还是意知在酒店看着他。
意知这两天的情绪似乎好了不少,但是尔曼总觉得她是强撑出来的。
今天早上尔曼从酒店过来的时候,看到靳北城的身旁放了一套正装,她略微愣了一下。
“今天你要去干嘛吗?”尔曼身上穿着普通的修身裙子,看上去普通素朴。
“参加婚礼。”靳北城直接开口。
“婚礼?”尔曼愣了一下。
“帮我穿衣服。”这个时候靳北城没有办法自己穿衣服,只能够借助别人的力量。
尔曼原本是不想让他去公众场合的,毕竟他那么骄傲,他受伤的事情就连靳氏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不愿意说的道理她肯定是明白的,自然是因为耻辱和自卑。
但是今天去公众场合无疑是给所有人看了。
尔曼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帮他脱下了病号服,一边给他穿衬衫一边开口:“你真的要去人这么多的地方吗?要不要……等身体再好点?”
其实这段时间靳北城恢复地还算是不错,医生说正常社交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尔曼还是担心,最主要的,是他的心理状况。
“你陪我一起去。”
男人仰头看着尔曼,尔曼此时正在帮他系领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稍微笑了一下。
“喂。”尔曼忍不住开口,“我今天要去蒋晏那边继续做理疗。”
“蒋晏今天订婚,你让谁帮你做理疗?”
“你……你是去参加蒋晏的订婚?”尔曼微微愣了一下,看着靳北城的时候有些呆住。
“恩。”就在尔曼发呆的时候,靳北城忽然伸手扯了一下领带,尔曼此时的手也是扯着领带的,因为出神被靳北城这么一扯,她一下子往前扑通了过去。
靳北城趁机吻了一下她的唇畔,虽然只是擦了一下,但是还是让尔曼烧红了半张脸。
“你系领带的手法不对。”靳北城好像若无其事地开口。
“那你自己系!”尔曼甩手瞪了他一眼。
---题外话---本来今天想在万更基础上给大家继续加更的,但是身体不好要一大早起来去医院检查了,希望没事嘤嘤嘤。没事的话回来给大家加更。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