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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初推荐给艾睿的那家酒楼是以正宗的粤式茶点出名的,也是s市现存最古老的一家酒楼,至今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因而里里外外都透着古色古香的味道。
大门上方的牌匾印着“飘香楼”三个大字,笔法飘逸,遒劲有力。入门处两旁各摆了一张高脚凳,上面放着一盆蝴蝶兰。墙上挂着不少大家的书法,大厅柱子上栩栩如生的浮雕也显示出独属于老字号的气派。
正值午市时分,餐厅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艾睿到的早,特意挑选了二楼靠窗的一个雅座,静静地等着笑初到来。
因为自小常跟着澳洲人混,艾睿吃西餐的频率远高于吃中餐,再加上他母亲是北方人,平日里做的饭菜自然也都是面食类的居多,因此酒楼里的一切于他而言都很是新鲜。
就在他好奇地打量着边上的木制屏风以及隔壁桌上一笼一笼热气腾腾的茶点时,一阵清脆的喊声突然由远及近地传来:
“eric!”
艾睿满心欢喜地抬头,而后就看到笑眯眯地跟他招着手的笑初,以及跟在她身后的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他的笑容蓦地僵在了脸上。
谢煜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跟笑初一起来的?
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笑初一路小跑过来,拖开椅子坐下,十分抱歉地对他说:
“sorry啊eric,让你久等了。”
他刚摇了摇头,后面的谢煜桁也慢腾腾地从隔壁桌拉了一把没人坐的椅子过来,然后朝他露出一个示威般的微笑:
“嗨eric,又见面了。”
艾睿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地巡视了一遍,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你们怎么......”
“我们......”
“是这样的,笑初今天采访的人是我,刚刚采访结束,我听她说你们俩约了在这里吃饭,正巧我特别喜欢这家酒楼的点心,就厚着脸皮过来蹭饭,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谢煜桁抢在笑初前面回答道。
笑初恨恨地看了一眼睁着眼说瞎话的谢煜桁。什么喜欢这里的点心,分明是他胁迫她带他来的。
艾睿表面上对此没什么反应,内心里却早已怒吼出声。
这么大一电灯泡杵在这里,他非常介意好吗!
这时一个服务生推着装满了茶点的小推车经过他们的桌旁,笑初喊住她,示意自己要点菜。
服务生把蒸笼一个个揭开,露出里面玲珑满目、香气扑鼻的点心来。
“喏,你们要吃什么,自己看吧。”笑初对两人说。
谁知他们俩竟然一致表示自己吃什么都可以,听凭笑初选择。于是笑初就按照她对两个男人口味的了解,随便选了几样。
鲍汁凤爪,豉汁排骨,金牌流沙包,虾饺皇,白灼生菜等等,荤素搭配,一应俱全。
菜上完后,谢煜桁第一个伸出筷子,径直朝虾饺夹去。
笑初几乎是下意识地用筷子挡住他,皱着眉头问道:
“你不是对虾过敏吗?”
果然如他所料,她并没有忘记,而且一定会出手阻止。
谢煜桁从善如流地收回筷子,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勾起,然后很快收敛起来,转而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笑初:
“就吃一个。”
说来也奇怪,谢煜桁明明对虾过敏,可却非常喜欢吃虾。从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常常趁笑初不注意偷吃一个两个解馋,有一回因为不小心吃多了,浑身起了红疹,才被她发现,自此以后只要笑初在场,就一条虾也不会让他吃。
“不行,”笑初强硬地拒绝,顺势把虾饺往艾睿的方向推了推,“eric你吃。”
艾睿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小初你都不关心我的,你明知道我也对海鲜过敏。”
笑初尴尬地把虾饺挪了回来:
“对不起啊eric,我忘了。”
最终那笼虾饺全部都进了笑初的肚子。
第一回合,谢煜桁胜。
三人把桌上的菜扫空了将近三分之二的时候,谢煜桁突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话说,eric,你跟小初是怎么认识的?”
提到这个,笑初突然慌了神,立刻试图制止艾睿:
“eric你要是敢说我就把你几年前的黑历史全都po到k上去。”
谁知艾睿完全不吃这一套,他略微回忆了一下,就把所有事情全盘抖出:
“我跟她啊,是在酒吧认识的。”
此话一出,谢煜桁顿时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笑初,对方则心虚地躲闪着他的注视,没有说话。
没出国前,因为胃不太好,加上本身也对酒的味道不感冒,笑初除了在必要的场合会浅酌一点,基本上是滴酒不沾的。酒吧她就更是不去了,那种吵吵闹闹的环境她光是想象就觉得头疼无比。
可是到了国外,她才发现酒基本是各种场合必备的一样东西。国外店铺关门的早,到了晚上,基本只有像酒吧这样的娱乐场所才会营业,因此老外的夜生活也就顺理成章地只剩下了在酒吧喝酒和泡妞。
为了能够比较好地融入他们,笑初也不得不逼着自己入乡随俗,她跟eric的第一次见面,正是她第一次跟着同学去酒吧的时候。
艾睿看了一眼谢煜桁的神色,便知道他不喜欢笑初喝酒,而且也应该没见过她喝醉失态的样子,那么这件事讲出来应该会很有意思,于是他继续不紧不慢地开口,眼神蕴着笑意:
“我猜你没见过笑初喝醉发酒疯的样子,她的酒品啊真的是差到不行。当时我跟她不认识,我跟我的几个同学在吧台喝酒,她跟她同学一起,喝多了意识不清醒,跑过来直接抢走我面前的酒杯,把酒喝光了不说,还生拉硬拽地把我扯到酒吧的驻唱歌手旁边,勾着我的肩膀,非拉着我跟她一起唱歌,拦也拦不住......”
谢煜桁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很好,这家伙居然敢让自己喝醉,还随便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还一起唱歌......等以后他把她追回来了,这笔账必须得好好算算。
“她喝醉的时候力气大得吓人,她同学都搞不定她,最后还是我把她背回宿舍的......”
谢煜桁越听脸色越黑,到最后连自顾自说得起兴的艾睿都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而旁边的笑初则捂着自己的脸,整个人都不是很好。
真是够了,他们两个斗来斗去就算了,干嘛要把她扯进去,还抖她的黑历史。
于是第二回合,艾睿胜。
两人之间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流涌动。一顿饭吃得笑初很是心累。
好不容易饭毕,打发走那两个明争暗斗的男人,笑初拖着步子回到报社,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然后习惯性地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准备开始写稿。
不幸的是,一直到她将电脑开机,打开word文档的时候,才骤然想起刚刚的采访因为谢煜桁的捣乱而中断了。
换句话说,就是这稿子的信息量不够,没法写。
就在她对着空荡荡的屏幕,暗骂着那个假公济私的男人的时候,郑琦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真是越不想谁来,谁就越会出现。她举着手机看了良久,最终还是眼睛一闭,在完全没有思考好对策的情况下,豁出去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郑姐。”
“喂,小初,你采访得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当然是一点都不顺利。
“郑姐,我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不要打我。”
“嗯?什么?”
“我刚刚采访谢煜桁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跟他闹了点矛盾,采访没完成就结束了......现在稿子没法写了。”
郑琦当然早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本来么,这个电话也是谢煜桁让她打的,按照他的意思,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给笑初施加压力,让她完成稿子而已,于是她故意板起脸,沉着声音批评道:
“闫笑初,你去采访谢煜桁是以s报记者的身份去的,而不是你个人,采访和报道本来就不应该带有个人情绪,这是一个记者需要遵循的基本规则,你连这个都做不到,怎么能算是一个好记者?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补救,明天下午之前我要看到这篇稿子。”
话落她便直接挂了电话。
笑初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有些无奈地垂下了手。
也就是说,她非得再去采访他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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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出不了稿子,笑初呆在报社也没事情干,于是她早早就收工回了家。
推开门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阳台上多了一台跑步机,老闫同志正在上面吭哧吭哧地跑着步,而闫妈妈则悠哉地躺在沙发上敷面膜。
“爸妈,你们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说着她晃了晃手上的购物袋,“我只买了一人份的菜啊。”
因为面膜贴在脸上不太方便说话,闫妈妈讲话的声音便有些含糊不清:
“没事,你外婆做了只卤鹅让我们带回来,冰箱里还有几根腊肠,今晚就简单点。”
笑初随手把袋子放在餐桌上,晃悠到闫爸爸旁边,问道:
“爸,你怎么突然买了跑步机啊?还这么勤奋地开始跑步,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老闫同志按了几下屏幕上的按钮,将速度放缓,然后才有些气喘吁吁地开口: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买这个是为了锻炼身体,不然以后老了一堆毛病很麻烦的。对了,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说到这个,笑初叹了口气:
“今天没写稿。”
“怎么回事?”
笑初想了想,这事也不好跟他们实话实说,于是丢下一句:
“也没什么啦,不用担心,你继续锻炼吧!”然后就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老闫同志在原地一脸木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