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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来,辽国大军与大梁大军在辽州边境对峙,谁也不肯越雷池一步。
这种局面持续三年之后,终于有了突破——大梁龙虎将军英和麾下一小队士兵在巡逻时失踪,大梁人声称是被辽国人伏击杀害了。
当下大梁清平帝率领英和、薛英、玉明、兰云四将御驾亲征,一百万大军陈兵辽州,战事一触即发。
清平帝到达辽北边境便命军队修筑防御工事整合备战。
与此同时,玉星部秦玉顺部押运着二百座红衣大炮抵达辽北,摆上了战场。
大梁陈兵百万虎视眈眈军容雄壮,辽国此时却陷入了内乱。
皇太子全家毁于火灾,皇太子的外家萧氏当即推举了同样出自萧氏的二皇子耶律寒。
国事紧急,天昊帝别无子嗣,他不顾皇后萧云珠的阻拦,立了二皇子耶律寒为皇太子。
渐入深秋,边关越来越冷了,为此战大梁足足准备了三年时间,因此大梁军队兵强马壮准备充分,丝毫不惧这严寒天气。
傅予琛暗中把军队分成了两部分,英和部与薛英部驻扎在辽州东,距离大梁与东夷的国境很近;玉明部和兰云部驻扎在辽北边境,对面便是辽国的村庄。
而玉星部则负责扈卫清平帝及皇太子。
送走御驾亲征的傅予琛,徐灿灿回了福云殿先舒舒服服泡了个玫瑰花浴——昨夜傅予琛因为要离开了,所以折腾了半夜,她今日便觉得浑身酸痛,泡个澡能舒缓一下。
从浴室出来,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歪在在锦榻上左拥右抱——左拥傅熙右抱傅荃,隔着屏风听宫廷乐师演奏新谱的曲子《春山空夜》。
傅熙和傅荃专注听曲子的时候,徐灿灿靠着靠枕揽着这两个孩子不知不觉睡着了。
今日在福云殿轮值的女官是朱雀、石蝶倩和秦玉霞,宫女是小铃、小铛、小灯和小盏。
见到徐皇后睡着了,朱雀忙上前拿了锦被轻轻盖在了她身上。
傅荃见朱雀帮母后盖被子,便也钻进了被子里,趴在母亲身上继续倾听。
傅熙见母后睡着了,就往后移了移身子,紧贴着母后继续听乐曲。
没过多久,傅熙和傅荃全都窝在母亲怀里香甜地睡着了。
朱雀见徐皇后与二皇子三公主听音乐听得全都睡着了,含笑上前为他们整理好锦被,命乐师们停了演奏,低声吩咐石蝶倩:“去找朱尚宫取一千两银票来,乐师们一人赏一百两。”
石蝶倩觉得这些赏赐有些多,便笑道:“不知娘娘素来赏赐多少?”
朱雀懒得搭理她,瞅了她一眼,道:“去取银票吧!”
石蝶倩心中虽然依旧不忿,却因为朱雀是福云殿的主事女官,她只得去西偏殿寻了尚宫朱颜拿了银票出来。
她原本打算送那些乐师出去再给银票,自己好从中落一点,谁知道被朱雀看穿了。
朱雀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她。她被朱雀看得心里毛毛的,只得当着朱雀的面把银票分给了那些乐师。
晚上回到住处,石蝶倩忍不住便对同屋的孙世梅说道:“你知道么,今日送了陛下出征回来,徐皇后特别开心呢!”
孙世梅正立在盆架前撩水洗脸,闻言只是“哦”了一声。
石蝶倩冷哼了一声,道:“真不知道陛下都要上战场了,她开心什么!难道她……”
她走到孙世梅跟前,略带兴奋道:“听说徐皇后虽然不见外男,可是却不避水少保,听说水少保临出京还向徐皇后告辞呢!”
孙世梅拿了帕子轻轻试着脸上的水珠,并没有搭话的打算。
石蝶倩自从进宫之后,都快要被憋疯了,都有些疯疯癫癫了,也不管孙世梅的反应,兀自喋喋不休:“水少保年轻俊秀,徐皇后深宫怨妇,要说他们之间没有奸情,我却是不信的……”
洗过脸孙世梅便道:“我想绣一方红丝帕,去找姐姐们要点好料子去!”
说罢她也不管石蝶倩的反应,起身打开门便出去了。
第二日,朱雀作为尚食女官带着几位女官和宫女侍候着徐皇后用了午膳,一直等到徐皇后带着二皇子和三公主在寝殿歇下,她才带着人出了寝殿侍立在廊下。
朱雀好似很累的样子,伸了个懒腰道:“好累哦!”
别人都没说话,唯有石蝶倩含笑上前:“姐姐既然觉得累,何不让妹妹们帮您分担一些?何必累着自己又不讨好呢?”朱雀今年才十八岁,已经是四品待诏了;她今年十七岁,却只是八品的恭使,怎不令石蝶倩妒忌?
朱雀还没说话,在寝殿里侍奉徐皇后的三品尚宫朱颜便走了出来,沉声道:“犯口舌之禁,遵照宫规,拖到刑房打二十杖再撵出去!”
她此言一出,除了朱颜和孙世梅,廊下侍立的女官宫女们皆悚然而惊噤若寒蝉。
石蝶倩吓得身子发抖,却强撑着道:“吾父乃三品侍郎,你敢——”
朱颜甩手一耳光打了过去,发出一声脆响,石蝶倩被打得歪倒在了地上。
便有尹嬷嬷带了几个婆子上前塞了嘴拖了石蝶倩出去。
待刑房主事的婆子回杖刑已毕,石女官已经昏死过去,朱颜见回话的婆子向她使了个眼色,便明白石蝶倩怕是活不成了,这才缓缓地看了众女官宫女一眼,转身进了寝殿。
朱雀忙跟了进去。
寝殿内拔步床紧闭,二皇子和三公子在里面睡。
徐皇后在妆台前坐着,正往脸上涂了一层白梨花露轻轻拍着。
见朱颜和朱雀进来,她停下了动作,问了一声:“如何了?”
朱颜忙禀报道:“娘娘请放心。”
徐灿灿不再问了,拿起玉瓶又倒了些白梨花露均匀敷在脸上,用手继续轻轻拍着。
不是她心太狠,一是石蝶倩造谣说她和水寒勾搭成奸,若是让石蝶倩活着,这谣言迟早会传遍全京城;二是这批女官进宫之后,刚开始老实了一阵子,近来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尤其是这个妖妖娆娆的石蝶倩;三是她作为后宫之主,得借石蝶倩树立威信,让人不敢轻易犯事。
所以,石蝶倩既然敢跳出来,那她就必须做那“杀鸡给猴看”中的“鸡”。
朱颜又问了一句:“孙世梅如何处理?”
徐灿灿懒懒道:“她是个小人。罢了,就赏她二百两银子吧,到时候了就让她出宫!”这样的人她不敢留在身边。
朱颜答了声“是”。
进入十一月,气候便一天比一天冷。
徐灿灿等了一个多月,却始终没等到傅予琛派人回来通知她去辽州,便有些心急起来。
这日承恩公夫人在府里亲手做了些徐灿灿爱吃的煎饼,装在食盒里亲自带着人送了过来。
徐灿灿听说是自己爱吃的花椒叶煎饼,便撒娇道:“母亲喂我!”
她虽然二十多岁了,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可徐王氏还是把她当做小孩子,忙净了手,打开了放在梨花木雕花炕桌上的食盒的盖子。
徐灿灿正挨着母亲坐,食盒盖子一打开,一股油腻的味道扑鼻而来,她一阵恶心,便干呕起来。
徐王氏当下一合掌,声带惊喜:“灿灿,你是不是又有孕了?”
徐灿灿:“……”上个月月信没有来。
徐王氏忙问:“太医何时来请平安脉?”
徐灿灿懒得想,便看向朱雀。
朱雀忙道:“禀娘娘、夫人,太医明日来请平安脉!”
朱颜道:“娘娘,奴婢去请太医吧!”此事太重大了,须得认真对待。
徐灿灿想了想,道:“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