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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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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这是半个小时前刚刚与李泰民进行了一场激烈到任何一个旁观者都会以为他们要反目成仇的争吵的郑智雍,见到李泰民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

    李泰民没有想到郑智雍会这么说,所以他的大脑又当机了——准确一点讲,今天发生的在李泰民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了,他的大脑一直在超负荷运转,时不时卡死。

    郑智雍对李泰民这样的反应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抿了抿嘴,继续说:“刚才是我不对,不应该那么说你。”

    郑智雍的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沙哑了,然而仍然是颤抖着的,带着一种满是异样的艰涩感。这样的声音拉回了李泰民的神志,也拉回了他被羞愤所压制的愧疚,他看着郑智雍,脸在不知不觉间涨红了,“不”,他说,“是我的错,我一开始不应该那么做的”。

    接下来却不是惯有的一笑泯恩仇,郑智雍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他颓然蹲了下来:“我知道。”

    李泰民连忙也蹲了下来,只听见郑智雍小声地说:“我仍然不觉得你的做法合适,但那不能掩盖我犯的错。”

    而这一次李泰民并没有刚才的羞愤了,郑智雍被坑成那样了,最后还先找他来承认错误,他还能要求什么?更何况,李泰民也知道,自己不是没有错的。“是的,我做的不对,即使不知道是过敏,我也不应该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往你碗里加你说了不吃的东西。哥,你的嗓子……怎么样了?”最后,李泰民的语气里明显带上了一分小心翼翼。

    郑智雍伸手摸了摸喉咙:“应该没事,荞麦的过敏,损伤的是呼吸道那里,不是声带,而且我的过敏症状其实不算严重,要是我爸那样,真的会要命。”

    “你父亲?”

    “我的过敏是遗传,我爸以前碰到的情况是,他说了自己是过敏,结果对面是一个以为过敏就是娇气的蠢货,偷偷地……结果差点没命,还不能追究法律责任。”郑智雍小声说。

    李泰民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他现在明白郑智雍为什么那时没有直说自己是过敏了——郑智雍汲取了父亲的教训,结果却碰上了想当然地以为他是挑食的朋友。相比之下,他这样的朋友好像更难以原谅一些。“我……”

    “不用再说对不起了”,郑智雍苦笑道,“我只能说,都是命啊——”

    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搭在李泰民的肩膀上以示安慰。李泰民也跟着笑了笑,然后看着郑智雍,欲言又止。

    “对了,泰民,你往我碗里放荞麦面的事,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还是其他人也在煽风点火?”郑智雍突然问。

    李泰民受到了惊吓: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没有说话,然而答案都写在了脸上。“看来我猜对了”,郑智雍说,“是所有人吗?”

    李泰民点头:“哥,你怎么猜到的?”郑智雍在他心里原本就很高大的形象此时再上一个台阶,由“全能”向着“全知”迈进。

    “你们表现得很明显,只是那时候我太生气了,没有去想”,郑智雍低头看着地面,小声说,“等你回过神来,也会发现一些事情的”。

    “什么?”李泰民不明所以地问。

    “我一开始为什么会那样说你。”郑智雍说。

    刚刚和缓的气氛又一次陷入停滞,李泰民张了张嘴,大脑里是一片空白。郑智雍说他回过神以后会明白,可是现在李泰民还沉浸在“谢天谢地这件事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的庆幸感里面,离“回过神”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我神经过敏了,更准确一点讲,我在防着你。”

    “因为出道?”李泰民反应了过来。

    “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出道,我希望那个人是我”,郑智雍叹了口气,“我知道要调整心态,但是,没调整好”。

    这个答案反而让李泰民轻松了起来,因为他和郑智雍抱着相似的想法,谁也没有比谁强多少。“我也希望我能出道,不过,哥”,李泰民笑着给郑智雍出馊主意,“想想blackbeat和东方神起,他们出道就差两年,这次出道,也不一定会……”红啊?

    “你在公司说这话试试?”

    “肯定不敢,黄尚勋老师会好好地修理我的”,李泰民说着,还四下望了望,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不过为什么不试试这么想?反正以哥的能力,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是等得起的,这回没法出道,两三年后推新团恐怕就是队长了”。

    “你不是更等得起?”你比我还小一岁呢李泰民。

    李泰民幽怨脸:“所以大家都觉得这回该让你出道。”

    郑智雍语塞,过了几秒,两个人一齐笑了出来。

    “我这回很想出道,不只是因为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年龄也合适,还因为时机很好。”笑过之后,郑智雍轻声说。

    “时机?”

    “我和家里讨论过,从今年的情况看,偶像歌手要起来了,而市场远远没有饱和,明年出道的话,只要不出大意外,应该可以爬到一个不错的位置。”

    李泰民表示景仰:“我想不到这些,可是……如果没有出道呢?”哥会很失望的吧。

    “所以我这么紧张”,郑智雍说,“没有出道的情况,我也想过,到时候我会问一下大概还有几年推新团,等不到我就去其他公司,这两年想推新团的企划社不只s.m.一个,有背景就要用”,最后一句话,郑智雍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李泰民笑得前仰后合:“哥,你用背景的姿态太可爱了。”

    然后被郑智雍甩了一记眼刀。

    “虽然说出来了,但我的神经过敏估计要在我们之中有一个人出道的时候才能痊愈”,郑智雍尝试着站起来,但是蹲了太久的他明显有点血液循环不畅,脚下一软身体一歪,差一点就又摔回去了,旁边李泰民看到这一幕,憋着笑慢慢地站起,“唉,如果这次能一起出道就好了”。

    “我也希望,但是可能性很小。”李泰民说。

    “嗯”,郑智雍看着李泰民,“如果我们一前一后地出道,那就向东方神起和superjunior前辈的方向努力,怎么样?这段时间……我继续努力调节吧。”

    “红蓝一家?那很好啊”,话完全说开以后,李泰民的心情格外舒畅,这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哥,你的过敏……真的没问题了吗?”

    “我觉得问题不大,不过稳妥起见,打算回家一趟,顺便去看一下。我已经打电话请了假,今天晚上不回宿舍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晚上就回去。”郑智雍简单地活动了一下依然有些酸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那,智雍哥,明天见。”李泰民站在原地,冲郑智雍的背影挥了挥手。

    郑智雍停下来,没有转身,而是抬起右臂,手掌翻转,背对着李泰民做出了挥手的动作,声音不大,语调轻快:“再见。”

    那是李泰民最后一次见到郑智雍。

    “没错,在那天晚上,我们就已经和好了。”对于金钟仁的满脸惊愕,李泰民丝毫不感到意外。

    “可是……”

    “可是第二天,他没有来,他就这么消失了。”

    “那传言?”

    “一起去的其他人说的。他突然消失之后,他的家人过来解除了合约,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就算是负责合约问题的人,得到的说法也只是‘身体原因,不能出道’而已。作为‘最后’见到他的人,总要给出一个解释。”

    郑智雍与s.m.签了练习生合约,所以虽然他人不见了,他的家人还是悄悄地来公司谈了合约解除问题。而s.m.对练习生的去留问题比较严格不假,他们防的也是培养了几年的练习生跑到其他公司使s.m.为他人做嫁衣,郑智雍的父母都是有社会地位的人,他们说郑智雍是身体原因不能出道,s.m.合约里多少年以内不能跑其他公司的要求也绝对不是问题,s.m.也就没有刨根问底。

    但人都是有探究欲的,在众人眼里,郑智雍消失之前做得最后一件事,就是和几个人一块出去吃饭。而和郑智雍同行的其他练习生,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郑智雍过敏时痛不欲生的样子。

    他们是不会、也不敢自己主动揽责任的,含糊其辞:“那天李泰民往郑智雍碗里放了几根荞麦面,结果郑智雍对荞麦严重过敏。”郑智雍与李泰民吵架时所说的话,也零零碎碎地传了出去。

    一口黑锅,就这么砸在了李泰民的身上。

    “可是……”金钟仁隐隐约约地觉得不对,他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问题所在,“如果真的和你有关,他的家人到公司的时候怎么会一点也不提呢?”

    “没错,有的人想得到,但不是所有人”,李泰民说,“容易想到的,是马上就要推新团,我和他有位置冲突,他出道的可能性远远比我高,还有,我在出道选拔的关键时刻,往他的食物里投放了过敏原”。

    而传言之所以容易流行,在于它简单易懂,而且刺激。s.m.时隔三年推出的男团,成员选拔中出现了为出道给队友的食物中加过敏原的事,还有比这更刺激的吗?

    “明白的人有,所以传闻被压下来,最后我还是出道了,但是在他们里面,有一部分认为,郑智雍的消失多少与我有关,还有一部分,在遗憾。”

    “出道不错,后来却差了口气,09年被2pm压了一头,再往顶端冲就难了。我刚出道那会儿,唱功不行,长相不突出,艺能做不好,演技更别提,除了舞蹈,没有其他的特长,在组合里做了两三年屏风担当。那几年有一种说法我偶尔会听到:如果出道的是郑智雍……”

    李泰民停下脚步,脸上的肌肉由于紧张和僵硬,而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表情,“我不应该总想着这件事的”,他低声说,“可是一直有个疑问,想弄明白,虽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七年过后,“郑智雍”这个名字,在s.m.早已成为了过去式。而从除了舞蹈几乎一无是处进化成公认的唱跳俱佳的舞台王者、并用solo的辉煌成绩证明了自己的李泰民,也不会再收到对于其出道合理性的质疑。然而前一天还想着“我出道当然好,不能出道的话我亲近的朋友做前辈我多练几年也不错”,转眼间就被说成“为了出道机会坑害朋友”,流言开始充斥于公司内部,后来还扩散到部分私生,好一点的说法也是“没办法郑智雍不在只好让李泰民上了”……李泰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出道会是这样的,从来没有想到过。

    “过去了?”金钟仁下意识地说。

    李泰民挠挠头,他开始只是想试着以一种平和的态度说出当年的事,最后却发现自己的情绪还是有点失控:“都七年了,总不能一直想着吧,就是还有疑问,其他的……没什么。”

    他故作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