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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胡说八道,文婧,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哪有会毒害媳妇的婆婆?她就不怕被人发现了,身败名裂吗?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最多就是婆婆觉得你这样做的不好,那样做的不合她的心意,可能会让你感觉她不喜欢你,但你只要记住,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好好跟着学习,态度恭敬,你将来的婆婆会喜欢你的。
你这孩子,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能对任何人说出来,免得被人说你不孝。”
谢文婧并不在意娘的回答,自己的这一番话的试探,知道了,爹已经怀疑了那个老女人,而娘却极为信任感激那个女人。
谢文婧心痛的看着爹,而谢承玉也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儿的几番话说下来,自己能从她的话里感觉到,这个女儿对刘玲玲那个贱人起了疑心,甚至连那个老女人也起了疑心。
怪只怪自己怀疑的太迟,让那个老女人将自己的身体害成如今虚弱不堪的模样。要是早些醒悟,自己还有力气去撕开那个虚伪女人的真面目。可惜的是,自己如今想下床都不可能。
如果女儿有这样的怀疑,对自己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那个老女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要是女儿的怀疑被那个老女人发现,谢承玉实在不敢想象,那个老女人会如何陷害自己的儿子女儿。
想到这,谢承玉闭上眼帘,假寐起来,心里却是左右为难。自己到底要不要请女儿帮着自己,救自己?
“娘,爹吃了药睡着了,你也睡着吧,我就在这陪着你们一会,今天是祖母让我过来陪爹娘的呢!”
谢文婧一边给爹掖好被子,顺手将爹颈项底下的棉布折叠好,藏在自己袖口里,等会拿出去,找个大夫问问,这个药吃了会有什么害处。
谢文婧的娘听了女儿的话,轻轻走过来,看到相公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也看到了女儿喂的药相公应该是都吃了,碗里干干净净,连相公垫在颈下的棉布也没有怎么沾上药汁。
谢文婧的娘看着女儿还紧紧的拉着她爹的手,心里也是一阵嘘嘘,女儿跟她爹之前的父女亲情是天生的,浓厚的。
既然孩子她爹也愿意让谢文婧陪着,那就让女儿多陪陪他吧!
谢文婧的娘看过谢文婧的爹之后,对着女儿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多陪一会她爹。
谢文婧不一会,就听到了娘浅浅的呼吸声,娘心情放松之下,也靠着那个软榻,眯着了。
“爹,你是不是发现药不对劲?是不是发现那个贾大夫不对劲?那个刘玲玲也不对劲?甚至连祖母也不对劲?”
谢文婧一手拉着爹干枯的手,另一手在爹的手心里慢慢写字。
随着谢文婧的写字,谢承玉的身躯更为僵硬,只是等谢文婧写完之后,谢承玉忽然睁开眼,看着女儿的眼睛。
父女两人眼神默默无声的交流着。
谢承玉缓慢的摇了摇头,只轻轻说了一句:“听你娘的话。”便不再理谢文婧了。
谢文婧此时可以肯定爹是有数的,只是苦于无人可以倾述,也无人相信,更是无人能帮助他。
特别是那个薄凉的祖父,爹的生死,他早已不在意,甚至他内心里期盼爹早死早省心那些贵重的药材钱。
“爹,我不会胡来,也不会轻易打草惊蛇,我想过了,这几天,我打算天天伺候你吃药,当然,那些药,我想办法悄悄换了,不会让人看出来,你配合着还在刘玲玲面前装着虚弱的样子。
那个贾大夫半个月来看你一次,昨天他刚刚走,还有十几天的样子,我们一起努力,在这十几天内好起来,好不好?”
谢文婧悄悄的在爹的手心接着写,谢文婧相信,自己写的话,爹能知道。当然,自己打算在这十几天内,棒打贾大夫的话就不说了。
还有,用萝卜人参换了爹的上好人参的话也没有明着说,甚至打算将刘玲玲踢走的话也没有说,这些,自己回去还要好好谋划一番才能进行。
谢文婧的话,让谢承玉一惊,女儿的心思已经可以这么缜密了吗?
自己为了怕惊了那个老女人,不敢多说,暗示了妻子几回,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没有想到,自己才十二岁的女儿,竟然有这样的缜密心思?
可她一个孩子,能斗得过那个老女人吗?自己一个人被害的不死不活的,只要孩子都好好的,自己也愿意,可怕就怕失去自己这个爹之后,那个老女人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陷害自己的孩子。
可那个老女人不但是家里长辈,更是一手掌管全家用度,自己稍一不慎,不但自己这一房被她陷害,连三弟都会被她牵怒。
还有自己的身体,十几天是不会明显好转起来的,自己的身体,这两年被虚耗的过多,就是好好调理,时间也不会短,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调理好,实在是被那个老女人折磨的太久了。
此时的自己,哪怕拖着病重的身体,去族里,或者是去知府状告老女人给自己下药,哪怕自己的病情跟药方极度不符,倒霉的一定不会是那个老女人,只因为那个老女人是自己的继母。
而那个老女人一定会倒打一耙,指鹿为马,说这个竹园全是妻子打理,自己爹也一定会维护那个女人,到最后,也许逼的自己休妻。
那样的话,自己不但害了妻子,更害了自己的孩子,让世人看不起他们,因为他们的爹不孝,状告善良贤惠大度的继母,因为他们的母亲歹毒,毒害他们的父亲,那时,自己的儿子女儿如何在世上立足?
可恨的孝大于天的世道!
谢承玉没有回应自己的女儿,其实内心也是为难不已。
他也不想这样缠绵病榻,生死由人拿捏,可拿捏自己生死的是自己的继母,继母在谢家不但有下人的赞誉,更有谢家所有人的赞誉。
特别是她还有爹的支持,自己这个不死不活的儿子,爹这两年看自己的次数,仅有寥寥两次而已。自己能依靠谁救自己?
这个竹园,除了那个老女人跟自己的孩子,其余的人无人能进来,说起来是给自己一个安静的环境,其实是幽静了自己。
甚至,连自己的妻子都被那个老女人感动的看不清真相,谁会相信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女人对自己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