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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夏日的清晨最为清凉,站在窗户边百般聊赖修剪着盆景的我,可以看见远处无比晴好天空,蓝澄澄的犹若是一块壁石,半丝浮云都没有,那通透的颜色比我腰间佩戴的通灵古玉还要珍贵。
说起身上这块古玉我倒是想起陈雨麒了,虽然他与我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但这种很有可能没有结局的爱情,终究不是我想要的,但如今我却总是想他,有时候跟甄儿伴着嘴架,脑海中忽然想起他的面庞,自从上一次告别,这已经是一周过去了。
修剪盆景之际,无意中瞥见庭院门外几个丫鬟乌泱泱急促有序的端着盘碗出出进进,穿的都是绿肥红瘦,嫩脸修额,脂粉香甜扑鼻,默默地不坐着声响,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端着的东西。我一看好大的架势,家中虽为大户平日里也甚是注重礼节,却不曾见过如此紧张时刻。
“甄儿?”盯着窗外呼唤了一声,听身后有动静,指着窗外追问,“今日是什么日子?外面那些丫头匆匆忙忙,紧张兮兮装扮比以往更加拘谨。”怔怔的凝望着窗外忙前忙后的那些人。
许久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甄儿不知,可需我前去查问一二?”甄儿凝望了半晌,幽幽开口道。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去看看,沈府虽然为大户,平日规矩确实严格却很少有这么拘谨,除非是有大客人前来到访,可是这大客人又有多大?我却不从而知了,只是我唯一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嫡女居然一概不知,且非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哎呦喂,出门没戴眼睛么?往人身上撞!”甄儿刚到门口,便被前来报信的下人撞了个满怀,爆了粗口咒骂着。
我听门外有声响,调高了声音问着,“出了什么事?”
报信的下人无视掉甄儿将他生吞活剥的眼光,饶过了她在我面前毕恭毕敬的跪下回复道“启禀大小姐,我乃老爷身边随侍石墨。今日有贵客到访,老爷请您装扮一番而后到前厅一叙。”
我凝望着他那张面孔,确实是父亲身边的人,每每前去请安,那一壶极好的天府龙茶便是出自他之手,扬了扬手,示意他起来回话,追问道,“贵客?什么贵客?为何不曾听爹爹说过?”
石墨起了身,却依旧俯着身子,眼不见我只是看着我的脚面,礼数甚是周全,“回禀大小姐,老爷说贵客来自宫里,与老爷仕途有所帮助。这是月前的事,只是老爷有意压了下去,不曾告知旁人。”
“宫里?!既然与爹爹仕途有关确实应该多加注意,礼数不可错了,再者,除了我可还有旁人同去?”
“除了您,还有……三夫人。”石墨俯着身子,但是羽睫仍旧是有些微颤。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虽为沈府大小姐可平日甚少理会家中琐事,可如今连爹爹身边随侍都知道我与姨娘从不对付,更何况是如今这个情况,不过现下看得出来,爹爹还未解了姨娘的禁足,可即便是如此,也不应该让小姨娘前去会客,莫非是有什么变故?
甄儿见我陷入深思,替我打发了石墨,在边上静候了片刻,才扶我到梳妆台上,不知从哪里找了一盒极为精美的发簪,推到我的面前供我挑选。
我瞧那发簪雕工精巧,上面镶嵌的宝石更为罕见,不仅颜色极正成色更是上等,伸出手推了回去,“寻常发髻即可,不必如此花枝招展,艳妆浓抹。”
“对方是宫中的,小姐不怕?”
“怕?有什么可怕的?爹爹的意思我已然明白,过些日子应该便是选秀入宫之日了,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给别人,更何况我已然有了陈雨麒,又何必惦记旁人?”轻轻摘下耳垂上的珍珠耳环,看着镜中甄儿的影像幽幽开口道。
“陈家公子确实不错,可他毕竟是个鬼魂,不可能与小姐比翼双飞。”甄儿扫过四下,上前为我悉心装扮,有意无意规劝着。
“饶是如此,他最起码可以钟情与我,可是旁人,只怕是连个说体己话的都没有。”眼帘未垂,身旁一阵轻柔的凉风吹过,倒极是清凉,我心头一紧,莫非是他回来了?还是我多想了,这只是夏日一缕清风?
甄儿微微点头,我付之一笑,并无多言。
待我梳妆完成来到前厅时,厅内只有石墨一人,他极是精明的为我引到一旁侧座,上下细细打量我一番,本打算说什么,甄儿率先开了口,“大小姐很是喜欢这份寻常梳妆,整套装束清新淡雅,甚是撩人。”
石墨微微点头,沉默不语,默默无闻的请了爹爹和侍寝未归的三姨娘,我冷眼一撇,这装束堪比正妻,不仅是那身满身的正红色,最令我恶心的则是那满身的金银首饰,在这炎炎夏日极是耀眼,像时告知旁人她于馨儿如何如何呢?
可实际上不就是我爹爹一个小妾么?
而且还是生下一个天生智力残缺女婴的小妾!
若不是我有意牵制沈冰妇女势力,怎会让她扶摇直上?
三姨娘丝毫有意的看了我一眼,甜腻到腻人的脂粉香扑鼻而来,笑问我身边的甄儿,“你是如何照顾大小姐的?今日会见贵客,如今却打扮如此素净,莫不是成心扫了沈府威严?”
我心念好大的下马威,当着我爹爹面便可开口挑我的刺,甄儿是我的人,这么一说岂不是借着说她说我的不是么?
本打算开口反击,不料爹爹严肃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对我微微一笑,“我们家暮雪向来喜欢素净,这才彰显气质呢。是不是?”
我笑颜一开,微微点了点头,刚准备就这讥讽打扮的堪比青楼女子的三姨娘,不料石墨居然高亢的喊道,“礼四尚书章亭大人驾到!”
爹爹闻言面露严肃,快速起身低下头略整了下官服,郑重其事的跪拜在地嘹亮的声音震耳欲聋,“卑职沈东意携嫡女、妾侍见过大人,大人请上座。”
对方来得突然,我极为恭敬的跪拜在地,听闻礼四尚书,心中徒然一紧,我所紧张的事情果然来了,对方当真是为了入宫选妃一事,若真是如此,这件事又该如何躲过去?微微抬眉,瞥见对方身上那团蟒秘纹,心中疑云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