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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果转动着眼珠,“你这个女娃娃,是不是在算计我?”
玉烟微微一笑,“要知道你在失忆之前可是大康朝最令人称道的神医。”
花果撇撇嘴,“那又如何?”
玉烟道:“吴公公说了,你虽然失忆,但医术却还是记得的。那我今天就要考考你,世上有没有一种毒药,喝到身体里,却可以暂时不发作,过了一定的年限,才会毒发身亡?”
花果皱起眉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问:“有吗?呙”
玉烟道:“怎么会没有?一代神医,居然不知道世间有这么一种药吗?”
花果继续重复道:“有吗?醣”
“没有的话,就去调配啊!”魏玄机走进了凉亭。
来的如此悄无声息,居然没听见半点儿动静。
玉烟笑笑,“还是先生高明啊!”
花果喃喃道道:“调配啊!怎么调配好呢?”
玉烟看他陷入沉思的模样,那般的宁静和专注,不觉幽幽的吐了口气。
此刻,浮现在他面前的每一味药都是一枚棋子,而要想取胜,不是一枚棋子所能决定的。究竟该怎样搭配,的确是该好好想一想了。
魏玄机道:“你是要进宫的吧?”
玉烟道:“正想问先生呢!先生觉得,何时才是吉时呢?”
魏玄机道:“要进宫,得趁早!完了,怕是就进不去了。”
玉烟道:“先生觉得花神医的毒药天黑之前能配出来吗?”
魏玄机看一眼花果,蹙眉道:“他是神医,他一辈子都用在治病救人上了。何时毒害过人?你这道题分明是在强人所难。”
玉烟微微笑,“凡事,总会有第一次的。说起来,这元家可是抢了他花家的江山的。如今,为元碧霄准备一杯毒酒,也算是了了他的国仇家恨了。”
魏玄机道:“要是这杯毒酒他永远都配不出呢?”
玉烟勾唇一笑,道:“他会配出的!”
魏玄机转身就走。
“先生且慢!”玉烟喊住他,“如果没有先生的周密安排,元璟应该走不到今天这一步的。”
走出亭子的魏玄机仰头看天,“老夫步步为营的算计,不过是为了逼着皇帝交人。至于,以后的较量,谁输谁赢对老夫来说,就已经不重要了。”
玉烟道:“先生能这样子想,我就放心了。”
将元璟扶起来,那是费了好多年的心血的。既然他这样子说,也就表明,这番心血无论成与不成他都已经不在乎了。
魏玄机缓缓的转身,“你也曾是老夫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既是被人利用,又怎会反过来考虑下棋者的感受?”
玉烟道:“棋子也是有灵性的啊!正如下棋者最后舍不得那枚棋子一样,棋子也是不想伤害下棋者的。反过来说,先生怎知自己没有被玉烟利用呢?”
魏玄机哈哈大笑,“好你个丫头!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在他们叔侄的较量里,老夫从来都是不存在的。所以,你也就用不着顾虑老夫的感受了。”
玉烟道:“先生知道我要做什么?”
魏玄机道:“皇上现在扣押了护国公主,就已经表明,无论是这平祝王府还是公主府,都已经失去了皇上的信任了。皇上现在不动他们,是因为眼下有内忧外患。所以,一旦事端平复,下一个目标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玉烟道:“因此,把皇上拉下来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魏玄机道:“你做不到!沈廷钧更做不到!为天下苍生计,元碧霄比元璟更适合做这个皇帝。而要培养下一个新皇帝,至少还需要十年。”
玉烟微微一笑,“先生真不愧是大康朝的神算啊!”
魏玄机道:“所以,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问题,你如何为太子争取那十年的时间?”
玉烟道:“这的确是个难题!”
魏玄机道:“在别人是个难题,但在你却是简单的很。我现在不禁要怀疑,将花果老儿带回这平祝王府,真的只是无奈之举吗?”
玉烟叹口气,“先生全程都是在场的,真的是神医花果自己硬跟来的,不是吗?”
魏玄机道:“让沈廷钧陪他下棋,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算计吗?鬼医柳烟死了,神医花果回来了,所以,世间若是真出了一种神奇的毒药,就有了一切的可能。”
魏玄机说完,飘然离去。
玉烟抬手,摸向右眉间的黑痣,不觉就浅浅淡淡的笑了。
傍晚。
夕阳烧红了西天的云彩,然后慢慢的隐没。
云竹带着仆从出现在宫门外。
守门的侍卫见了国舅爷自然是恭敬有加,只是狐疑的多看了他的随从一眼。
侍卫道:“国舅爷的随从换人了呀?”
云竹笑道:“整天带个小丑,实在是给本国舅丢脸。所以,
就换了个俊俏的。”
侍卫看看随从手里的提篮,“这是------国舅爷别见怪!小的也是例行公事!”
云竹上去主动掀开盖子,“应该的!皇后娘娘为皇上要的桂花楼的点心,你要不要尝一尝?”
侍卫连忙一脸的惶恐,道:“不敢!不敢!国舅爷请!”
国舅爷就得意洋洋的带着随从直奔凤仪殿而去。
半个时辰后,云竹回转,却是孑然一身。
侍卫还没有轮换,狐疑的看着云竹,“国舅爷,您的随从------”
云竹笑笑,“我这个随从,来自市井,别无所长,就是能说会道。皇后见她机灵,就留她讲一些街头巷尾的趣事儿解闷呢!你要是也想听,现在去凤仪殿还能赶上呢!”
侍卫悻悻然,“岂敢!岂敢!小的只是随便问问。”
云竹就大笑着扬长而去。
鸡叫四更,此起披伏。
与之相呼应的是连绵不断的狗吠。
整个京城就在黑暗中醒来。
寻常百姓家一般是不会出门的,因为就算没有狗的鼻子,也应该能嗅出空气中弥漫着不寻常的气息。
不寻常的夜注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最先是石府的上空火光冲天,浓烟弥漫,夹杂着呼喊声。
如果仅仅是呼喊声,周围四邻肯定是要前来相救的。
只是除了呼喊声,似乎还有惨叫声。
年纪稍长的不禁就有些毛骨悚然,这样的场景似乎跟八年前的姚家老宅一模一样呢!
所以,直到石府烧光了,也无人敢上前救火了。
火烧石府,身为京城守备的石尘为何没有回来救火?此刻他的人又在哪里呢?
莫不是去了宫门前?
宫门前的广场,乌压压的一片,的确是聚集了很多的人。
能见度三十米的晨光里,是望不到头的。
传说中是百官朝见,可看这些人的数量,那是远远超过了百人的。
这些人当然不是来早朝的。
因为皇上昨日早已下令,三日之内不早朝。
但如果不是早朝,又是来做什么的?
如果是集会,那为何彼此之间没有交流?
领头的终于出现,正是黄袍加身的元璟。
在他的身后,除了带刀的贾铭骅,还跟着一个胖子,如同一团肉球似的蠕.动着。
元璟看一眼众人,高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此番进了这个门,咱们君臣,从此之后可都荣辱与共了。太师,准备好了吗?”
太师道:“皇上请!”
元璟哈哈大笑,宣告着得意和猖狂。回头面向宫门,喊出了非常有气势的两个字:“开门!”
门真的开了!
不是猎杀组织的成员从外面打开的,而是从里面打开的。
正应了那句话: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元璟率先迈入。
文武官员倒是很有秩序,自动排成了两队,跟在后面迈进了宫门。
“站住!”一声厉喝。
晨光里,沈廷钧居高临下的站在金銮殿前,不怒却自有威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都不想活了吗?”
元璟冷笑,“做什么?自然是逼宫了!表弟,识时务者为俊杰啊!现在,大势所趋,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逼宫?”沈廷钧翘起嘴角,“你当真以为是那么简单的事吗?”
元璟道:“只要拿住你平祝王爷的软肋,一切就都简单了。你说是吧,大康朝的神算?”
沈廷钧的心就咯噔一下,登即有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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