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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华阴城里的神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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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之后,在极北冰原的一座古城中,喧嚣的主街道上车马穿行,摊贩遍布,一派繁荣之象。青年人慕容九身穿长衣,漫步在行人中间——半年的时间,他已经从那次的厮杀中完全脱离了出来,今日来到了这华阴城,实为登峰九华山。

    华阴城,因四百里之外的九华山而闻名;而九华山,同样因华阴城的百姓口口传颂九华山传说而享誉修炼世界。

    三千年前,九华山巅的缥缈琴音;数百年来的九华山仙子……富含仙幻的九华山,曾一度被华阴城的百姓赞为神仙之山,为此登山拜仙、寻求机缘的普通百姓络绎不断;在华阴城中,更是建有九华山祠堂,香火旺盛。

    自祠堂里走出来的慕容九,他摇头一笑,在那雕龙画栋的祠堂中,雕塑的九华山之神,他丰神俊秀,盔甲、披挂傍身,他手持降魔杖,威风凛凛,而关于他的碑文,则是概述了他曾斩妖诛邪、护佑一方黎民百姓。

    所雕塑的九华山仙子,她的容貌慈悲端庄,端坐莲台云座,塑像前仙鹤展翅,身旁的童子清灵俊逸,一派仙神之象。

    在祠堂里的偏位末座,又接连雕塑着各种小将、大兵,其个个风姿不俗。

    心间浮现过一只只香烛,还有那一个个参拜的百姓,慕容九不置可否,或许正是祠堂里的山神、仙子,寄托了这一方百姓对待生活、对待生命的美好夙愿。

    砰……躲避过了一辆马车的慕容九,他迎面被一个少年撞在身上。

    迅捷的右手抓、扯、推、拉,一阵眼花缭乱的动作过后,慕容九的右手掌已经紧紧扼制住了少年的手腕,而在少年的手掌中赫然倒挂着慕容九的一只锦囊——很明显,慕容九遇到了妙手空空的行窃者。

    好俊美的一个少年,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自有一分独特神韵的灵气。此刻他因被慕容九禁锢住了手腕,而脸现一抹惊诧。

    “做人要老实,勿要不劳而获。”

    左手指捏过来自己的锦囊,慕容九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微笑着抬步走开了……路遇神偷?慕容九洒然一笑,谁没有年少的时候,一个少年人,随他去了。

    清秀的少年转身看了慕容九一眼,或许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被窃者吧;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白牙,他并没有感到慌乱与尴尬,转过身自顾自地离开了。

    仰头望向天空,烈日骄阳被云彩遮挡住了,空气中的风气瞬时间多出了一丝阴凉。路边的摊贩叫卖不断……切身感受着实实在在的生活气息,慕容九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或许忘记修炼、不再飞天,平凡的生活也是一种人生的真谛。

    一位怀有六甲身孕的少妇,她避让开过往马车。急匆匆地行走在人群之间。她一手捧着下腹,一只手不断擦拭额间的汗水,她忧愁的眉眼以及急切的眼神,不无显露出她的焦急与迫切。

    然而,怀有六甲之身的少妇匆匆穿过闹市,的确是不便与不安全,这不。形色匆忙的她被拥挤的行人撞了一个踉跄,她的脚步不再平稳,惊叫一声,她的身躯向着商贩的一个货架扑倒了下去。

    锄强扶弱之心油然而生……在这样的紧急时分,慕容九一步跨出,他又如一条滑溜的泥鳅一般。挤进了前面的人群中,伸出双手搭在了少妇的肩膀上,发出的一股柔劲,将她摆正了身躯。

    “哇喔,多谢公子相助。如果没有公子施以援手,只怕宝儿定然难逃灾厄。”少妇人的轻抚着腹部,她的脸上现出“痛失亲子”后的惧怕神情,对慕容九答谢道。

    “姑娘无需言谢,举手之劳而已,母子平安自然皆大欢喜……只是姑娘还请还我锦囊。”

    慕容九自在出手救援这个少妇时,他便隐约感受到一股微不可察的摄取之力探向了自己的怀里,不凡的阅历让他瞬间猜测到了那隔空取物的妙手神偷之术,他有惊疑,但是神态并没有变化。

    “锦囊?”少妇满脸疑惑,不知所措的疑问道:“什么锦囊?”

    勾动手指,一只青蓝色的锦囊被一道摄取之力包裹,悠悠地飞出了少妇的衣袖,慕容九伸手抓在了手中,转身飘然离去。

    震惊与诧异浮现在了少妇的眼眸中,她盯着慕容九远去的背影,一对晶亮的眼睛中随之流转着某种异彩,之后她转身离开了。

    慕容九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神术?魔术?神人并非一定没有魔之性情,而神偷也并非全部都是那恶人,不过这华阴城里的神偷很多嘛。

    华阴酒楼的最顶层,在窗前侧身站立着一名身穿红色衣裙的少女,她的容貌清丽脱俗,一双乌黑、清亮的眼瞳不时闪烁着异芒;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人群中的慕容九,她粉红色的小嘴一翘,扬起了一抹笑意。

    轻微的脚步声音响起,一个清秀的少年与一个俊美的少妇,他们二人站在了红衣少女的身后,挥手扯掉了身上的装束,显露出了他们的原身真容——两个同样秀美、清灵的年轻少女。

    “哇喔,九红小姐,我们回来了,我们失手了,那人很厉害的。”这一对少女走到了窗前,低头盯视着慕容九的身影,开口说道。

    “我都看到了,你们的表情演得还算不错,的确是实力有待提高。那人很厉害吗,看我如何盗他?”红衣少女九红,她精致的俏脸上浮现出了自信的笑容,说道。

    “哇喔,小姐,他好有趣哦,发觉了我盗他锦囊,他却给我说‘做人要老实’耶。小姐,他是你的什么人,我们干嘛非要盗他?”第一个行窃慕容九的少女,她脸现欢喜的神色,显然她已将偷盗慕容九当作了一种玩乐。

    “有趣?何止啊……禁视!好敏锐的感觉啊。”

    九红望着下方的慕容九,她的眼睛中闪烁着某些意味深长的神彩……忽然,她的面色有异,骤然间无声无息地关闭了窗子,因为在她的强大的神念感应中。三个人同时盯视着慕容九,他的躯体已经出现了“被窥视”的自主绷紧。

    转身向着酒楼的一扇窗子扫视了一眼,紧闭的那扇窗子已经封锁住了内中的一切事物,摇摇头。慕容九继续抬步向前走去。修炼的世界里多姿多彩,但是这也是那多疑的世界——眼神扫视、神念扫描其他的陌生修炼者,这些或许已经成了某些势力的通病,毕竟知己知彼,方能运筹帷幄,未知的才是可拍的。

    一队执法卫兵全副武装地穿街而过,以备随时维护古城中的治安。雄纠气昂的古城护卫兵,慕容九看着这些远去的卫兵,他能够想到,整个华阴古城一派安定。这并不仅仅只是轩辕王氏的治城有方,应该还会有那传言中谪临古城中的九华山仙子的缘故吧。

    九华山仙子,曾传言她有着绝世的芳容,其仙踪飘渺,不知这一次登上九华山能否拜会九华山仙子?蓦然间。慕容九很想一睹九华山仙子,看她究竟如何端庄,又是怎样善待一方百姓。

    “借光……借光!哈哈……光头彪,我不信你能抓得住小爷……”在前方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个少年的戏虐声音。

    一个蓬头垢面的邋遢少年灵活地穿行在人群中,在他的身后快速急追着一个方脸、光头的大汉,大汉身着大厨的衣帽。叫人不难猜测到这一幕的起因:无非就是乞丐少年,吃了大汉的霸王餐。

    丫的,吃饭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没钱就不要嚣张!行人听到了喧闹之声,纷纷避让,如此一个不知礼数的少年。众人懒得搭理。

    闹剧?

    慕容九的双眼一瞪,他没心情理会,可是不是他避让不及时,而是邋遢少年突然加速的身法太快,他三步并作两步。但脚底一滑,他登时失去了重心,他惊慌的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龙虾一般,他的身躯风一般撞击向了慕容九。

    二指向天,慕容九绝对没有脚踹少年,只是在他的躯体表面自主撑起了一圈护体光幕,将横撞而来的少年弹飞了出去……哎呦一声惨叫,少年砸在了一摊鸭梨上面,几个澄黄的鸭梨抛天飞起。

    骚乱中的猛然安静,行人无不驻足观望,然而一阵剧烈的狂风刮过,慕容九与少年先后失去了踪迹。

    华阴酒楼的顶层之中,一阵清风吹过,邋遢少年出现在了这里,他伸手拍打着衣服,好似努力地拍掉那并不存在的鸭梨残渣;他的面容无悲无愤,有的只是满脸的不在意,还好还好,没有太丢人。

    “哇喔,九红小姐,你没事吧?”两个少女目睹了邋遢少年的全部经过,她们很好地隐藏起了笑意,上前关切地问道。

    “没事啊,他还真有点不简单呢,不过你们看这是什么?”扮作邋遢少年的少女九红,她自得地扬了扬手,在她的手指缝间飘动着一缕长发。

    “哇喔,小姐你神不知鬼不觉地盗来了他的头发,好手段耶。”两个少女似真心钦佩,又似夸张奉承的崇拜表情,不无欲盖弥彰地显露出她们暗藏的笑意——嘻嘻,将欲扑满怀的小姐都给撞飞了,那人好酷哦。

    “哼哼,胆敢偷笑本小姐,罚你们面壁十日,不得违逆!”九红的双眼一瞪,她的心性如同刁蛮公主般喜怒无常,她银牙一咬,无情地说出了惩罚之言。

    “不要啊小姐,我们再也不敢笑你了……我们去给你牵来一串糖葫芦。”神情似真非真的惧怕,两个少女讨饶般的讨好道。

    “哼,拿冰糖葫芦贿赂我?喂,等等,我让你们去了吗,敢不听我的话……喂,等等,我要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