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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她又转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瓢米,还抓着一把盐,看也不看躺在床上的胤禛,就竟自坐下吃她的窝头。胤禛笑着说:“姑娘,你别生气,我刚才是和你说笑的。”
那姑娘看了胤禛一眼,却仍是一声不语。就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小禄,手里拿着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萝卜,一边利索地切着,一边笑着说:“算你们有福,姐姐还真的借到了米。她呀,别看一天到晚不爱说话,可是人缘好着哪!”到了这时胤禛才知道,原来面前的竟是生得一模一样的两位孪生姐妹!
黄水一直不退,胤禛也只得与这家人相依为命。小福的心地善良和沉默寡言,小禄的多情爽朗、爱说爱笑,都给这位落难的阿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别看胤禛平日里心冷似铁,可他却是个自命有恩有义的人。很快地小禄就怀上了身孕。这件事,除了姐姐小福清楚之外,别人并不知道。大水退去以后,胤禛本打算回到朝里,调兵去接小禄,却不料晚了一步。小禄已经显了身子,而且被族里发现了。为了维护那个并不成文的族规,为了凑足那一百节烈女子之数,族长狠心地下令,将小禄当众烧死在村头的大树上。胤禛刚来到河对岸,就看见村里燃起了熊熊的火光,也看到了正在烈火中苦苦挣扎、又至死也不肯求饶的小禄。如果不是高福死命地拉着胤禛,而这位四爷又因受了太大的刺激昏了过去,他当时就要冲过去了。他没能救出这个为他献身、又为他死去的善良的女孩子,当他终于走近这里时,看到的却是那棵烧焦了的老柿树,和树上那已变成黑色的斑斑血迹,连她的姐姐小福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
故事说完了。赵昆也不急着催促,只是拿眼瞅李卫。而李卫脸上则是青白不定,与一旁一头雾水的丫鬟不同,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那我再讲个故事如何?”说罢,他有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一个不锈钢的水壶出来,灌了口水——说了半天,口怪干的。
“胤禛继位之后,像是高福这样的潜邸旧人,大半在雍正元年暴毙,唯有那些在王府中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活了下来,比如高福的堂弟高无庸。而不巧的是,这位高无庸高总管,作为高福的堂弟,也知道这段往事。”
“所……以……呢?”李卫从牙缝里吃力的挤出了这三个字。
“所以?”赵昆脸上的笑容越发诡秘,“你知道飘高教根基就在吕梁山,后来我教大罗圣女,也就是之前的飘高教教主义女三娘子王娟,在山沟里找到了一户人家,老太太就叫乔黑氏,也是后来山西巡抚喀尔吉善找到并送到京中的那一位,也是圆明园杏花春馆那位宜嫔娘娘所寻找的母亲……”
“而这位‘宜主儿’是怎么进的宫呢?你们那位果亲王暴毙之后,他的侧福晋钮钴禄氏曾经去景山寿皇殿那里探望过被圈进的老十四,还通过内务府送了一位侍女进去……”
“后来你也知道了,胤禛夺了他亲弟弟的女人,接进宫里。在那位协理六宫事务的熹贵妃钮钴禄氏的庇护下,这个一没出身二没心机的小女人才最终成为了宜嫔……”
“哈哈哈哈!”赵昆的声音带着些疯狂的味道,旋即又恢复正常,“你主子本应在位十三年的,可是十一年不到就暴毙了……”
可是屋内另外两人的心思,却再也无法恢复正常。哪怕是今天并不知道内情的小丫鬟,也都吓得浑身发抖。至于李卫,他嘴里含含混混的想要说点什么,却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李卫,我记得胤禛给你看过那只簪子?那只宜嫔她娘给她的,据说是她爹给她娘定情信物的那只银簪——簪尾约有三寸长短,簪尖上打平磨光了,簪身上的宝色已经褪去,黑油油地发着亮光,上边的龙形花纹却依旧可见……!”
“不,这都是胡说八道!乔黑氏已经再嫁,宜主儿肯定是姓乔!何况当年我跟着万岁爷住到黑风黄水店时,老板可是说,黑家大女儿被烧死了,可小女儿却生了个大胖小子——”
李卫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可是还没等赵昆反驳他,他自己就被痰卡住了喉咙,涨得脸色通红,呼哧呼哧的说不出话来。
“老板可以随便乱说,又不用负责任。而且那对儿可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李卫!”赵昆的声音突然拔高,“胤禛是怎么死的,你虽然没见到,可你也是顾命大臣,是去过死亡现场的。”
李卫无奈的闭上双眼,知道无论如何也辩不过赵昆,但是他这里是万万不可以承认这事情的。
当年李卫进京被胤禛委任了直隶总督,当夜鄂尔泰和张廷玉就来拜访,打算同他商量一下,让他暂时先不要到直隶总督衙门赴任,先到古北口,仍以直隶总督身份阅军,看看军需还缺什么。
谁知三人说了没一会儿,还待往下详谈时,便听门外一阵喧嚷。三个人都为之一怔,却见养心殿总管太监苏培盛大步流星进来,脸色青中带灰,死人般难看,径抢步立于中厅当央南面而立,怪腔怪调扯着公鸭嗓子道:“有旨意,张廷玉、鄂尔泰、李卫跪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三人“唿”地站起身来,李卫、张廷玉、鄂尔泰一撩袍子扑通跪下,叩头道:
“奴才张廷玉、鄂尔泰、李卫恭聆圣谕!”
“奉庄亲王允禄、宝亲王弘历、怡亲王弘晓传谕圣命,着张廷玉、鄂尔泰、李卫火速前往圆明园面君。钦此!”
“奴才遵旨!”
三个人一齐叩下头去。苏培盛也不说话掉头便走。李卫平素和苏培盛极相熟的,正想多问几句,谁知苏培盛传完圣旨就走,竟被门槛一脚绊倒,几个骨碌直摔到堂前石阶下,起来也不掸灰,就在院里拉马上骑还加了一鞭,一阵急蹄去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