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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纸云的大军还没有出发,一场春雨却恰恰地降落,淅淅沥沥地洗涮着天上地下、城里城外。这场大雨足足下了整整一天,还不停歇,地面上的水哗哗流淌,淹没了地上的一切,流向了各个低洼。
屋檐上,水滴成线,憨憨好奇地伸出自己的双手放在那如丝的雨线中,收集玩弄着雨滴。院子中,我站在雨里,不避不闪,闭上了双眼,张开了自己的怀抱,感受着这大自然的恩赐。
在烦躁的季节里来这么一场春雨总是好的,我没有期待,这场春雨却恰然而止,我对这场春雨很是感激,感觉自己的心在滴滴倾诉的雨声中变的安宁了起来。
这一次事情结束,我的心慢慢地感觉到了疲倦,我最烦公务,可只能坚持,为了大家,我没有吭声,连日理万机的刁武隆都从来没有抱怨过,我怎么能无病呻吟呢?
有时,我想远离这里,远离这一切,有时我想偷偷地躲起来,让谁也找不着,对这些凡间的俗务不闻不顾。我真的好羡慕美美,在万里之上俯视着人间万物,淡看风云。
这场大雨落下,洗刷掉了我所有的烦躁与不安,我没有躲避这场雨,欣喜地看着这场春雨的降临,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这雨淋湿了我的头,这雨在我的头上形成了一股水,这水这顺着我的长发而下,蔓延到了本来已经湿透的衣服上,向着脚底慢慢滑下,汇入到我脚下的水流中。我的脚已经完全沉浸到了地面的水中,地面上的水已经淹没了我的脚脖子。
我没有任何动作,体内的那股热流自由发动,在我身体皮肤里慢慢涌动,自动温热着我的身体。从头到脚,我的身上感不到一丝寒冷,那股热流与雨水相抗。我的身上冒出了一股热气。这股热气跟雨水混在一起,是雾?是雨?已经分不清。
我的身心已经完全沉浸到其中。我用心倾听着周围的雨声,在那雨声不断地宣泄中,我突然听懂了雨的内心。我嘴唇微张,嘴里突然有了灵感,随口编出了一首诗:
我本天上云中仙,
为润苍生下云端。
入渠落尘心不甘,
欲语无人泪涌泉。
“好诗!”
“有才!”
我的话音刚落。两个女子动听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我感觉到了两个温柔的脚步声出现在了这雨声中,一个走向了憨憨,一个走向了我。
我头上的雨突然停了下来。我的身上没有雨滴下来,我没有睁眼,仍然用心观察着这个世界。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
“在雨里不要呆的时间太长了,”我在雨里思考着清静经,那个为我撑起了一片晴朗天空的女子等了好久,终于迟疑着出了声。
“你为我遮得了这雨,可你能为天下所有人遮挡得了这雨吗?”我笑了,向着身边的这个女子出声说道。
“但尽己所能,何伤顾不全?”这女子轻叹。
我的大脑一听到她的话,迅速反应了起来。
“人人若举伞,何忧雨伤身?”我睁开了眼,看着我身侧默默为我打伞的十年踪迹说道。
这个女子,默默地伫立在风雨中,为我撑起了一片天,却湿了自己的半边肩膀。
看着她的半边香肩在雨中微微抖动,我不忍心了,手伸到了她的那片湿了的肩膀上,体内热流奔腾到了手掌上,十年踪迹的肩膀上迅速冒出了热气,我在她半边肩膀上挪动,十年踪迹的衣服迅速蒸干,十年踪迹本来羞红的脸上涌现出了一股恍然,没有闪开,任凭我的手掌在她的香肩上移动。
“这雨伤不了我的!”我另外一只手扶住了撑起了一片天空的伞杆,将那伞完全罩住了十年踪迹,把给了我保护的那把伞挪到了十年踪迹的头顶,让这雨伞保护了应该保护的人。
“你不要总把自己伪装的那么坚强!”十年踪迹眼神幽怨地说道,我从那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关切,让我的内心涌起一股温暖,嘴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怔怔地望着十年踪迹。
十年踪迹毫不逃避我的目光,直直地对着我。
雨声哗哗,天地一片苍茫,我和十年踪迹的眼神好像在这雨里突然凝固。一阵轻笑声传了来,我跟十年踪迹向着憨憨和塞外风雪望去,憨憨和塞外风雪拥挤在一把伞下,塞外风雪紧紧地依偎在憨憨怀里,跟憨憨调皮地伸出手,触摸着空中那些掉落的雨珠。塞外风雪把雨珠轻轻地撒到憨憨的脸上,憨憨伸出双手在脸上洗着自己的脸。
我玩心顿起,双手伸到了雨中,握了一把的雨水,向着憨憨的脸上泼去,憨憨弄了一头的水,跳出了雨伞,看着我的方向,脚下直踢,一大片水向着我和十年踪迹罩来。我迅速转身,双手贴在十年踪迹背上,在十年踪迹背上轻轻一推,将十年踪迹送到了对面的屋檐下,憨憨踢过来的雨水一滴不漏全部落到了我的头上。
“哈哈哈……好舒服!”我双手摸着自己满脸的水珠,朗声笑了起来。
我摸了摸自己眼睛,吐了吐嘴里的雨水,看着憨憨。憨憨双脚继续在地下连踢,带起一大片水花继续向我袭来。
我没有闪避,看着憨憨起脚,双拳遥遥向着憨憨脚下捣去,水花四溅,塞外风雪举起了雨伞挡在身前,憨憨身上却满满盖了一头,我的头上劈头盖脸泼了一身,我没有去管,放开了声音在雨声中狂笑。
笑声惊动了屋里所有人,大家都跑出来观看。连老太太和忘情无泪也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那些丫鬟们,刁武隆的家眷以及手下家将们的家眷们也都跑了出来,刁武隆不在,肯定又去前面忙活了,狂战组合中的所有人除了色女也都跑了出来。
“哈哈哈,我也要玩…….”色女一下冲到了水中,手中不知何时已经解下了自己手中的长鞭,在漫天的雨滴中舞动了起来,将雨滴不断地泼洒到周围的人身上。
一到飘红和一酒半僧双掌挥舞,那些雨滴根本到不了身上,一剑无悔迅速窜起,躲过了雨滴,赛李逵两把板斧飞舞,一下冲到了老太太和忘情无泪前面,两把板斧舞的密不透风,将那些雨滴全部抵挡到了外面。泰山谁挡长刀舞动,却只当住了部分雨水,身上其他地方全都湿透。
“啊呀呀呀,让你也接接我的,看看我的厉害!”泰山谁挡窜到了院子中,长刀在地面上撩起,地面上的水被他的长刀带动了起来,向着色女泼去。
色女脚下一点,身形一侧,想要躲过泰山谁挡的这一击,却不料一刀飘红双掌在空中使劲推出,空中所有雨滴硬生生被这股掌风改变了运动的轨迹,全都罩到了色女的头上。
色女在雨水中摇头晃脑,嘴里突出了水珠,向着一刀飘红怒目而视,长鞭在水中猛抽,水花向着四面继续乱窜。一看形势不对,忘情无泪扶着老太太和丫环们赶紧回了屋子,其他家眷们也知道呆在这院子里肯定讨不了好,也纷纷离开。离开后好多躲到窗子后面,在窗子的缝隙里面观看。
看着我最担心的老太太已经离去,我双拳在院子中央的水中四处砸去,水花不断向着四面落去,我对着四面大喊:“大家全都下来玩啊!”
水花四溅,除了十年踪迹和塞外风雪打着伞在屋檐下观看,一刀飘红,一酒半僧,泰山谁挡,赛李逵全都跳到了院子里,这院子里顿时打起了一场水仗,憨憨在院子里的水中大施威风,让所有人都领教了他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