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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中午闹了点小别扭,晚上的饭局叶杭还是去了。他到得晚,一进门就瞥见默然坐着的贺钧言表情冷硬,板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狐朋狗友们关键时刻还是有良心的,怕他们再吵起来,特意把座位安排得远远的,几个人按事先说好那样,分别拉着他俩说话,减少他们的接触。
叶杭却把围在身边的人全打发走,二话不说直奔贺钧言而去,一屁股后者身边坐下。
“来根烟?”
他自己拿了一支,又悠悠往旁边递。
贺钧言瞥他一眼,默然接过。
一个点完火,递给另一个,两个人没有斗嘴没有吵架,就那么静静坐着,气氛融洽。
屏息围观的一众人松了气,孙齐拍了拍旁边人的胳膊,叹道:“我就说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看看,那俩人的关系还用得着我们缓和?”
原以为悬着的心可以放下,谁知开席后吃着吃着,贺钧言的脸色又不大好了,注意到这一点的几个人俱是面面相觑,谁也摸不着头脑。
而叶杭兀自玩着手机,没怎么和大家聊天,途中还给面前的菜拍了张照片。
两个人都古怪不似往常,其他人只能在心内默默叹气,谁让他们拿这俩都没办法?
饭毕,照习惯肯定是要继续下一摊的,毕竟时间太早,散场无聊,可瞧着贺钧言的脸色,孙齐有些犹豫,一时半会不知该不该招呼大家伙动身。
一直沉默吃菜的叶杭突然开口:“走吧,去坐坐,解乏放松一下。”
招呼完,他又侧头对贺钧言小声说了句,“等会儿有事跟你说。”
他提起这话,孙齐正好能接茬,一群人陆续起身。
贺钧言原本不想去,因他后半句话稍有犹豫。
“什么事?要说就说。”
“现在不想说。”
叶杭一脸悠哉地耸肩,大有‘你爱听不听,不乐意听随时可以走’的意思。
贺钧言轻轻蹙眉,打量他几秒,最终还是抿着唇同大部队一起去了。
一出饭店门,叶杭叫住准备各自去取车的其他人,道:“今天不去平时去的那几个地方,换个别的,就……‘金城’吧!”
“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换地方?”孙齐不解。
“呆腻味了呗。”叶杭摆手,“行了就这样!我和钧言一道,门口会合。”
路上,贺钧言又问了一遍,他还是卖关子,只说:“急什么,总会告诉你。”
到了金城,经理亲自给他们带路送到包厢门口,叶杭和孙齐等人闹得起劲,贺钧言不想动弹,一个人坐在角落。
在他耐心即将消耗殆尽的前一刻,挑起话头的人终于想起还有事要和他说,噙着碍眼笑意过来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孙齐改道来这么?”
“不知道。”
叶杭挑眉解释:“我中午送陈轻回去的时候听她说晚上有饭局,她朋友在电话里催的急,死活不让她推,我听到几句,那人好像是要给她介绍对象。刚刚吃饭的时候我和她聊了会儿,她那边吃完,现在也在这金城玩。”
贺钧言沉默几秒,“你要和我说的事,就是这个?”
“对,你不是对陈轻有点意思么,你俩别别扭扭的,我帮你盯着……”
他打断叶杭:“谁告诉你我对她有意思?”
“难道不是?”
叶杭不杵他恶劣的语气,继续说:“你对她没意思,那你带她参加饭局干什么?约那次饭局之前孙齐他们几个都说了,带上各自女伴去!我都是自个儿一人去的,你倒好,不吭气带了个姑娘来……你自己心里什么情况你不清楚?”
贺钧言道:“我那天和她有事,带上她是因为正好赶上饭点。”
“扯!继续扯!”叶杭白了他一眼,“怎么以前不好心,一到陈轻那就那么有人性?”
“……随你怎么说。”
贺钧言辩不过,起身要走。
他第一次约陈轻吃饭,就是因为他们说饭局要带女伴,那天局没组成,后来他们去科技馆那次正巧赶上,于是他就把她带了去。
其实也不是非得有伴才行,像叶杭一样一个人上桌,也没谁会拿掉碗筷不让吃……但他偏偏就选择带上陈轻。
面对叶杭的拆穿和追问,他找不出借口。对于叶杭的结论,他内心又颇觉抗拒。
可能吗?绝对不可能!
陈轻长得是不错,可她那种的,一万个人里随随便便也能找出三千,有什么稀罕?
越想越觉得叶杭在胡言乱语,贺钧言大步流星离开包厢,对身后的喊声充耳不闻,知道叶杭追上来了,仍是头也不回。
叶杭在走廊和大厅的连接处赶上贺钧言,赶忙拉住他的手腕。
“我说得不对就不对呗,你急吼吼走什么?”
“没意思不能走?松手。”他本来就不想来,被叶杭故作神秘骗了,不走难不成要留在这过年?
“哎我说你……”话音一滞,叶杭看着大门外某处皱了皱眉,“那是谁?”
“没兴趣,你自己慢慢看。”贺钧言以为他在故弄玄虚,甩了甩手腕,轻斥道,“松手!”
叶杭反而抓得更紧了,“不是!那好像是陈轻?”
听到这个名字,贺钧言稍顿,顺着视线看过去,果然是她。
“她好像遇上事……搞什么那男人还动手了?!”
叶杭脸一寒,松开贺钧言拔腿冲了过去。
门外,陈轻正和一个男人拉扯着,费力挣扎了半天都没能把手腕从对方掌中解救出来,她细白的皮肤被捏出了红痕,似是在说着什么,情绪略微激动。
叶杭从侧边一脚踹到男人腰上的时候,她正好也抬腿狠狠往那人裆部踢去,两相夹击,那人当下便痛叫了一声。
那男人个头高,奈何身体虚,叶杭平时没少运动锻炼,体格不是他能比的,趁着优势乘胜追击,三两下把他揍了个鼻青脸肿。
看着姓周的男人被掀翻后在地上哀嚎打滚,陈轻心里一阵快意,要不是穿着高跟鞋,她肯定上去补两脚。
叶杭揍了个痛快,姓周的好生挨了一顿揍,颤巍巍朝他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而后脚步虚晃着跑了。
把人赶跑,他看向陈轻,“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陈轻抒了口气,道:“今晚饭局上一起吃饭的人,刚刚我在里面待得太闷正准备回家,他突然过来说要送我,我朋友怕我一个人不安全,所以就让我……”
“谁都敢跟着走。”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伴随着冷笑,“傻帽。”
最后两字咬得很重,用的不是疑问语气,而是肯定。
愕然看去,双手插兜的贺钧言站在不远处,他踱步过来,看清她的打扮后,唇边蔑意更重。
“你这样出门还能被骚扰?现在的人真是没有半点审美底线。”
陈轻一噎,叶杭抢在她之前开口,斥道:“贺钧言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被点名的某位轻撇唇角,不再言语。
大晚上的,站在会所门口不太像话,叶杭确认陈轻没什么事,听她说要回家,当即揽下这个任务。
……然后交给了贺钧言。
“这么晚了她一个姑娘家多不安全,正好你不想在里面待,你顺道送她回去吧,我进去继续喝我的!”叶杭跑得比兔子还快。
陈轻和贺钧言大眼瞪小眼,她先收回目光,道:“贺先生不用在意叶先生的话,我自己打车回去就……”
话没说完,他已经朝前走去。
陈轻抿抿唇,正要转身去路边拦车,忽见他回头。
“过来。”
她一愣,“什么?”
“我的车在那边。”他皱眉,语气不是很好,丢下一句,“跟上。”
陈轻眨眨眼,看着他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三秒,而后小跑追上去。
心底积郁了一整晚的阴霾,忽然就消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